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人生本苦
萨莎说的很有道理。
弱小是原罪。
身为食物链顶端能够满足生存需求的人类依然还会视心情捕杀动物做出野味。
而更高层的存在，自然也可以肆意的决定灭杀人类。
这是谁都无法逃避的过程。
大概唯一不同的是，灭世党灭绝人类至少还有更为高层次的理由，而人类吃野味就纯粹是闲的发慌没事找毒了。
“总之，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是先回国师府再商量吧。”眼见咕哒子与萨莎两人交谈，玛修出声道。
“如今又有雅……萨莎小姐，凤娃小姐两位的帮助，我们应该和医生联系，制定接下来的计划才是。”
小茄子提醒道。
“毕竟，接下来会是谁，以什么方式进攻我们可完全不知道，至少需要一些计划准备。”
咕哒子闻言也反应了过来。
“玛修说得对，确实不能浪费时间。”
她正同意间，萨莎和凤娃却同时错愕了起来。
“做准备？为什么？”
咕哒子眨了眨眼睛“不做计划准备，会不会太过冒失了？”
萨莎摇了摇头“不，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难道还没发现吗？”
“诶？”咕哒子与玛修满眼奇怪。
凤娃在一旁缓缓出声“没有那个时间了，我们的敌人。”
“早已经来了”
她说话间，绚烂光辉从凤娃身体闪烁，盈盈月华从天空降临并汇聚在她与咕哒子几人的附近。
萨莎同时一动。
名为胜利女神的权杖出现在她的手中，结界自然展开将众人保护起来。
而此刻。
随着凤娃施展的月华，不知何时整个洛水附近，充斥着一股漆黑的气息。
“这个是……”咕哒子惊讶着。
玛修也连忙抓着她的手臂“前辈小心，大家的状态不对劲。”
此刻，她们才反应了过来。
不知何时，周围人员聚集为逝去者祭祀而有些喧杂的动静，已经悄然消失。
所有人，那沿着河堤站满的百姓，全都捧着手上折纸帆船，每一个人都紧紧的盯着她们，未曾移动半分视线。
“邪魔，还想藏到什么时候？”凤娃娇喝一声。
月华化作一头彩凤，凌空凤鸣，彩翼扇翅伴随着光芒的流风从那对翅膀中扇出。
吹拂而过，尽扫邪纷。
但很快，黑气再一次聚集了起来，并重新盘踞在百姓的身上。
凤娃皱眉。
“这股力量竟然无法净化。”
“萨莎，你用女神之力试试。”
“好！”萨莎闻言胜利女神重重敲击地面，结界随之扩张再一次的推拉着黑气，欲图将其驱赶。
但下一刻，空气中仍然弥漫了黑色雾气。
那股雾气！
与其说是外来盘踞人体，还不如说——
是从百姓身上诞生的！
萨莎微微一惊，急忙使用神力重新生成护盾，将自己四人守护住。
“这……为什么？”
咕哒子凝重着目光看着一个个被控制的百姓，她心中有些不好的想法。
同时，玛修好似也想到了什么。
“前辈，这个莫非是——”
“恐怕，是与我们先前面临的一样。”咕哒子沉着声音说道。
“无法解除的瘟疫。”
“掩盖心灵的黑暗。”
“这是与它们类似的力量——看来，是他们来了。”
“无间七死！”
咕哒子话语刚落下的片刻。
前方，那一个个的百姓口中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好痛苦。”
“我好痛苦。”
“活着好累，我还有年迈的父母要赡养，我还有年幼的孩子要抚养，一家的重担都压在我身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苦？”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抛弃我？我明明把什么都给了，为什么他要骗我，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生活？”
“活着好痛苦啊——”犹如地狱出现的幽怨一般。
那一个个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咕哒子，口中却说着十分沉重的话语。
“如此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死了算了。”
“或许，死了之后还能得到解脱。”
就在那一声声的幽怨脱口之后，一个个人竟开始不约而同的往河水中走去。
他们竟然真的就这么打算死去。
甚至连萨莎她们都惊讶于这番变化。
“为什么？并非来袭，而是让这些百姓自杀？”玛修错愕出声。
“祂究竟想做什么？”
咕哒子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阻止。”
“可是……”玛修抬眼，看了看那沿街而上，数不清准备寻求解脱的人。
仅凭她们真的来得及吗？
“无论如何，至少得做！”咕哒子大声着，同时主动跑出了萨莎的护罩，前去阻拦百姓。
玛修见状里面紧跟而上。
两人身后，萨莎与凤娃略带赞赏的看了看咕哒子两人的行动。
