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决断

聂瑾瑜在河边徘徊的太久，以至于被关在了宿舍楼外，看着紧闭的楼门，聂瑾瑜叹息一声，没有去叫醒宿管，反而回身向篮球场走去。

夜晚十一点多的露天篮球场，聂瑾瑜竟听到了有人打篮球的声音。

空旷的篮球场上，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运球、奔跑、投篮，那人的动作很不规范，技术也相当粗糙，但是身体强壮，身高在一米九左右，一眼看去便是一个做中锋的好苗子。

看到聂瑾瑜走近，球场上的大个子害羞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问道：“同学，这么晚你还不回去睡觉？”

聂瑾瑜摇了摇头，“有些心事，睡不着，刚刚回去的时候宿舍楼已经关门了，索性就出来遛几圈。”

“什么？”大个子一脸惊恐，“宿舍楼还锁门？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我还以为不会锁门，所以才打球打到这么晚。”

聂瑾瑜笑了起来，“看来你也是新生，和我一样都不知道宿舍楼的规矩。”

大个子点点头，“是啊，我是学前教育系的石原，你是哪个系的？”

“计算机系，聂瑾瑜。”

石原先是一呆，而后脱口而出道：“龙城一中聂瑾瑜？”

聂瑾瑜尴尬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听说过我。”

“当年龙城一中的神话，我怎么会没有听说，只是没有亲自去看过你的比赛。”

“如果你听说过我，你也一定应该知道，我已经不再是神话。”

“那不是你的错，就像我一直打不好篮球一样，我的身体很笨，并不是我的错，我所能做的就是努力练习，让自己变得更好。”

聂瑾瑜从石原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当初的那股热情，那时的他也是如此朝气蓬勃，满心怀着对篮球的热爱奋勇向前。

现在，只有迷茫填充着他的胸膛。

“我如果有你这样的身体，一定可以继续打下去，然而，失去了‘领域’之后，以我的身体强度，变得太弱了。”

“所以，你要放弃篮球？”石原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聂瑾瑜的风云事迹曾是他当初热爱篮球的强大动力，可这样一位强大的天才现在却要放弃篮球？

石原握紧手中的篮球，严肃地说道：“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可我还是很向往篮球队，我渴望自己可以加入校队，接受系统的训练，所以我拼了命地练习，就是想要在校队招新的时候可以有我的一席之地，哪怕是去给别人捡球，递水，只要能让我每天都学一些篮球知识，我就觉得值得！”

聂瑾瑜叹息一声道：“难道不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笑吗？”

石原垂下头，“是啊，不是那么一瞬间，是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可笑，明明没有什么天赋，明明比那些天才们差了太多，可……”

石原猛然抬头，左手重重拍在球上，大喊道：“我爱篮球！”

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球场上回荡，久久不绝，站在石原对面的聂瑾瑜渐渐挺直了身体，石原的这股豪气，让他为之动容。

“我曾经的教练说过，篮球运动不属于我。”聂瑾瑜和石原对视着，缓缓说道。

石原不知道该怎么劝聂瑾瑜，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聂瑾瑜走到石原面前，接过他手中的篮球，而后转身将篮球砸向地面，巨大的碰撞声响之后篮球反弹而起飞向篮筐。

聂瑾瑜转身冲着夜空大喊道：“去你妈的不属于，去你妈的不适合，篮球运动属于每一个热爱它的人！”

在石原的目瞪口呆中，反弹而起的篮球精准入筐。

篮球运动，属于每一个热爱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