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落日满月（31）
石斛道：“倘若此言非虚，她不记得和我之前的感情，又为何对苏玄参却也一点感情都没有？”
关于这一点，石斛很疑惑。
白岚为其解释道：“她和苏玄参是这一世的事情，目前没有感情也是很正常的吧？虽说你二人注定纠缠不清，但就算是纠缠也该有个过程，如今，她和苏玄参无非还在这个过程中，你在急什么？”
“急？”石斛沉默下来，他不是着急，他是担心。他道：“我从来都不是着急，毕竟我和苏玄参也是一体，我没必要着急，我只是担心你这样乱来，她会不好。”
“她有什么不好的？除了不会在有梦儿对你的那份心思以外，她又何曾失去什么？”白岚道，说实话，选择牺牲这段感情，白岚也是有私心的，毕竟她心里对梦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恨的，只不过如今与梦儿同体，梦儿又是主导，她没办法拿梦儿怎么样，便只能借此，算是给自己出口气。
可其实当初的事，真的怪不得梦儿，梦儿也算是受害者了。
石斛道：“我且问你，你牺牲她这段感情换来了多少灵力？”
白岚据实回答：“满了，但如果她在继续乱来，不断的消耗，那么下一次的补充，估计就真的要如你所说，将她所有情识全部牺牲了。”
情识包括的太多，说白了就是对感情的意识和态度，一个人如果没了情识，便会变得冷漠，不懂得爱人，也不明白何为“爱”在严重点，那便是爱情，友情甚至亲情，只要跟情挨上边的，全部都会丢失，可以想象，一个无情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这就等同于人丢了神识一般，没了神识会让人痴呆，没了情识，这样也就跟冷血怪物没区别了。
石斛道：“难道不能牺牲其他的吗？一定要用情识来换吗？”
说完又后悔了，仔细想想，除了情识她能拿什么换？意识？还是五感？还是魂魄？
这些可都是不能丢的东西，一旦丢了人就不在像人，而情识，顶多是让她变得没有感情，人起码是正常的……
白岚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对梦儿一往情深，没想到……”
“别说了，我知道我说错了。”石斛赶忙打断她，还不知道她要什么难听的话，石斛不想听。
白岚却又是冷笑，道：“看来，你是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既如此，没什么事，我便先告辞了。”
说着白岚又要躺下去，看样子是准备换白芷出来，石斛道：“等等！”
白岚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石斛道：“你刚刚说，只是牺牲了我和梦儿那段感情，言外之意她的情识并没有完全牺牲，我且问你，关于补充灵力这事，我能不能替你补充？”
论三界最干净的灵力，当属于白岚的灵力，确实没错，不过他空间之灵的灵力也是经过大换血，将所有杂质全部洗涤之后，所剩下的纯净灵力，那么这份灵力又是否能与白岚的灵力匹配呢？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白岚倒是有些意外：“如若将你的灵力在提炼一番，兴许可以，不过，你可别忘记了，你现在是空间之灵，之所以你灵力强大，无法匹敌，便是因为你被洗涤过后的灵力乃纯净之力，换言之，你若牺牲这份灵力，小心你空间都会看守不住，届时，你恐怕就不只是看守空间这么简单的处罚了。”
石斛道：“我知道，但你若一直自我牺牲来补充灵力的话，迟早你和她都会出事。”
白岚道：“这句话倒是没说错，但也不是完全没错，既然要补充灵力，有所牺牲是肯定的，不自我牺牲，那牺牲的就是你，且不论你的问题，就说你牺牲灵力替我补充一事，你觉得你能给的了多少？白芷的性格，我相信这段时间你已经看的很清楚了，她根本就不知道灵力到底有多珍贵，遇到事情不凭借凡人本有的能力与聪明，第一想到的就是灵力，什么事情确实都可以用灵力解决，可她又曾想过，她的灵力会有流失殆尽的那一天？”
说来说去，还是白芷不懂得节约的过错，石斛道：“我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如果可以，便是牺牲我也值得。”
白岚又笑了，但这一次不在是冷笑，而是觉得这话很是好笑，她笑道：“说你傻，你其实挺聪明的，可你聪明，你竟一次又一次的说傻话，你到底是真傻，还是不傻阿？”
石斛道：“白岚姑娘何以出口骂人？”
