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牢狱之灾
侯赛雷一边走一边让系统给抽了一个签，花了34个雷点。他昨天他雷点大丰收，一共获得了74个雷点，加上开窍修练的事，心情特别高兴，所以格外大方一些，可是一看签文却傻眼了，
山川万里复边戍，背面无由得消息。
泪痕满面对残阳，终日依依向南北。
解曰：乐极生悲，牢狱之兆。
“难道这次搜查我会因此获罪？”侯赛雷实在想不通，好好的怎么会有牢狱之灾。旋即又想，“难道那件事被镇南王世子知道了？”
于是他又花了二十个雷点抽了一签，专问如何避灾。结果签文还是一样，解语有了变化——解曰：逆来顺受，苦尽甘来。
侯赛雷悲从心来，好嘛，好不容易开始修练了，结果得蹲大牢了。他无亲无靠，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看解语，除了把牢底坐穿，是没有别的办法免灾了。
看看还有二十个雷点，他却不敢再花了，怎么着也得留着保命的时候用。因为在大牢里可以没有那么容易获得雷点，你去雷犯人吧，人家都要死不活了，哪来的雷点。你去雷狱卒吧，那等同于找死。
侯赛雷不由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不能让知县治他一个懈怠之罪，“哥几个，今天好好搜查，中午、晚上都由我来请客，望江楼走起！”
“好咧！”
“谢侯副捕头！”
身后的捕快们纷纷应承。
一路上侯赛雷问明了盗贼的情况，居然是个女飞贼，而且被郑府的护院高手一刀重伤了背部，郑府还派人和看守城门的公差一起把守城门，这个女飞贼应该还在城中藏匿。
侯赛雷又问郑府失窃何物，一众捕快却都说不知道，郑府要求活捉女飞贼，交给他们审问。
众人快步急行，侯赛雷只能勉强支撑，好在不多久西城就到了。此时正是街头最热闹的时候，西城虽然破落，但越浦民风淳朴，刁民不多，见捕快来查，倒也配合。
侯赛雷做私家侦探的时候，经常假冒各种身份，十分有经验。也不说是搜捕盗贼，只说查访人口，维持治安。避开茶楼酒肆这等热闹场所，专搜民居旮旯窝——想那女飞贼一介女流，又背部重伤，断不敢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上午一番搜查下来，倒是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男子，盘查之下居然抓到一个杀人逃犯，至于女子嘛，只发现几个私娼，都是逼不得已做此营生，侯赛雷也没抓她们，只做了一下思想教育。几个女子给了捕快们一些好处，有的还另约了时间，侯赛雷也管不了。
到了中午，侯赛雷请一行十个捕快在浦江边的望江楼吃了顿饭。
这望江楼只是三层，但因为河边地势开阔，不仅能看到楼下的浦江，还能望见远处与浦河交汇的越河，故而得名。望江楼在越浦算老字号的酒楼，位于西城，离东城不远，规格嘛算中上。
侯赛雷之所以如此破费，还是想着和捕快们搞好关系，如果自己免于牢狱，今后的工作需要这些老油条支持。如果锒铛入狱，和公差们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因为下午还要搜查，侯赛雷约束他们不喝酒，只说到晚上再开怀畅饮。
吃过午饭，仍是继续搜查，经过侯家老宅时，侯赛雷带大家进去喝了碗水。侯破凡迁居越浦后，在西城买了大片土地，兴建宅院，侯百万发迹之后更是大兴土木，大肆扩建。但无奈出了个侯千韧，挥金如土，变卖家产，只留了临门的一幢独立小院居住，好歹留住了侯府的大门，保全了侯家最后一点脸面。
一个下午的搜查仍是没有发现，捕快们倒是捞了一些好处。
到了时间，侯赛雷领着十个老捕快回去交差，毕竟抓到一个杀人犯，所以还算说得过去，侯赛雷私下掏了三十两银子给段知县，只说是所查私娼之类缴纳的罚金，段知县含笑收下。
从县衙出来，侯赛雷又请十个老捕快大吃了一顿，只是地方换成了醉仙居。侯赛雷先结了账，陪大家喝了两杯，然后说有要紧事告了罪出了酒楼。
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头装着叫店家另炒的几个好菜和两壶好酒，去到衙门大牢给雷万凛送饭。
“师父，徒儿给你送饭来了！”侯赛雷亲切的招呼。
“去去去，谁要你送！”雷万凛似乎还在生气。
侯赛雷也不介意，直接推门进入，“那家您应该早吃腻了，我特意从醉仙居给您叫了几样可口的佳肴，还有一壶醉仙酿。”
