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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的心机女(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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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带有淡淡的汗味,闻起来咸咸的。

这人生得高大威猛,她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堪堪到他的的胸下处,卿绾下意识的想要呼救却被那人迅速的捂住嘴,抱着她翻身上马,肌肉纠结的粗臂紧紧箍在她被踢得发青的小腹那,连吸一口气都疼的颤颤巍巍,真是生不如死啊……

这人强掳了她在闹市中疾驰而去,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周围的普通老百姓似乎见怪不怪,几乎没有人出手相救……

卿绾此时心下了然,也只有殷厉敢在闹市抢人,策马狂奔了。

殷厉带着她直接出了城,来到城外一个幽静秀气的小院子。

卿绾被他抱下马的时候,他问道:“你怕疼吗?”

卿绾摇头:“还好。”

刚一说完,她倒吸一口凉气,掌心一阵剧痛,似是能听见筋脉断裂的声音。

他将那块沾着血的青瓷片硬生生扯了下来,随意的扔在地上,掏出伤药和布条替她温柔的包扎起来。

卿绾红着眼,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轻柔的动作,他甚至低下头在那伤口处轻轻吹气。

他脑子被驴踢了?

殷厉做完这一切时,卿绾正用见鬼的表情盯着他。

他眉毛一挑,冷哼道:“看够了吗?”

卿绾小心翼翼收回手,问道:“你认出我了?”

殷厉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专注的凝视着她,眸子阴沉的仿佛这里面是一潭死水。

他淡淡道:“是你的马认出了你,我带她路过酒楼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你,她看到你的手在流血,想要挣脱缰绳朝你跑过去。”

卿绾转过头去,老马昂着头得意的冲她哼哼几声,又黑又大的眼睛乌溜溜的,马尾甩的贼高。

卿绾拍了拍老马的头,含笑道:“好姑娘!”

老马的皮毛干净光滑,也没有长久未洗的刺鼻异味,她有些感慨道:“看来你把她照顾的很好。”

殷厉走到她身边,握住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粗粝的大掌将她整只手都包裹在了掌心:“是因为你爱干净。”

她蹙眉不悦,想抽回手,却被他攥的更紧,她仰头冷声道:“你又想把我卖给原秋墨是吗?”

他眉头一皱,看着她怒意横生的小脸儿,喉咙上粗大的喉间上下滑动几番,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沙哑道:“你误会我了,若我想卖你,就不会带你来这儿。”

“那就让我回去!”卿绾无奈的别过眼去,她懒得计较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主要是现在自己没本事,斗不过他。

他冷笑一声:“你就穿着这带血的衣衫走着回去吗?”

“关你什么事!”她强忍着伤口的钝痛,在心底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这人又发什么疯,蛇精病!

他冷冷的凝视她许久,突然放开她的手,改为抓住她的手腕,扯着她纤细的胳膊一路往屋内走去。

关门,上锁。

卿绾以为他要对自己意图不轨。

但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多。

他在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点泛黄的液体,直接涂抹在她的脸上,她被他翻来覆去擦拭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魔掌中探出脑袋。

殷厉拍拍她的脸蛋儿,粗莽沉厚的嗓音有着淡淡的愉悦:“你这样好看多了。”

卿绾揉着被他搓捏的红彤彤的小脸儿,咬牙切齿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本来面目,至于这样吗!”

“可我还想再确认一下。”

他嘴角翘起的那抹微笑实在碍眼,卿绾叹息一声:“但我会被人发现的。”

他将她抱在床上,在她的额头上落在一个滚烫的轻吻:“有我在,他不会发现你。”

卿绾被他这一吻,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莫非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殷厉捏过她尖细的下颚,鹰眸牢牢盯着她,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是想肏你。”

卿绾扳开他的手,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他静静注视着她片刻,突然嗤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暂时不会动你,你该庆幸你受了伤。”

卿绾倒不怕他想上自己,她担心的是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会以此相要挟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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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绾换了一身干净的男装,随着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医馆,殷厉说这是他的产业,而且这儿有她需要易容的药材。

她忙碌了小半天又重新易容成那个普通的男小厮,却瞥见叶岚芸提着一包药材出了医馆的大门。

她好奇的问药童:“刚刚那个女子来买的什么药啊?”

小药童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打胎药。”

“什么?”卿绾似是被吓得不轻,她虎着脸对圆鼓鼓的小药童大声道:“小孩子不能说谎!”

小药童撇了撇嘴,奶声奶气的委屈道:“药是师傅开的,师傅总不会弄错的。”

卿绾满脑子都是叶岚芸怀孕,她准备打胎的消息,等她想起去追的时候,叶岚芸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殷厉在她身后阴恻恻道:“我知道她去了哪?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带你去找她。”

“什么条件?”卫谨言出府办事,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如今她只能去求殷厉。

他凑到她耳边,温柔的唇在她的耳垂上摩挲,烫的醉人的呼吸萦绕耳际,他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廓上色情的舔舐,情欲低哑的嗓音缓缓道:“今晚帮我舔出来。”

……“好。”色字头上一把刀,她迟早要让这个禽兽精尽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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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绾百思不得其解叶岚芸为什么要打掉那个孩子,神思一晃,却想到和叶岚芸纠缠的步西岭,她回忆起原着中步西岭和叶岚芸并不认识,他们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叶岚芸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就是步西岭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瞳孔紧缩,她记得很清楚,原着里根本没有提及君离夜被君离衡下药一事,男主移情别恋这么重大的事,作者不可能一笔带过,于情于理都要好生虐一番女主。

就算卿绾这个蝴蝶效应力量再大,也不能波及跟她毫无关联的君家兄弟。

莫非现在的君离夜根本就没有中招,见老乞丐被卿绾赶走,反而将计就计,这一切不过都是他装出来想要掩人耳目。

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男人这个物种真的是烦死人了!

卿绾站在客栈的楼下,踮着脚尖瞧了一眼叶岚芸住下的房间,又看了看跟在自己身侧稳如泰山的殷厉,她挠了挠脑袋,商量道:“要不你在这等我?”

殷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长袍一撩,在大堂坐下,莽喝一声道:“小二!上酒!”

他弃置酒杯,反而抬起酒坛豪饮了一口,幽暗阴沉的眼神却一直黏在卿绾身上,像冬日饿到极致出来觅食的豺狼,带着贪婪的迫切和急不可耐。

他温柔的抚摸着酒坛,就像在抚摸女人细腻如雪的肌肤,沙哑着声音:“给你半个时辰。”

她又挠挠下巴,腿有些发软,心中哀嚎的更加悲切,这眼神怎么看都觉得他要活吃了自己一样。

她略微心疼了自己一会儿,就跑上楼去。

叶岚芸可千万别做傻事儿啊。

卿绾没敲门,她是直接撞开的,肚子还青着呢,肩膀又肿了。

她落上锁,一脸阴沉的盯着准备喝药的叶岚芸。

叶岚芸被她吓得够呛,直勾勾的盯着她,药碗端在嘴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卿绾抢过药碗直接洒在了地上。

她叉着腰,急切的说道:“不要紧张,是我!

叶岚芸缓过神来,她怀疑的蹙眉,仔仔细细,从上往下打量她许久,试探道:“卿绾?”

卿绾点点头,直切主题:“不要告诉我你怀孕了。”

叶岚芸双目无神的坐了下来,眼睛里装满了幽怨和愤怒。

卿绾叹了口气:“谁的啊?”

她淡淡说道:“步西岭。”

卿绾怒火中烧,突然很想砍死那个男人,这种感觉像是心爱的宝石被人抢走,劫匪玩过一阵便其如敝屣,她压抑着怒气,缓缓开口:“难道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你要打掉他?”

叶岚芸苦涩的眸色加重了些许,她苦笑道:“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孩子,这不过是我们酒后失德犯下的错。”

卿绾跪坐下来,靠着她的膝盖,将她冰冷的手放进怀里捂热:“那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叶岚芸咬着牙,勉强控制泪水四溢:“不是我不想要!我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在我肚子里的小生命!可是孩子的父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是我的夫郎!按照祖训,我不能诞下这个不属于叶家的孩子!若是被我的母亲知道我偷偷生下了他……他一定会被送走的!说不定会卖给人伢子,也有可能送去做了和尚。”

卿绾握住她颤抖的手,低低道:“你和步西岭是怎么……那啥的?”

