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人类的出生就是为了追求死亡
(上一章结尾不小心把祭祀打成了敬神……已改。)
……
“那边在做什么?”
朝着城门的方向咕哒子忍不住凑了凑头。
玛修看了看不禁说道“好像是在举行什么祭祀呢,前辈。”
“祭祀?”咕哒子疑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王行一。
“难道你们这儿今天是什么特殊节日吗?”
但入目的却是王行一同样疑惑的表情。
“这个时节哪里有什么节日,再说最近各个地方出现了瘟疫,天子下令近日以来不准进行任何大型的活动。”
“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需要祭祀的时候。”
王行一一边说着一边往城门走去。
玛修是从者所能看见的视野范围远比他这普通人看的更远,是以他对于祭祀之言并不怎么相信,只觉得是小姑娘看错了。
咕哒子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只得跟在王行一后面而去。
行走过程中,小茄子悄悄的凑近了咕哒子说道。
“说起来,前辈,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王行一先生说的天子两个字。”
咕哒子点了点头“这果然还是天朝的称呼吧?”
玛修道“听说在天朝,人们以为统治者都是上天的子嗣,所以会敬畏的称之为天子。”
“现在这个特异点出现了同样的称呼,在加上穿着以及取名、说话的方式,想必即使是架空世界,这个特异点也很可能是以天朝的古时候为原型的。”
咕哒子对此表示赞同,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说起来,之前王先生有说过这个国家已经屹立了五千年了吧?”不由得吐槽着。
“五千年的发展,竟然还会跟天朝的古时候相差无几,也太奇怪了。”
玛修也皱起了眉头“如果以咱们地球的历史来看,一个国家而非笼统的文明,若是五千年不间断的发展,无论是科技还是国家的繁荣度确实不应该只是这样。”
“但是,咱们毕竟还对这个国家不熟悉,或许在其中会有什么阻碍了民智的成长以及国家的发展。”
“比如战争之类的?”咕哒子说道。
玛修轻轻点头。
两人交谈间,离城门口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身临其境之时,她们才正式的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
毫无疑问,这里确实在发生着祭祀,或者说是能够祭祀的人。
但却没有围观者,所谓的热闹也只是前番错误的猜测而已。
这里聚集的人除了祭祀者之外都是穿着盔甲的兵士。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咕哒子不由得诧异出了声。
然而,理应为她解惑的王行一却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会是他们?”惊讶所致,使得他不由得惊呼出声。
咕哒子与玛修同时看了过来。
“王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王行一愣然说道“是死亡教派。”
“死亡教派?”
“没错,听说这群人崇尚着死亡,他们的教义以及追求是‘了无牵挂的死去’这一点。”
咕哒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还有这样的教派嘛?话说,这是邪教吧?”
“怎么没有?”王行一解释道。
“在死亡教派的人眼里,人类生下来就是恕罪的,经历生老病死以及各种磨难,将一切自己所牵挂的,所惦念的抛却之后的死亡,就是最崇高的事!”
咕哒子挠了挠头“那按照他们这么说,自己自杀不就马上到达了自己追求的巅峰了?”
“错了。”王行一摇了摇头。
“自杀在他们看来反而是最严重的罪孽。”
这么说着,王行一解释道。
“他们其实并非完全的邪教。在死亡教派的眼中,要做到了无牵挂的死亡是极为困难的。”
“生育自己的父母必须要得到赡养,帮助过自己的恩情必须偿还,生下的子女需要抚育,不离不弃陪伴的爱人要相濡以沫……等等。”
“而相反的,在做到这一过程中的死亡,如自杀、意外、病故等,皆是自己的恕罪没有得到认可的惩罚。”
咕哒子眨了眨眼“这么看起来,这个教派还蛮正经的。”
王行一点了点头,但又随即说道。
“听起来也确实如此。但是你要想想——他们的一生都是为了直奔死亡而去,在他们的生命中不会存在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欢乐’‘幸福’之类的定义。”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了无牵挂的死亡,这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而是……”
咕哒子张了张“木偶?”
“是的,被自己限制了的木偶。也是因为这样的教义,死亡教派的人一生之中从来不曾有过笑容,唯一能被自己允许的笑,就是他们的死亡,那是他们最崇高的解脱。”
玛修不禁道“那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去追求什么人生的意义。”
“对他们来说,人——生来是苦,最大的解脱就是死亡。但毫无预兆的死亡而给别人带来的苦难,是增加他们罪孽的行为,是以他们所追求的,就是了无牵挂的死亡。”
咕哒子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评论这些死亡教派的人。
随着三人间的交谈,他们也慢慢的来到了城门口。
此刻,死亡教派的人与城门口聚集的兵士之间对话也传了过来。
“你们不准再前进一步,天子下令,因近来全国各地瘟疫之事频发,未免疫情传播禁止人员聚集,更不允许这么多人随意的出入!”兵士的口中传来了警告的话语。
但他们的对面,一个个身穿黑袍,面无表情的教徒成员却丝毫不为所动。
木讷的眼眸看着眼前刀戈横立的兵甲。
“罪人们肆无忌惮的死,给人世的我们带来更大的罪孽。”
“不要妨碍!我们必须去将这份罪孽洗刷干净。”
“在此之前,不允许任何人阻拦!”
教徒中传来一个微微压抑的声音。
“你们要做什么?”
兵士们并没有对死亡教派中发出的话感到诧异,反而问着。
“做我们该做的事!”有人如此回答着。
但很快,兵员中传来了声音。
“该做的事?哼,我不知道你们该做什么。但这是天子的命令!天子下令不准各地人员出现大规模的流动,尤其是你们这些死亡教派的人,你们无视规则的走动只会让瘟疫传播的更广。”
这么说着,那声音想了想又道。
“尤其是最近我国与周边国家局势紧张,或许战争马上便会爆发,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被混入异国的奸细?”
