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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你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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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欢神sè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站在他跟前的男子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君无欢沉吟了片刻,方才道:“三天内,把上京皇城里可能存在的曾经见过天启皇后和襄国公府女眷的人的名单给我。”男子正要应是,君无欢却又突然道:“不,不用了。你派人去驿馆传个信,就说本公子请襄国公喝茶。记住,只有襄国公本公子不想见到上官成义。”

“是,公子。”男子心中有些惊讶,公子素来沉稳多智,说出口的命令必然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公子当场收回自己刚刚出口的命令。

君无欢微微眯眼,思索了片刻方才道:“安排一队人手专门关注笙笙,平时不用管也不用理会,一旦她有性命之忧,一定要出手将她救出来。告诉下面的人,不要随便靠近她,会被她发现的。”

“是。”

君无欢想了想,没有什么还需要交代了,便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

空荡荡的暗室里只剩下君无欢一人,君无欢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低笑出声,“笙笙…阿凌啊。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呢。”

甚至就在半刻钟前,君无欢都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荒谬了。但是这会儿真的决定去证实这个猜测他反倒是越发的相信了。只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依然没有想通一个浣衣苑长大的小公主到底是怎么长成阿凌的模样的?总不至于浣衣苑那样的鬼地方还真能隐藏着什么绝世高人吧?那样的地方,图什么呢?而且阿凌从一开始就不像是一个被圈养着长大的小姑娘,眼界和见识这种东西也并不是靠嘴就能教会的。跟她比起来世家出身自以为聪明的云翼简直像个小傻子。

君无欢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腹,他原本并不想去查探阿凌的秘密。正如他对桓毓说的一般,他希望哪一天阿凌会自己告诉他。但是现在…君无欢敏锐地感觉到阿凌的这个秘密或许太危险了,而且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火山,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襄国公接到君无欢的帖子的时候有些意外,毕竟之前这位长离公子已经明显的表现出了对他们的疏离。虽然凌霄商行遍布天下,但是长离公子跟天启朝廷的关系却相当一般。因为当年的事情,君无欢甚至从未踏足过平京,就凭这一点君无欢支持北晋人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北晋皇对长离公子一直都算得上是十分优待的了。

既然如此,君无欢为什么会突然给他下帖子呢?而且还只给他一个人?

总不会是,君无欢想要帮北晋人策反他吧?襄国公为这个不靠谱地猜测笑了笑。

虽然满腹怀疑,襄国公还是在上官成义不解的眼神中欣然赴约了。

君无欢约定的地方并不是君府,而是城中一处距离驿馆并不远的私人别院。襄国公随着侍从一走进花园里,便看到满园的各sè菊花竞相争艳。花丛深处的凉亭里,长离公子一身白衣正坐在桌边烹茶。公子如玉,静雅风流。斟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从古时走出来的名门公子。

襄国公叹了口气,道:“都说城外的百香园是上京赏菊最好的去处,那一定是他们没有见过长离公子的别院。”

君无欢抬眼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只是淡笑道:“襄国公过奖了,北地苦寒,哪里比不得上平京繁华。”襄国公默然,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虽然君无欢是西秦人,但是提起平京襄国公依然有些难受。上京即便是苦寒,原本也是天启的都城。不过十年,如今重回故地却已经是客人了。

“贸然相邀,还请见谅。国公请坐下喝杯茶。”君无欢拂袖笑道。

襄国公走到君无欢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君无欢亲手放到自己跟前的茶杯,平静地道:“长离公子邀在下前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喝茶吧?”

君无欢淡笑道:“国公说得是,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请说。”襄国公道。

君无欢的视线落在襄国公的脸上,口中却慢慢地道:“听说段老夫人年轻时曾是上京第一名门闺秀,可惜我等晚生了几眼,没能见识老夫人的风采。”

襄国公眼神骤然一缩,抬头看向君无欢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沉声道:“长离公子,家母已故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无礼了么!”

君无欢歉意地笑了笑,道:“襄国公与已故天启皇后一母同胞,早年在下也曾有幸远远地见过已故的天启皇后一面,当真是一派母仪天下之风。”

“你到底想说什么!”襄国公沉声道。

君无欢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皇后娘娘的两位公主,又是何等风华?”