叶岚芸没好气说道:“你问这个作甚?”

卿绾面不改色的故作深沉道:“帮你分析一下情形。”

叶岚芸讽刺的自嘲道:“那日,他被岳明溪伤透了心,我就陪着他喝酒,一不留神就成了那样。”

“那你喜欢他吗?”

叶岚芸苦笑:“我喜欢他那有如何,他心都不在我这。”

“他事后是什么反应?”

叶岚芸鄙夷的说道:“他说要对我负责,不过我拒绝了。”

卿绾暗道,这个步西岭还不算太渣,还来得及回炉重造。

她干咳一声,揣摩着叶岚芸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有个法子,可能很烂,但总比你稀里糊涂打掉这个孩子的好。”

叶岚芸低低叹道:“不必了,步西岭还有一月便要处决,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卿绾跳起来,抓住她的衣襟,恨铁不成钢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种了!人还没死就不要放弃希望!我会找个机会让他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他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亲自把打胎药灌进你的肚子!若是他想留下,也想沉冤昭雪,我为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也会不择手段的帮你一把!就算最后人救不回来!你若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就养在我的名下!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叶岚芸望着她微微笑了起来,泪珠子沿着眼眶淅沥而下,她抱住卿绾的脑袋,沙哑道:“干嘛要这么对我好,你知不知道你坏死了,明明那个时候活着也不告诉我,让我平白无故替你流泪担心,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哭过,我简直恨死你了!现在你又想方设法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凭什么听你的!”

卿绾惆怅起来,叹气道:“其实我这人冷血的很,你这个孩子是死是活,我都不大在意,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后悔的事,我有预感这孩子对你很重要,况且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叶岚芸低低笑了起来,凉凉的泪花都蹭在了她的额头上,幽怨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她低低道:“那你有什么法子?”

卿绾一听有戏,连忙眉飞色舞,夸大其词描述了君离衡对君离夜所做的一切,最后她总结道:“虽然不排除君离夜假装中毒的可能性,但若是假的,他装的实在太像了,连我这么聪明的人都被他蒙混过去,但只要找到解药,解了他的毒,我们再在一旁煽风点火,难保君离夜不会对君离衡有了嫌隙,然后我们再撺掇君离夜帮我们救出步西岭。”

叶岚芸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可我总觉得君离夜不会那么好心。”

卿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也没多大把握,可还有个方法,这也是最后一个,那便是去找原秋墨,原秋墨是西凉燕王,只要他提出要求,君离衡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什么!”她颤抖着唇,喃喃道,“你千方百计躲开他,不就是为了不再回到西凉吗?”

卿绾无所谓的耸耸肩,安抚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捂着胸口,故作戚怨道:“是又如何,可最近几个月我在外面漂泊的久了,实在不想再过那个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回到他身边至少不用挨饿。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我主要是为了你!我对你的爱,那些死男人哪比得上我半分。”

叶岚芸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抽出手,在她的脑袋瓜子上使劲拍了一下,恨恨道:“你装什么装!我倒没觉得你瘦,反而肥了不少!”

卿绾可怜兮兮揉着自己的头,眼圈有点红,洁白的齿贝紧紧咬着下唇,一脸控诉的盯着她。

叶岚芸又抱住她的脑袋,脸颊蹭了蹭她毛绒绒的青丝,低低道:“我暂时不会打掉这个孩子,但我不会让你走到最后一步的,你若是不想回到原秋墨身边,就永远不要回去,君离夜解药的事,我会想办法搞到手,他没解毒的时候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千万别让他发现了你的身份。”

卿绾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傻笑了半晌,呆呆道:“那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

“不可以?”

“为什么!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有个屁!暗影也住在这个客栈,你要是想被他发现就尽管来!”

“哦……”卿绾揉揉脑袋,颇为无奈,“哎,愁人。”

叶岚芸狠狠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佯嗔道:“叹什么气,有男人爱你还不好啊!”

“可我只想要他的身体,不想要他的心。”她吊儿郎当的耸耸肩。

叶岚芸脸一沉,嗔怒道:“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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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绾从叶岚芸房里出来的时候,没走几步就看见凤无玉软成橡皮泥的身体靠在柱子上,嘴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容,懒洋洋的样子像是没睡醒。

他手里把玩着一直黑不溜秋毛绒绒的大蜘蛛,这只蜘蛛差不多有他掌心那么大,嘴上还长着一对尖尖的钩子,六只圆鼓鼓的眼睛一眨不眨,大蜘蛛丝毫没有作为一只毒物的觉悟,反而温顺的在他的指尖跑来跑去。

卿绾想从他身侧绕过去,可他反而直起软绵绵的身子,向前迈出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要知道她最怕的生物就是蜘蛛了!卿绾盯着他掌心随时可能冲过来咬她一口的大蜘蛛,腿肚子都在打颤,她低低道:“麻烦让让。”

凤无玉撅起嘴,妖媚的凤眸宛如晨星一闪一闪,他媚笑道:“我偏不!”

卿绾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唾沫:“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托着大蜘蛛对卿绾渐渐逼近,一张妖媚的脸闪动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我这大宝贝很想跟你做个朋友。”

卿绾抬起僵硬的脖子,直视他惑人的凤眸,哀怨道:“可我不想跟它做朋友!”

凤无玉勾起粉嫩的唇瓣,嫣然一笑道:“别怕,它很乖的,只要你把手臂伸出来,让它咬一小块儿肉,就不会对你喷毒液的。”

卿绾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她只想躲到叶岚芸的屋子里,可这样一来她的身份也会曝光,她垂下眼帘,闷声道:“别咬我,我给你钱!”

他嗤笑一声,双眸灼灼似火,他把大蜘蛛放到地上,拍了拍它长满细绒的背脊,轻声细语道:“乖,去吧,这是你今天的晚餐。”

卿绾拔腿就跑,绕过一层又一次的回廊,仿若一个巨大的迷宫,大蜘蛛在后面紧追不放,但她就是找不到下楼的木梯,早知道就不让殷厉在下面大堂等自己了!

前方客房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玄衣男子映入眼帘,腰侧挂着一把熟悉的黑色长刀,他银色的面具浮上一层淡淡的冷月清辉,若即若离。

卿绾想也不想就冲上去,跳起来挂在他的肩膀上,双腿缠住他精瘦健壮的腰肢,下巴埋在他的脖颈处,夸张而做作,声泪俱下道:“阁主!救我!”

事实上,卿绾在暗影的身上扒了不到十秒,就被他用力的扯下来摔在地上。

卿绾并不在意的揉揉被砸疼的臀,望着他那冰冷的面具,心底飘过一阵寒意,沉闷而又苦涩。

她刚刚唤他的时候,并未变声,而是用的她本来的声音。

她知道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只不过他在发泄他的愤怒,双拳紧握的咯咯作响,她有一种感觉,他在极力忍耐被她欺骗背叛后的痛楚。

卿绾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因为蜘蛛已经顺着她的背脊爬上了她的脸颊。

尖锐冰凉的钩子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在脸上滑来滑去,似乎随时会在她的腮帮子上咬一口,不知道听谁说起过,腮帮子的肉是最鲜嫩可口的,她有些后怕自己会毁容。

卿绾祈求的仰着头看着那个挺拔如松的玄衣男子,他居高临下冷冷的打量着她,面具下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勾起,似是心情十分愉悦,颇为嘲讽的蔑视着她。

卿绾有些郁结,早知道他这么记仇,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对他。

蜘蛛身上带着雨后泥土中腐蚀潮湿的气息,近在咫尺的气味让她有些恶心。

突然间,蜘蛛仿佛收到了惊吓,毛绒绒的长腿凌乱急促,刷的一下从她脸上爬了下去。

卿绾眨巴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刀,哑着嗓子:“谢谢。”

蜘蛛委屈的躲进凤无玉的怀里,凤无玉秀美轻挑,白皙玉指安抚着微微颤栗的蜘蛛,柔软的指腹扫过它背脊浓密的绒毛,头懒懒的靠在柱子上,娇柔的声音有一丝丝邪魅慵懒:“阁主好大的火气,把我的宝贝都给吓跑了。”

暗影收刀入鞘,姿势潇洒自如,幽暗的光线照着他银亮的面具,淡淡道:“别挡道。”

凤无玉一双凤眸陡然变得阴冷暗沉,似是鄙夷不耻,他冷冷笑道:“阁主的胃口真是与众不同,什么货色没见过,不过一个丑男人满大街都是。”

卿绾坐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脸,她易容的不丑啊,比卫府里普通的小厮英俊多了,为了逼真,她还在喉咙那粘上了阳刚的喉结。

暗影淡淡道:“的确是一个丑男人,你为什么偏要捉弄他?”

