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神秘高人
这一瞬间，林野整个人都惊呆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目不转睛！
因为此刻，一个满头银发但看起来十分硬朗，容颜只有四十来岁的老人正穿着一身白sè褂子，恍若无人的在那里练拳。
练的拳，自然是太极拳，公园老头的标配，乍一看倒并不神奇。
然而对懂武道并且神识足够qiáng大的林野来说，这一瞬间真的被震惊了。因为对方那一开一合的招式之中，竟然暗含着某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彷如在那一刻，对方在练习和演化这套拳法的时候，似是与天地融为一体，甚至让林野有种对方在借天地之势的错觉。
当然，对方并没有借天地之势的能力和本事。但这一招一式之间却极为和谐，力量的发挥看似平淡实则jīng准到惊人，恰如其分的将身体的每一处关节，每一处肌肉都tiáo动了起来，体内源源不断的内力随着招式不断的奔流再体内。
外表看起来恬淡虚无，可内里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越看，林野心中的震惊就越是厉害，竟下意识的站在一旁，摆开了拳法架子，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旁边那黑衣中年人略显好奇的一笑，也就不介意林野没搭理他了。
而此时的林野，正沉静在偷学之中，全然忘记了身外之事，所有神识全部集中在对方的身上，仔细的研究和体会着对方一招一式间骨骼的运动，肌肉的协tiáo，甚至细微到了每一处韧带的牵动，都刻印在了林野的脑海里。
这样细致研究的结果显而易见。林野竟是从起初的十分生涩甚至一招都打不出来，很快就学会了对方的招式，甚至渐渐地能跟上对方的节奏了。
只是此时，依旧是徒有其表。可就算是只具其型，对林野来说也是收益颇丰了。一时间，林野整个人忘我的投入到了练拳之中。
甚至最后在完全跟上了对方的节奏，动作招式一模一样之后，更是尝试着去模仿对方体内内力运转的方式了。
但只是刚刚开始，林野浑身的气劲顿时为之一震，不由得xiōng中一闷，差一点喷出一口血的停了下来。
而此时，那分不清到底是中年还是老年的银发男子，也练完了拳，缓缓收功。
“这……大叔……”
迅速恢复着体内紊乱的气息，林野抱拳一拜，而后拱手施礼道。
“大叔？年轻人，老头子我的年纪，怕是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了。”听着林野叫自己大叔，银发老人慈祥的一笑。
“啊？不会吧……您的面相如此年轻，气血如此浑厚……呃？还……还真是……”
起初林野是不信的，但望闻问切配合这神识一扫，瞬间从骨龄上断定了对方的年龄。至少，有七十五岁了。
“哦？年轻人，看来你懂医术？”看到林野脸上恍然大悟的感觉，老人不由得笑了。
“略懂而已。那个，老爷爷，晚辈斗胆一问。您这练的，似乎不是寻常的太极拳吧？”
眼前的老人，绝对是那种绝世高手，所以林野并没有托大，而是很谦虚的说着，顺口问道。
“瞎练而已。怎么，想学？”老人淡然一笑。
“想……”林野几乎是下意识的，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不教。”
老人的回答，顿时让林野满脸错愕。
他实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神转折！这，一般的台词不都是，想学？我教你啊！
这，这不科学啊，这不符合套路啊！
看出了林野脸上的错愕和不解，老人淡然一笑。而身旁的那黑衣中年人则是笑着开口道，“不是不教，而是以你现在这浅薄的修为，学不了。”
“呃？为何？”林野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执着而明知故问？”中年人不由得笑了。
这个瞬间，林野立刻明白了其中关键。思索片刻，开口问道，“老爷爷，您的意思是说，以我此刻的内力和修为，根本不具备练习这种拳法的资格。如果qiáng行练习，反倒有害无利损伤自身根基，是吗？”
“脑袋瓜子还算清醒。”中年人笑了笑。
“老爷爷，前辈。不知二位叫小子前来，所为何事？我想，应该不是简单的tiáo戏我一下吧？”
看到这两个神秘莫测的人，林野淡然一笑，恢复了往常那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样子。
“tiáo戏？小子，注意你的言辞。”听到这两个字，中年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怒意，显然这两个字对眼前这老人来说是一种亵渎。
但林野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笑的很是淡然，说的很是认真，“但这就是tiáo戏啊。也许用词不当，但意思一样。叫我来，叫我看您打拳，我被震撼了被迷住了，然后告诉我，小孩子你学不了的。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可不就是tiáo戏么？”
“你这小子……当真是牙尖嘴利啊！”
林野这么一解释，就算中年人想要发怒，却不由得觉得林野说的还真特么有道理。
倒是那老人淡然一笑的摆了摆手，看向了林野，“年轻人，老头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爹死妈跑，家破人亡，只有亲朋没有血亲。其他的，老爷爷您想问什么？”林野直言不讳。