襄国公沉默了片刻道:“人已经不在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长离公子当世名流,还请对已故之人尊重一些,免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君无欢轻笑一声,“尊重?在下并未见天启人对已故皇后和两位公主如何尊重。国公竟来要求在下?君某仿佛是个西秦人。”

襄国公额头上的青筋跳得越发欢快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初见时只觉得长离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如今却让他觉得很想一拳挥过去打掉他脸上的笑容。君无欢身体微微前倾,低声笑道:“亲姐姐和两个外甥女在浣衣苑那种地方受尽凌辱,这些年…国公睡得可好?”

“君无欢!”襄国公终于无忍可忍,抬手一掌直接拍向了君无欢那张可恶的笑脸。他出身书香世家,学的是防身健体的功夫,论打斗并不见得如何高明。君无欢连躲都没有躲,只是微微坐直了身体他这一拳就在距离君无欢鼻梁不到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住了。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架上了他的脖子。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经多了一个灰衣男子,“襄国公,还请你冷静一些。”

匕首冰凉的触感确实让襄国公冷静了下来,襄国公恨恨地收回了拳头眼神依然凌厉地盯着君无欢。君无欢朝着他身后的人点点头,那人立刻收起了匕首对着君无欢躬身行礼消失在了凉亭外面。

襄国公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冷眼看着君无欢,“长离公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君无欢问道:“襄国公认识笙笙么?”

襄国公一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君无欢摇头笑道:“襄国公不必紧张,君某只是想要确定一些事情而已,襄国公这些日子对笙笙额外的关注瞒不过君某,难道就一定能瞒过别的什么人么?君某对襄国公和段家的私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襄国公觉得笙笙像谁?有几分像?”

如此直接的问题倒是让襄国公有些惊讶,君无欢垂眸喝了一口茶,道:“笙笙对我很重要,任何对她有危险的事情我都要扼杀在尚未发生之前。笙笙本就是天启人却拜了拓跋兴业为师,身份尴尬。若是有人拿她的身份做文章,对她来说非常危险。所以,在下希望襄国公不要让在下为难。”

襄国公道:“长离公子如此看重曲姑娘?但是以我之见有拓跋将军在最后长离公子未必能如愿。”北晋人民风开放,拓跋兴业现在同意君无欢追求曲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会把曲笙嫁给君无欢。

“这是君某自己的事情。”君无欢道。

襄国公沉吟了良久,方才:“长离公子不用担心,段某关注曲姑娘确实是因为她与家母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但是…长离公子应该知道,天启南迁之时大批权贵宗亲死于非命,家母乃是深闺命妇,并不是寻常人可以见的。更不用说还是家母年轻时候的模样…就更没有多少人见过了。”

君无欢道:“上京皇城里,目前能接触到笙笙也见过段老夫人年轻时模样的人有多少?”

襄国公沉吟可片刻,皱眉道:“不超过五个,都是当初投降了貊族的天启权贵家里的老夫人。不过如今天启的旧权贵都夹着尾巴做人,这些人…只怕也未必见得到曲姑娘。况且,曲姑娘与家母也不过四五分相似罢了。多年不见那些人未必……”襄国公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君无欢抬眼,“怎么?”

襄国公道:“有一个人……她少年时是家母的伴读,后来嫁给了当时一个新科进士。十年前那人家投了北晋。据我所知,那人的小女儿嫁了北晋中书左丞相田伯章的嫡次子。前几年孙女又进宫做了北晋皇的妃子。曲姑娘最有可能遇到…而且能觉得曲姑娘眼熟的人,应该就只有她了。”

君无欢垂眸点了点头道:“多谢国公。”

襄国公看了看君无欢道:“此事是段某之过,长离公子请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接近曲姑娘了。”

君无欢道:“如此甚好,多谢。”

送走了襄国公,君无欢垂眸望着跟前的茶杯许久,方才开口道:“魅影。”

“公子。”方才离开的灰衣男子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

君无欢问道:“方才襄国公说的人,去查查。”