凤无玉也愣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一看见这个丑男人,满肚子的怒气和怨气都压抑不住往外冒,他在独孤卿绾那所受的委屈只有从他的身上才能获得安慰和快感,只有不断的欺压凌辱他,他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有微微跳动的迹象,非要整的他手断腿瘸才肯善罢甘休。

凤无玉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将蜘蛛放在布袋里,慢条斯理说道:“我偏喜欢欺负他,你管得着吗?”

暗影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对他的挑衅的语句置之不理,淡淡道:“刚刚似乎听见叶姑娘找你有急事。”

卿绾托腮有些意外的看着暗影,他竟然没有回怼回去,说不定是因为年纪大了,懒得跟凤无玉这个孩子置气。

凤无玉性感丰润的唇不着痕迹的紧抿一下,冲她妩媚的冷冷一笑,扭着腰肢挥袖而去。

见他走远,她才敢爬起来,拍拍衣衫后面的尘土,道:“今日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卿绾正欲转过身离去,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其间夹杂着浓郁的酒味。

手腕被他狠狠握住,干燥有力的大掌紧紧贴合在她的肌肤上,她被他强行拉进他的房中,又被他摔在地上。

卿绾是真的生气了,她竟然被同一个男人摔了两次!

欺负女人的男人都是孬种!心里变态!有病!

这种变态精神病必须得治!

她脑子一热,一心想着为民除害,拾起一旁的凳子,茶具,花盆一股脑的向他砸去。

对待变态必须以暴制暴!

令人惊讶的是……

他没有躲开,锋利的瓷杯砸在他的脑袋上,蜿蜒的血溪沿着他的鬓间而下,穿过梳的一丝不苟的青丝,流过麦色的脖颈处,淌进玄色的衣领间。

卿绾低下头,她没想把他砸成这样的,都怪他为什么不躲。

暗影低低道:“气消了吗?”

卿绾抬头飞快的瞄了他一眼,迅速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又道:“我刚刚可有把你摔疼?”

卿绾想了想,除了第一次摔她有点疼,似乎第二次他并没有用力……只是随意的推了她一下。

但她还是认真的点点头,反正他就是摔了她!

暗影苦笑一声:“对不起。”

他拾起地上的碎片,狠狠的刺进他的手臂处,猩红的鲜血如瀑布一样滚滚而下,染红了他脚下的木板。

他牢牢的盯着她,拔起皮肉里的碎瓷,又狠狠的刺进另一块完整的肉里,皮肉崩裂的声音刺耳心惊,他淡淡道:“我让你疼两次,那我便刺自己两次,你若是不满意,我会一直刺下去,你若是还怨恨我,我便砍了我这手臂。”

卿绾已经傻了,她呆愣愣的看着他伤害自己的动作,脸成了死灰色,嘴巴合开又闭上,傻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暗影身形一顿,低低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有着说不出的悲凉凄婉,他愤怒的抽出碎瓷,冲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疯狂残忍的刺了好几下,每一下卿绾都能听见他皮开肉绽的声音。

他的手掌满是被碎瓷割裂的血痕,温热的鲜血沿着指缝缓缓而下。

终于她反应过来了,她冲过去抓着他的手腕,颤抖道:“别……别刺了……没……没地儿了……”

“不……我是说……不要再刺了……”她懊恼的打了自己一下嘴巴子。

暗影扔掉碎瓷,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下头的瞬间像是一匹被狼群遗弃的恶狼,狠狠咬住她的唇,疯狂的舔舐起来。

他锋利的齿贝在她的唇上不住的撕咬扯弄,带着野蛮的血腥,凶狠凌虐,像一把烈火要将她燃烧殆尽。

喷洒的灼热粗气一点一点将她的气息覆盖,撬开她紧闭的唇舌,在她神秘诱惑的齿间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卿绾扶着楼梯下楼的时候,完全记不清刚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对暗影承诺了些什么,她似乎在混沌之中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要怪只能怪他的苦肉计使得出神入化,不但伏低做小,唯唯诺诺,还保证决不派人跟踪监视她。

她资历尚浅,对他的示弱毫无招架之力。

她不禁埋头苦思,为何她偏偏能狠下心亲手欺侮他,却不忍心看他自残呢?莫非自己是个抖m?

卿绾一脸凝重的飘下楼,目光呆滞走到殷厉身侧,他已经喝完酒,支着头百无聊赖坐在那盯着她轻飘飘的动作,毫不客气的指出:“你晚了半个时辰。”

卿绾不露神色,微微侧过头以掩饰不安:“啊……多月未见,是聊的挺久。”

殷厉带着嘲讽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仿佛当她是市面上被耍弄的猴子:“是吗?”

她皱眉不悦,很不喜欢他这副欲擒故纵的样子,仿佛知晓一切,在他的眼里她是如此愚蠢,她扯动一下脸皮,爱信不信,有本事一口吃了她!

他攥住她的手腕走出客栈,来到隐秘无人的小巷中,按住她的背往下压,他已经等不及想让她柔软的红唇去舔舐他的阴茎,用鲜甜的津液洗刷他身体里每一处肌肤。

卿绾挣扎不开,他的力道像一座高山压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如果可以,她真想砍断他的手臂,比起要了他的性命,她更喜欢弄残他,折磨他的心智。

他命令她钻进他的胯下,解开他的亵裤,嘴里不断督促着:“快点。”

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慢吞吞的开始动作,殷厉颇为不满她的态度,五指扣住她的肩胛骨,微微用劲。

她的身体明显的哆嗦一下。

他又轻轻揉捏被他弄疼的部位,柔声细语道:“疼吗?是我太鲁莽了,可我若是饿着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卿绾咬牙暗恨,腿蹲的有些麻,腿肚子传来微微的刺痛,她只希望殷厉能快些射出来,她并不介意他是个早泄患者,相比之下,她更在乎她蹲麻的腿。

胯间黑糊糊的柱状物体狰狞的有些吓人,连带着伞状的龟头,整个柱体都呈紫黑色,它此时还未勃起,形状比以前看的动作片男人的勃起时的样子还要粗壮,此时正软软乖巧的垂在黑色从里深处。

茂林间的两颗大大的囊袋又硬又大,饱满硕大的囊袋装满了精液,像鸡蛋大小,微凉的体温有一下没一下蹭着她的手背。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叶岚芸怀里的宝宝,叶岚芸为步西岭所忍下的委屈,若她真的生下这个孩子,她的后半辈子会如何?

她脑子里塞满了叶岚芸,恨极了那些酒后乱性的男人,更不想给殷厉吹箫,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种马。

她有时候真为女子抱不平,女子在体力方面生来就低男人一等,因为这个原因,男人让女人无论是在精神还是身体上都得依附他们,她们女子哪点比不上这些臭男人,但即使她的姐姐贵为王爷,可她还是得算计依附那些男人,达到她的目的。

这样活的好累,也不快乐,她也不知道自己算计来去到底为了什么,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自己。

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眼眶一热,泪珠子哗啦啦的流了出来,眼泪滴在他的肉榜上。

突然之间他把她拉起来,用袖子粗鲁擦拭她的眼泪,擦得她脸上都红了,恨声道:“不愿意就算了,你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卿绾反而哭的更大声了,她想回家,想姐姐,她在也不想跟这些男人有任何牵扯了。

他厌烦的把她到在墙上,卿绾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揉揉脑袋,擦干自己的的眼泪,这是咋了?无耻淫荡的野兽变身纯洁的小绵羊了?