“周边国家?”死亡教派发言的人嘲讽着。
“是叛乱才对吧?不过无所谓,所谓的国家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做的只是为了赎罪而已。”
死亡教派成员的不罢休让这些兵士们恼火。
“总之,命令就是命令,不准任何人再前进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声音一落,每个兵士将手中长戈重重一摆。
寒刃所透露的锋芒直逼教派成员。
“无谓的死亡对你们而言是罪孽吧?”
“……”
死亡教派成员们沉默了起来。
就在咕哒子以为会这么结束的时候。
忽然,教派之中,走出来了几个长发长须穿着黑袍的老人,他们摆着与其他人无二的表情,一步步走了上来。
目光中有着好似朝圣一般的情绪,往兵士手中的长戈而去。
“这……这是!”王行一惊愕一声。
“怎么了?”咕哒子的声音刚问出,却在下一刻,她看到了自己此生可谓是最为惊愕的场景。
那些老人,竟然毫不退缩的,直直的往兵士长戈阵中闯入,任由寒刃刺穿身体,脸上却未曾露出哪怕丝毫的痛苦神色。
玛修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王行一叹了口气“那是无牵挂者。”
“无牵挂者?”咕哒子喃喃着。
王行一说道“所谓无牵挂者,即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最后连自己也可以舍弃的教派成员。”
“他们孑然一生,不予任何人联系不予任何人交流,他们只剩下了‘活着’这一点,并可以随时抛弃。”
“因为,在他们无牵挂的那一刻,便已经获得了死亡的准许。”
“这……”
咕哒子戛然无声。
而前方随着那些无牵挂者一个个用身体强行带着拦阻的兵士向后退步的时候,兵士们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们疯了吗?!”
没有回答,唯有那一个个强行以身躯开道人的鲜血将寒刃染红的画面。
无言的沉默,对于受伤的人来说,激不起半点情绪的波动,但那些兵士却好似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个个不由得向后退了起来。
眼看着包围的阵容将要被冲开之际,兵士之中,一个明显像是领头人的将军出声了。
他的声音中包含一种将要爆发的情绪。
愤怒!
“所有人,都给我稳住!”
“天子的命令绝不能违背!今天我要这里的所有人,一个都不准出城!哪怕,他们全部都死在这里也一样。”
伴随着将军的声音,无牵挂者们同时抬头看向了他,片刻后,无声的转回头,继续往前走,承受着兵刃的刺身。
犹如——殉道一般。
“前辈。”玛修看不下去了。
转向咕哒子叫道。
咕哒子神色几番变化,犹豫了刹那,最终还是开口出声。
“玛修!去阻止——”
声音还未说完。
城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大喊的声音。
“天子有令!天子有令!”
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了众人之前。
大声喊道“天子有令,死亡教派的人不服管教,但身为洛国之人,天子亦不愿看到他们平白无故的死亡,自此发令,凡死亡教派成员出城皆不阻拦,但——一旦出城,将被剥夺民籍,从此不再是洛国之人!”
随着这个声音以及这道命令,不仅挡道的兵士,连带死亡教派的人都愣了一刹那。
不过很快,他们再度回神。依然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人。
僵持刹那。
兵士之中,传来那将军的声音,有些不甘,但还是无奈道。
“谨遵天子命令——所有人,散开,让他们走!”
兵士们听令行事,缓缓散开了阵型。
死亡教派的人没再说什么,默默的抬起已经失血过多的无牵挂者们,往城外而去。
不久。
死亡教派的人员走光了,兵士们也随之离开。
咕哒子愣愣的看着这一系列的场景。
不禁喃喃自语道“瘟疫——真的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玛修叹了口气,抬头道。
“前辈,我们进城吧。”
“嗯。”
三人往城门口检查处走去。
“说起来,照刚刚这个情况,我们能进的去吗?”咕哒子担心道。
王行一微微一笑“放心吧,我都能出来了,怎么会进不去。”
“嗯?”
只见王行一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
“我除了是一个探险家之外,可还是国师的特使。”
咕哒子虚了虚眼“……你们国师的特使应该很多人吧?”
“你怎么知道?”王行一诧异道。
“毕竟不管我怎么想,都看不出王先生你有哪一点特殊的地方……”
王行一“……”
……
此时。
深谙的界域之中。
一个身影正坐在漆黑的王座之上。
身影手中正拿着一张纸条。
“没想到被吾抽中了第一位,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吾不给汝等机会动手了。”
暗紫色的气流随着身影的声音逐渐传播了出去,并一直将整个界域充斥,随之爆发而出。
身影微微抬头看着那蜂蛹而出的气流,慵懒的发出着声音。
“崩坏……来袭!”
同一时间不同的区域里。
各种各样的身形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默然无语。
一人身周赤色的光芒闪耀到了极致,仅仅是那耀眼的光辉便好似要将人燃烧殆尽了一般。
一人位立于漆黑的迷雾之中,看的清又好似看不清他的身形,他的影像,能听到的只是低沉的,带着戏谑的笑声。
一人身穿黑色的长衣,身上印刻着犹如阴阳两色的太极,正安静的看着那前方,严肃且认真的看着那个文明。
一人凌然独立,空间在他周身气势的压抑下也变得紧凝而沉着,他双眸微闭,但冷然的面容上却显示着浓浓的杀意,只是,不知这一份的杀意是对向谁呢?
某个人?某个势力……亦或者某个种族!
再有一人漂浮在空中,它的周身肆意的响起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的如同地震轰然,有的犹如烈焰爆发,更好似狂风席卷!
那人背负着手,安静的感受着这一切。
而最后。
傲立于巅峰之上的神们!
正穿越着一切时空的断隔,冷然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