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分离（6）
药老眯着笑眼打量了一会墨尘，他道：“小伙子可以啊，懂得抓住重点。”
墨尘回以礼貌的笑，谦虚道：“一般一般，只是我们如今找来，相信你心里大概也是有点数的。”
若是看到别人，或许药老不会明白，这些人找他作甚，但看到来人是白芷，药老道：“说吧，想问什么。”
这大概就是在表达，他已经默认知晓，知无不答了？
白芷欣喜道：“果然是你送我来的，我就是想知道，你送我来的用意如果只是为了解救石斛，那么我若是完不成这个任务，我将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药老顿了一下，道：“原来你会想到有处罚。”
当初不说便是怕她知道后，索性不来了，倒是没想到，他没说，她自己却想到了这点。
白芷道：“果然有处罚，而你之前不说，恐怕这个处罚不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药老之前为什么不说，若是过于轻，那完全可以告诉她，正因为不轻，所以说不得，必定她当时过来，是在闲来无事答应帮忙的情况下过来的，想想，谁没事会吃饱了拿危险当饭吃？
所以说，这个处罚必然很严重。
药老笑笑道：“怎么说呢，送你过来就是为了救我徒弟，我当然是希望你只成功不失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问失败的后果，但我大概猜测，你是不是对他动情了。”
“他？你是说苏玄参？”白芷愣了一下，药老的徒弟可是石斛，但左右一想苏玄参就是石斛。那极有可能药老在说苏玄参了。
药老道：“没错，苏玄参是我徒儿这一世的身份，而你突然想知道空间中的石斛不救的后果，必然是对外面的苏玄参动情了，对吧？”
墨尘插话道：“何止动情，他俩都成婚了。”
“原来如此！”药老呵呵笑了一声。
白芷道：“什么原来如此？什么意思？”
药老定眼看她：“你前几世啊，都是这样，每次送你过来，你总会跟我徒儿那一世在外面的身份相恋，恋过便舍不得将我徒儿救出来，可是，无论多少世，无论多少轮回，我终将会找到你把你送回来，可你，却无论多少世，终究跟我徒弟在一起了，看样子这一世也和以往一样，命不可逆，运不可转，罢了，我且先同你说一件事。”
白芷疑惑道：“什么事？”
药老道：“一年后，满月将灭，便是你不救石斛出来，苏玄参恐怕也会在那时……死！”
……
白芷震惊了，墨尘也感到有些惊讶，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药老，说：“什么意思？什么死，什么情况？”
药老淡定至极，便是知晓这些仍旧淡定的不得了，他掏出一枚镜子交给白芷，说：“你自己看吧。”
幻镜，能看到未来和过去，白芷接过来，药老便让其展现未来。虽然里面的人脸十分模糊，可不妨碍白芷看清楚里面的人就是自己和苏玄参，幻境展现了一个事情出来。大致上是，某一天白芷与苏玄参在花丛中戏耍，结果苏玄参中了一箭，这一箭并没有要他的命，可也因为这一箭，他昏迷不醒，然后就在他昏迷不醒期间，邻城攻打满月了。
具体的说是让白芷交出一样东西，但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幻境里面因为没有声音的缘故，白芷听不到，只能大概看出对方确实是让她交出什么东西来。而她宁死不交，为了守护满月城，她不得不指挥满月的战士与邻城开战，可这一战，刚打响，暮立真君就来了。
那暮立真君把他带去了上界，似乎同她说了什么，等话语结束，白芷从上界跳下来，并带来一个婴儿，她把那个婴儿交给了无音，接着在城墙上抹脖自尽，而那一刻苏玄参醒了，在得知战争打响，白芷浴血奋战在前方，他拼了命的赶过去，想要帮助白芷，却亲眼看到白芷的尸身从墙上坠落。
苏玄参痛苦不已，亲眼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就这么没了，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打开了城门，抱着白芷的尸体出去了。
城门一开，满月彻底被攻占，可苏玄参哀莫大于心死，似乎已经顾不得这些城民了，他独自走了，奇妙的是，他出了城，居然没有人伤他，那些敌对竟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然后……他就这么走了。
谁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直到几天后，满月的战况已经是惨败，城民为了护住满月宁死不让他人统管，最后满月城由白芷带回来的那个婴儿继承。当然敌城的用意是不希望满月变成死城，即便能拿下满月，若城民全死了，这城就只是一个死城了，这没有任何必要，再者他们想要白芷交出来的东西，虽然白芷已经身消玉陨，却不代表这些城民中没有人会，所以敌方也是考虑到这几个因素，便没有大肆屠杀，反而是留下了他们，只是，城主之位，只能由那个婴儿继承。
