第两百零三章 天意如此,造化弄人(7000)
一旁的叶嫣然听着,眸sè突然惊愕,一掌抓住了温七七的手掌,“你刚才说什么!!”
温七七愣了一下,被叶嫣然紧张的神sè,弄得几分错愕,“我说蔷薇那个样子就像是有喜了,不过她还好是还未出嫁的姑娘,该不会是天天吃腌萝卜,这闹肚子了吧?”
“有喜?有喜。。。”叶嫣然喃喃言语,整个神情都焦虑地凝滞住了,双眸怔怔地落在桌上那一盘炒水芹,足足盯了许久。
“嫣然?你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一样?”温七七趴下脑袋,看着叶嫣然脸sè。
“你脸sè看上去不太好?到底怎么了?这有喜难道是真的?蔷薇她。。。”
温七七指着外头,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叶嫣然,“不会吧?嫣然,蔷薇这小丫头跟哪个汉子搞上啦?”
叶嫣然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桌上。
“嫣然,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温七七再次不太理解地开口。
这时候,蔷薇从外头进来了,一双眼睛泛着泪水,那是呕吐刺激到眼睛,连着泪水都bī了出来。
“蔷薇,你还好吧?”温七七言归正传,几分担忧地看向了蔷薇。
蔷薇走到叶嫣然跟前,很是不舒服的脸sè,“小姐,你帮我看看,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吃什么都难受,想吐,就想吃腌萝卜,这大早上还没吃饭,就更想吐了,小姐,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叶嫣然听着,沉了沉眸子,伸出手,看向蔷薇,“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蔷薇听着,连忙伸出手,落在了叶嫣然手中,叶嫣然摸着脉,开始为蔷薇号脉。。
片刻之后。。。
叶嫣然眉心紧拧,看着蔷薇,“你。。。”
“小姐,我怎么了?”蔷薇眨巴着眼睛,很是紧张,“我病得很严重吗?”
叶嫣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病了,你。。你有喜了。。。”
这一记诊断,犹如打翻的蜜罐,盈满了蔷薇的心间。
“有喜!!我有喜了,真的吗?小姐!”蔷薇惊声叫出,脸颊涨得通红,心里头噗通噗通地跳得很快。
“真的,喜脉很明显。”叶嫣然面无太大的波澜,眼底却是染上一层令人看不透的忧心。
“呵呵~~”蔷薇欣喜地笑出声,低下头,一双小手缠绕着落在肩头上的麻花大辫子,一脸羞涩。
慕大哥!慕大哥知道了,会不会很开心?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要当爹了!真是太好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
一旁的温七七看着蔷薇开心的那模样,凑近蔷薇跟前,“蔷薇,这孩子是。。。”
叶嫣然凤眸几分凌厉地落在蔷薇那兴奋的小脸上,“蔷薇,这孩子是谁的?”
蔷薇脸颊一下子涨红了,一双小手左右揉搓着,紧张地低头,chún角泛着几分喜sè,“小姐,是慕大哥的。。。”
“慕大哥?”叶嫣然在脑海里转动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皇甫慕卿?”
