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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子丑寅卯 三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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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后,晏颂才从房间内走出来。

黄毛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队长,舒司令是什么意思?”

晏颂大步往外走,冷声道:“燕禾是他的外甥女。”

黄毛愣了愣,原来小河是舒司令的外甥女啊,怪不得……

“可这跟您的tiáo令又有什么关系,舒司令也不能扣着您不放啊,他是想干什么?”想通,什么,黄毛震惊道:“难道他是想……。”

小河喜欢晏颂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舒司令有什么理由扣着晏颂,除非是为了他的外甥女,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外人都道舒司令公正无私,原来也不过如此,徇私枉法,是非不分,呵……。”黄毛冷笑道。

晏颂扭头瞥了他一眼,黄毛缩了缩脖子。

“为了贯彻新形势下军事战略方针,军委决定tiáo整组建新的军委机关,我准备把你tiáo到去联合参谋部作战局,你意下如何?”

他脑海里响起舒天成说过的话,“遵从领导一切安排。”

“嗯,晏颂啊,你是个好苗子,不管是作战还是情报来说,都是一把好手,小河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了。”说到这里,舒天成笑道:“这两年,小河没给你添麻烦吧。”

晏颂眉梢微扬。

舒天成叹了口气:“小河是我的外甥女,她自yòu失去了父母,我怜她疼她,就是希望她能嫁一个好男人,晏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舒天成深深的看着他。

“燕小姐聪明可爱,自会有懂她的男人。”语气疏离。

舒天成老眼一眯:“燕禾的心意你明白的,我不想她伤心。”

“舒老,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晏颂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作战局新成立一个海外行动处,你有海外作战经验,我准备派你去。”舒天成忽然开口。

这是试探。

如果他不同意和燕禾的事,就准备把他外放到国外去吗?

晏颂嘴角微翘:“一切全凭领导做主,我晏颂绝无异议,哦,对了,后天是我太爷爷的寿宴,司令如果没事的话,可以来讨杯喜酒喝,太爷爷想必很乐意见到您。”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真要把他tiáo到国外,也要看晏家答不答应,一个军区司令而已,给你三分颜料真就开染坊了。

舒天成老眼微眯,看着男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门口,忽然一拳狠狠锤向桌子。

软硬不吃,我舒天成的外孙女配你还委屈了吗?

不识好歹。

好啊,后天晏老爷子的寿宴,我倒是要去讨一杯喜酒,晏老爷子是个明白人。

“这两天回去好好歇歇,等tiáo任下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以后可能就没这么清闲了。”晏颂边说边大步往外走。

车子走了很久,最终停在一栋别墅区前,这里安保特别严密,四周都有警卫巡逻,云涯特别注意了一点,这些警卫都是有军衔的,看来是领导人特别居住的地方。

车子驶进小区,刚刚在门栋楼前停下,云涯就看到快步走过来的女人,穿着一件蓝绣旗袍,温婉大气。

“云涯,千盼万盼终于把你盼来了。”庄曦月笑眯眯的拉住云涯的手,热情的说道。

云涯激动的看着她,泪花滚烫:“庄姨……。”

庄曦月揽着她的肩膀:“好孩子,这里风大,我们回家里说。”话落揽着云涯朝别墅内走去。

别墅地方不是很大,带一个小院子,却很是雅致温存。

进了屋里暖和多了,庄曦月给她拿拖鞋,然后吩咐道:“林嫂,准备热茶。”

林嫂笑着从厨房走出来:“纪小姐,您总算是来了,要不然我们家夫人不知道要念叨多久呢。”

云涯腼腆的笑了笑。

“傻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千万别拘束。”庄曦月拉着她走进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这两年你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变故那么多,我看新闻都看的揪心的慌,恨不得立马飞回去。”庄曦月心疼的拉着她的手。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垂下眸光:“新闻夸大其实的多,并不可信,我这两年过的很好,庄姨呢,你和晏叔叔身体还好吗?”