殷厉运气而起,几个大起大落便来到城外,扎进冰冷的湖水中,任由刺骨的寒冷包围住自己,大掌滑进跨间,对着肿翘的阳物大力揉搓起来,他有些后怕,若不是她哭了起来,刚刚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强行要了她……

转念一想,不禁懊恼,难道她就这般厌恶她碰她吗?他不停的安慰自己,不就是个女人而已?被他玩死过的女人不在少数,就算她救了他,他也怎会花这么多心思在她的身上,处处顾及她的感受和她身上的伤口,想到她娇柔的身段和清丽绝仑的容貌,还有他做了好几个关于她的春梦,在梦中,他几乎对她欲罢不能,快要死在她的身上,鹰眸中暗光一闪,没错!一定是这个原因!这个该死的女人肯定修行了媚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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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她对此深有体会。

卿绾坐在一家茶楼的雅间里,对面是多月未见的东方乔。

她们互道最近所发生的事后,卿绾才挤出一丝微笑,有些不解:“你是怎么发现我易容的?”

东方乔抿了一口茶,近乎白瓷的额上有些细纹,美眸灿如繁星,青葱玉指轻点着木桌,莞尔笑道:“你的易容术是我教的,我怎么会认不出你。”

卿绾干笑几声,不予置否。

她又问道:“你这是要带我走吗?”

“不急,我先联系你父亲,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不方便带你走,况且也不妥将你带在身边,难保那些男人不会发现,你就按你以前的方式继续躲着。”

卿绾皱紧眉头,叹道:“暗影已经发现我了。”

“哦?”她秀美一挑,淡淡笑道,“你以前有办法牵制他,如今还怕什么?”

她怕他自虐啊!死了算谁的?

卿绾捂住额头,趴在桌上,叹道:“但愿如此。”

“还有一件事!”她又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贼亮,“有一种毒,吃下去会忘记喜欢的人,但第一次睁眼会爱上另外一个人!这种毒叫什么!”

东方乔低眉思忖一会儿,道:“情思散。”

卿绾又将她和君家两兄弟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东方乔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等会我跟你去解了他的毒便是,这种毒没有对应的解药,只有扎穴将毒素逼出来。”

卿绾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急切道:“这就走吧!”

卿绾去君离夜的府上畅通无阻,即使她带着一个陌生漂亮的女人,他府上的侍卫也不敢多言,反而对她越发恭敬有加。

君离夜坐在床上养伤,一身月白镶银花纹锦服,袖口大片的翠竹图案若隐若现。一根翠带将半边青丝束在脑后,眼神深邃有神,长眉若柳,晶莹胜雪的肌肤似要比女子还要白皙。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薄唇轻启难掩惊讶,眼底柔意朦朦,低低道:“无名,你怎么来了?”

卿绾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中毒了啊,我特地找来了神医治你的毒。”

“毒?”他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我怎么会中毒?况且我并不觉得我身体不适!”

“王爷,你难道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睁开第一眼喜欢上我吗?”

“那不过是情之所起,我不过是顺应而为。”他皱着眉解释道,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那是因为你中了情思散!你喜欢的是岳明溪!这毒会把你对她的爱忘的干干净净,然后爱上我!”

“不可能!无名,就算你再怎么厌恶我!也不能拿这个借口欺骗我!”他握紧拳头,阴狠狠的瞪着她。

东方乔淡淡道:“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我有软筋散,保证让他乖乖的。”

卿绾懊恼的说道:“你应该早点提醒我!”

君离夜被软筋散放倒在床上,眸中满是哀求受伤,牢牢的盯着她,嘴里喃喃道:“无名……不……不要让我忘了你……我也不要爱上其他人……求你……”

卿绾叹了口气:“你不会忘了我,若你记起岳明溪就会明白所有的事情,我不过是无端卷入你们之中的过路者。”

他还想再说什么,随着东方乔手中银针的刺入,神思渐渐涣散,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人影模糊消散。

微风阵阵,拂过他的眉宇,夹杂着树林草地的芬芳,温柔而眷恋,一如无名柔软的指腹。

无名坐在他的身侧,靠在他的肩上小憩,他们两被困在着黑暗中呆了这么久,可君离夜却一点都不觉得绝望苦闷,对他而已,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快活。他握住无名娇弱无骨的手,放在嘴边一点点轻吻着。

他得寸进尺的凑到她嘴巴那亲吻着,起初她试图反抗,侧过头躲避他的嘴,用手推他,接着便将嘴巴顺从地张开,伸出舌头与他共舞。他舔舐着她嘴里糖人蜜饯的味道,她颤抖着抓紧了他的衣领。

他扯开她的衣襟,露出洁白无暇的胸膛,撕裂腿间的亵裤,他逐渐忘记了为什么会和她待在这篇黑暗的森林之中。

远处一阵强光扫射过来,怀里的无名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骇然的惊呼,却没有传来她一丝一毫的回声。

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子在脑海中慢慢成型,他开始回忆起与她的相识,与她的相伴,他的执着和她的身不由己。

无名的静默的背影又突然闪现在眼前,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无名,可女子眼中的清泪又让他收回了手。眼睁睁的看着无名离他越来越远。

脑子像被撕裂成两瓣,无名和女子的两人拉的他快要爆裂开来,他痛苦的捂住额头,腿软的像根羽毛,他竭力不去回想跟那个女子有关的事。

跌跌撞撞的向无名跑去,无名别丢下他……

身后的女子如影随形,仿佛在控诉他的丢弃,他心烦意乱的推开她,她不甚摔倒在地上,眼睛哭的红肿,他的突然心有些针扎一般的疼痛。

他又停住脚,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他静静的望着她,脑子开始冷静下来。

他开始一件一件的梳理,他和女子的故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灰尘。

她逃婚离去后,他开始执着的寻找他,直到他昏倒在那个小巷子,看到了无名……

中毒……没错……他是中了毒……

他记起来了,岳明溪……他说过要娶她的……

可无名她……终是自己的一场梦吗?

强光消失了,独剩他一人在黑暗之中,他呆呆的立在原地,耳边传来无名略带沙哑的声音。

“都这么久了,不会被扎傻了吧。”

一道清丽的嗓音回应道:“急什么,又死不了。”

“傻了不就坏了我的大计了吗?”

“你又想出了什么歪点子,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千万不能乱来!”

“我都懂!可是既然我们帮了君离夜,他总得回报一下我们吧,我还等着让他救步西岭呐!”

步西岭?那个喜欢岳明溪的江湖莽夫?该死的野男人!无名为他解毒竟然是为了救他!而且他也清楚岳明溪也喜欢着他,当初还来求过自己救步西岭……只不过自己刚答应下来。就被太子下了毒……

胸腔燃烧着无名的怒气似要摧毁一切,他要杀了那个男人,饮他的血!吃他的肉!碎他的骨!

他还要将他的碎尸挫骨扬灰!撒进湖里面喂鱼!

最好是诛他的九族!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他要让步家人永世不得翻身!

可似突然想到什么,他心间仿佛浇下一盆凉水,若是以前他知道岳明溪喜欢绝不会这样动怒,难道是因为无名……

不会!绝不会!无名是个男人!他绝不会喜欢一个男人!

卿绾还在担忧着君离夜是不是傻了,却冷不丁被一道寒光吓得一哆嗦,她抬眼一瞧,正好看到君离夜睁开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轩昂的眉宇下是阴沉的眸子,像是暴雨来临前的暗淡凝重的乌云。

——————————————

那日详谈之后,恢复记忆的君离夜同意让叶岚芸见步西岭一面,但并没有立即答应她的计划。

这日,卿绾百无聊赖蹲在衙门口玩石头,她本来也想跟着进去的,只是君离夜不让。

君离夜每次一见她就掩饰不住厌恶的目光,仿佛跟她多呆一秒就会让他折寿。卿绾猜测他或许讨厌男人,却在中毒的情况下和男人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虽然她不以为意,但对于保守的封建男子,这种行为的确算得上出格,而且是史诗级的伤风败俗。

她突然有些不安,既然君离夜这么嫌恶她,为了永远保守这个秘密,难保他不会对自己下毒手,她失去了一个先发制人的机会,她应该让东方乔给他下毒的,可惜了,可惜了。

东方乔最近在忙江湖上的事,她可以去找她,但些许会碰上原秋墨或者楚寻寒,若无特别必要,她不会让事情变得一团糟糕。

一双墨蓝云锦制成的靴子一脚踹翻的卿绾搭起来的石头宝塔,散开的石头咕噜噜滚了一地,头顶传来那人娇媚得意的笑声,卿绾眼皮一跳,头皮隐隐作痛,怎么哪都有这个死男人?

