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永别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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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几十米的水面,成为了我们面前的天堑。
奎舵主他们为我们赢得了一点时间,但也仅仅是一点点时间。
日军有5艘运兵快船,密集的火力打得奎舵主他们6人全都成了筛子。
日军的船在消灭奎舵主他们后,很快就包抄到我们身后。
这时我们距离江岸只有几米了。
密集的子弹狂风暴雨一样打向了我们。
我身上中了两枪,右侧肩头一枪,右大腿一枪。
我立刻就往水里沉!
沉下去前,我看见沈七七也中枪了,部位在左侧后背,那可是心脏啊!
我的脚已经踩到江底的沙土了,顾不得疼痛,我左手抓着沈七七后腰的衣领,拽着她拼命往北岸游过去。
我身受重伤,游泳的效果已经很差了,最后这几米我快绝望了。
忽然,张小辫子从水里冒出了脑袋,他从另一侧抓住沈七七的胳膊,玩命向北岸游。
这时,方琴也从身后抓着我的衣服,推着我向前游。
身后传来毛瑟手枪的开枪声,我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怎么回事。
日军的装备是三八大盖步枪和南部十四手枪,枪声和毛瑟手枪不一样。
船帮的弟兄们装备的是毛瑟手枪,除了张小辫子,还有另一名弟兄护送他们的大小姐。
一定是他在打阻击,他放弃了生还的机会,甘愿为我们赢得时间,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终于,我们游到了岸边,奋力爬过了岸堤。
上岸时,一颗鬼子的子弹打进了张小辫子的后脑,他来不及吭一声就死在了我面前。
方琴和另外2名女军官,连拉带抬的,把我和沈七七弄上了岸。
翻过江堤,我们才算安全了。
日军追兵没有登岸,他们在开了一阵枪之后,运兵船就掉头返航了,扑向下关码头。
(to部分读者:你们不要纠结日军是否在长江北岸布防。日军在北岸的布防是在下关码头一带,主角的快船已经向上游开出去很远了。)
我们终于逃出生天!
我忍着伤痛,赶忙查看沈七七的伤势。
大惊失色!
一颗三八大盖的子弹,打进了她的后背左侧,穿透了船帮大小姐的心脏,沈七七早已死去了!
我抱着沈七七的遗体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我哭喊:“七七啊,我还没有娶你呢,你怎么先走了!我还要带你浪迹天涯,我们还要一起杀鬼子!”
眼前一黑,我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道我昏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活动了一下脖子,我环顾四周,居然是一间挺有档次的房间,古香古色的木制结构,不是简易的茅草房。
我轻轻地扭动身体,发现自己右胸和右腿的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我能感觉到身体里没有过分的疼痛,体内应该没有子弹残留。
我正在满脑子疑惑,忽然门开了,方琴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
“陈少尉,你醒来啦!”方琴开心地笑道。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吧!”我道谢。
昏迷前的事情我还记得,沈七七死了,船帮兄弟们全体阵亡,一个都没活下来。我自己身上中了两枪,加上沈七七的死给我带来的巨大悲痛,我昏迷了过去。
“不用谢。不是我一个人救你的。”方琴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道。
“你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还好,烧已经退了!”方琴放心了。
接下来方琴讲述了我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方琴检查了沈七七遗体,把她身上重要物品都取了下来,包括耳环、项链、两只手表,以及她到死都没松手的一支勃朗宁手枪。
方琴把这些遗物交给我。
睹物思人,我难受得又哭了。
方琴没有劝阻我,而是在一旁默默陪伴。
等我止住了哭声,方琴说道:“你背包里的东西,我替你整理过,晾晒好了。有些东西我明白,但有些东西我看不懂,你自己清点吧。”
方琴扶着我坐起,我靠在床头,她把一个枕头垫在我身后。
方琴说看不懂的那些东西,全是我从21世纪来带的登山装备。
背包里东西挺多。
我看到一把勃朗宁手枪,原本是沈七七的,这把是她送给我的。我的那把,被她抢了去,在她牺牲时被她死死抓在手里。我把两支枪并排放在我的枕头边。
登山包里还有一个有些厚的油布包,也被方琴拆开晾晒完毕,里面是一大堆的各种票据,都是各银行、票号和当铺的凭证。我记得沈七七说过,她家在很多城市都存有钱财。
在这堆票据里,我找到一张英文版的。我懂英语,认出这是美国当地一家银行的存单。这应该是沈七七去美国留学时,没有花完的生活费,数额很大,足够我俩在美国逍遥一辈子了。
和票据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信,是八路军115师那位团长亲笔写的介绍信,也被沈七七妥善保管了。
找到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堆珠宝首饰,这些是我从汉奸姨太太家里缴获来的。原来那个木制的小匣子太重,沈七七做了一个布袋,装了珠宝放进我的登山包。
背包里还有一百块大洋,不重,但很实用。
我缴获的那些金条,全都散给了那群船帮弟兄们,激励他们造船。他们虽然拿到了巨额赏金,但是已经全体牺牲,没有机会花钱了。
我入手的每一件东西都有沈七七的影子,我问方琴:“七七埋葬在哪里,我想去祭拜她。”
方琴说道:“这麻烦了,恐怕我帮不了你。”
我一脸疑问。
方琴讲述了原委。
埋葬沈七七的地方,位于长江北岸不远处。
离开沈七七的埋骨地,方琴和2名女军官,轮流抬着我向北走了十几里。
再后来方琴找老乡雇了一辆牛车,一路向北逃。我们现在位于一个叫河镇的地方,距离长江北岸大概100公里,暂时没有鬼子打到这里。
方琴还说,两颗三八大盖子弹全都没有穿透,都留在了我的身体里,可能是因为当时我在江里,江水抵消了子弹一部分动能,路上她亲手替我做了手术,用的是我背包里的折叠刀,她挖出了两颗子弹。
方琴调侃,说我昏迷得真好,连麻醉药都省了。
方琴说我们住的地方是当地一个开明绅士的宅子,主人得知我们是抗战部队的军官,非常热心地提供了一切便利。
方琴说,让我安心再养10天伤,能自如行走之后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听着方琴有条理的讲述,我悲伤的心情逐渐缓解。
她没有一句安慰我的话,但成功地让我转移了悲伤。
我和方琴开始闲聊,得知她比我大三岁,今年23了。
我问方琴:“其她那两个女军官去哪了。”
方琴冷笑道:“人各有志,不提也罢。”
方琴的态度让我心里感慨,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方琴和2名女军官把重伤昏迷的我抬离江边,但是现在我身边只有方琴。
结合方琴冷笑谈论她们的评语,我明白了那些女军官们已经离我们而去,甚至她们当中有人拒绝了方琴的挽留。
算了,人各有志。
我这次千里跋涉来到南京,救出了三百多名老百姓,原本我就没有图回报。
况且那2名女军官也算是救了我的命,她们把我从江水里弄上了岸,还和方琴一起抬着我离开江边,已经够可以了。
方琴点燃了一根烟,自顾自地吸着。
我不得不承认,一身戎装的嫡系部队漂亮女军官,吸烟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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