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下界行(18)
白芷看不懂,瞧着大婶将手中之物放去一边,白芷又突然转问大婶道:“天都黑了,为什么还往外面晒呢,难道不应该是明儿太阳出来后,再拿出来晒吗?”
说到这里,那大婶眼眸垂了下来,大婶道:“以前啊,这些事都是老伴在做,我就是在家里缝缝补补,偶尔绣几条手绢添补家济,所以我其实也不太会弄这些东西,不过老伴说过,这些东西早晚都要晒,这不,老伴昏睡至今未醒,我也就只能替老伴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晒月光。”
“可你们做这种干菜,却不见的晒晒太阳就能解决”
“早晚都要晒,就不怕下雨吗?”若是半夜下雨,又如何是好?
大婶微微笑了笑:“没事的,就算下雨,老伴也来得及……”最后一个收字未出口,大婶顿住了。
是啊,平日里,她老伴都能来得及收,可现在,她老伴还昏迷不醒呢。
大婶停顿住,白芷等人亦是立马反应到大婶这是因一直以来的习惯而脱口出了这话,索性,她老伴现在只是昏睡,迟早有醒来的那一天,若是当初不替他解毒,只怕现在这话说出来就不只是让人顿一顿了。
白芷深吸口气,刻意转开话题,道:“说起来,我看大婶你夫妻两的年纪并没有多大,为何你会称呼对方为老伴,而不是相公,名字之类呢?”
有钱人家一般称呼大叔年纪的人为老爷,穷人家便是不称呼为老爷,那也会是名字或者相公之类,而老伴的称呼大多都是年纪上了七八十那种,可是大婶与那昏迷的农夫明显就不到五十,老伴老伴的称呼是不是有点……喊老了?
白芷这么觉得便有些好奇,那大婶却是微微笑了笑道:“我啊,与老伴有些不同。”
“嗯?这个怎么说?”白芷好奇道,大婶道:“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老伴……怎么说呢,年轻时候我两本来不是一对,那会,我两只是因为家相隔比较近,所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交情吧,比起恋人可能更像是朋友。”
“既然是这样,你两现在?”这白芷就越发听不明白了,再加上古代可没有什么晚婚晚育的说法,一般女子不过十八就已经出嫁,那么如果他们年轻时候是朋友,后来又怎么成了夫妻呢?
大婶回忆着往事,细细说道:“我们啊,年轻时候的感情虽然不是爱情,但我们彼此约定过,如果到了三十岁,他未娶我未嫁,我两就在一起。所以之后……”
“可是,女子三十未嫁,怎么可能。”白芷惊道,这在古代来说,太夸张了。
大婶回道:“因为我天生命不好,家里给我说了好些亲,可奇怪的是,只要说成,男方隔日就会出事,什么走在路上摔一跤,骨头都摔断了,还有喝酒被呛到躺在床上一个月起不来,很是奇怪。刚开始大家不引为然,以为是他们自己不小心,导致耽误了亲事,再加上他们出事,这说亲自然就不成,给退了。可奇怪的是,亲事一退他们的问题似乎就在慢慢好转,而后来亲事又说的多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定下亲之后,男方出事,退了亲男方又渐渐好起来,于是乎庆祥镇就一直再传我是个不祥人,是个专克夫的不祥人,我……”
到这,大婶又停下来了,石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说了句:“其实你们不去田地那头,这个才是主要原因吧?”
原来,白芷在与大婶交流间,石枫就觉得很奇怪,有福不享非得窝在这里,这又是什么怪毛病,即便像他们说的,住在自己的田地周边,确实下田要方便的多,可是下田这种事,也并非是全年都要忙活的,总有淡季那么几个月的时间,如此,只要在最忙的时候稍微辛苦些,之后不就是丰收好日子吗?那又为什么不愿意住更好的地方呢?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的,可能真的为了省去麻烦,留在这边更舒服,但石枫觉得,这一定不是他们最主要的原因,故而才有这么一问。
大婶却是一点都不意外他会猜出来一般,道:“算是吧,反正,在这边过活也是挺开心的,所以,我们也就没想往那边去。”
一个被人说成不祥人的女子,留在人多的地方确实不如留在这僻静之处来的好。白芷道:“那你因为说亲总是不成,导致晚嫁,那,你老伴没事吗?”