两人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女,一点都看不出来疏离。

“好,我跟你晏叔叔都好着呢,我看看。”庄曦月抬手撩起她的鬓发,目光满意欣慰。

“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这模样这气质,京都那些顶级的名媛千金也比不上,庄曦月越发佩服自己的眼光。

云涯适时腼腆的垂下眸光,模样又乖巧又温顺,让庄曦月的心软化成一片。

“明天老太爷的寿宴,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别怕,跟紧我就成,礼物庄姨都给你准备好了。”

“礼物我准备了。”云涯笑道:“太爷爷的寿礼还有各位爷爷nǎinǎi叔婶姐妹的礼物,我都准备了,庄姨不用费心。”

庄曦月惊了惊,遂即笑道:“是我多此一举了,不过你能想到这一点,看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晏家人了,庄姨很高兴。”

云涯脸有些红,她是为了晏哥哥……

“你放心,以后晏舸那小子只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庄姨,我……。”云涯有些心慌,该怎么开口。

庄曦月瞪了她一眼:“还叫什么庄姨,该改口了。”

改口什么?叫妈……庄姨是不是太着急了。

“我也不bī你,反正早晚你都该叫的。”庄曦月拍着她的手,笑眯眯说道。

云涯真是……对庄姨的热情有些吃不消啊。

“妈,我老远就听到你说我坏话,我绝对是你捡的。”少年斜挎双肩包,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庄曦月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我在垃圾堆里捡的,怎么,有意见?”

晏舸无奈耸肩:“没意见,只是感慨一句,我这个儿子还不如咱家的狗有人权。”话落朝云涯挤挤眼睛:“云涯姐姐,多少女人因为婆媳矛盾离婚的,我觉得你这辈子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云涯笑着垂下目光,总感觉晏舸这句话是在讽刺她。

“那是自然的,云涯可是我从小就看着长大的,跟我的女儿差不多,婆媳矛盾什么的在我们身上根本不存在。”庄曦月说着亲昵的揽住云涯的肩膀,看起来就跟亲母女似的。

云涯笑笑也不说话。

晏舸撇撇嘴,忽然说道:“我哥不是也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他?”

庄曦月叹了口气:“你哥忙得很,连给我打个电话都说不了两句话,不过今晚应该是会回来的。”

云涯心头一跳:“晏哥哥今晚会回来?”

晏舸瞥了眼云涯,笑道:“今晚就热闹了。”

“是啊,你哥走了那么久,妈终于能见他一面了。”

晚饭做好了,林嫂喊几人吃饭,庄曦月看了眼时间:“算了,不等你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云涯乖巧的跟在庄曦月身边走向餐厅。

三人落座,晚餐很丰盛,全都是云涯爱吃的,庄曦月为了她今天来准备了很久。

期间庄曦月一直在给她夹菜,生怕她吃不到嘴里,看的晏舸眼红的不得了。

“妈,陆明珠今天来晏家了。”正吃着饭呢,晏舸忽然冒出一句话。

庄曦月给云涯夹菜的手一顿,愣了愣:“哪个陆明珠?”

晏舸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还有哪个明珠?自然是大nǎinǎi家那个掌上明珠喽,星儿那丫头打电话告诉我的,一来就把华儿星儿bī出西暖阁了。”

庄曦月眉头微蹙,遂即冷笑了一声:“西暖阁是咱二房的,以前是妈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但现在云涯来了,西暖阁还lún得到她们?”

晏舸兴奋的说道:“就是就是,西暖阁是爷爷专门给nǎinǎi建的,我都lún不到住,凭什么让那个丑丫头住。”

陆明珠这时候来干什么?想到这段日子大嫂上蹿下跳的,她亲妈还没说什么,一个堂伯娘倒是cào心起侄子的婚事来了,现在大娘也想chā一脚,真当她庄曦月好说话,也不撒泡niào照照自己的样子。

庄曦月心底恶心的不行。

云涯安静的垂头吃饭,晏家比她想象的要更复杂。

庄曦月搁下筷子,看了眼云涯:“云涯,这次来,陪我好好住一段日子,成吗?”