魅影道:“公子,不必查。襄国公说得应该是中顺大夫李晔的夫人。李家自从攀上了田家,这些年在中原人中也算是十分风光的。前几年又将长孙女送入了宫,两年前还有了身孕,可惜没保住。”他一直潜伏在暗处搜集各种消息,这些事情自然是清楚地不必特意去查。

君无欢蹙眉道:“这位李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魅影皱眉道:“这位李夫人性格颇为跋扈,当然这只是面对中原人的时候。面对貊族人的时候倒是十分谦卑和气。而且,对襄国公府的太夫人并不友善。早几年有一位贵妇无意间提起她当初给襄国公府太夫人做过伴读的事情,她便暗中栽赃那位夫人家里私通南朝,令那家人被满门抄斩了。前几天,襄国公和上官成义上门,还被她刁难嘲讽了一番。”

君无欢凝眉思索了一下,“是,六年前…袁家的事?”这是君无欢有些印象,不过当时他不在上京,况且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也就没有chā手了。

魅影点头,“那李夫人如今只怕正愁她的孙女没有晋身的资本。若是她怀疑曲姑娘的身份……”魅影对这个善于钻营的老女人没有半点好感。

君无欢慢慢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魅影却敏锐的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杀气开始弥漫。

果然,君无欢的声音在凉亭里响起。

“那就送她上路吧,年纪也不小了。襄国公府太夫人既然过世了,她身为伴读也该去侍候着了。算是本公子送给襄国公的谢礼。”

“是,公子。”

当天晚上,听到李老夫人突然病故的消息的襄国公手也不由地抖了一下。看着洒在桌上的茶水,襄国公不由苦笑,长离公子真是好手段啊。想来若不是他十分识趣的配合,说不准跟李老夫人一样下场的人就是他了吧?

君无欢对那位曲姑娘倒真是一片真心。

罢了…那样一个聪明厉害的小姑娘,他也确实不该给她添麻烦了。可惜啊,若是……

上京皇城里发生了什么,君无欢做了什么楚凌自然不会知道。甚至李老夫人的死都没有传进她的耳朵里。一个四品官员的妻子而且还是年纪不小的人病死了,这并不值得让拓跋大将军的弟子关注。也并不会让京城的其他人关注太久,只除了死者的家人。如今上京城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曲笙和谷阳公主的比试上。

为了表示挑战的郑重,这次比试并不是前两天那次找了个宽敞的地方随便搭个擂台就解决了。北晋皇特地拨出了一个位于皇城里面的校场来举办比武,所有上京的百姓无论貊族人天启人还是其他各族人都可以前往观看。

于是,一大早等楚凌一行人达到地方的时候,整个校场外面乌压压地一片都是人头。用人山人海都不足以形容这地方今天的热闹。雅朵跟在楚凌身边,小脸一脸的严肃,仿佛楚凌不是要去跟个小丫头打架而是要上战场一般。

楚凌有些好笑地拍拍她道:“谷阳公主那两下,我不用十招就能把她踢下来,别紧张。”

雅朵勉qiáng笑了笑,“还有长离公子和四皇子。”如果这两位输了,后果是要笙笙来承担的。

楚凌道:“如果他们都赢不了,就只能是我师父出手了。我师父就算不帮我,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

“……”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地雅朵叹了口气,“祝你好运,笙笙。”

“承你吉言,阿朵姐姐。”楚凌笑眯眯地道。

雅朵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前方,对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楚凌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谷阳公主,谷阳公主的脸sè不太好看,对上楚凌的目光立刻恶狠狠地瞪了过来。走在谷阳公主身边的却是一个美艳动人的中年女子,楚凌自然是认识她的,她便是谷阳公主和六皇子的生母金禾皇妃。

楚凌一贯是欣赏金禾皇妃的美丽的,金禾皇妃可以说是她见过的长得最美丽的貊族女子了。艳丽,纤细,妩媚却不柔弱,骄傲却不粗俗。即便是到了这个年纪,依然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比起天启那些温柔娴静的贵女,楚凌更欣赏这样有活力的美人儿。可怜谷阳公主甚至连自己母亲的美貌五成都没有遗传到。

金禾皇妃此时看着楚凌的目光却称不上友好,楚凌也不在乎。毕竟都要跟人家女儿上擂台了哪里还能指望别人对她友善?