“皇甫慕卿?皇甫琛的大哥!!”温七七听见同样震惊了,她进帅府时候,她还记得皇甫慕卿正在办丧事。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温七七几分诧异地追问。
叶嫣然沉了沉眸子,看向了温七七,淡淡回落,“他没死,只是被皇甫琛囚禁了,后来逃了出来,被蔷薇收留了一阵子,而后在我帮忙之下,送去了建州一带。”
“这样。。。”温七七明白过来了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蔷薇,“这么说来,蔷薇是皇甫慕卿的救命恩人了。”
“七七,别说救命恩人,他是我的慕大哥。。”蔷薇羞涩地低头,“他说过会娶我为妻。”
“蔷薇,这男人说的话,你也能信?”温七七几分狐疑的神情,看着蔷薇,几分好笑。
“七七,你别这么说慕大哥,他是好人,他答应我的,肯定不会骗我!”蔷薇几分不悦地看向温七七,口气坚定地回应,俨然维护着皇甫慕卿。
温七七正欲反驳什么。
这时候,叶嫣然已经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哎,嫣然,你去哪里?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温七七一下子看向了离开的叶嫣然,背影显得很落寞。
“小姐!饭还没吃完呢!你去哪里?”蔷薇跟着在后头叫道。
叶嫣然没有回头,只是朝着外头走去,离开了后院。
蔷薇几分忧伤地看向了温七七,“七七,你说小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听她的奉劝,和慕大哥。。。”
温七七听了,摇了摇头,“我感觉不是,嫣然应该不会为这事和你生气,不过我觉得她好像突然间有了心事。”
“心事。。。什么心事?”蔷薇有点不太明白。
“我也不懂。”温七七摇了摇头,但是她察言观sè甚微,不会看错,嫣然心中像是有什么很揪心的事。
。。。。。
医馆外头,一排杨柳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晃着。
叶嫣然上了一辆黄包车,朝着黄包车师傅开口道,“小哥,去济德堂药铺。”
“好嘞!小姐坐好了!”
黄包车师傅晃悠悠地拉着叶嫣然跑开了。
片刻之后,济德堂药铺。
药铺门口,药铺的伙计正在忙活着关店门,一眼看见是叶嫣然,连忙恭敬地开口,“叶医生,您来了?是医馆缺了什么药吗?”
叶嫣然走进了药铺,四下张望了一眼,“吴郎中呢?”
“在后院收药!”伙计连忙指了指后院。
叶嫣然微微点了点头,朝着后院走去,心里头有着一根紧绷的弦,紧紧地绷住了,一步步走向了后院,脚步都沉了。
后院里头,四周挂着红灯笼,一位长衫的郎中在药架上收药。
叶嫣然靠近了,和声落下,“吴郎中?”
长衫郎中听见声音,连忙起身,转头,一看是叶嫣然,“叶医生,今晚怎么这么晚过来?缺了什么药吗?让伙计给你送过去!”
“不是!”叶嫣然缓缓摇了摇头,眸底几分闪烁的眸光,咬了咬chún,“我想请你帮我号号脉,看看我的脉象如何?”
吴郎中听了,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医者不自医,尤其是生了病的医生,更不会给自己号脉,生怕自己号错了。
吴郎中左右看了一下叶嫣然的脸sè,“身体不舒服?”
“吴郎中,您先号一下!”叶嫣然伸出了右手,手腕朝上。
吴郎中闻言,伸出右手,开始掂量着。。。
顷刻间,吴郎中眼神惊异地看向了叶嫣然,又是覆上去把着叶嫣然的脉路。
吴郎中落下手掌,掂量着chún上的八字胡,“叶医生,你这可是喜脉啊!”
叶嫣然双眸瞬息间怔住了,心间那根紧绷的心弦猝然崩裂开,心口的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叶医生?”吴郎中见着叶嫣然呆滞住的模样,轻唤了一声。
叶嫣然眸sè凝滞着,浑身的血液跟着凝结住了,小手近乎无力地垂在两侧。
“叶医生,二少知道吗?”吴郎中再次发问,心里想着这该是二少的孩子吧?这叶医生来渠丹,经常看见和二少出双入对的。
叶嫣然眸底泛起了一层水雾,猛然跑了出去。
吴郎中见着,惊愕了,连忙伸手,在后头叫道,“叶医生,别跑那么快!!小心动了胎气!”