白岚道：“牺牲你值得？你没想过吗，空间终究需要空间之灵，你以为牺牲了你，就能保住白芷吗？你可别忘记了，空间之规里面有一条，若空间之灵为谁牺牲，这个人就将取代空间之灵的位置，成为新的空间之灵，这一条本是对空间之灵的约束，就是为了防止，空间之灵运用自身的灵力做一些违反空间之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不说起这个，石斛差点忘记了，这么提起石斛才恍然大悟，确实空间里有这么一条规矩，而这条规矩一是约束空间之灵，不让其随意去协助空间之主，说白了就是担心空间之物，空间之主无法拿来用，然后空间之灵就借用自身的灵力多次去协助空间之主，故而，空间之灵的灵力，其实也是有限的。
虽然强大，但只有在正经防卫的情况下使用才不会消耗，倘若是为了空间之主，比如像现在这样私自跑出来找白芷，这都是有在消耗灵力的，并且这个灵力一旦消耗殆尽便是永远都补不回来，因为没有跟他能匹配的灵力，就算是白岚的灵力，也无法完全跟他匹配。这就跟白岚的灵力也找不到匹配者是一个道理，而空间之灵的灵力是由浑浊的灵力洗涤之后成为了的干净灵力，但一份干净始终都是被洗涤而来，而不是天然的纯净灵力，故而，便是白岚让他输送灵力，他的灵力也必须由白岚在洗涤一次，成为最纯净的灵力方可匹配，自然白岚的灵力要与他匹配就越发是不可能的了。
这就好像是干净的纸，和略有一点看不清楚笔墨的纸，虽然表面看起来好像都很干净，但拿近点仔细一看，就能清楚看到，石斛那张纸的笔墨，不过是因为被擦掉，所以才显得干净，这份干净始终是留有痕迹的。如此，这样两张纸，自然也是不相同的，不相同则无法匹配。
“行了，我看你也别胡思乱想了，白芷的事，我心里自有分寸，我是绝不可能让她受损的，毕竟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但灵力的问题，她若能节省一些，兴许情识还能保留一些，但若继续这样下去，我就是想保住她的情识也无法保住，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白芷说着已经躺下。
石斛还想说什么，她却不在给机会，双眼一闭，模样看起来又睡过去了。
这种情况石斛知道，白岚沉睡了，便是在叫她醒来，她应该也不会出来了，那么在叫醒她，无法叫醒的是白芷，他皱着眉头回去了空间，但这个事情却卡在了心里，不知该如何解决。
但其实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打不破的死局，终究需要有人牺牲，不是她自己，就是石斛，可石斛一旦牺牲，最终结果可能还是会牵连到白芷，如此，石斛这边便是不可取的，而白芷也就只能自我牺牲。
石斛头疼，白芷倒是睡了一夜，而这一夜睡的异常不舒服。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像是没睡够一般，赖在床上死活不想起来，还是苏玄参让人准备早膳后，托拉硬拽才好不容易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用完早膳在回去睡一觉也不迟阿！”苏玄参担心她不吃早膳要出胃病，她道：“吃了早饭哪里还能睡得着？”
“睡不着就更好啊！”苏玄参温柔的笑了笑，对她甚是宠溺：“用完早膳我陪你出去走走，说不定，你能想到一些办法呢？”
想来昨夜她定是为了高寒的事情睡不着，故而才会导致今日没睡够，死活不想起来，苏玄参如是想着，便觉着可以陪她出去散散心，说不准心情好了，就能想到什么了。
白芷看了眼窗外，外头太阳尤其的大，白芷看到这个就不想出去了，她道：“不用了，我不想出去。”
“那不如我陪你看书？”苏玄参道。
白芷有些无语：“不是，你除了看书没别的事情干了吗？”
除了满月城的事情，确实苏玄参除了看书就没别的事情可干了，这些年他都这样过来的，便也没作答。
白芷道：“我前些天找工匠运了一批木材过来，你要真的没什么事做，那待会我把图纸给你，你帮我监督他们吧？”
苏玄参道：“你这是又想到什么新奇玩意了？”
白芷点点头说：“差不多，恩，反正你帮我监督他们，让他们赶快做好，我呢，待会有点事要去处理，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晚上就不用等我用膳了。”
苏玄参“……”
本想利用闲暇时间陪陪她，没想到却遭到拒绝，苏玄参也是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