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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那天,刚下过一场小雨,路上湿漉漉的。
只见大牢外面站了位粉色衣裙的姑娘正招手冲他笑。
孟英然头上梳了个好看的发髻,那上面的发簪是他亲手送出的。
她为他穿了一次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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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政务繁忙,李元瑾擢升沈晔为参知政事。
李元瑾在先帝在世时便想着推行新政,重农的同时发展商业,形成以农为主,商为辅的新局面,打破自前朝以来的商末陈规。
自从沈晔担任参知政事以来,越发忙碌了,常常不见人影。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心思敏感,鸢时每夜总要搂着沈晔才能入睡。
她倒是睡踏实,那被搂的人看着怀里碰不得的娇人整夜心燥气旺。
是以沈晔便常常安慰自己:“罢了罢了,忙起来,便什么也不想了。”
夫妻两人从太尉府搬了出来,李鸢时每每对着偌大的宅院发呆便萌生出了个不好的念头:官职再大又有何用,常常忙的脚不沾地。
这日,沈晔不在府中,李鸢时在池塘边喂鱼,孟英然突然登门造访。
孟英然身后跟了两三个仆人,手中大包小包拎着东西。
“香巧,备茶。”
李鸢时招呼她进屋,孟英然刚坐下,便道:“我是来辞行的。”
李鸢时诧异,斟茶的动作一顿,道:“回你祖父那边?”
孟英然摇头,“去西南。我向皇上请了旨,去协助西南节度使。”
孟英然未曾随她祖父征战,击退三十万邻国敌军,巾帼不让须眉。
李鸢时点头,淡淡一笑:“你是为了张凌才去的吧。”
茶盖拂去茶末,孟英然也不藏着掖着,坦白道:“西南不比京城舒服,他一个世家公子哪受过那些罪,跟过去我也安心。”
宫变那日后,李鸢时去牢中看过张凌,知他故意放走孟英然,也明白他的无奈,只是苦了这对有情人。
孟英然目光温和,缓缓放在李鸢时小腹上,道:“孩子出生我是看不到了,不过给孩子的见面礼我可准备好了。”
她叫了身后仆人一声,仆人随即将东西奉上。
“从满月到孩子周年生辰的衣服,我挑了一两件,”孟英然从托盘中拾起波浪鼓,道:“还有这些个逗孩子的小玩意,他哭哭啼啼时你就用这个逗他。”
李鸢时不舍她走,眼眶微红,道:“孩子周岁,你作为姨娘可不能缺席。”
孟英然默了。
良久后,她道:“京城里贺喜的人不缺我一个,便不来了吧。他什么也没了,他更需要我。”
李鸢时叹了气,心中不是滋味。
那日下午,孟英然一身戎装,启程去了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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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细雨绵绵,天阴沉着,乌云翻滚久久不散。
沈晔难得得空沐休,他几日前便计划好了带鸢时出去游玩,可这秋雨不知何时才止住。
雨天地滑,怕鸢时摔着,沈晔将既定的计划搁置了。
都说孕期前三月最是难熬,一点不假。他看着鸢时整日害喜,胃口不佳,憔悴的仿佛像朵凋败的花朵,他心仿佛被揪住一般,生疼。
所幸都过去了。
到了第四个月,鸢时精神好了许多。
乌发垂落在胸前,李鸢时拢了拢身上的薄毯,将看了一半的书放在毯子上,伸手去盘中拿了块绿豆糕。
“夫君。”
在榻上看书的鸢时唤了一声在桌边画画的沈晔,男子闻声抬头,鸢时道:“你来看这个。”
待沈晔过来,鸢时往美人榻里面挪了挪,环住男子的腰。
她重拾书卷,将书翻到一页,那一篇有段句子在描写巍峨高山和山下川流不息河流景致。
“夫君正巧在画画,不如便画这景致。”
沈晔下颌抵在女子脖颈间,对上她那熠熠生辉的眸子。
满怀的女儿香萦绕在他鼻尖。
衣衫笼络间,那雪白的胸脯时隐时现。
他适才是在画画,可心中想的却是榻上的人。
“夫人。”沈晔喉间滑动,嗓音低压唤了怀中的人。
“嗯?”李鸢时星眸闪动,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