叶嫣然一路奔出了药铺,走上了大街。
。。。。。
渠丹城的大街,这夜幕降临了,却还是异常热闹,尤其这已经春末季节,快要夏季了,不冷,带着几分热意。
许多人还在路上行走。
这洋人的歌舞厅更是金光灿灿地营业着。
叶嫣然走在大街上,浑身都快没了力气,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眸sè凝滞了。
那一碗避子药没有喝,只是想着顺其自然,想不到上天竟然如此作弄自己!逃出来了,却是让自己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叶嫣然凤眸盈满了泪水,眼眶闪烁着。
两行清泪滑落女人莹润的脸蛋。
路边的行人,时不时有人看了过来。
叶嫣然伸手连忙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叫了一辆黄包车,折回医馆。
。。。。。。。
医馆后院,叶嫣然从外头风尘仆仆进来,快速地就将自己锁进了房间里头。
院子里头,正在收拾草药的温七七和蔷薇,都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回事?嫣然看上去好像很生气?”温七七率先开口。
“是啊,很少看见小姐如此生气,来渠丹城一个月了,每天小姐都很开心。。。”
蔷薇的话还没说完。
“啪嗒~~~”房间里头传来一阵花瓶落地支离破碎的声音。
“嘭~~嘭~~~”书桌,茶桌被推翻的声响,茶杯茶壶摔碎在地上的声响,一声声清晰刺耳。
紧接着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响。
温七七和蔷薇对视了一眼,来年个人连忙跑到房门口。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摔东西啊?”蔷薇拍了拍门,张望着屋里头,焦急地发问。
温七七跟着拍了拍房门,“嫣然,你怎么了?有心事吗?大家都是好姐妹,开门吧,出来说说,好不好?”
。。。
“哐当~~~”又是一个花瓶摔碎的声音。
房间里头,叶嫣然发丝零碎地散落,好似疯了的女人,莹润白希的脸庞布满了泪水,不停地砸着房里头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
“啊~~!”叶嫣然双手不停地挠着墨sè的发丝,一声怒喊。
“嫣然!!”
“小姐!!”门外的温七七和蔷薇听见这道怒喊声,两人皆是焦急了。
下一刻。
叶嫣然近乎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嘤嘤地抽泣。
那一双凤眸盈满了泪水,不停地滑落,哭得越发撕心裂肺,越发伤心。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叶嫣然?让我有了那么一遭!为何不能给我自由!!
我不想要皇甫琛的孩子!!不要!!不要!!!
。。。。。
千里之外,诏阳城。
帅府里,厅堂里头,灯火通明。
地上跪着一对瑟瑟发抖的男女,女人是四姨太夏芸,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男人是夏芸的大表哥,光着膀子跪着。
皇甫琛坐在了正中央双扶椅上,一双深sè的鹰眸落在远处,脸庞冷峻,浑身寒冽的气息,透不出一丝温度。
一旁坐着老夫人,再一旁就是督军夫人。
“歼夫yín妇!!还有什么话说!”督军夫人手中的热茶朝着夏芸泼了去。
“啪嗒”一声,连着茶杯都摔了出去,支离破碎的声响。
“啊~~!”夏芸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肩头上被烫到的伤口。
“芸儿,你没事吧?”一旁光着膀子的男人连忙上前,伸手要去搀扶夏芸,关切焦急地朝着夏芸开口。
夏芸一把推开了那个男人,一脸焦急地抬头,看向了众人。
“少帅,nǎinǎi,娘!!都是郑原bī我的,他qiáng迫我!凌辱我!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他bī得!呜呜~~~”
夏芸连忙嚎啕大哭出声,“他就是个畜生不如的男人,占着是我的大表哥,一直觊觎我的美貌,霸占我的身子,呜呜~~~”
一旁的男人听了,一下子急了,指着夏芸,“哎?夏芸,你怎么红口白牙,血口喷人!!我何时qiáng迫过你!明明是你我二人情投意合已久,何来qiáng迫!”
“还说不是qiáng迫?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岂能抵挡得住你个男人力气?”夏芸开始一边抽泣,一边说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够了!”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落地,连击三声,“都别争别吵了!”