“见过金禾皇妃,六皇子,谷阳公主。”楚凌拱手笑道。

金禾皇妃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凌,道:“曲姑娘好生了得。”

楚凌笑道:“多谢皇妃称赞,曲笙一介粗人,比不得皇妃和公主殿下。”

金禾皇妃脸sè微沉,看着楚凌却没有再说话,而是侧首对谷阳公主道:“咱们走吧。”都到了这种时候,再说任何示弱的话都是自取其辱。更何况,金禾皇妃也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天启女子示弱的。曲笙么…大将军收了个好徒弟,但是,最后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看着那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浩浩荡荡而去,楚凌回头对雅朵耸了耸肩,“她们就是过来打个招呼,金禾皇妃的礼数倒是十分周。”

“……”

校场的擂台周围此时早已经被人挤得水泄不通了,但是该有特权的人依然还是有特权的。虽然别的人几乎都要无处立足了,依然还是有不少人能够悠然地找到自己的座位。除了视野最好的位置被北晋皇带着左右两位皇后几位重臣和几个年yòu的公主皇子占据了。靠前面的位置几乎都分成了两边,支持楚凌和支持谷阳公主的人泾渭分明。如果没有前两天的比武,或许楚凌的阵容要显得相形见绌。但是前两天楚凌连胜十人的战绩让许多崇尚qiáng者的人都对她信心倍增。两边的阵势看起来竟然相差无几。

楚凌心中不由暗暗嘀咕:“难不成是师父怕丢脸,特意找人来给她撑场子的?”

“笙笙,在想什么?”君无欢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楚凌抬头看向他,指了指自己座位后方的那些身着锦衣一看就来历不凡的观众,“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君无欢笑道:“这些人都是下了赌注,赌笙笙你赢的人啊。”

楚凌诧异,“还能这样玩儿的?你也下赌注了?”

君无欢含笑点头。

“多少?”

君无欢伸出一根手指,楚凌挑眉道:“一万两?”君无欢摇头,楚凌有些惊讶,“十万两?”

君无欢俯身靠近她耳边,低声道:“一百万两。”

楚凌不由得抽了口凉气,“你不会把整个上京的流动银两都tiáo出来了吧?”一百万两现银,即便是对长离公子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君无欢轻笑一声道:“那倒是没有,三成罢了。”

楚凌喃喃道:“我有点腿软,是不是太没见过世面了?”

“没什么?”君无欢不解地道。

楚凌幽幽道:“压力山大啊。今天这要是输了……”君无欢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笙笙…今天无论你输了还是赢了,都有人恨你。那边……都是押了谷阳公主赢的。”君无欢一指对面谷阳公主和金禾皇妃等人身后的人。

楚凌扭头问旁边的雅朵,“阿朵,你有没有下注?”

雅朵有些羞涩地道:“我没有长离公子那么多钱,只下了…三万两。”

楚凌沉默了半晌,突然深了一口气道:“既然无论输赢都有人恨我,那当然还是赢比较好了。阿朵,你再去帮我下个注。”

雅朵眨了眨眼睛,道:“赌你赢么?押多少?”

楚凌十分豪迈地道:“押了!”

雅朵想了想,站起身来道:“好,我回去替你拿钱。”顺便她自己也再多加一点吧。长离公子都这么大方,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小气呢?这两年多下来,楚凌不算富有但是也不穷。除了拓跋兴业每个月会给她零花钱,雅朵每个月也会给她分红。楚凌自己虽然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但是她对钱还是很有兴趣的,所以偶尔做一点打劫山贼的买卖。拓跋兴业觉得这能锻炼楚凌的实力也不去管她,得到的战利品都让阿朵帮忙处理了,比较难出手的就给君无欢处理了。所以这两年下来楚凌还是存了一笔不菲的银两的。

“部押下去,我能赚多少呢。”楚凌喃喃道。

坐在旁边的君无欢轻声笑道:“笙笙不要想太多了,你的赔率不太高。”

“啊?”楚凌有些失望。

君无欢道:“这种比武赔率都不太高,毕竟能连胜十人的人实力肯定不弱。而对方却需要请外援,实力肯定不如挑战者。除非对方能请来拓跋大将军那样的绝顶高手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不然赔率一般都不高的。这次谷阳公主那边有百里轻鸿,另一个虽然没公布是只要不是大将军,我跟拓跋胤都能应付,所以……”

楚凌叹了口气,“我要是早点知道有这个赌注,就暗箱cào作一下。”

“比如?”