她慢吞吞的站起来,面瘫的看着那个举止轻佻的男人,大冬天的还穿着骚包醒目的红色,领口松松垮垮的随便系了一下,正午阳光下照耀着他胸前白皙的肌肤如明珠璀璨,玫瑰红的菱唇微微翘起,凤眸半眯,一脸挑衅的看着她。

卿绾就纳了闷了,她没招惹他啊,他怎么就那么看不惯她?

她多想把易容当场卸掉,看看他是个什么嘴脸。

凤无玉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么大的人了还玩石头,幼不幼稚。”

她玩石头吃他的米了?

卿绾压抑着怒气,直视着他褐色的眼眸,苍白的红唇一张一合,缓缓说道:“我今年十二岁。”

他冷冷一笑:“狗屁。”

卿绾想走了,她明天再去找叶岚芸问结果吧,这人是个专找她碴的神经病,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凤无玉见她扭头便走,不缓不急的衣袖里放出一只毒蝎子扔在她的肩膀上,凤眸中危险的光芒毫不犹豫的暴露在日光底下,潜伏在暗处的野兽蠢蠢欲动。

卿绾觉得衣领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去,锁骨那冰冰凉凉的,有点刺痛还有些痒,突然锁骨下方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蛰了一下。

她“哎哟”一声,伸手进去抓出了一只黑甲的小毒蝎,她眉头一皱,反射性的甩开蝎子,扭过头恼怒的盯着他:“蠢货!你干了些什么!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凤无玉嘴角缓缓勾起,眸中的清光闪烁不定,有些轻快的说道:“嘴巴放干净点!你管我下了什么毒,又毒不死你!”

这蝎子的淫毒除了与人媾和,无药可解,而且神志不清,满脑子除了欢好什么也不知道。他倒是想看看,她脱光了衣服,光着屁股满大街上乱跑找女人是个什么景色。

卿绾脚步一滞,此时不是跟他吵架的时候,她应该去找东方乔要解药,就算碰到了那两个男人就算了,她只要掩饰的好就不怕被发现。

她步履匆匆往东方乔的住所而去,不到一会儿便觉得花穴渗出了蜜液,里面空落落的的,又痒又麻,想让什么粗粗的东西狠狠捅进去止痒。

她觉得自己或许大概可能又中了……春药……

她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干燥的发疼,脑子开始混乱起来,她迷迷糊糊地转了一圈,瞧见凤无玉正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一袭红衣称的他妖娆妩媚,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微笑,敞开的领口风流不羁,一双迷人多情的凤眸一闪一闪,修长完美的玉指慵懒的把玩着垂在胸前的青丝。

路边的小姑娘们都绞着手帕害羞脸红的看着他。卿绾倒觉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太令人倒胃口!

她的胸口跳的砰砰直响,每看见一个男路过,花穴的蜜液流的更欢,亵裤都被打湿了,每走一步摩擦着湿漉漉的布料,粘乎乎的感觉甚是不好,体内的空虚叫嚣的更加猛烈,她多想把那些男人按在身下不住的操干。

她侧过头,看着红衣妖冶的凤无玉,她还是个有原则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她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强上的,她低低一笑,辣手摧花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她压抑着心中澎湃的情欲,缓缓踱到他的跟前,没有变声,用她原本略带沙哑的嗓音低低道:“我们要不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叙叙旧。”

她沙哑的声音对凤无玉仿若天籁之音,微弱轻柔。

又或许是古老的魔法,让残忍的野兽变身为可怜温顺的小绵羊。

他在辽阔浩瀚的大海里沉浮许久,终是找到了解救他的船只,他又是悔恨又是欣喜,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开口,不敢对她大声辱骂,仿佛她是冬日里触手而化的雪花:“你……”

卿绾见他的菱唇一张一合,她好想将他压倒蹂躏,让他粗壮的阴茎捅进她的花穴里,她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抵在墙上,移开目光不敢看他的脸,压抑着情欲道:“给我解药!”

凤无玉睁大了眸子,眸里闪烁着失而复得的惊喜,他脸上染上奇异的红潮,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齿贝嵌进菱唇里,低低道:“妻主,没有解药……”

他抓过卿绾的手伸进他敞开的领口里,覆盖在他胸前的一颗小茱萸上,凤无玉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乳头在她微凉的手掌下变硬凸起,他挺起胸膛,用肿胀的乳头摩擦着她柔软的掌心,小腹颤抖的紧缩几下,流从来没有过的酥麻快感差点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出声,冲她妖媚的眨眨眼,低着头在她的脸色狠狠的亲了一口,留下湿漉漉的印记。

“妻主……我就是你的解药……”

大街上的行人诡异鄙夷的眼神令她几近昏迷的心智稍稍得到些许控制,也对,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亲密的事,实在不雅。

她扯过他的手腕,一路跌跌撞撞往一旁的客栈里走去,她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解决身体的需要,送上来的肥肉不要白不要。

凤无玉一脸傻笑的跟在她身后,白皙如玉的脸上那抹酡红格外醉人,凤目波光潋滟,欲语还休的看着她,就算她把他拉进地狱里去,他也心甘情愿。

卿绾甩了一锭银子给掌柜的,沙哑急促道:“一间上房!”不等掌柜回答,头也不回的拉着凤无玉往楼上走。

掌柜茫然无措的握着银子,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相貌普通的矮个儿男子强硬的将一位唇红齿白,眼若明星的公子拉进房里,那位公子丝毫没有推拒之意,还笑得一脸荡漾,陶醉。

掌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揣进怀里,仔细斟酌了下还是暂时不要报官为好。

卿绾锁好门后,将他摔在床上,几乎是竭尽全力撕扯他的衣服,她揪住他两侧的衣领狠狠往外一拉,白玉般的肌肤毫不遮掩的展现在她的眼前,修长有力的躯体在她火热的注目下微微颤抖,单薄有力的胸肌上两颗粉红茱萸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摇曳起伏。

卿绾尴尬的愣在原地,沙哑的问道:“你没穿里衣?”

凤无玉脱掉挂在他手腕上的红衣,上半身完全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他将衣服随意的扔在地上,抓扯过她的柔荑在他凸起肿胀的乳头那饥渴的摩擦起来,他在她的掌下扭动着妖媚的身体,像一条发情的水蛇:“啊……当然是为了方便妻主好脱掉啊……妻主用点力……无玉想要……”

这尼玛到底是谁中了春药?!

卿绾盯着他小腹上的那点玫瑰红的守宫砂,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凤无玉没有了她的爱抚,不满的嘤咛一声,只得自己揉搓着胸前的乳头,指尖抓着肿翘的乳头又掐又揉,一脸欲求不满的看着她。

“你真是处子?”卿绾想再证实一下。

凤无玉委屈的嘟嘴,菱唇翘的老高,他支起身子,凤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快的令她没有丝毫察觉,他带着撒娇般的呢喃低低道:“妻主说什么呢?无玉虽然在名花楼那种地方呆过,可只是卖艺不卖身,身体还是干干净净的,除了妻主的手和身体,我怎么会让另一个女人碰我!”

这个不是碰不碰的问题!是她根本不想负责!西凉男子最重视名节,若是她要了他的初次……这块牛皮糖怕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了……

她懊恼的捶床,花穴流出的蜜液已经把亵裤都给侵湿透了,他灼热馨香的体温更是差点让她失去引以为傲的的自控力。

凤无玉见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手背上青筋凸起,似在竭力忍耐些什么,凤目一暗,勾唇妩媚的笑起来,他解开腰带,长裤顺着大腿结实的肌理滑倒了膝盖处,很明显,他也没有穿亵裤,浓密阴毛的深处挺立着一根粉色的阳物。

阳物顶端的龟头像蘑菇的伞端一样宽大,粉粉嫩嫩,似等着人去采摘。

他乖顺的跪坐到她的身侧,翘起的阳物蹭着她的手背,火热的阳物蹭着她微凉的手有说不清的酥麻,他用龟头划弄着她的指节,敏感渗着白灼的铃口戳弄着她尖尖的指甲,自虐般的获取被凌虐的快感。

他执起她包着纱布的那只手,伸出猩红小舌在伤口处反复舔舐,亲吻着她五根手指,低低道:“妻主是恨我推伤你,踢你了吗?我真的不知道是妻主你,都怪妻主易容术太高!我都没有认出你!”

