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3 莫山山
大河国，莫干山。
这一日，一名白衣如雪，美颜如画，淡然如兰，气质随风的少女正在山上一个大青石上临摹纸书帖。
沉心笔墨，全神贯注，相比原贴，少女纤纤玉指下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诞生了生命，横看成岭侧成峰，各不相同，各有姿态，各有千秋！
咔嚓....
少女正投入之时，原本用于承载纸笔的大青石突然碎裂，震动，站起....
少女大惊，连忙收起笔墨纸砚，向后退去数步，一双温柔干净，仿佛清雪一般的灵气双眸怔怔地看着这个突然变成人的青石精。
青石精...看着面前的人，少女脑海中浮现出往日看过的怪异录中的记载。
以前总以为是胡写的，现在...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
否则好好的石头，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人？
青石变成的人穿着破烂的衣衫，衣衫上沾染泥土碎石，须发很长，头发到脚，胡须到腿，干涩粘结，很脏，破烂衣服下面，肌肤露出，不过却和面容一般一片乌黑，也不知道是本来肤色就是如此还是因为被石头泥沙浸染所成。
只见青石精挠了挠脸，不断有泥土从脸上掉落，摇了摇头，顿时摇下呛人的尘土以及各种肉眼可见的小虫子和微生物。
不过外表虽然很难看，可那一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干净深邃，望向少女，少女迎着目光，在那双眼眸中好像看到了星辰大海，辽阔无际的风景不禁让她沉醉。
“呃...小姑娘，是你把我叫醒的？”青石精开口了。
听到青石精开口，少女微微一怔，从那双深邃的双眸中回神，随即双膝微曲，右手放于左腰侧，行了一个标准的大河礼，“这位妖怪先生，我是墨池苑的莫山山，刚刚在您身上练字，打扰到您，真的很抱歉。”
“青石精.......”
听到少女的称呼，这位青石精眼神一愣，随即看了看身周碎裂一地的小石块以及满是污垢的身体，瞬间明白过来，笑道，“姑娘稍等。”
话音落下，莫山山瞬间感觉面前的妖怪体内升腾起一股强大而又温和的力量，这股无形的力量环绕周身，所过之处，浑身上下的污垢尽除，胡须脱落，长发变短，眨眼间，刚刚只能勉强看出人样的青石精变成了一个高大帅气、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就连衣衫也变得相当干净，只是衣衫虽然干净可却依然破烂，漏洞之中若隐若现着男人的身体，少女看了，不禁面色羞红，不敢直视。
“稍等，我去取一件衣服。”注意到少女的表情，青石精微微一笑，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再次出现在原地。
一身洁白衣衫，干净儒雅，发髻整齐，仪态端庄，燕飞仿若翩翩公子一般站在原地。
“山山姑娘，我不是青石精，我是人，我叫燕飞。”燕飞笑道，“只是睡在了这石头之中而已。”
“山山见过前辈。”少女再次行礼。
摇了摇头，燕飞道，“叫我名字就好，前辈..这个称呼太老，你若是不愿意叫名字，也可以叫我燕大哥。
莫山山...你这名字给我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山山从小都生活在莫干山上，可能是燕大哥沉睡在石头中时偶尔听到也说不定。”少女莞尔道。
浅浅一笑，虽不倾国倾城，可却如白雪消融，小溪流淌，让人心悦舒服。
“也许吧。”沉睡太久，亿万年的记忆又太多，一时间燕飞还真没在脑海中找到莫山山这个名字的痕迹。
“刚刚你是在练字吗？能写出让我心有感触的字可不容易，能让我看看吗？”看着少女手中紧握的纸张，燕飞问道。
“让燕大哥见笑了。”落落大方，少女将手中的字帖递给了燕飞，“燕大哥在石中沉睡，可这块大青石自山山有记忆之时便存在了，燕大哥是一直在其中沉睡吗？”
对于燕飞，少女充满了好奇。
小时候经常玩耍还在上面睡觉练字的青石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这种视觉冲击，实在太大。
此刻还能保持平静淡然，足以说明莫山山心境的强大。
“没错，我一直沉睡在其中。”铺开少女的字帖，燕飞一边观看一边道，“难怪能惊醒我，你的字洞彻玄奥，鞭辟入里，字中蕴含高山流水，青秀巍峨，一座大山压来，确实能够将我惊醒。”
“还要多亏燕大哥沉睡的青石，若非观看青石有感，写字之时又有青石沉稳固字，山山恐怕还不能进入洞玄。”少女谦虚道。
微微沉吟，燕飞道，“洞玄....这是你这个时代的修炼体系吗？能跟我说说你们修炼都有什么境界吗？”
说罢，燕飞挥手之间从远处山石之中掏出一张石桌，两张石椅，二人相对而坐。
“这个时代.....”少女抓住了燕飞话中的词语，不过却未多问，“山山不知道燕大哥生活的时代是如何修行的，不过在山山生活的时代，把修行分为初境、感知、不惑、洞玄、知命五大境界，而世间又根据对这五境力量的不同运用方式将修行者分为剑师、念师、符师等。”
莫山山为燕飞简单讲解着如今的修炼境界，听着少女简洁而又直指核心的讲解，燕飞微微颔首。
总体来说，如今的修炼方式还是数万年前他传下来的，只不过被细化了，也被发展了。
不过核心与根基却不变，都是以体内雪山气海来修炼天地元气，然后通过感悟，明确境界，洞彻玄奥，进而知命领悟自己的规则奥义。
而面前的少女就是洞玄境界。
等等...
来回咀嚼着这几个境界的名字时，燕飞脑海中瞬间一道灵光闪过，迅速翻找亿万年的记忆，终于，燕飞找到了他对莫山山这个名字熟悉的原因。
如果没弄错，这里应该就是【将夜】世界。
只是没想到.....
这个世界竟然是自己一手制造。
“燕大哥？”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燕飞，莫山山轻唤。
“没什么，只是心有所感罢了。”目光放在桌上的字帖上，燕飞笑道，“山山姑娘痴迷书法，正好我也对此有所研究，我写三个字，姑娘不妨一观。”
“燕大哥，请！”说到书法，说到字，少女一脸认真。
铺纸，提笔，蘸墨，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女，燕飞一气呵成。
莫山山。
这三个字出现在纸上。
字成，天地元气聚拢，凝聚于墨中，流淌在比划之内，一道与莫山山一模一样的少女虚影从字帖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