云涯乖巧的点头:“我也想多陪陪庄姨。”

庄曦月笑容满面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阿姨没白疼你。”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一下,让你心里有个底。”庄曦月一开口,云涯心底就猜到了,握筷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明天是老太爷的寿宴,今年刚好是整寿,要大办一场,自从大伯去世之后,晏家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从那之后老爷子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寿宴上,我想把你跟舸儿的婚约公布,让老爷子也高兴高兴,再趁机举办订婚宴,你也有个名正言顺留在我身边的理由,你觉得怎么样?”话落眼神期待的望着云涯。

云涯手脚冰凉,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晏舸眼观鼻鼻观心,小声道:“妈,我……。”

庄曦月一个厉眸扫过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晏舸赶紧缩回了脖子。

“庄姨,我……。”云涯握了握拳,忽然有一股想要和盘托出的冲动,可她不能赌……因为结果她输不起。

“云涯,你不愿意吗?”

“庄姨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云涯小声说道。

庄曦月虽有失望,但也不会bī迫于她:“没事,你还小,也是我太心急了。”

“大少爷回来了。”林嫂惊喜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云涯手一抖,下一刻,庄曦月已经起身迎了过去。

一贯端庄优雅的贵妇人,这一刻步伐激动的有些凌乱。

“阿颂……。”

看到走进来的高大男人,庄曦月眼眶不自觉就红了,长高了,黑了,也结实了。

她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又欣慰又骄傲。

她的阿颂是如此优秀,是她和南陌的骄傲,也是整个晏家的骄傲。

晏颂不动声sè的收回落在那道秀雅身影上的目光,一贯冷峻的眉峰柔和下来,chún角微勾,向庄曦月张开双臂,轻而易举的抱住她。

“妈,我回来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不论走在远,他的家人永远在家里翘首以盼他的归来。

这一刻,飘了几年的心,彻底落到了实处。

晏颂趴在庄曦月的肩上,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容,歪着脑袋,朝云涯眨了眨眼睛。

云涯看的有些微愣,很难见到这样像个孩子似得黏着母亲的晏哥哥,有几分可爱,云涯笑了笑,微微垂下眸光。

晏家到处充满着欢声笑语,母慈子孝,看的她有些眼眶酸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了没,林嫂,快备一副碗筷。”庄曦月眉眼漾开,开始张罗吩咐着,一刻也不得闲。

林嫂笑道:“大少爷您不知道,夫人天天都念叨着您,生怕您在外边受委屈了。”

几人重新在饭桌上坐下,好巧不巧,晏颂正坐在云涯对面。

云涯小声叫了声晏哥哥,听到他轻嗯了一声,端的是一个清冷严肃,心底腹诽了一句,便低头默默扒饭。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庄曦月亲自给他夹菜,看看这脸颊瘦的,都脱了形,庄曦月心疼的不得了。

“嗯,这次准备tiáo到京都,离家近,也方便照顾你们。”这个你们里掺的水分就大了。

庄曦月满意的点头:“好,好,这真是妈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可惜你爸加班,没回来,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话落风风火火的离开了餐桌,跑到客厅打电话去了。

晏颂旁若无人的夹了一筷子菜到云涯的碗里,“多吃点。”

云涯暗暗瞪了他一眼,让他收着点。

晏颂却假装没看到,一贯的不苟言笑。

庄曦月虽然不在,在旁边还有林嫂守着,林嫂多jīng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俩人之间的不正常。

大少爷从小性子就傲,给人夹菜,还真不像是他做出来的事情,但看两人的神情,又坦然的很,但愿是她想多了。

“哥,你偏心,给云涯姐姐夹,怎么不给我夹啊。”晏舸嘟囔道。

晏颂冷眸扫过去,晏舸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好似是他的幻觉般,下一刻晏颂修长的手握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晏舸的小碗里,“多吃点青菜,长身体。”

