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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梦游,其实都是为了去找你,是不是?”
金哲回答道:“……我不知道。”
“我的梦里那个一直出现的人,就是你,是不是?”
金哲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王槐的视线剥着。“……是。”
“把手伸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金哲站起来,走到王槐身前,半弯下腰伸出手,王槐用手握住,金哲知道自己需要伸出的是哪只手腕,手腕上有已经结痂的伤口。王槐伸出手抚摸那细细的像红线一样的伤口,金哲的脸猛地变红,呼吸开始紧张。
王槐用手一拉,金哲就倒在床上。他是比王槐高的。但纵使是金哲,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这压迫力不只在于王槐的手劲大小,更在于王槐自上而下看着金哲的眼神。金哲抬着头,只觉得自己要被拆吃入腹。
“我要疯了。”王槐说。他面前的金哲真的一点防抗的意识都没有留下,“一开始我还觉得你被一个小女孩关住很不正常,现在我反而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
金哲抿住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王槐的自说自话。
“被一个小女孩锁在笼子里,带我跳下去,游戏账号,还有这个小镇,连我梦里的那个人都是你,金哲,你……”是不是给我设了个局?
王槐的手探上金哲的脖颈,金哲能感受到王槐的呼吸。对方讲话时微张的唇,让金哲有些恍惚。
“为什么这么听话?”王槐问。
金哲抬眼望着王槐,神色透出一丝可怜。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
“这个小镇里有什么?”王槐的手指慢慢在金哲的颈侧收拢。
“……”
“你一开始就打算和我一起,对不对?”
“我……”金哲逐渐开始呼吸困难。
王槐的另一只手摸上金哲的小腹,那里已经明显鼓起。他的手慢慢往下按,金哲惊恐地睁着眼:“……不、不要……”
王槐仔细地观察着金哲的反应。再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的小腹弧度,让他有了一定的猜想,而金哲的反应,让那猜想变得更加清晰。两个已经摔到神智不清的人如何去对抗一个握着刀的小女孩?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那个时候已经是触手体,而没有留下记忆。
第一个猜想已经验证,接下来还有第二个。王槐看着身下轻微挣扎却没有真正反抗的金哲,没有去按下对方的腹部,却猛地收紧了在对方脖颈上的手的力道。
颈侧大动脉掐久了就真的会致死,金哲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紫,四肢都有些抽搐,但依旧没有反抗。王槐松开手后,金哲瘫倒在床上。
“玫瑰小镇,亚罗湾小镇,在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王槐看着金哲,“所以才没有班车。”
金哲扶着腹部,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不想害你们。”他的声音嘶哑,语气却平稳,似乎刚刚被掐着脖子到差点翻白的人根本不是他。
“是我去问那个小女孩,亚罗湾小镇在哪……她准备好药放在空气里挥发,自己吃了解药,我没有想到……一个孩子会这种手段。联系我的电话卡早就折断了,一个小女孩不可能天生就会这些。”
“有人在教她。”
“你梦中的那个人会是我……这没有错。我也会做那个梦,纸钱,还有红色的轿子。”金哲望着王槐,“我是你的妻子,手腕上的红线是因为我怕断开与你的姻缘。”
这个王槐倒是知道的,也听满长青说过。
“你们来是偶然,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来。”
“你是鬼,王槐。”
“别说了。”王槐侧过脸。
金哲立刻闭上嘴。
“我很快就出去,金哲,你睡个好觉。”王槐想站起来,手腕却被金哲拉住。“这里很危险。”
王槐低下头,把金哲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声音低沉:“我知道。”
“一个差不多已经要变成恐怖游戏主角的男人,反正结局不是gameover就是happyending,既然知道自己要推进剧情,那还有什么好等的,难道在屋子里等着被吓?还是说,你能把我的戏份接了,然后我安安稳稳地当个炮灰?”
王槐笑了,金哲愣着看着他的笑颜,这样的王槐和刚刚那个掐着他脖子的男人,在他的记忆中奇异地融为了一个人。他不该说王槐是鬼,话一出口金哲就后悔了。可是王槐总归要知道的。
王槐没有等金哲回复,就站起身来,打开门。
“等等,王槐。”金哲出声,王槐的脚步顿住。“你有信仰吗?”
“有。”王槐头也不回地关上门。金哲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轻轻摸了一下自己脖颈上发青的痕迹,然后拿好东西,看王槐应该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也想站起来打开门,却看见金琪站在门前。
“哥哥。”
金哲鼻子一酸,声音却平稳:“他把你带来了?”
“他要去找我们。”金琪看着金哲,“哥哥,你最好在房子里。”
金哲闭了闭眼,然后睁眼,又坐回床上。再一抬头,只剩下床边的红色封皮日记。他的手翻开自己的床单,把手上的东西放上去,此刻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把黑色的短枪。
金哲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短枪,望向窗外。
顺着走廊,王槐慢慢地踱步。走廊的地毯是鲜红色的,颈动脉的红,地毯连着楼梯,楼梯铺满地毯,即使垂直处也不断开,似乎整个世界都是鲜红色。不同于普通旅馆,这个旅馆的布景饱和度高而压抑。楼梯口需要绕出走廊,走廊有很多扇门,门内门外,无数只眼睛在盯着王槐。
王槐能感知到它们的视线,或者说,王槐的触手能感知到他们的视线。伸出来的触手像几条尾巴,拖在身后,拖过地毯,能听见地毯细微的惨叫。王槐的皮鞋踏在地板上,此刻就像踩着无数只舌头。
王槐在电梯和楼梯前顿了一下,还是选择楼梯。越往下灯光越暗,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每到一层楼王槐都需要绕出去一次,但还是到了一楼大厅。王槐收回触手,看了一眼在前台坐得端正的服务员。服务员也在盯着他,看见他看回来,扯出一个笑容。
“您好,这么晚了您还出去啊?”
王槐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随便逛逛。”
“那祝您玩的愉快。”服务员如此回答。王槐没有继续理会,踏着延伸的红地毯走出旅馆。深夜的小镇漆黑一片,似乎每家每户都不需要开灯。这个地方,连蝉鸣鸟叫都无法听见。
王槐拿起手机,正好是凌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