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我们是一样的人
晚上八点左右。
郁生欢派来的司机上去书房禀告了老爷子,经过老爷子同意以后,南景枫才可以出门。
坐在车上,不经意回头看到后面监视自己的几辆越野车,南景枫不由得嘲讽一笑,果真,在南洋得罪了老爷子,就是寸步难行啊。
郁闷的摇摇头,南景枫瘫在后座上,若无其事的闭上双眸,休养生息。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他今天把郁生欢解决了,老爷子会不会放过他?
尤自思量半晌,南景枫觉得这个举动还是有太大的风险,不能做!
天上人间天字包厢。
南景枫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一群人,一群手下。
他微微茫然的坐上沙发,怀疑的向郁生欢投过去一个眼神,郁生欢只是轻轻浅浅的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旋即,好久不见的熟人挨个向南景枫敬酒,南景枫只装模作样的喝了两杯,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把郁生欢拉了出去。
两人现在走道旁边的阳台上,郁生欢点燃一根烟,重重的猛吸一口,轻缓缓的吐出烟圈,在空中飘飘扬扬,直到完全消散。
“郁生欢,你究竟什么意思?”南景枫压抑不住骂娘的冲动,恨不得一把握紧郁生欢的脖颈,微微用力就在心里解决了她。
毕竟他南景枫从来就不是纯良之辈,在他眼里,除了老爷子和如今的秦初妍,在没有他人存在的必要。
在南洋这个鱼龙混杂乱的出圈的地方长大,从小南景枫就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否则,他也不会入了老爷子的眼,成为老爷子亲口选下的接班人。
当年的老爷子,就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桀骜不驯和狠厉。
郁生欢似乎从南景枫喷火的目光中觉察到他对于自己的恨意,心里不由自主微微一缩,依旧没有说话。
南景枫见此,再也忍不住,他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在郁生环脑袋旁边的墙壁上,顿时手指凸起的关节处,汨汨流出了鲜血。
血流顺着墙壁,一路滑下,在亮白sè的月光照耀下,显得十分诡异。
郁生欢僵硬的转头,看着男人血流不止的手,苦笑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以前从来没想到会讨厌你。”南景枫咬牙切齿,如实相告。
郁生欢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刀枪不入了,在她的父亲把她当成一个男孩培养的时候,她便已经完全抛弃了女孩的柔弱。
因为再也没有资格了。
她是一把刀,是父亲和义父都欣赏的一把刀。
可是当父亲有意无意的向自己透露,说自己很有可能嫁给南景枫的时候,起初她是不在乎的,可是后面仔细想了想,兴许嫁给他也会不错。
于是她开始尽量让自己变的像女人,她不在乎曾经和南景枫犹如兄弟之间的情意,她想,可能,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培养了。
因为,目前的她,其实也是不喜欢南景枫的。
只是过惯了打打杀杀的生活,答应嫁给南景枫是对自己刀尖舔血生涯的结束,也是对自己最新生活的向往,虽然并不爱南景枫。
即便不爱,她却不允许南景枫不同意娶自己,因为她觉得,这是对自己能力的否认,对自己人品人格的否认,对于骄傲的她而言,是绝对不允许的!
“南景枫,就算你再讨厌我,你最终一定要娶我不是么?”郁生欢高傲的抬眸看了怒火中烧的南景枫一眼,“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不甘心放下势在必得的东西,不是么?”
南景枫明白,郁生欢是在威胁他,用他现在作为南洋太子爷的身份,威胁。
这肯定是老爷子同意的,否则郁生欢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未免太小看我南景枫了。”他斜斜的倚着墙壁,桀骜不驯的看着远方的月光。
唯独,这一方月亮,是他和某个小丫头可以共同看到的东西了。
郁生欢啧啧有声的摇摇头,“景枫,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甘心放下你现在拥有的殊荣,最后的你只会低头,也只能低头,你信不信?”
南景枫冷哼一声,“郁生欢,你了解的是过去的我,因为过去在我心里,荣华富贵荣耀加身才是最重要的,最无法割舍的,而现在……”
他微微一顿,话接着被郁生欢抢了过去,“而现在,你自以为你心里认为最重要的是那个小丫头?呦,南景枫,什么时候你竟然也有心了?”
“我向来有心。”南景枫觉得头有心疼,他按了按太阳xué,低沉开口,“只是心里从来无物。”
“呵呵。”郁生欢摇头,“那老爷子竟然都不曾入了你的心,南景枫,你果真是冷血无情的家伙。”
“郁生欢,抠字皮,故意弯曲我的意思,有趣吗?”南景枫不仅感觉头疼,甚至隐隐约约开始晕眩。
他qiáng忍住不舒服,继续开口,“你放手,权当以后欠你一个人情,若是你有需要,随时随地,要杀要剐,随便你。”
郁生欢笑了笑,只是嘴角的弧度有些凄楚,脸上的笑意也远远到达不了心里,她开口,“我什么都不要,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要么你娶我,要么给我一个孩子。”
“你做梦。”南景枫脚步开始虚浮,膝盖几乎稳不住身体的重量,若是没有墙壁,恐怕可以称得上是摇摇欲坠。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猛的转身,看着郁生欢,目眦尽裂,“你竟敢给我下药?”
郁生欢看着南景枫深邃的双眸,“对不起了,我只想要……一个孩子。”
“除非我死。”南景枫一字一顿,似乎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力气。
说完,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郁生欢身边,从她膝盖上抽出一把匕首,在郁生欢尚未出口的阻止之前,狠狠的刺进自己大腿。
这样,他便是清醒了一些。“郁生欢,你不会得逞的。”他留下最后一句话,手里握着滴血的匕首,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出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