卿绾快要被他的亲吻,软语呢喃给逼疯了,她想抽回手,却抵不过内心的渴求,任由他抓捏着亲吻舔舐。

凤无玉耸动着胯部,用火热肿胀的阳物蹭着她柔嫩的掌心,龟头处渗出来的白浊打湿了她的掌心,他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在胸口处蹭了蹭,低低道:“妻主你要是不开心,就操死我好了,反正我挺耐操的,你怎么操都不会坏掉!”

卿绾求他别说了!这真的快要憋死人了!

凤无玉见她红唇紧抿,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可修长的白颈却难耐的上下滑动,他知道她就快要忍不住了……

他紧紧的扒在她的背上,丰润的菱唇含住她小巧精致的耳垂,舌尖绕着耳廓又吸又画,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尖。

“啊……嗯……”他舒爽的大喊出声,阳物在她的手中耸动的更快,不停扭动着臀部换着姿势,让阳物每个部分都享受到她的爱抚。

他胯下散发出的浓烈的麝香情欲味道差点让她色令智昏,把他扑倒在床上。

凤无玉沿着她的脸颊,菱唇在她的唇上游移,温柔缓慢的沿着她的唇形作画,探出舌尖在她的唇上轻轻舔弄,卿绾唇上传来密密麻麻的麻痒,她忍不住微微敞开唇,他的舌头迅速的伸了进去,勾着她的小舌亲密的嬉戏在一起。

两人的唇舌相互碰撞,吸舐,唇间的唾液搅合在了一起,两人的唇都湿湿的,仍是紧紧贴合在一起。

卿绾脑海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在凤无玉强势的亲吻下戛然而断,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如玉般光滑的背脊,重重按压骨骼上起伏有力的肌肉。

她匆匆褪下湿漉漉的长裤和亵裤,跨坐在他的膝盖上,湿漉漉的花瓣蹭的他一腿的水渍,她试了好几次,硕大的龟头都从她紧闭的花瓣处滑了出去。

凤无玉邪魅的轻笑了几声,用食指和中指拨开湿漉漉的花瓣扶着肿胀的阳物将龟头完完整整的送了进去。

卿绾刚尝到甜头,更是迫不及待顺着粗长的阴茎慢慢的坐了下去,她撑着凤无玉的肩膀,红唇含住他凸起肿胀的乳头,上吸下弄,学着以前看过的黄段子,叼着他的乳头狠狠往外拉扯,将皮肤拉出一条薄薄的线条,又突然放开,让乳头狠狠的弹了回去。

“啊……无玉好舒服啊……无玉还要!”他疯狂的捧住她的脸,不停的将胸膛上的乳头送到她嘴里,他几近失控想让她狠狠的在床上折磨他,蹂躏他,干的他神志失控。

湿热紧致的花穴紧紧包裹着他的阴茎,像有意识的自动吸附上他的阳物,两人的性器紧紧贴合在一起,相互摩擦,从未有过的快感攥住了他的呼吸,小腹瞬间紧绷的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他不停的摆动着胯部,往花穴深处里钻,握着她的腰肢如一次又一次往上顶弄,“啪啪”胯间的交合声清晰作响.

“啊……妻主……你吸的无玉好爽啊……”凤无玉兴奋的抱着她用力操干着,扳过她的头,攫住她的红唇,强迫吸食她口中的蜜液。

他一手扯开她的外衫,里衣,亵衣,带着薄茧的大掌肆意揉捏着被白绸裹的紧紧的酥胸,他在被勒的泛红的乳肉那狠狠咬了一口,留下完整的红牙印。

“嗯……”卿绾嘤咛一声,抱住他的脑袋,急促的喘息起来,绷的紧紧的酥胸似要冲破束缚一般。

“妻主一定被勒的很痛吧,无玉帮你解开好不好……”他像一只饥饿的狗,在她的椒乳上隔着绸布来回舔弄数十下,舔的白绸因湿润而透明,露出粉红凸起的樱桃,他隔着布料在凸起处狠狠咬了一口,满意的看着她娇软的躯体颤抖紧绷,软到在他的怀中。

“嗯……好……”她有气无力的回应着,玲珑有致的娇躯被他撞击的左右摇摆,花穴像喷水一般,流出一股一股的蜜液,他茂盛的阴毛被淋成了一缕一缕,紧紧贴在肌肤上。

大掌微微用力,白绸转眼碎成两段,他拾起一截放在鼻息间深深嗅着,是他熟悉喜爱的檀香味道。

饱满的蓓蕾蹭着他的胸肌,肌肤相贴的触碰感让他忍不住长长喟叹一声,插进她花穴里的阳物越戳越猛,越战越勇,窄小的花穴被巨龙鞭挞的没有丝毫空隙之处,流不出去的蜜液在花穴里来回翻滚,捣的花穴“叽咕”作响。

“妻主……这穴儿真会夹……无玉真想死在你身体里……”他含住她的乳尖儿,模糊不清的话语隐秘在肉体啪啪的撞击声和叽咕淫靡水声之后。

“唔……”卿绾紧紧攀附着他的肩膀,牙齿研磨着他肩脊的肌理,嘴里发出的声音亲昵缠绵。

凤无玉一双凤眸越发妩媚猩红,鼻息粗重,钳着她纤细的腰肢疯狂的顶弄,花穴被他阳物撑的紧绷,小腹浓密的毛发搔刮着花穴口探出头来的小珍珠,被毛发扫弄的一颤一颤,颤颤巍巍的立在空气里。

他痴迷满足的望着怀里的女人,即使她改变了容貌,他也毫不介意,菱唇吻上她平凡的眉眼,嘴间银亮的银丝粘在她的睫毛上,他又深处舌头将银丝卷入口中,复又在她的眼睛上舔了好几把,舔的她扭头闪躲才肯罢休。

卿绾瘫软在床上,双目无神盯着床上的帷幔,藏蓝的粗布上面用蓝线织着奇形怪状的花样,有点像雏菊,仔细点瞧又有点像紫罗兰。

凤无玉一半的身体压在她绵软的身子上,大腿压在她的腿上,令她动弹不得,一手还抓捏着她的椒乳,胯下的阳物戳在她的小腹那,上面的蜜液精液全部蹭在了她身上,粗硬的毛发随着他时不时身体的扭动,在她细嫩的腰腹间刮擦磨蹭,麻痒难受。

他睡得很沉,鬓边拂过他呼出的热气,卿绾能清楚听到他清晰沉稳的呼吸声。

她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可脑袋疼的不行,一闭上眼太阳穴就突突跳个不停,眼前打转的全是封淮璟惨死的模样,前些日子她做梦梦见封淮璟被人刺杀身亡,醒来时,背脊被打湿透了。

她有些遗憾,又有些伤感。仅此而已。

卿绾想到她双腿被废,他日日守在自己身侧,在她的脚边生起炭火,为她念书弹琴,天空大雪纷纷而下。

她其实挺怀念这样的生活,安静没有杂念,有时候她也在想,若是她没有嫁人,他没有夺位的野心,说不定她会爱上他。

可惜没有如果……

只不过这些日子她老是想起他,不知道什么缘故,封淮璟总是令她放心不下,似乎要在她心底形成一抹隐藏至深的执念,卿绾安慰自己他不会出事,可转念一想,他毕竟不是小说里面的男主,他没有所谓的男主光环。

不过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主动丢弃的东西是绝对不会主动拾回来的。

她的确没心没肺,卿绾都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爱情这个东西。

她半梦半醒之间,恍惚间凉凉的脸颊上有温柔的唇在触碰舔吸,滑过她的额头,鼻子,嘴唇,脖子,留下一道连续的淫靡水渍,最后舔弄起来被他抓捏在掌心的雪乳,腰腹上那根软软的东西又有变硬的迹象。

她想推开他,可那人就像吸人血的水蛭,滑不溜秋,压在她身上扭动不已,要时时刻刻钻进你的身体中。

乳尖儿被他吸咬的又麻又疼,见她疼的吸冷气,又安抚的温柔的起来,收回舌头,只用嘴唇慢慢触碰她红肿的肌肤,一寸一寸在上面慢慢游移摩挲,轻柔自然的动作被他描绘的越发缠绵刻骨,他的唇就像掺了毒的蜜糖,令她的神经身体逐渐麻痹,最后在安乐中慢慢死去。

卿绾不能逗留太久,他已经做了三次了,她沙哑的开口:“停下!够了!”