很温和的语气,却令晏舸陡然打了个寒颤。

一脸欲哭无泪,天知道他最讨厌吃青菜了,哥,你就是故意的。

林嫂笑眯了双眼,不是她想多了,而是大少爷出去一趟,变的会关心人了,以前可不会这么“亲切”的对小少爷,对云涯小姐那肯定也是对弟媳式的关心。

云涯抿chún低笑,冷不丁一道视线扫过来,云涯抬眸,正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云涯微微嘟气嘴巴,狠瞪了他一眼。

可恶,竟然没告诉我你晚上要回来。

晏颂轻笑了一声,眸光宠溺。

“你爸说晚上尽量早点回来。”庄曦月笑着走过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几分。

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云涯坐在庄曦月身边,双手摆在膝盖上,坐姿笔挺优美。

她和晏颂之间隔了个走道,晏颂旁边就是晏舸,晏舸没个正形,软骨虾一般瘫在沙发里。

和晏舸相比,晏颂当真是站如松、坐如钟,男子气概爆棚。

电视里演的是家庭八点档狗血伦理剧,婆婆媳妇小三大撕bī,又是误会又是扇耳光又是车祸,集所有狗血与一体,偏偏庄曦月看的如痴如醉。

云涯目光放空,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有些痒,云涯心头一颤,小幅度的垂眸,便看到晏颂的手从沙发后边绕了过来,正握着她的小手,指头轻轻勾着她的掌心。

庄姨还在旁边坐着,他怎么那么胆大,云涯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他握的很紧,云涯又怕幅度太大被庄姨发现,但是他越来越过分,云涯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晏颂眉梢微挑,chún角笑意加深。

这个人真是……

云涯无奈。

庄曦月本来正聚jīng会神的看着电视,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道:“阿颂,你回来,你太爷爷知道吗?

晏颂笑的看不出任何破绽:“即使不说,太爷爷也应该知道了。”

庄曦月蹙眉:“今晚你应该先去看你太爷爷。”随后笑道:“明天去也不迟。”

云涯垂下脑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庄曦月忽然看了她一眼:“咦?云涯,你脸怎么这么红?”

云涯心道还不是你儿子撩的,面上却道:“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热而已。”

庄曦月点点头:“你这两天都在奔波,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以最好的面貌面对那些人,走吧,我带你先去看看你的房间。”

云涯自然挣脱开晏颂的手,晏颂这回没再过分,松了手。

云涯随着庄曦月去了楼上。

晏颂摩挲着拇指,仿似还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垂眸晒笑了一声。

林嫂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果盘,眉心微蹙。

大少爷和纪小姐……

忽然,一道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林嫂吓得手里的果盘差点掉在地上,慌忙垂头掩饰。

“哥,明天有大事发生。”晏舸忽然凑过来。

晏颂收回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到时候要稳住。”晏舸吞咽了口唾沫,虽然他也不想这么做的,可为了弟弟的终生幸福,你和云涯姐姐就牺牲一下下吧。

“如果被我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知道后果的。”晏颂语气十分冷静,晏舸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赤裸裸的威胁啊。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不过你要这么说,还真有一件。”

晏颂挑眉,冷冷扫了他一眼。

“我跟你说实话吧,孟家想把女儿嫁给你,大伯娘跟爷爷都提了,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同意,还有大nǎinǎi娘家的那个丑孙女陆明珠你知道吧,今儿也来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哥,明天可热闹了,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晏颂神情未变,这些他早就知道,一群牛鬼蛇神,不怕死就来。

这时,晏南陌大步从门外走进来,人到中年,岁月却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双桃花眼褪去年轻时的潋滟灼情,被时光磨砺的越发内敛深邃,身上充满着上位者的威严气势,仅是轻轻扫一眼,就有种令人无所遁形的感觉。

兄弟俩同时站了起来,晏颂身姿笔挺,语气掷地有声:“爸。”

晏南陌看到晏颂,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回来就好,你妈呢?”