但她们本身却没有动作，并非不顾百姓的死活。
现在的她们必须抓紧时间，将来袭之人的本体找出来。
前方，沿着河道。
咕哒子与玛修拼命的拉着想要跳下去的人。
“醒醒，快醒醒，不要跳啊。”
“快醒过来，你不是说家里还有父母吗？他们还等着你回去，不要跳啊！”
“不要……拦着我……”被拉扯的人，面无表情的断断续续道。
“我……好累……我……好痛苦……”
“我想要……解脱……只要跳下去……一切就能……解脱了……”
不知为何，那人忽然仿佛巨力加身一般，挣脱了咕哒子的拉扯，纵身一跃，往水深处而去。
便结束自己的一切。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
身穿黑袍的身形忽然出现在咕哒的身旁，他用力一把将那人拉住，然后强硬的扯了回来。
同一时间，更多的黑袍人出现，将更多的人拉了回来。
“不准跳！”
“谁允许你们解脱，谁允许你们死亡？”
“你们的责任还没有结束！你们难道还想加重自己的罪业吗？”
“父母妻儿还未赡养，谁允许你们跳了？！”
“懦弱的逃避，只会加重你们的罪业，难道你们真的打算带着永恒的罪业，永劫沉沦吗？”
“想要得到真正的解脱，想要真正的做人，就给我堂堂正正的挑起自己的责任直到最后啊！罪人们！！！”
那一个声音的响起。
咕哒子抬眼望视过去，惊讶发现，这些人竟然是——
玛修愕然出声“死亡教派的人！”
现场情况已经不由得他们再多说什么，两人快速收拾心情，便打算加入死亡教派的行列。
就在数人同心同力，将要控制局势之际。
“不跳？”
“为何不跳？为何不寻求解脱？痛苦的人世还有什么值得你们留恋的？又有什么可以让你们留恋的？”
“做人吗？做人有什么好？”
阴暗的声音响彻八方，他娓娓而道。
“人的一生，历经数十载。”
“为权利，为生存，为名誉，为了一切奔苦劳累。甚至数十载的辛苦仅是为了一夕的满足，这值得吗？”
“与其如此，何不趁早结束？”
“寻求解脱，拥抱死亡。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到达自由无碍的理想之地。”
“来吧，不要犹豫，跟随自己的想法，大胆的迈出去。”
“能让你们解脱的彼岸就在前方。”
听着那一声声的诱惑，咕哒子满心愤怒。
“可恶！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欺骗众人？什么解脱的彼岸，你只是在诱骗众人，所谓的拥抱死亡，只不过是逃避而已。”
“纵使逃避又如何？能够放下一切，逃避又有何不可？”
“哪怕是你，人类的御主啊。如果逃避，能让你放下一切的重担，能让你走向幸福的前方，你为什么不选择呢？”
“你不幸苦吗？”
“你不累吗？”
“要面对一个个自己根本无法面对的对手，要拼上一切，才能换得人类的片刻喘息，你不绝望吗？”
“何必呢？跟随本心，跟随大家吧。”
咕哒子闭上了眼，她深吸了口气。
“如果要逃避的话，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逃避了。”
“但是，我不会逃避。”
“跨过人理的特异，历经历史的变迁，看过那一个个在灾难前挺身站立的人。”
“事到如今的我，早已经做好了全部的觉悟。”
“人类，是不可能因为逃避获得幸福的。那只会在无谓幻想中死亡。”
“人类唯有！勇敢面对，承担责任，大步向前，跨越一切磨难，才会到达名为幸福的未来。”
“而我，就在为此努力。”
“人类，也都在为此努力！”
“呵呵。不过空谈的废话而已，看来你们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那声音如此说着。
“那好吧，就由我来，让你们见识，如何才是人类真正的未来！”
声音话语正响起之际。
忽然，一声轻喝响起。
“找到了。”
是萨莎的声音。
“就在河面半空的空间之内。”
萨莎紫眸猛地盯向那个位置“凤娃配合我。”
“明白！”
女神的神力闪耀，化作一条光带顺延而过，同时进入虚空之内，直接接引空间之中。
凤娃见状双眸猛睁开。
“就是现在！”
“圣剑！”
一把金煌之剑虚空凝实，人道的意志尽附其上，顺着光带直接插入异空间之中。
不久。
只听一声空间破碎之音响起。
一切的黑手终于，从中显现出了真实的样貌。
那一身黑袍，乌黑嘴唇，眼睑边有着魔性纹路的无发身影。
周身缠绕着浓浓黑气显现世人眼前。
来人无所谓的看了看周遭紧盯着自己的视线，满带恶意的嘻笑出声。
“被找到了吗？”
“无妨。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了吧？护世阵营的诸位，以及其选中的人世守护者。”
“吾乃，人类必将面临的终末，无间七死之一。”
“痛苦之因。”
“邪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