侯赛雷跑这来可不是为了谢恩，主要还是因为抽签说有牢狱之灾，他想着跑到大牢这个死囚房间来坐一坐不就是坐牢了么，如果再被雷万凛暴打一顿还不就是牢狱之灾了么。
他没想到的是，雷万凛居然十分客气，很快便和他吃喝起来，还告诉他不少事情。原来这雷万凛其实和侯赛雷颇有渊源——给侯破凡诞下子嗣的雷小小就是雷万凛爷爷的爷爷的妹妹，从这点上论辈分他和侯赛雷是一辈。但是侯万里的老婆却是他的堂妹，叫雷素贞，从这点上说雷万凛又是侯赛雷长辈。
“怪不得侯安痴傻，似乎还有那么点近亲结婚的因素。”侯赛雷心里想道。
“雷老哥，不，师父！”侯赛雷亲切的搂着雷万凛，酒气喷了对方一脸，“今后我要是进来了，你可得罩着我！”
“我明天就准备出去了。”雷万凛道。
侯赛雷心里哇凉哇凉的，“住的好好的，干嘛要走啊！”
“你说什么醉话呢，牢房是住人的地方？”
“那你为啥要住！”
“还不是为情所困么！”雷万凛可能也是憋久了，当即把他如何追求冷雨儿，又如何遭受冷落，如何与当时的镇南王世子武宿高结仇打擂的事迹一一跟侯赛雷讲了，还告诉侯赛雷现在的镇南王武宿高其实是同性恋，之所以要追求冷雨儿，是因为向世人做个样子……
侯赛雷听的心里一惊，这……会不会被杀人灭口！难道我的牢狱之灾就是应在这件事上？
“那……你为什么要待在牢里？”侯赛雷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是自囚于此嘛，那天追随冷雨儿到了越浦，正赶上段子守上任路上被劫，我杀光了那群蟊贼，冷雨儿却怪我滥杀，赶我离开，我一气之下就让段子守把我关牢里了……”雷万凛一口喝干杯中酒，长叹一口气，“原想着她念我这么多年的追随之情会到牢里来看我，给我台阶下，没想到两年了连个口信也没有！”
侯赛雷听闻，深表同情，一时忘了自己的忧愁，他拍拍雷万凛的肩膀，“哥，你可以给她写信啊，你不是说你原本是个书生么？写几首情真意切的诗词去打动她！”
“哎，我就只是字写得好，虽读了不少书，作诗却是不行，你看我谈吐像个书生么？”
“哥，我帮你写啊！”
“你？去去去，你一个傻儿会写什么诗!”
“哥，你听好了，”侯赛雷好歹电大学的是中文，平常又喜欢在网上文绉绉的撩女网友，加上做私家侦探有时要假扮文化人，情诗倒是背了一些，他想了想开口道，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雷万凛听了一怔，“没想到你真会写诗，只是眼下是深秋，季节对不上啊！”
“啪”，侯赛雷狠拍了一下雷万凛的脑门，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你傻啊，谁说是现在写的，光这一首也不顶用，要写就来个狱中情诗系列啊！”侯赛雷骂完，心里美滋滋的，终于找回了场子。
“狱中……情诗……还……系列？”雷万凛听得痴了，连挨打挨骂都没顾上。
“是呀，先来个十首八首吧！我念你记！”
“等等……狱卒……上……笔墨……”雷万凛吆喝道。
好在大牢里也备有纸墨，不一会就取来了，雷万凛先将侯赛雷盗用的纳兰性德的这首《采桑子》抄录。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侯赛雷问。
“过春节的时候，冷雨儿回家省亲。”
“哎，怎么说你，人家回家省亲都愿意你跟着，显然是对你有意嘛！”侯赛雷恨铁不成钢。
“那……怎么补救？”
“写诗啊！我可只念一遍，你记好了！”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
侯赛雷一连念了几首词，都是写后悔思念的，同时符合牢房里的感官。这些诗本是准备拿来自己泡妞用的，但为了把雷万凛留在牢里，日后好罩着自己，他也只好忍痛割爱。
念毕，雷万凛居然也抄写完成，看来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一些生僻字都会写。侯赛雷于是又告诉他如何把这些情诗传到冷雨儿手里——叫段知县派人给冷雨儿送信，附上这些诗作，就说整日看雷万凛在牢中憔悴伤神，还一边写诗一边吐血。
当即，侯赛雷叫雷万凛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就这样，雷万凛决定继续留在牢里等待冷雨儿来领他回去，侯赛雷目的达到，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