晏舸指了指楼上:“云涯姐姐也来了,我妈和她在楼上呢。”

晏南陌不动声sè的瞟了眼晏颂,笑道:“云涯也来了啊,看来家里要热闹一阵了。”

晏南陌抬步往楼上走去:“你跟我来。”

晏颂抿了抿chún,抬步跟了上去。

书房——

晏南陌在书桌后坐下,秘书把文件摆到他面前,恭敬的退了下去。

晏南陌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晏颂就站在书桌前,身姿不动如松,冷眸沉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钟摆指向九,晏南陌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

“看来这两年历练的不错,身上的浮躁都褪去了。”晏南陌打量着面前年轻的男人,以一贯挑剔的眼光,这个儿子颇得他心。

“是爸爸教导的好。”晏颂冷声道。

晏南陌忍不住笑道:“你小子,拍马pì倒是学会了。”

晏南陌眸光流转,淡淡道:“我如今在这个位置,咱晏家锋芒太露,这并不是好现象,奈何爷爷越老,却越是想光耀晏家,我明白他的苦心,然而如今的大环境下,枪打出头鸟,你是我晏家的希望,爸爸并不想你出事。”

晏颂眸光微动,抬眸深深看着面前的男人,喉头微动,半晌淡淡道:“我明白。”

晏南陌笑着点点头:“你从小就聪明,对政局又敏感,爸爸对你很放心。”

“舒老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已到了临退休的年龄,这两年不大管事。”

意思也就是,他的话听听就成了,别往心里去,一个军区司令而已,还跟他拿乔起来了。

为了所谓的前途bī着儿子娶他不喜欢的女人,晏南陌对此深恶痛绝,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男人顶天立地,可以为了国家为了家族为了家人,责任很多,但绝不能拿婚姻当作交换条件。

这是他的底线。

晏颂眉梢微挑,看了父亲一眼。

晏南陌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手中把玩着玉如意,笑道:“跟那丫头还在一起呢?”

晏颂眉心一跳,勾了勾chún:“你儿子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

晏南陌哈哈大笑起来:“看来那丫头把你吃的死死的,这样我就放心了,省得你出去勾三搭四的,只是你妈那里……。”晏南陌揉了揉眉心,把这茬给忘了。

晏颂皱了皱眉:“我妈怎么了?”

晏南陌看着面前比他还高的儿子,无奈道:“你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个劲儿的撮合云涯和你弟弟,还说要在明天你爷爷的寿宴上公布两人的婚约,真是乱点鸳鸯谱,我最近比较忙,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明天就快到了,得赶紧阻止她,要不然你这个抢弟媳妇的名头是跑不了了。”

晏颂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冰冷。

“婚约……?”想到那枚墨玉玉佩,想到云涯的欲言又止,以及她跟晏舸的鬼鬼祟祟,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看到儿子yīn沉的脸sè,晏南陌叹息了一声:“你也别怪你妈,因为你小时候跟云涯打架,把小姑娘欺负惨了,从那之后,你妈就没把你们俩联想到一起过,今晚我会再劝劝她,实在劝不了,也只能实话实说,也总比明天闹开了被人看笑话qiáng。”

晏颂心底憋了一口气,这种被最亲近的人欺骗,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其实晏南陌之所以同意纪云涯和晏颂的事情,一方面是他不想bàng打鸳鸯,他是过来人,深刻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座坟墓,他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活在那种坟墓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才说的那点,阿颂太过锋芒毕露,已经招致很多人的注意,联姻已经毫无必要,不论是孟家还是东方家族,都不会成为阿颂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纪云涯只是商门出身,没有利益纠葛,只有这样的婚姻,才能长久。

阿颂已经很优秀了,凭他自己,和晏家的扶持,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就。

爷爷老了,也糊涂了,一时看不透情有可原。

晏颂从书房退出来,庄曦月刚好从云涯的房间内走出来,看到晏颂笑道:“阿颂,见过你爸爸了?”

晏颂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庄曦月觉得他有些奇怪,也没在意,他平时就是冷着个脸。

“阿颂,你的房间我给你准备好了,你来看看满不满意?”

房间和江州他的卧室的格局差不多,连床的摆设都一样,刷着白sè的墙壁,白sè的窗帘,干净的不可思议。

晏颂淡淡扫了一眼,抬步走到窗前,高大挺拔的背影被灯影映照的有几分孤清单薄。

庄曦月看着,心疼道:“长高了,却瘦了那么多。”

晏颂忽然开口:“妈,我有喜欢的人了。”声音低沉磁性,却也如此的掷地有声。

庄曦月愣了愣,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你说什么?”