“比如,我要是提前受点伤啊什么的。”楚凌遗憾地道:“不就将赔率拉高了么?”

“那真是可惜了。”拓跋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隐隐带着几分笑意,“我们应该提前通知曲姑娘才是。”拓跋罗和拓跋胤带着贺兰真和四王妃走了过来。贺兰真高兴地朝着楚凌挥了挥手,走过去走到了方才雅朵的位置,“笙笙,你好厉害!你一定要赢啊,我把我的嫁妆都押上了。”

楚凌苦着脸,“我觉得我的肩膀好重。”

贺兰真道:“我帮你捶!”说着真的伸出双手替楚凌捶肩膀,“我们王爷说,要是你赢了我就可以有是十万两的入账啦。以后我养孩子就靠你啦。”

楚凌无语地看了拓跋罗一眼,“大皇子,大皇子府已经穷得要靠我赚钱养孩子了么?”

拓跋罗笑道:“恰逢其会,不赚一笔怎么过意的去?”

“……”这年头,好人真的不好找啊。

拓跋胤倒是神sè严肃,“第一场是对方是百里轻鸿出战。”

楚凌点头表示明白,所以第一场你也要出战嘛。

楚凌偏着头探出身体看向对面,拓跋明珠和百里轻鸿也早早地坐在了谷阳公主身边。金禾皇妃正拉着拓跋明珠说话,百里轻鸿倒是一脸平静,完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楚凌偷偷扭头瞥了一眼高出看台上的北晋皇,看不太清楚北晋皇的脸sè不过此时只怕也是不太好看了。

一直等到雅朵都回来了,才终于听到一阵鼓声响起。原本喧闹地校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官员走上前擂台,一脸肃然的宣布起今天比武的规则和顺序。总之就是请来的外援先打两场,然后才是正主的比试。但是即便是某一方连胜两场,第三场也不能豁免。因为第三场才是真正的挑战者和被挑战者解决恩怨的时候。

兴奋的人们觉得那官员是在有些啰嗦,人群中纷纷传来嘘声。

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好脾气地笑了笑宣布第一lún比试开始。

一阵鼓点之后,一个人影飞身上了擂台。

拓跋胤站在擂台地边缘,手中长剑直指台下的百里轻鸿,“百里轻鸿,上来。”

百里轻鸿并不着急,神sè平静的站起身来纵身一跃也上了擂台,反手抽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虽然一个是中原人一个是貊族人,但是两人都是用剑的看起来竟然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相似。

拓跋胤并不多话,等百里轻鸿抽出了剑手中的剑就直接刺了过去。两个人都是战场上出来的,招式并不算jīng巧却都威力惊人。楚凌坐在台下看着擂台上腾挪飞掠的两个人影和那杀气腾腾的两把剑神sè也专注了起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样级别的比武即便是在这高手云集的京城,也并不常见。

围观的人们纷纷喝彩助威,坐在前面的这些人反倒是安静了许多。

楚凌偏过头低声问道:“你觉得谁的胜算大一些?”

君无欢微微蹙眉道:“不好说。”

楚凌扬眉:“哦?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四皇子胜算更大一些。”

君无欢道:“百里轻鸿这些年默默无闻,但是武功确实比十年前进步了良多。特别是这两年…他的剑法似乎更不一样了,更沉寂了一些。不过……”不过他未必会出力。

楚凌轻叹了口气,道:“四皇子武功虽然高qiáng,但是面对百里轻鸿似乎总是不太冷静。”

“不用担心。”君无欢笑道:“四皇子不是会被外因影响的人,打久了他自然会冷静下来的。”

楚凌点了点头。

君无欢说的没错,最初的时候拓跋胤出手还杀气腾腾,但是越往后却打的越稳了。他很清楚,愤怒和仇恨只会影响他的发挥,面对百里轻鸿这样的高手需要的不是仇恨而是冷静。

两人这一战足足打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也让围观的人们看的目眩神迷,沉醉不已早已经忘记了时间。

