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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蛇妖的确是兽性难驯,身上也确实有极重的煞气,不过并不像是被魔气虽染。应当只是被人激发了凶性,又有意投放在那里。”
玄阳子不由得看向李攸宁,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如何见得?”
李攸宁正要解释,曲云清却先于一步答道:“自然是师尊所言,师姐不过是转述而已。”
玄阳子这才注意到一直被李攸宁半挡在身后的曲云清,只见他看上去小小年纪,身姿神态倒是一副八风不动老气横秋的模样。那张脸虽然生的娇嫩,却着实是让他觉得眼熟的紧。
“这位小友莫不是贵派掌教真人新收的爱徒。”玄阳子的目光将曲云清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露出一丝异样,“年纪虽幼,却是神清骨秀,颇有汝师当年之风。”
玄阳子一眼就看出对方天资不凡,心中不由感叹玄霄一脉气数不绝,就凭曲云清挑徒弟的运气,就不难有复起之时。
不过这人当真是曲云清的徒弟?若不是看年岁不对,此子出生时曲云清应当还是一具行尸走肉,否则玄阳子都要以为这是曲掌教的私生子了。
李攸宁:“多谢宗主夸赞。我师尊所想,正是如我师弟所言。他曾与魔君有过交手,对魔族的气息辨认应当是不会出错。”
玄阳子:“那你认为,还有何可疑之处。”
李攸宁不由的想起那群被召集而来,名义上超度亡魂的道人。这些人手中掌握着炼魂的邪器,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后来之所以被人灭口,应当是幕后之人发现有其他修士混迹在人群中。一是为了毁去线索,二来说不定也有敲山震虎的打算。
这几个修为地微的道士,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弃子,魂魄也多半被一并收入魂灯之中。成为他们背后之人成事的祭品。
这几个人虽然可疑,却已经是死无对证。仅有官府所言他们均是来自东海,并且还打着与碧海潮升阁有些渊源的幌子。
可这一旦与大宗门有了牵连,自己若是直接说了出来,很可能就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就在李攸宁迟疑之际,楚寒舟突然开口。
“妖物袭人的时候,虽然我不在当场,却也正在不远之处。就在我恰巧途径之时,突然收到东海群屿上常用的一种求救信号。待我找到求救之人时,却只看见几名白衣道人的尸体。随后便与曲姑娘师徒相遇。
却并未曾见的曲姑娘口中所言的魂灯法器。
哦对了,曲姑娘还不曾说,那几名东海道人出现时,身上还带着一盏魂灯法器。据形容倒是与今日所见有些形似。”
李攸宁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当日所见与今日看到的铜灯,但从外表上看,是一模一样的。”
“莫非歹人来自东海?”
此言一出,果然有心直口快的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东海。
“非也非也,如今东海今非昔比,早就不是无人监管的世外之地。有碧海潮升阁坐镇,满门上下更是满怀济世之心,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害人的事,监察镇压尚且不及,又怎么与之产生牵连。
何况曲道友提都没提,还是楚道友自己说出来的,如此胸怀坦荡,怎么还会引得起不明事理的闲人猜忌上了。”
之前说出歹人来自东海的修士,实际不过是一时口快,当时心中也未必想了那些许多。反应过来后,也深感自己莽撞,可眼下被人用刻薄的言语一怼,心中难免也上了火气。他本就耿直,性格也是火爆,当下就变了神色,换了语气:
“碧海潮升阁声名在外自是不假,可毕竟整个东海环屿千万,也该不着他一门之力管辖。那几个被人灭口的炮灰很明显就是幕后之人为恶的其中一环,他们所持的铜灯法器自然就是证据。
况且就算是东海诸门皆以碧海潮升阁马首是瞻那又如何?就连当年如日中天的玄霄仙门不也出了李攸宁那样欺师灭祖勾结外敌的叛徒吗!”
原本事不关己,正老老实实站在曲云清身边的李攸宁瞬间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她内心无奈腹诽:道友你可真的有点过分了,怎么随随便便把我搬出来做靶子呢。
楚寒舟:“传闻前些日子玄霄派已经有所昭告,当年之事另有疑云,李攸宁盗宝不假,却不曾勾结外敌。之所以盗取承影石,据说是为了替曲前辈寻找复生之法。虽然最终导致山门阵破,宝物遗失,可最终也的确复活了曲前辈。如此一来,她虽然有错,也不算是事出无名。”
耿直修士继续反驳道:“她为了救一人,而害了满门。曲掌教就算活了过来,估计也要被她气个半死吧!”
实际上在场众人多多少少也都听说了关于玄霄派为李攸宁澄清正名一事。
而当年种种,在场众人并非亲身经历。对事情的原委,以及对李攸宁的认知多半是口耳相传,或许早就失去了原本的真义。
他们口中的奸佞恶徒,叛教渎师,早就已经在心中认定。纵然当事人亲口出来解释,那故有的印象也是难以扭转。
李攸宁面上虽然强作镇定,心头却是一闷。面纱之下不由得带起一丝苦笑。
曲云清不知不觉间竟然偷偷握住了李攸宁掩藏在袖中的手掌。他微微用力,半大的手掌企图将李攸宁的手握入掌心,可偏偏自己整个人小了一大圈,手掌也是,颇有些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