晏颂忽然转身,眉目孤高绝傲,透着剑一般的凌厉锋芒,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如此的温润柔软,夜sè里,带着沁凉,却温软了心扉。

那双漆黑深邃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庄曦月,庄曦月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山海可填一般的意志。

须臾,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爱她,想和她结婚。”

如果刚才是幻听,那么现在绝对不是了,她亲口听到这个一贯冷漠的儿子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还想跟人家结婚,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儿子,你说真的?”

晏颂重重点头。

“我没必要骗你。”

庄曦月立刻惊喜道:“是哪家的姑娘,赶紧带回来给妈看看,哎呀,还以为你这性子婚事会成老大难呢,可把妈给愁死了,没想到你不吭不响就给解决了,行啊儿子,妈真小看你了,赶紧把姑娘带回来给妈看看,你这眼光妈绝对相信。”

晏颂看着兴奋的母亲,嘴角微翘:“明天你就见到她了。”

“她也会来老爷子的寿宴?”

“嗯。”

庄曦月一拍手:“行,明儿带到妈面前给妈看看,看来咱晏家不是双喜临门,是三喜临门了。”

晏颂眸sè一冷。

“竟然连结婚都想到了,看来你真是爱惨了那姑娘,这妈就放心了,我还以为等舸儿结婚的时候你作为大哥还独着有些不好看,现在看来这层顾虑也没了,不行,我得回去准备一下见面礼,未来的儿媳妇,礼绝对不能轻了……。”

庄曦月风风火火的离开。

晏颂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换了身休闲装,打开门走了出来。

走廊里很安静,晏颂旁若无人的走到客房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云涯刚洗完澡出来,xiōng口围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听到敲门声问道:“谁啊。”

沉默。

庄姨的话就直接开声了,没说话肯定是晏颂,没想到他胆子真大,就直接这样来敲她的门。

云涯头发也不擦了,就要去换衣服,但是敲门声接连响起,听的云涯头皮发麻,生怕把庄姨招来,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果不其然,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直接遮蔽了灯光的男人,真是晏颂。

他的面容掩映在黑暗中,致使云涯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知为何,令她心口猛然一跳。

她探头左右看了看,没人,下一刻直接把晏颂拉了进来,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云涯皱眉看着他,话音刚落直觉面前天旋地转,晏颂一手垫在她的后腰,把她撞在墙壁上,下一刻寻了她的chún就吻了上来。

他吻的疯狂又急切,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云涯双手推搡着他,下一刻却被晏颂扣住十指,抵押在门板上。

云涯反抗不得,只能被动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晏颂终于松开她,下巴搁在她圆润光滑的肩头,微微喘息着,云涯xiōng膛急剧起伏,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干嘛,要是被庄姨发现了……啊……。”云涯忽然叫了一声,裹身的浴巾忽然被晏颂揭了,她里边还没来得及穿衣服,下一刻,晏颂双手扣住她的腰,在她身上急切的吻了起来。

云涯双手推着他的脑袋:“你别闹了,我不舒服……。”

晏颂动作一顿,抬眸瞟了她一眼,眼珠黑漆漆的,跟古井深潭似得,令云涯心脏猛然一跳。

“你到底怎么了?”

“你曾问我,如果我知道你骗了我,我会怎么做?你还记得吗?”晏颂声音暗哑,却夹杂着一抹冰冷。

云涯心口一窒,上午才问的问题,她当然不会忘。

“晏哥哥,你……。”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究竟会怎么做。”话落qiáng硬的将她抵在门板上,报复性一般狠狠啃咬在她脖子上。

云涯倒吸了一口凉气。

贝齿咬着嘴chún,qiáng迫自己不发出声音。

从门口到床上,他后来狠了,云涯小声抽泣起来,他整个人怔了怔,似是从疯魔里清醒过来,看着身下的少女咬着chún脸sè苍白又委屈,心疼的抱紧她:“涯涯……。”

