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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时候……
“风致!”人未到声先至,古榕才听闻此事就匆匆赶来,身边跟着一道剑光,“荣荣她……”
“骨叔,剑叔,”宁风致想扯出一抹微笑却略显牵强,便作罢了,“现在想看笑话也没有了。”
听完风致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古榕却是奇了,“你竟然舍得放凛凛走?”荣荣会大发脾气是意料之中,无论如何都是要暂时隔开两人的,却没想到风致会做到这个地步。
这个宗主对人才有多看重他是知道的,自打凛凛露出天赋起他就极为上心,古榕毫不怀疑但凡有点意外风致都会不择手段的将人绑在宗门。如今私底下喝补药不说连自己都搭进去了还愿意给这孩子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是活久见了吗?
白色的衣袖下握杖的手指节节分明,捏得青白,宁风致嘴角微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我也没想到。”
和小姑娘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才几个月而已,中间还有比赛阻隔,实际相处的日子要更少。短短数月于他而言却是漫长的人生中难得真正轻松愉快的时候,竟让他着了魔似的甚至愿意放她自由。
仅仅是,不想让凛凛在这里有一点不开心。
现在想起来,他真是疯了。
那小没良心的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气着了。年轻女孩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指不定下次回来心意就改变了。
“风致,旁的女人就罢了,凛凛可不是你那些玩玩的对象,”凌厉的声音夹杂着怒气,“我以为你是打算好好待她的!”
“行了老剑人,你看他那样!人都没走出二里地呢就魂不守舍的,少说两句。”
“她心性单纯,对你更是没得说……”
“还不够!”
象征地位的权杖沉重敲在地面上。
“荣荣日后要继承宗门,这不光是我的私事,我要是玩玩,就该把她关起来拴上链子!”宁风致目光阴沉,少有的情绪激动。
他们两人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下去,荣荣难以接受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决定宁宗主身边位置的从来不是师徒名分,更不可能是感情!
今日荣荣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逼迫他,来日长老们也能到他面前来规劝,宗门内少不了闲言碎语,又或是其他的什么阻碍。他可以用宁风致的权力地位为她铺路,便是算计好一切又何妨。
这又不是养宠物。
是,凛凛的天赋极高又心系宗门,但要走到他身边来,潜力不作数,筹码还不够!
他今年六十有五,没有办法留给她更多时间。尽管已经身处高位,可宁风致和七宝琉璃宗都不会停下来,届时场面只会更难看。与其让人议论一个被七宝琉璃宗宗主养来享用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弟子,不如从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都闭嘴。
至于荣荣,这段时间他会好好带着她接触宗务,她如今也不小了,该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个继承人的样子。
“你就不怕凛凛在外面又认几个好哥哥?”古榕面上哼了一声。战魂师不同,必须靠自己打出来,否则等级升上去了迟早也要遇上瓶颈。而这两人之间差着辈分,风致已经走了99步,凛凛要赶上来必须付出更多……
宁风致微笑不语。
这就是几乎每个宁家人都要面临的局面。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绝对被动的,辅助要有人挡在前面才能发挥作用。何况是身为宗主的宁风致,就算伸出了手,也不是谁都能接得住,他希望那个人是他的小姑娘。
如若不然,孤身一人便是风致命该如此。
尘心眉头紧皱,显然是有不赞同,“是你先招惹的凛凛。”
“是我。”主位上的白衣男人毫不掩饰的承认了,“剑叔,我不想骗您。”
“自我将凛凛带回宗门,她就对我尤其依恋,为着她的天赋风致自是盼着她对宗门,对我这个老师忠诚,您也是知道的,”一般来说自幼教导的孩子要更忠心,每个宗门都会潜移默化的灌输思想,宁风致这么做也很正常。
“宗主的洗脑工夫可比学堂里的先生要高明得多,你就是放个屁凛丫头都觉得香。”跟了风致多年古榕如今已经少说粗话了,当下嗤笑一声抱着手臂别过脸去。
“也许吧,”宁风致低下头,拇指下意识的摩挲着玉扳指,“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反被啄了眼。”是非纠缠,互为因果。那样柔软又赤诚的笑容愣是把笑面狐狸宁宗主的玉石心肠捂热了。
生了私心,男人就变得卑鄙无耻。想要就不择手段的先得到她,日后就算恨,宁风致也是那个占据了最重要地位的男人。
人也要,心也要。要她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乖乖地,走到他身边来。
外头的变数是有,每个人都逃不掉情爱中的患得患失,嘴上却又无比肯定的说,“凛凛会回来的。”
琉璃色的眼底流淌着异样的光芒,宁风致一旦露出这种神色,就像是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狡黠又凉薄,最可怕的是让人无计可施。
他多年的宠爱,付出的精力和金钱难道是假的吗?山川河海、阅历见闻,一条一条皆是心血。罗帷青帐,翻云覆雨,那些默契眷属也都是真心实意。
人他放出去了,若真有哪个好哥哥能取代了他,宁风致就算自己认栽。
尘心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