他用勃起的阳物戳在她的肚脐眼上,眉梢挂着餍足的慵懒,他在她的唇上吧唧一口:“我还没要够妻主,妻主还有力气说话,说明无玉的本事不够!”

卿绾努力的夸奖道:“不……你已经很好了。”玛丽苏的男主无论在颜值还是体力上都是最顶尖的。

相比之下,她这最底层的龙套做了两次之后,基本就抬不起手了。

凤无玉把头埋在她的怀里,紧紧搂住她的娇躯,在雪乳那痴痴的吻着,声音有些低喘:“我知道妻主累了,不会忤逆妻主!我不像那些不知羞耻的小贱蹄子,只知道脱了衣服没羞没臊的勾引妻主!一天到晚就鬼混在床上”

贱蹄子?莫非是原秋墨?

这话当着原秋墨的面说多好啊……可惜了……

卿绾揉着他的脑袋,低低笑道:“我知道你最乖了。”

凤无玉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好几口,心满意足的缩回她的怀里:“你现在才知道我都好,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卿绾不动声色的说道:“那把你身上揣的毒药给我。”

凤无玉从她怀里抬起脑袋,一双凤眸好似黑夜幽深,眼角的泪痣妩媚可人。

他问道:“你要毒药干什么?”

“乖孩子就不要问这么多,给我就行了。”因为她太弱了,所以她需要更多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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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子夜,一群乌鸦从城门口飞过,像恶魔的信使,地狱的阴影。

叶岚芸扶着步西岭跪坐在地上,他体力不支的倒在她的肩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叶岚芸用袖子在他嘴边擦拭几下,担忧的搂紧了他。

君离夜以长剑支撑着摇晃的身体,小腹下的鲜血渐渐渗透出来,在他身下铺开了一层艳丽的红锦。

他们周围全是冰冷的尸体,乌鸦在他们头顶盘旋嘶叫。

他冷冷的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岳明溪和君离衡,眼中的怒气无声无息汇聚上涌,燃起熊熊烈火。

岳明溪脸上露出苦楚之色,别过脸去,不忍看他。

君离衡低低笑道:“溪儿,我再问你一遍,君离夜和步西岭,你选哪个活着?”

岳明溪痛苦的摇了一下头,咬着嘴唇久久不语,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她不想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死去!他们都对她很好,是她生命里的阳光,可是君离衡威胁她,若是她选择君离夜,他便和正派合作铲除魔教……不!楚寻寒不能死!楚寻寒是她生命的支柱,一想到楚寻寒随时会死去,心仿佛被人狠狠的剜了一刀!

可步西岭也不能死......他为她做了太多.......她不能再欠他了......她欠他的债,她会用余生去偿还。

君离夜是君离衡的亲弟弟,又甚得皇帝宠爱,皇帝不会由着他胡来,他也应该不会真的杀了他,说不定只是骗她......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君离衡会逼她做出这样一个选择

她挣扎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君离夜,低低道:“步西岭……”

“呵……”君离夜冷笑一声,仿佛收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脸色涨得通红,急促的咳嗽起来。

君离衡满意的点点头:“老二,这可不怪我,是你的心上人不选你,要怪你就怪溪儿的心上人,她可是用你的命换了他的命啊,不过你也别怪大哥狠心,我会替你好好找个罪名安顿你,万不可死的不明不白。”

君离夜不屑的说道:“你早就有害我之心,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君离衡笑道:“看着你痛苦的死去,这样我才能达到目的。”

“为什么!”

君离衡冷哼一声:“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若不是你母妃妖媚惑主,我母后岂能失宠被打入冷宫!父亲从小就喜欢你,对我这个嫡子不闻不问!在前朝几次提及废黜我的储君之位,若不是我的母后家族苦苦支撑,我这个太子早就被废掉了!”

君离夜苦笑一声:“我根本无益抢夺储君之位,况且你以为父皇真的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想废黜你吗?你枉活一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君离衡紧紧攥住拳头,压抑的嫉恨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有你死我才能安心!”

君离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皇兄,就算你杀了我,也是杀错了人,你永远都赢不了那个人,永远!”

君离衡低低一笑,对身后是侍卫冷冷道:“将他扔到悬崖下喂狼。”

子夜的树林漆黑一片,地面松软,布满交错重叠的树根,到处都是带刺纠缠在一起的荆棘和隐藏在枯叶里坚硬的石块。卿绾用手臂挥开挡住眼前的树枝,仍阻止不了冷硬的树枝夹着潮湿的树叶,一次又一次抽打着她的脸。

她亦步亦趋的跟咋东方乔的身后,深入了悬崖下山沟的最深处。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非得要找到他的尸体,人死了就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是被君离衡知道我们救了他,我们估计就得跟君离夜一个下场。”卿绾一手举着火把,没好气的嘟囔道。

她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路途中还遇到一匹饿狼,差点吓得她从半山腰直接滚到山脚去,脚底已经磨出了两个水泡,疼的她牙齿都在打颤,若不是迫于东方乔的淫威,她早就撂挑子走人了。况且君离夜作为小说里的男主,哪有那么容易死掉,可她又不敢真说出来。

“他现在对我还有用处,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东方乔举着火把,体态轻然的走在前方开路,整个人就像浮漂在道路上方,几乎听不见一点踩在枯枝败叶的上的沙沙声。

“什么用处?他还有用处?”卿绾不可置信的撇撇嘴。

东方乔淡淡道:“君离衡给君离夜下的情思散,我只在书中见过,毒药的配方没有任何一本医术记载过,除了解除它的方法。”

她停顿了一下,用长剑砍断横在前面腐烂的树木,继续道:“为了得到这种毒的配药,上次给他解毒我并没有完全解除,还残留了一部分毒在身体里,一来是怕他毒素解除之后恼羞成怒杀了你,二来我想找个机会好好研究一番。而且你不是说想要他同意你的计划吗?他只要心里对你还残留一部分喜欢,便不会违逆于你。”

见东方乔如此为她着想,心里难免闪过一丝窃喜,可又不解道:“那你打算怎么研究他的毒?”

“我需要他的血,不必太多,装满一个小瓷瓶即可,上次解毒太匆忙,未曾来得及,他清醒后身边增加了不少侍卫影卫,我更没有机会下手。”

“万一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狼咬的只剩骨头了呢,即使他从水潭里游了上来,要知道他在不停的流血,狼对血的敏感度可比你灵。”悬崖下是一湾深水潭,隐藏在常年不散的云雾和茂密的枝叶之下,悬崖上的人根本不会察觉下面有水的迹象。君离夜曾经跟她提起过,他会凫水。

东方乔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似乎很不愿意我救他?”