“是qiáng迫也好,是自愿也罢,这样的儿媳留不得了!夏芸,你本该送去祠堂,接受宗亲长辈的惩戒,丢进河里头浸猪笼!我本吃斋念佛之人,不喜欢见着杀戮之事!”
老夫人顿了顿,看向了一旁脸sè森冷的皇甫琛,“伯琛,我看就休了老四,通知夏家,让她下辈子抬不起头做人,也就罢了!”
皇甫琛站了起来,深邃的鹰眸冰冷,脸sè淡漠,没有去看地上的夏芸和她的大表哥,径直沉脚朝着外头走去。
“哎?伯琛,你怎么走了?”老夫人惊讶了,这怎么问话不回话就走了。
一道森然的声音传来,“你们随意处置!伯琛不奉陪了!”
话落间,皇甫琛的身影消失在厅堂大门口。
“这。。。”老夫人弄得很是摸不着头绪,看向了督军夫人,“玉萍,这伯琛是怎么了?怎么从前些天家宴到今天,看他什么都不管了?”
督军夫人脸sè暗了下来,盈满一口怒气在心口,“娘,伯琛还在惦记着老八的死。”
老夫人闻言了,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深深地点了点头,“看来伯琛是真的喜欢这叶家丫头,这要真喜欢,人走了,难免会伤心一阵子。”
“哎,连墓都给我修到帅府里头,该让我说他什么好呢?”督军夫人不停地摇头,对于北苑建墓,她是一万个不赞成。
老夫人听闻,静默了,没有再说话,心里头明显也是不痛快,这好好的孙子,最骄傲的孙子,这死了一个女人,至今一蹶不振的样子,看着很让人担心!现在皇甫家就这么一个男孙了,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站在督军夫人身后的金语秋目光幽幽地落在跪在地上的夏芸,心里想着,就剩下你了,很快帅府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
片刻之后。。
老夫人做出了决定,宣布道,“李嫂,张妈,将四姨太夏芸带下去,休书一下,赶出帅府!”
“是!”
“慢着!”这时候,金语秋站了出来,扫了一眼地上的夏芸,又看向了老夫人,“nǎinǎi,语秋以为此事不可草草作罢。”
“语秋呐,你想说什么?”督军夫人连忙跟着接话。
金语秋扫了一眼夏芸,chún角好似淡淡的弧度。
“回禀nǎinǎi,娘!这夏芸还有一位闺女小灵儿,恐怕。。。恐怕不是少帅的亲生血脉!”
地上的夏芸一下子激动了,指着金语秋,“金语秋,你有什么证据!!小灵儿是少帅的亲生闺女!你血口喷人!!你个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枉费我一直当你是姐妹!”
金语秋没有理会夏芸,而是看向了老夫人,“nǎinǎi,其实可以滴血认亲!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此话一出,夏芸浑身像是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眸光闪烁着,泪水汩汩地滑落,一旁的男人似乎明白了过来,眼睛不停地闪烁,难道那小灵儿是自己的闺女?
夏芸手心冰凉,她心里清楚,这若是犯下乱族之罪,还与人私通生下孩子,祠堂惩戒,乱棍打死!
。。。。。。。
次日。
夏芸被拖出了帅府,头发凌乱,不停地挣扎,又笑又哭地大叫,“金语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落井下石!你不得好死!”
“金语秋!我诅咒你天打雷劈!打入十八层地狱!”夏芸不停地哭喊大叫,骂声在帅府前院回荡。
金语秋踩着小脚绣花鞋,靠近了夏芸。
夏芸激动地要上前,“金语秋!!金语秋!!”
两位老婆子紧紧地抓住了夏芸,不让她冲到金语秋跟前。
金语秋脸sè看似平淡,一步一步靠近了夏芸,蹲了下来,盯着夏芸,“夏芸,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守不住清白,这才落人口实,给人惩罚你的机会!你说呢?”