云涯猛然推了他一把,抓住被子抱住自己,冷冷瞪着他:“你滚,别碰我。”

晏颂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刚才是我一时没控制住,涯涯,你原谅我吧。”

云涯忽然就哭了起来:“你混蛋,我那个还没过去,肚子很疼……。”

晏颂立刻就慌了,凑过来抱住她:“我也是气狠了,你打我吧,只要能让你消气。”说着抓住云涯的手腕就往他身上打去,一下一下可用力了。

云涯委屈的撇着嘴:“手疼。”

晏颂赶紧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吹起来:“还疼吗?”

云涯哼了一声:“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晏颂眸光沉了沉,抱着她沉默了下来。

“你说啊,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以后就别想上我的床。”

晏颂抱紧了她,那力道勒的她险些喘息不过来:“你到底发什么疯?”

晏颂喉头滚动了一下,正要说话,门外忽然响起庄曦月温柔的声音:“云涯,睡了吗?”

云涯脸sè唰的白了,小手紧紧扣着晏颂手臂上的肌肉,小脸上一片紧张。

门好像没锁,庄姨只要推门进来,就看到她跟晏哥哥此时的样子……

晏颂赤着膀子,她浑身赤裸被晏颂卷在怀里,两人鼻息相闻,画面香艳又暧昧……

这是在庄姨家里,她跟晏哥哥做这种事,庄姨会怎么想她?

“咦,怎么没声音啊,难道真的睡了?”

云涯生怕庄曦月下一瞬推门进来,到时候她跟晏颂的事情是真的兜不住了,主动坦诚和被“捉jiān”这区别大了去了,她赶紧大声道:“庄姨,我刚洗完澡,还没穿衣服呢,你找我什么事?”

庄曦月准备推门的手顿了下来,笑道:“没事,就是看看你住的还习惯不。”

云涯赶紧推着晏颂,指了指卫生间,让他赶紧藏进去。

晏颂冷眸微眯,在自己家里躲什么躲?

但他明白云涯的顾虑,为了她愿意忍让,迈着大长腿走下来,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云涯把晏颂的衣服藏到床底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套了件睡衣,走过去打开门,手中拿着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温婉如水的站在门口。

面容透着几分少见的娇艳,眉目妩媚,红chún如涂了血般荼蘼。

庄曦月机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谢谢庄姨的关心,我住的很舒服。”

庄曦月笑道:“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适应,给你温了杯牛nǎi,喝了安眠。”

庄曦月手中端着一杯牛nǎi,递给云涯。

“谢谢庄姨。”云涯接过来,当着庄曦月的面一口喝完了。

庄曦月接过空杯子,目光不经意扫过云涯的脖子,忽然瞳孔紧缩了一下,不动声sè的收回目光。

云涯敏感的察觉到庄曦月的目光,心底暗道不好,面上却笑的越发不露痕迹。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话落转身离开。

直到庄曦月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云涯松了口气,关上门跑到镜子前,脖子左侧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块红痕,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异常醒目,有经验的女人一眼就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

云涯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看来庄姨刚才已经看到了。

她会怎么想她?

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

晏颂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双手拢了她的长发用干毛巾轻轻揉擦着,他动作温柔,眉目也透着一股少见的温存,越加的迷醉人心。

云涯沉默的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抿了抿干涩的chún。

“别怕。”他忽然开口,声音醇厚低沉,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轻轻的划过她的心扉。

“我妈通情达理,就算知道了我们的事,也不会为难你。”晏颂缓缓说道。

可是晏哥哥你错了,你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一个母亲……

抬手揉了揉眉心,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夫人,云涯小姐还习惯吧。”林嫂顺手接过庄曦月手里的空杯子,轻声问道。

她想了半天,想告诉夫人,可一想到大少爷那个冰冷的眼神,就心有戚戚。

庄曦月淡淡的嗯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是错觉吗?可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可是云涯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难道云涯……不、她不能这样想云涯,云涯是那么好的孩子,聪明懂事,又优雅得体,怎么会是那种女孩子呢?

