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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你没有干涉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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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眼泛泪花,已是泣不成声。

“属下没跑不远,就听到……听到……”

“不要再说了。”凤绾衣眼眸微涩,抬手轻拍着她的肩膀。

“大家伙都死了,死在了那些刽子手手里。”探子吸了口气,咬牙说,充血的双目刻满了浓烈的恨意。

她亲耳听到城中传出的惨叫声,亲眼看到穿着甲胄的乱军围聚在城下的空地上,不停地用手里的兵器刺戳那一具具还未失去温度的尸体。

想到当时的画面,她的身体紧绷如石,隐隐带着几分微颤。

“他们不是人!是恶魔!”

凤绾衣张了张口,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纵使没能亲眼目睹经过,可余下六人的遭遇,她是想象得到的。

这些人是她麾下的探子,为她效力、卖命,忠心不二,如今竟死了六人!

指甲嵌入掌心,她冷着脸问:“叛军是打哪儿来的?”

“属下不知。”探子惭愧地摇摇头,“京城的变故是在瞬间发生的,之前,我们没得到半点风声。”

京变后,她们一心想着尽快出城,来梁国寻主子,至于打探消息的差事,则由春风苑内的人负责。

见她心绪不佳,面sè憔悴,凤绾衣只得暂且作罢,吩咐好好休息后,便与夜鸾煌一道出去了。

冷冽的晚风吹拂过营地各处的火把,迎面扑来,拍打在面上,带着股刺骨的凉意。

凤绾衣面sè深沉,眸中凝聚着冷怒的火焰。

“南梁、苗疆、西凉三国,要想兵发京师,必要先越过边境,途径各城各镇,朝廷不可能得不到任何消息。”

“是内乱。”夜鸾煌抿chún说,眉峰紧皱成川字。

能在一夜之间突袭京师,三国无人能做到这一点,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这支叛军乃是楚国的兵马!

他的猜测和凤绾衣心中所想一致。

“楚国中能有这么大本事的,只有三人。”

双眸一眯,寒芒爆闪。

“当今圣上、老将花无涯、安南王夜临风。”

国内兵权三分,他们手中各自握有一分。

“皇上没理由做这种事,剩下的,只花无涯和夜临风两人,”说到这儿,凤绾衣的思绪渐渐变得明朗,黑眸盛亮bī人。

“那你说说,是两者中的哪一个?”

一道邪肆不羁的嗓音从前方营地小道传来。

闪烁的火把光晕下,一席墨sè长衫的轩辕敖手持折扇,悠哉悠哉地缓步走近。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戏。”

一记厉眼猛地掷去,话并非是询问,而是笃定。

轩辕敖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没有否认。

他的反映更让凤绾衣坚定了心中的猜想,气息骤然大降,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哎,别生气嘛。”

轩辕敖嬉皮笑脸地蹭了过来。

身子尚未靠近,就被夜鸾煌一掌拍开。

混杂了凛冽杀意的掌风,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生生将轩辕敖bī退数丈。

“来真的?”

笑意微收,他不悦地瞪着夜鸾煌。

刚才这一击可没留情,若是他慢了一步,必会重伤。

“说,你知道些什么!”

凤绾衣冷喝道,事到如今,她哪还有与轩辕敖说笑的心思?

轩辕敖轻蔑地看了夜鸾煌一眼,看在她的面上,他姑且不计较此人的无礼。

“寡人说过,要想撬开寡人的嘴,没点好处是不行的。”

“你要什么?”凤绾衣攥拳怒问。

“这个嘛……”轩辕敖故弄玄虚般拖长了尾音。

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几许笑意染上双眸,可比平素冷清、理智的模样生动多了。

“不用问他,”夜鸾煌反手拽住凤绾衣的手臂,“这是楚国的内事,没他chā手干预的份儿。”

此人心思叵测,说不定会提出些无理的要求。

“求人不如求己。”

闻言,凤绾衣急躁的情绪略有缓和。

“我去找雁大哥。”

他轻功好,武功高qiáng,是打探消息的不二人选。

凤绾衣看也没看轩辕敖,扭头就往雁漠北的帐子去了。

“这就走了?”轩辕敖脚下一晃,试图拦下她。

他快,夜鸾煌更快,几乎是在他动的瞬间,便施展轻功阻挡在他面前。

“夜鸾煌,”轩辕敖怒意顿起,玩世不恭的笑脸化作冷酷,“让开。”

他巍然不动,对轩辕敖的怒气视若无睹。

“哼,有jīng力在这儿阻挠寡人,你就不怕耽误了时日,导致楚国江山易主么?”轩辕敖冷笑道,话意有所指。

“楚国的事,自有楚国人解决,lún不到你指手画脚。”

“好,寡人倒要看看定北王如何化解眼下的时局。”轩辕敖怒极反笑,猛一挥手自他身旁走过。

他早晚会有求到自己手上的一天!