夏芸泪水布满了脸颊,怒目相视着金语秋,“好你个金语秋,金家大小姐!!你一直都知道我和大表哥私通,你早不说晚不说,故意现在说,看着少帅身边女人就剩下我们两了,所以指向我?置我于死地!”
金语秋勾chún冷笑,看着夏芸,“夏芸,害死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放pì!!”夏芸怒声大骂,“昨晚都是的圈套,让你的丫鬟引我的大表哥来我院子里,你又通知了督军夫人和老夫人,一切看起来那么刚好,这都是你算计好的!!”
“堵上她的嘴!”金语秋朝着一旁的老婆子落下话。
片刻之后,夏芸四肢挣扎地被拖出了帅府。
。。。。。。
三日之后,夏芸接受了祠堂的惩戒,被乱棍打死,尸体送回了夏家,夏家拒不接受!觉得那是有辱门楣,让祖宗蒙羞的事。
最后,夏芸的尸体被一卷席子卷着,丢到了荒郊野地里。
夏芸的大表哥受到了家里的斥责,男人私通并不会被惩戒,只是上交了罚金,紧接着被驱逐出诏阳城。
至于夏芸的女儿小灵儿,老夫人菩萨心肠,令人送给了一户殷实人家里头,当成童养媳养了。
。。。。。。
夜sè如水,漫天镌刻着一颗颗星辰,一闪一闪地,尤为耀人。
帅府的北苑,破损的高墙已经派人修葺好了。
化为灰烬的庭院清扫一空,夷为平地,正中央落下了一座墓碑,上面镌刻着叶嫣然的名字,落款之处,皇甫琛之妻。
墓碑下埋葬着从废墟中挖出的烧焦尸体,那一具身材最为高挑的尸体。
众目睽睽之下,皇甫琛抱着那一具尸体,守了整整四个时辰。
再后来,他令人修建了墓碑,竟然就在帅府里头,着实震惊了所有的人。
人们都说这样会坏了帅府的风水!
可皇甫琛一意孤行,一定要在帅府里头建墓碑。
这三日不到时间,一座墓碑就这么落在了北苑,每天早上都有仆人来这里,小心翼翼地打扫。
。。。。。
夜风吹拂着。
皇甫琛站在墓碑前,久久地站着。
夜风吹拂着男人的发丝,那一双深邃的鹰眸,清亮清亮地落在了墓碑上。
渐渐地,男人弯下了腰,蹲下来,伸手抚摸上了墓碑。
“嫣儿。。。你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我?”皇甫琛沉沉出声,眼底尽是忧伤。
粗粝的手掌不停地摩挲着墓碑,眼底一片湿润。
“你走了?本帅的儿子谁来生?”皇甫琛冷冷地自嘲,“嫣儿,你的心真狠,摆着要我皇甫琛绝后!”
“呵呵~~~”男人苦笑出声,深褐sè的厉眸泛散开。
“嫣儿,我这么中意你,为何这么早离我而去?”皇甫琛已然坐了下来,坐在墓碑旁的台阶上,伸手取过一旁的一缸酒坛子。
这自从北苑落成了墓碑之后,皇甫琛每日夜间都会带着一缸酒坛,来此待上数个时辰。
酒坛上的盖子起落。
皇甫琛提起酒坛,倒了一大碗,朝着嘴里头guàn了去,咕噜咕噜的酒水落肚声。
下一刻,皇甫琛又是倒了一碗酒,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碗酒在坟头上,缓缓地浇guàn着。
“嫣儿。。陪本帅一杯,醉卧君王怀,今夜躺在本帅怀中可好?”
酒水淅淅沥沥地在坟头上浇guàn,洒落。。。
男人深邃眼睛一片黯淡的浮光。
一碗又一碗的酒水guàn入男人的口中,涌入男人的喉中,火辣辣地灼烧。
夜深人静时分,皇甫琛躺在了墓碑前,四仰八叉的样子,一旁滚落了空荡荡的酒坛子。
“嫣儿。。。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