“身世还真的是……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其实我的问题，与这些无关。告诉我，在你心中，什么是国，什么是家？”
银发老人显然是被林野这坦诚给意外到了，不由得错愕了一下，旋即淡然一笑道。
“有国才有家，无国不为家。”林野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
“哦？何解？”
“也许我还年轻，理解并不深刻。但在我看来，国，是无数个家组成，为了共同的利益，为了共同的安危和信念的集合体。古语有云，国破则家亡，我觉得说的就是这样。每个人虽然都有一个小家，但国是所有人共同的家园，只有大家安定，才有小家的幸福。”林野淡然的说着这个从未跟人讨论过的话题。
“不错不错。那，何为爱国，何为爱家，你会如何去做，如何取舍？”老人再次说道。
“您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对于这个问题，林野同样是直言不讳。
“哦？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呢？”老人笑了笑，看向林野的目光显然越发慈祥了，就像是在看一个后辈子孙一样。
“还是先说假的吧。其实也算不上假，准确的说是比较夸大的说法。爱国爱人民，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需要堵枪眼，让我来。需要牺牲，让我上。但其实，这个很多人做不到。准确的说，除了人民子弟兵，不到关键时刻，不到最后关头，没几个人能做得到。”林野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那，真话呢？”
林野的这个说法，倒是让老人有些意外了，毕竟，这小子坦诚的有些过头了都。
“真话就是，我和绝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的公民，小市民。我们所能看到的，除了新闻之外，更多的是自己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让我站在米国总统那样的层次去考虑问题，真的，臣妾做不到啊。因为那不是我，我没有那样的阅历和眼界，看不到的。”
顿了顿，林野神sè终于变得十分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但在我看来，有国才有家，国家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根，就跟文化，土壤一样，是我们必须去坚守的东西。没有了国家的安宁，我们所谓的小家也安宁不了。
我想，历史已经无数次的重复证明了这个问题。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高屋建瓴的眼界，可能更达不到高瞻远瞩。所以在我眼中，首先根植在我灵魂深处的东西，只有几个字。”
“哪几个字？”
“我是华夏人。”林野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说得好！”说到此处，老人不由得赞叹道。
“不是，您别打断啊，我这还没说完呢。”林野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对我而言，其实我认为爱国很简单。就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遵守法律，爱护自己的家人，孝敬自己的父母，邻里和睦，维护自己所在之处的安宁。如果每一个细微之处都能和谐，和平，友善，那么滴水成江，汇聚成海，大家自然安宁。
因为，我认认真真工作，虽然税收也许并不高，但也是一种贡献。我不去作恶，积极向上的去生活，去努力，从灵魂深处去承认这个国家，去守护这个国家，以我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做出自己的贡献。既能让自己的小家越来越好，一个一个小的和平和团结的正能量汇聚，终将形成一股巨大的信念和力量。您说呢？”
林野说着，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眼前的银发老人。
“你说的，虽然看起来眼界很小，但不得不说，以普通人的角度来说，能做到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毕竟更多的事情，是国家层面去做的了。对了，那你觉得，国家应该为人民做些什么呢？畅所欲言。”老人点了点头，笑着又问道。
“老爷爷，这个我可以拒绝回答吗？毕竟，您大老远的从京师而来，不会只是为了来问我这几个问题，或者是来跟我说声谢谢吧。”林野淡然一笑。
“哦？道谢？难道你知道我是谁？”老人有些意外的笑了笑。
“一来，您身手不凡。二来，一身正气器宇轩昂，虽然不曾流露，但实则不凡。而您又问我这几个问题，这还用猜吗？至于所谓的西域三杰，算是为民除害吧。希望老爷爷您也能节哀顺变。”
林野很是诚恳的说着，真诚的安慰道。因为，他的确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这样吧，功夫虽然不能传授给你。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说说吧，有什么想要的？”
老人叹了口气，眼中全是悲痛和哀伤。
但旋即，又欣慰的看向了林野，慈祥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