至于为什么称呼为老伴,不用解释白芷心里已经清楚了,毕竟他们首先有约,而到了三十这一年,两人应约在一起,自然便不是少女那般的爱情,而是家人般的亲情,两人也就像是陪伴对方到老的伴一般,然后就有了老伴这个称呼。
老伴老伴,陪到老的伴。
大婶道:“其实这个事情我也没想明白,似乎无论同谁说亲,男方都会出事,可是老伴没事,在我与他决定成亲起,他一直都未出过任何事,唯独这一次。”
“那,你与他成亲多久了?”有可能灾难延迟呢?白芷这么想,也亏她想得出。
大婶道:“六年了,这六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石枫道:“那就真奇怪了,若是同谁定亲,谁就遭难,大叔不应该安然无恙,可是六年时间他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而这一次蜈蚣毒,看着也不是天灾,难道,是因为他的命格特别硬吗?可是,好像又不是啊……”
石枫神神叨叨,白芷道:“你在哪自顾自的说些什么啊?”
石枫道:“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就像你说的,他就是天生命硬不怕克,也可能大婶根本就不是克夫命呢?”白芷道,石枫却道:“不可能,如果按照大婶说的,大婶的命一定极其阴,只有极阴之命才会与刚阳之命相克,这就是为什么前面的人与她定亲就出事的原因,因为大婶的阴命,那些阳命者扛不住。”
“而一个人的命硬不硬也是跟阴阳之说有关联,通常命硬着,一定是极阴之命,因为阴气够足,才不会再被阴气侵蚀,这就好比,已经坏到了极点,再怎么坏也就这样了,所以才会出现极其硬的命格,如同大婶的命格,大婶便是极其之阴的命格,故而她才会有这翻遭遇,可是,那位大叔,我给他把脉,诊治的时候,我也查看过他的命格,他的命格分明是属阳,也就是说,按正常来讲,大婶与他在一起,必定克他,可他却一直安然无恙,除非……”
“除非什么?”白芷追问,若真是这样,那件事就有点诡异了。
石枫道:“你昨天问起阴阳玉,想必你应该知道阴阳玉的大概作用。”
白芷问:“什么意思?”问的自然是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玄参似乎因为他提及阴阳玉的缘故,终于不在沉默,也说了一句话,道:“此话何意?同阴阳玉又有何关联?”
石枫望了望他两,回道:“阴阳玉本为上界的法宝,具有神奇之力,可改天换命,让人重生,组合,更能容纳灵力,你们知道的吧?”
白芷摇头,一会又点头,一会又摇头,好似理解又不理解,苏玄参则静静地看着石枫,面无表情。
石枫道:“我有个大胆假设,假如,大叔的命格本来是属阳,后来,或者是无意,也或是机缘巧合,他被阴阳玉改了命格,重生了,乃至他的命格变成了阴,于是,他与大婶走到了一起,可后来又不知道何故,他的命格被换回来了,于是乎,他就又变成了阳……”
苏玄参道:“可是,阴阳玉一直在我这,他又如何能机缘巧合的被阴阳玉改命?”
白芷跟着附和:“是啊,东西都见不到,怎么可能被改?这个假设肯定不成立。”
石枫凝眸道:“未必没见过。”说着又看想苏玄参,他道:“城主,待庆祥镇这边问题解决,你最好回去看一看,阴阳玉石枫还在府中……”
苏玄参道:“所以你这意思是,阴阳玉极有可能被窃了?”
石枫道:“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若真被盗了,那我的揣测就没错了,只是谁会盗取,谁又会替大叔改命,关键是现在又为什么把大叔原来的命格又换回来了呢?难道给大叔改命不是为了成全大叔想和大婶在一起的心思嘛?这太匪夷所思了。”
“何止是匪夷所思,根本就是想不明白好吧!”白芷嘟囔道,如果有人做好事,改大叔命格,让其与大婶在一起,现在却又亲手破坏,这很矛盾,但若是说这两行为,其实并不是一个人所为,那似乎反而说的过去点,可要不是一个人所为,这个阴阳玉又是怎么回事?东跑一下,西跑一下,这么好盗的嘛?随便就盗走了,并且前面改命,还是在苏玄参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给大叔改命了,改完了,阴阳玉又悄无声息的还了回去,这才叫苏玄参以为阴阳玉从未失窃,而一直在府中,而这一次,阴阳玉还会不会还回来,众人不知道,但众人都明白到,暗里,还有一人甚至多人在计划着什么,而这个计划一定是对付苏玄参等人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