可正当他们这样子决定时，无音气不过，抱着婴儿就要砍杀那些个侵略者，谁想着婴儿竟然身含巨大力量，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无音抱着婴儿浑身就有无穷无尽之力，并且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在经过一番恶战之下，侵略者竟然被无音杀得片甲不留。
眼看已经成功的侵略者反而落败了，他们落荒而逃，在也不敢攻打满月，而满月则因白芷身消玉陨以及城主的消失，消弭了一阵，可就算如此，日子总是要过的，于是在几天后，幺娘提出她去找苏玄参回来，无音等人便留下来打理满月城，若是城主找不回来，那么城主之位就该由那婴孩继承。
虽然明知这婴孩肯定不是白芷亲生的，但却是白芷带回来的人，并且身含巨大力量，想必这也是白芷夫人在最后牺牲前，想为满月做的最后一件事，说白了也是想守护住满月。
大家都能看出白芷的用心，自然也没人反对，事情就这么敲定，幺娘出去找苏玄参去了，可是……等幺娘找到苏玄参后，却发现，那会的苏玄参已经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与白芷的尸体拉着手，双双死亡。
幺娘十分痛苦，不单单是对白芷的牺牲痛苦，更是对苏玄参的殉情痛苦至极，她还记得白芷说过，如果白芷不在了，就让幺娘照顾苏玄参，可是苏玄参根本就不给幺娘这个机会，幺娘突然恨了，不知道在恨什么，她只知道，苏玄参这辈子心里都不曾有她，哪怕给一个让她留在身边照顾的机会，苏玄参也不愿意。
她忽然感觉她做了那么多，好像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这一刻，幺娘的头发瞬间白了。
或者这就是人到悲痛的绝境，反而黑化了吧？白芷不知道，但看幻境里，幺娘彻底的白头，彻底的变了，她也有些痛心。幻境也就显示到这为止。
白芷望向药老道：“所以，这是一年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药老点点头说：“阻止不了，也别企图阻止，命运早就注定，你只能接受。”
白芷怔怔道：“所以，不管我任务失败还是成功，一年后苏玄参都会死。”
这一次，药老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半响后，才道：“你二人既然相恋，以我徒弟的性子必定是宁可殉情也不会独活，所以你死，他注定会死，除非你能不死。”
“但不是说，他的大劫在三十吗？一年后，也不过才二十四，”
明明说是三十大劫，可为何提前了这么多？药老道：“若不与你相恋，自然是要等到三十才有这么一劫，可是，千错万错，错在你们又相恋了。”
白芷：“……”
她大概明白药老那句，除非她不死是什么意思了，她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也说你徒弟离不开我，如果我这会离开他，他必定接受不了，可若不离开，来年这个事情又会发生，我该怎么做？”
药老眯了眯眼，似乎对她的问话早就料到般，道：“改不了了，命已定，你只能顺着命运的安排走，当然还有个法子，那便是你在这一年里，尽快把石斛救出来，如果他能出来便能与苏玄参合体，一但合体，苏玄参兴许有救了，不过期望也不要抱太大，毕竟苏玄参就是我徒儿，说不准他就算出来也仍旧会选择殉情。”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过，当初要不是因为把他救出去，他又回头去救白芷，石斛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所以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最不该就是他二人相恋。
药老看似淡定，心里其实也很难受，当初送白芷过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想个办法提醒白芷，不可与苏玄参相恋，怪，怪自己，怪自己没有提醒她。
可是……晚了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阿，事到如今，要么顺着命运的安排走，要么一年之内营救石斛，可是营救石斛又有什么用，以石斛的专情，便是救了恐怕……还是会为了白芷再度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