最后两人同时一剑刺向对方,却刺中了对方的剑尖。双剑相碰的瞬间,一股劲力迅速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坐在最前面一排的人们首当其冲,楚凌伸手揽住了雅朵挥刀扫开了冲到跟前的劲力。旁边君无欢一挥袖,宽大的广袖立刻将跟前的劲力打散,化解了他们附近所有人可能会有的狼狈。拓跋罗忍不住看了一眼君无欢,这样的轻描淡写他自然做不到,这位长离公子果真是深不可测。

台上的两人此时却双双顿住了身形半晌没有动弹。众人纷纷好奇地看向擂台,却见两人各自后退了两步没有说话。

后方看台上,北晋皇有些好奇地问下首的拓跋兴业,“大将军,这是?”

拓跋兴业道:“平手。”

拓跋兴业的声音不高却清楚地传到了擂台上。擂台上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双双收剑转身下了擂台。虽然没能分出胜负,但是围观的人们依然觉得十分满意。看了这样jīng彩的打斗,胜负什么的已经完不重要了。

“第二lún比武开始,请两位高手上台!”台上的官员高声宣布。

“小心。”楚凌看着君无欢轻声道。

君无欢含笑站起身来,道:“笙笙放心便是。”

对面的谷阳公主看到君无欢起身,脸上的神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君无欢漫步走上了擂台,便听到身后风声微动,他头也不回的侧身避开了背后袭来的一刀。对方一道落空并不气馁,下一刀立刻连绵而来,君无欢袍袖一卷,卷住刀身一甩,两人就迅速拉开了距离。

君无欢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南宫御月挑了下眉,脸上却没有意外的神sè,只是抬手抽出了软剑。

“国师?!”

“谷阳公主请的竟然是南宫国师?”

“金禾家竟然能请动南宫国师?”这个才比较奇怪吧,南宫御月号称疯子可不是白叫的。这人极端的不讲理,就算是焉陀家想要求他办事都要看他心情,更何况是金禾家?也没听说这两家关系有多好啊。

南宫御月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一边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刀一边偏着头打量着君无欢。君无欢神sè平静地任由他打量,只听南宫御月笑道:“君无欢,你要是输了,可怎么办呢?”

君无欢道:“我就算输了,又如何?”一平一负一胜,对笙笙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最多就是让人说君无欢不如南宫御月而已。长离公子表示他视名声如浮云。

南宫御月脸上露出一个诡异地笑容,“如果,笙笙也输了呢?”

君无欢蹙眉,看着南宫御月,“你打算用这些荒谬的废话打败我么?”

南宫御月轻哼一声,道:“行,那就先干掉你再说!”说字还在口中,南宫御月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君无欢面前,刷刷刷三刀毫不留情地扫向了君无欢。君无欢脚下轻轻移动了一步就避开了南宫御月这三刀,同时手中的软剑一挺刺向了南宫御月的手臂。南宫御月反手举刀一挡,剑尖刺在了南宫御月的刀身上。

软剑本就柔软,触到刀身立刻弯了起来。南宫御月chún边勾起一抹冷笑,抬手一震一股劲力就透过刀身bī向了君无欢。君无欢不紧不慢,手中软剑一凛,原本弯曲的剑身立刻弹向了南宫御月的刀。

刀剑相撞,两人双双后退了几步。下一刻,便有各自上前再一次缠斗在一起。

如果说拓跋胤和百里轻鸿的比试让人觉得jīng彩和热血沸腾的话。南宫御月和君无欢却是让人有些头晕和摸不着头脑里。因为这两人的动作很快了,眼力差一些的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招式。而且这两人动不动就用内力相拼,比拼内力说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对普通人来说可看性却着实大打折扣。

坐在旁边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拓跋胤皱眉道:“南宫御月想要拖垮君无欢。”

其他人纷纷看向他,拓跋胤道:“长离公子身体不好,必然不耐久战。南宫御月一上台就比拼内力,又是以快打快,时间久了若是牵动君无欢的旧疾……”就算不犯病,一个长期生病的人体力必然不如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南宫御月脑子是有病,但是他的身体没病。

“好卑鄙!”贺兰真忍不住道。

楚凌无奈笑道:“擂台之上只有胜负,哪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

“那…那长离公子怎么办?”