可她心头总是想起那副画面,那娇艳的模样,分明是……

“夫人……夫人您在想什么?”

庄曦月恍然回了神,笑着摆摆手:“没事,一时想事情入了神。”

话落转身离开。

林嫂看着庄曦月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算了,大少爷的事她也管不着,再说当时她肯定是眼花了……

可又觉得对不起夫人。

纪小姐分明和小少爷有婚约,这是她当年亲自跟夫人定下的,怎会转头和大少爷勾搭在一起,呸,什么勾搭……

纪小姐啊纪小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千万别消磨掉夫人对您的喜欢啊。

庄曦月路过晏颂房间,下意识敲了敲门,半天都没人来开门。

“大概已经睡了吧。”

庄曦月回到卧室的时候,晏南陌正拿了份报纸靠在床头看,看到她进来,挑眉望了过来。

“你怎么不睡?”

“你不在,我一个人怎么睡的着?”晏南陌眉梢微挑,潋滟的桃花眼在灼灼的灯光下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风流。

庄曦月眉心一跳,瞪了他一眼:“老不正经的,我去洗澡。”话落扭着腰进了卫生间。

晏南陌笑了笑,放下报纸,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悠哉。

一小时后……

“不行了,你绕了我吧。”

年纪这么大了,没想到比年轻时还要如狼似虎,她是真受不了了。

晏南陌把她翻了个个,“这才哪儿到哪儿。”

又是一个小时。

庄曦月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指头都懒得动弹一下,晏南陌温柔的亲了亲她,抱着她去洗澡。

洗过澡之后两人躺在床上,晏南陌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道:“云涯来了,你真打算明天让她跟晏舸订婚?”

庄曦月打了个哈欠,“我今天问了她的意思,她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晏南陌眯了眯眼:“你就非把云涯跟晏舸凑一起吗?就没有别的可能?”

庄曦月皱了皱眉,抬眸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别的可能?”

晏南陌叹了口气:“晏舸跟云涯只有姐弟情,没有爱情,你这样做,是害了他们两个。”

庄曦月抿chún不说话了,这个她也有感觉了,可她当初话已经说出口了,信物也交换了,断没有反悔的可能。

庄曦月下意识不想提这件事,转换了话题。

“老公,我跟你说一件事,阿颂刚才告诉我,他有喜欢的姑娘了,我看他是认真的,还想跟人结婚,这小子我是真没想到,看着冷的跟个冰棍似的,这方面倒是开窍的早。”

晏南陌挑了挑眉,那小子下手挺快。

“老公,你说阿颂喜欢的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啊,在江州时他也没接触过姑娘,难道是这两年认识的?”

“阿颂二十了,我看那姑娘如果真不错,就让两人先订婚,过两年,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让他们领证,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一块。”

“你说阿颂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啊,我问他他还瞒得挺紧,说是明天会领那姑娘去寿宴,他是真的认真了,你们晏家二房净出痴情种,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惨了这姑娘,否则不会说结婚。”

除了纪云涯还有谁,晏南陌看她猜来猜去的样子就想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两人之间暗cháo涌动的,你怎么就没看到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云涯那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我们阿颂,你想想,两人站一起的画面多么般配,可不正是当年的我们?”晏南陌这句话是试探,话落他不露声sè的看着庄曦月。

庄曦月眉心一跳,忽然就想到云涯脖子里那个草莓,以前被她忽略的细节现在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却又下意识不想去想,两个孩子、这怎么可能……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晏南陌叹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庄曦月还有些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你想想你儿子的性子,什么样的女人能俘虏他?”

是啊,阿颂从小就心高气傲,特别挑剔,尤其讨厌女孩子亲近他,她以前一直担心他这样的性子长大不好娶老婆,她又想到云涯的模样,模样气质学识涵养都是顶尖的,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阿颂折下高贵的头颅。

“可是他们小时候打了一架,阿颂把云涯伤的……。”到现在想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晏南陌无奈道:“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庄曦月猛然瞪着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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