卿绾被她看透了小心思,脸色微红,咬紧嘴唇直言道:“我只是不想惹祸上身。”

“不,你是胆小怕事,你觉你自己跟一头待宰的羊羔没有区别是吗?”东方乔低低笑道,一针见血指出她的懦弱,“不过几个男人而已,就把你吓成了这样。”

卿绾冷冷道:“若我有你这身毒术,我倒什么也不怕了。”

“不是我不教你,是你天赋实在不够,跟当初那个人差远了。”

“哪个人?”她眉梢一挑,皱起眉头,她有些嫉妒东方乔夸赞的那个人。

东方乔淡淡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卿绾跟着东方乔又不情不愿走了将近半半个时辰,她们经过了悬崖下的水潭,东方乔绕着水潭走了一圈,道:“左侧有血迹,我们朝那走。”

密林深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经历了一场短暂而血腥的战斗,卿绾一度以为是君离夜的血味,但令她大失所望的不过是几头灰狼的尸体,皆被人用利刃砍断了喉咙。

“看来他即使受了重伤,也临危不乱,意志力倒是惊人,还真是条汉子。”

东方乔踢开灰狼的尸体,难得一见的夸赞道。

卿绾跟在她后面,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以示赞同,

不出一会儿,她们就在一棵古树下发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君离夜,他还没有陷入昏迷,左手紧紧捂住伤口,右手紧握着沾满鲜血的匕首,他俊雅的容颜被人用剑划成了狰狞的厉鬼模样,七横八竖的伤口像蠕动的虫子挂在脸上,裸露在外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飞,卿绾似乎能闻到皮肉腐烂的味道,嘴唇被咬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血痕,青丝凌乱披散在身后,幽暗漆黑的眸子仍是锐利逼人,鼻息间喷洒出绵长温暖的热气,散发在漆黑寒冷的野外中,仿若他才是密林深处的孤狼。

她感受不到君离夜身上恐惧的气息,他安静的坐在那,眯着眼不善的打量着她们。

“无名是你吗?”他嘶声叫道,声音生硬而嘶哑,他很虚弱,比她生病的时候还要虚弱。

卿绾点点头,君离衡真是狠啊,他到底是有多恨这个弟弟,竟然将君离夜毁了容,突然之间对他夹杂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同情:“王爷,是我,我们来救你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之间瘫坐在树下,疲惫的低语道:“能看见你真好。”

东方乔朝他走过去,在他不断渗出细小血流的伤口处灌满一小瓶血液。

君离夜冷冷注视着她的动作,质问道:“你这是为何?”

东方乔和颜悦色冲他笑笑,绝美的容颜如梨花盛开,她低低道:“别担心王爷,我需要一点你的血。”

卿绾对他仅剩的同情心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东方乔道:“你赶紧把他的毒解了吧。”

君离夜目光黯然下来,神色变得很难看,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的毒我并未完全解开,所以你对她还有一丝情愫留存。”东方乔解释道。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深邃冷然的眸子定定看着卿绾,终是长叹一声:“是我的血吧,你想要我的血。”

卿绾低下头,淡淡道:“不是我想要你的血,是她想要你身上的毒。”

东方乔青葱玉指在他的颈部狠狠的扎了一针,他眼睛一闭,蓦然间瘫软在树干上。

东方乔凝神把脉了一会儿,对卿绾道:“你跟着师兄学了几个月的医术,不如你来救他。”

“我?可我……”卿绾支支吾吾,有点想拒绝,她只会纸上谈兵,可论实践操作,她真怕把他给医死。

“你天资太差,连毒性相似的草药都分辨不出来,若你想学毒,必须先从基本的学起来,在亲身经历中悟出对草药的感知,救治伤口是救人最基本的一环,若你连这个也干不好,一辈子也只能庸庸碌碌,怨不得旁人。”

卿绾胃开始疼了起来,疼痛像有无数只恶狼噬咬着她。她痛恨自己的软弱,尤其痛恨自己的无能。这让她感到羞耻,羞耻让她感到愤怒。

她对东方乔斩钉截铁的说道:“好,我来救他。”

东方乔宽慰的点点头:“很好,那就由你守着他,照顾他。”

“这怎么可能!我住在卫府中,万一他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只要把他藏得好好的,不用担心出什么幺蛾子,况且卫谨言不是挺喜欢你的吗?有他护着你,你还怕什么。”

“但是……”

东方乔打断她的话,强硬道:“我宫里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与陌生男子有身体接触的,而且你也不能时时来我这救治他,放在你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卿绾默然,摆明了欺负她不是处女呗,这年头不是处女还没有人权了……

“我等会就为他清除余下的毒素,你也不用担心他会对你有非分之想。”东方乔见她神色怏怏,继续安慰道。

卿绾苦着脸,万分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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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离夜醒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枕头上有着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屋里的程设很简单,一张园木桌和一个老旧的衣柜。

桌子上趴着一个人,似乎是睡着了。乌黑浓密的青丝盖住了她的脸颊,她头部的四周摆满了书本,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从她的身形来看,君离夜也能认出她是无名,只不过现在一想起无名,心里少了最初的那种悸动,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君离夜苦笑一下,这下毒恐怕是真的清除了。这样也好,无名是男子,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了他,他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桌上的人身体轻轻动了一下,似是醒了过来,她慢慢的支起下巴,茫然的环顾四周,眼神有些呆滞,似是还没有睡醒。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眨着半眯的眸子,睡眼惺忪的打了一个呵欠,懒懒道:“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昏迷好几天呢。”

君离夜沉声道:“昨日多谢了,不过你也不能久留我,我给你一件信物,你拿去通知我的暗卫来找我。”

卿绾吊儿郎当的在指尖转着书本,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急,等我把你治好,再送走你。”

“况且……你的脸现在也不能见人。”她直言道。

“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恶心吧。”君离夜淡淡说道,偏过头去,不忍和她对视。

“还行,我用纱布裹了一层,没人看得见。”她佯装安慰,实则坏坏的勾起唇角,继续甩着书本。

君离夜眸子冷了下来,语气有些冷然:“为何要救我?”

卿绾也不打算瞒着他:“长辈要锻炼我的医术,正好你送上门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美人。”卿绾冲他眨眨眼睛,真诚的开口。

君离夜的表情仿佛吃了一只苍蝇痛苦的扭曲起来,虽然她看不见,但她也能想象他此时有多泛恶心。

卿绾直起身子,打开窗户,驱散房内浓郁的血腥气味和药味,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说得对,你的确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被我翻来覆去的医治都没死,所以你之后可千万要挺住,被我给医死了。”

她走到他身前,往他嘴里喂了一颗药丸,君离夜看清她的脸上泛着暗黄的光泽,额上鼻尖油腻腻的,眉毛生硬的聚拢在一起,像是被人强行画上去的一般。

他善意的提醒一下:“你该梳洗一下了。”

卿绾如梦初醒的在脸上抹了一把,自言自语道:“差点忘了,昨晚看书看的太晚,忘了卸掉它,菩萨保佑,可千万别损坏我的脸啊。”

她急匆匆的打了一盆水回来,在盆里倒了一包药粉,干净的帕子在水里搅合几下,对着铜镜,在脸上细细擦拭起来,沿着额角的发际线一路向下,小心翼翼的动作似在擦拭最珍贵的古董花瓶。

她卸掉脸上暗黄的易容,自恋的盯着镜子里的美人,镜中的女子姿态娴雅高贵,眉如远山含黛,施黛则太浓;肤若桃花含笑,着粉则太白;青丝如墨,如绿云扰扰;眼眸璀璨明亮宛若星辰。

一动不动的身形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褐色泛红的瞳孔里有着近乎执着的狂热神色,她爱恋的抚过自己的青丝,自始至终都没瞧一眼陷入惊怔中的君离夜一眼。

她苍白修长的手指在脸上缓缓滑过,悠悠低语着:“每次我烦闷苦恼的时候,就看看我这张脸,便觉得那些苦都不算什么,我倒是真羡慕你的勇气,若是我被毁容了,早就一刀捅死自己了。”

她的声音柔美清灵,像低诉琴声从君离夜的脸上掠过,轻轻抚摸着他,又迅即消失。

君离夜在震惊之中陷入良久,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无名竟然是个美貌的女子,她的身份是假的,她的姓名肯定也是假的,说不定连她的动机也是假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欺骗他,可他到底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利用的,他神色复杂的打量着他,略有愠怒,低低道:“你可还有哪一句是真的……”

“不害你是真的。”她轻轻笑道,从衣柜里搜出一个陶瓷罐子,在里面抖出一堆散碎银子,她挑挑拣拣选了十几两揣进荷包里,碎碎念道:“这个得记一下,在你身上总共花了我三百多两,到时候你得连本带息还给我。”

君离夜抿唇不语,难不成他还会吝啬到分钱不给她吗?一想到她欺瞒自己的事,越想越愤懑,索性闭上嘴不再搭理她。

卿绾瞥了一眼包成粽子的君离夜,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敲门声叮叮咚的响起,门外传来卫谨言温润清雅的嗓音:“绾儿,你醒了吗?”

日了……卫谨言怎么提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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