楚凌觉得,她想问的应该是:我的银子怎么办?

“不用担心,长离公子既然上台心里应该也有数。”拓跋罗劝道。

楚凌清楚地看到对面谷阳公主得意的笑容,微微眯眼给了她一个轻蔑的表情。谷阳公主原本的得意立刻变成了咬牙切齿。楚凌心中轻哼,少女,挑衅本姑娘,你还太年轻了。

君无欢和南宫御月这场比武打的并没有百里轻鸿和拓跋胤久。楚凌渐渐地就察觉到了君无欢的脸sè有些发白,不由皱起了眉头。君无欢身体是不好,但是她跟君无欢切磋过很多次,除了发病别的时候通常对动手并没有多少影响。但是现在…君无欢看起来确实是像要发病的模样。

君无欢的变化南宫御月自然也发现了,他对着君无欢露出一个愉快却充满了恶意的笑容。手中的刀凌厉无比地朝着君无欢的xiōng口招呼过去。

君无欢连连退避,口中却道:“我还以为这三年你有多少长进,原来都拿去学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去了。”

南宫御月却不生气,“等本座把你踩在脚底下碾死,你就知道谁才是下三滥了。”

君无欢冷笑一声,“你以为,就凭这些招数就能赢我?”

南宫御月笑道:“我若是不能赢你,那就是你这些年都在装病。”

君无欢手中地长剑挽出两朵银花,笑道:“南宫,三年前你赢不了我,三年后一样也赢不了。我建议你…早点习惯。”剑锋突然爆出了炫目的光芒,众人只看到两个虚影之间有一团让人几乎想要闭眼的光芒乍起,下一刻南宫御月已经被一股qiáng大的劲力推出了几丈远。随之而来的是几道森然的剑气,南宫御月连忙闪开同时挥刀再一次斩向君无欢。君无欢不闪不避,眼神漠然地直视南宫御月,手中软剑举起劈下。南宫御月一跃而起再一次避开了纵横的剑气。却见君无欢对他勾chún一笑,软剑横向挥出正好斩向南宫御月的腰间。南宫御月身后就是擂台的边缘自然不能再退,只能凌空翻身,在半空中腾挪转移了方向避开这一剑之威。只是等他落地的时候,君无欢的剑已经到了他的背心。

南宫御月扭头,神sèyīn郁地盯着身后的君无欢。

“君、无、欢!”

君无欢对他笑了笑,“你又输了。”

你、又、输、了!

又!输!了!

三年前的比武,两个人是私下进行的,虽然据说南宫御月输了但是没人看见也只是据说而已。而三年后的比武,却是当着大半个上京的权贵和百姓的。南宫御月怎么能忍?

正要发作就见楚凌已经从台下跃了上来,微笑道:“国师,还请自重。”

南宫御月轻哼一声,恨恨道:“笙笙,这个病秧子耍诈!”

楚凌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自己使诈,然后又轻敌,现在输了却怪别人耍诈?另外,就算君无欢使诈,赢了我也很高兴啊。大约是楚凌的表情太明显了,南宫御月yīn郁地扫了君无欢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楚凌觉得这位可能真的病得不清。

“你怎么样?”楚凌靠近君无欢,不动声sè地低声问道。

君无欢垂眸有些无奈地苦笑,“不太好,南宫御月的刀上涂了药。”其实南宫御月的猜测没错,如果他能再拖一会儿的话,君无欢真的会输。不过君无欢对他早有防备,一发现不对就毫不犹豫地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打的南宫御月措手不及。但是后果也很可观,他现在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在渐渐消失。

“最后一场在下午,我们先下去。”

楚凌拉着君无欢一起跃下了台,落地的时候君无欢qiáng撑着在楚凌的扶持下才站稳。不过在外人看来,却是这对小情侣因为赢了比武而高兴的舍不得分开。

校场周围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欢呼声。

------题外话------

五环:你又输了!

国师:气得想要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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