楚国京师

三天前,叛军血洗深宫,宫中禁军拼死顽抗,于天明告破。

饶是过了三日,整个皇宫内仍弥漫着粘稠的血腥味,林间葱绿的草坪上,隐约可见尚未清刷干净的斑斑血迹。

一具具尸首被士兵装入木车运送出宫,在城内校场进行焚烧。

云霄殿外,一抹明黄的身影从台阶下缓步而上。

把守殿门的士兵毕恭毕敬地将威严的大门推开,跪地恭迎新帝入殿。

偌大的殿堂空无一人,唯旁侧宫灯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晕。

正前方,那把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璀璨宝座近在咫尺。

夜临风抬脚步入殿中,眼睛贪婪地凝视着龙椅,一步步靠近。

粗糙的大手轻抚过龙椅的扶手。

这把椅子是他毕生所求,如今,他终于拥有它了。

身躯蓦地一转,华贵的龙袍衣摆翻转成罗盘状,他拂袖落座,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方空寂的主殿。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位朝臣罗列成排,恭敬站在下首三呼万岁的画面。

“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从殿内飘出,绕梁不绝。

次日清晨,层层递进的宫门里‘刷’地冲出一列身披盔甲,腰佩弯刀的骑兵,扬鞭策马行过街头,于定北王府外驻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北王夜鸾煌结党营私,暗通苗疆,擅自兵发南梁,其心可诛,乃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其府中家眷、奴仆,皆有同党之嫌,即日起,收监大牢,秋后处斩,钦此!”

定北王府外严守三日的侍卫,将整个府宅包围得水泄不通。

变天那夜,乱军兵分三路,闯皇宫,围定北王、花无涯两府,不许府内人擅自离开,发现一人,当场诛杀。

如今闻得圣旨,除府外侍卫高呼万岁,府中以惊天为首的众人,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大人,我们杀出去,和他们拼了!”

“没错,与其落到夜临风这jiān贼手里,成为他的人质,不如放手一搏。”

“我等誓死守卫此地!”

听着大家伙慷慨激昂的宣言,惊天的xiōng腔里涌上一股豪迈之气。

‘刷’

长刀出鞘,他杀气腾腾地盯着前方紧锁的府门。

“擅入王爷府宅者,杀!”

梁国军营,主帐

一道风风火火的人影挑帘奔入帐中,手掌砰地拍在案几上,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

“你们把雁大哥藏哪儿去了?”

花蝶衣气呼呼地大声问道。

今早起身后,她找遍了整个军营,始终没看见雁漠北的身影,故而,冲动地跑来主帐,bī问凤绾衣和夜鸾煌。

“他有要事去办,人未在营地。”凤绾衣沉着脸说道,态度全然不复往日的和善。

“办什么事?怎么没人告诉我?”花蝶衣追问道,“他几时回来?”

“就这几天。”凤绾衣烦躁地拧起眉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马上出去。”

她现在没心思安抚她。

花蝶衣倍感奇怪,她细细打量了神sè不愉,心事重重的两人几眼,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嫂嫂,你们怎的了?”

夜鸾煌幽幽抬眸,冷意森森的眼神,让花蝶衣有些害怕,脑袋一缩,撅着嘴道:“我不问了还不成吗?”

就知道吓唬她!

她跺跺脚,满腹委屈地冲出帐子。

离开时,恰巧与过来的康浩撞个正着。

“小心。”

康浩急忙停步,伸手扶了她一下。

“本小姐不要你管。”

花蝶衣气恼的哼了一声,如一阵风,从他身旁跑过。

突兀停在半空的手臂无力垂下,一丝黯然悄然在他的面庞上掠过,转瞬即逝。

康浩定了定神,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帐中。

“王爷。”

“西凉王那边可有异动?”夜鸾煌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说话。

“末将差十名士兵日夜把守营外,西凉王昨夜回帐休息,再未出来过,随行的侍从亦安稳待在各帐,无任何动静。”康浩如实回答道。

“继续监视,近日内,不许他离开营地半步。”

轩辕敖在京变前抵达梁国,时机未免太巧,暗地里必有所图,不可不防。

“是。”康浩拱手领命,弯着腰身退出营帐。

夜鸾煌薄chún微张,想要唤他止步,却被凤绾衣一把握住了手腕。

直至人走远,他才疑惑地问:“为何阻止我?”

“你可是想命他集兵,班师回朝?”凤绾衣哑声问道,双眸清明如月,仿佛洞悉了他全部的心思。

“不错,”他确有此想法,“京师危难,我手握重兵,若回京镇守,必能平定战乱。”“这法子,我也想过。”凤绾衣摇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我们日夜兼程赶回京城,也于事无补,京城各门四天前已经告破,现在,整个京师必然落入了叛军手中,能号令数万大军者,只花无涯和夜临

风,后者嫌疑最大。”

她语气一沉,眸中掀起冷冽的风bào。

“你出征南梁,朝廷人尽皆知,一旦掌控了京城,下一步必是下令封锁边境,阻挠你回朝,届时,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且之前我们为夺下南梁所做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她并非在危言耸听。梁国半壁江山已在他们手里,只差辅佐大皇子继位,便可将整个梁国牢牢握在手心,若在这时候撤军回朝,谁能保证万华尧不会在梁国兴风作浪,毁坏他们的计划?更别说军中还有一个来意不明的轩辕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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