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预感到威胁
包括云沐风在内的人对木九久如此条理清晰、不慌不忙的安排感到意外和惊诧。
那严肃认真的神情、宠辱不惊的镇定、指挥若定的气势,简直就像个久经沙场的小将军!
几个随军大夫本来就对长官让他们跟一个乳臭未干的nǎi娃娃学习治伤感到不服,现在倒是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木九久从采诗那里接过昨天准备好的行头,开始穿白大褂。
木易衡一看这白布衣服,不由的俊脸黑了黑,“这是什么衣服?像孝服似的!”
木九久系着袖口上自制的扣子解释道:“这是救治病人专用的衣服,为了脏了容易发现所以用白sè,耐蒸煮所以用棉布。”
扣子就是用布包上珠子缝在衣服上。
戴上一个蓝sè帽子,把头发仔细的收到里面。
本来木九久让做成白sè的,黄氏死活不乐意,说不吉利,只好改成蓝sè。
看其他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木九久解释道:“这是防止头发碍事,也防止手术时有头发落进伤口里。”
拿出一只口罩在嘴上比划了一下,“一会儿我们还要戴上这个口罩,不是嫌弃伤兵,而是怕喷出的唾液引起感染。”
木九久取出一只口罩给云沐风和韩潇,白袍子啥的,他们绝对不会穿的。
云承睿把扇子往后腰上一别,伸手道:“给本世子也来一个口罩。”
“也给在下一个!”随着清越动听的声音,一只白皙修长,略微有些粗糙的手伸过来。
木九久抬眼望去,对上男子一双璀璨明亮的桃花眼,还有一张英俊夺目的脸。
男子二十岁左右,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浑身散发着侠肝义胆的豪气却又带着几分书卷的气息,深蓝的长衫罩住高瘦的身体,浅蓝sè的腰带托得体型愈加匀称却不过显瘦弱。浑身自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矜贵。
木九久花痴的略一愣神,忙拿出一只口罩给他。
云沐风眸底浮起不悦,目光冷冷的看着那男子笑吟吟的接过口罩。
木易衡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在边境救的百姓苏文清,他家园被流寇所毁,又略懂医术,自愿留在军中帮忙照顾伤兵。”
云沐风凤目微眯,他预感这人不一般。
同时也感到一种威胁,这种威胁比顾非墨那毛头小子可大多了!
此时已经有可以自己行动的伤兵,聚集到第一间伤兵宿舍里。
“先用温水给他们清洗伤口,”木九久吩咐兵士,“把酒和昨日的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大家开始行动起来,但凡是伤口都清理干净、用在酒坊定的特殊蒸馏过的酒进行消毒。
有些伤口不需要缝合的,就上了金创药,直接用昨日蒸煮bào晒过的棉布条包起来。
需要缝合的伤口,她一边亲自动手缝合一边讲解要领。
苏文清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边认真的学习。
十几个随军大夫也是身经百战,处理过无数伤口的,立刻掌握了要领,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独立cào作了,只是缝的有些难看而已。
因为都是外伤以及外伤引起的并发症,药方比较单一,云沐风开完方子就带着韩潇过来帮忙。
他医术本就高明,简单的清理伤口、剔除腐肉都很熟悉。消毒、缝合这些没见过的也很快就学会了。
韩潇见采诗跟着帮忙整理绷带、缠绷带,凑过去笑道:“大兄弟,哥哥来帮你!”
说着伸手帮忙,带着厚茧的大手故意附在采诗的白皙的小手上。
采诗瞪了他一眼:“一边儿去!”
“不!哥哥就要帮你!”韩潇耍赖。
木九久额头落下三根黑线,这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吗?
大家看到那么恐怖的伤口在自己的手底下被缝合,然后缠上雪白干净的棉布,都有一种很神圣的成就感。
忙的都忘了时辰,只想着尽量多尽量快的救治伤兵,让他们少受一些苦。
木易峰好几次来催促用午膳,木九久都是点点头,“好,稍等一会儿,处理完这个伤兵。”
但这个伤兵包扎好了还有下一个,时间就这么拖下去。
其他人也不都是忘了吃饭,而是根本就没胃口吃饭。
很多伤口因为时间长了,天气又热,伤口没长上,都腐烂了,那样子恐怖还不说,那味道更是直冲脑门儿,
吃了也是吐出来,干脆就不吃了。
所以当木易峰让人送饭过来的时候,木九久只喝了点汤水,然后一挥手把饭菜分给伤兵,然后继续手里的工作。
苏文清关心道:“小公子还是吃些东西吧,估计还要忙一下午呢。”
木九久善意的一笑,“不用,我还不饿。”
苏文清点头,用那璀璨的星眸望着她问道:“敢问小公子姓名?”
木九久拿过线,往缝合针上穿,“我叫木久。”
这个时代女子的闺名是不能随便告诉陌生男子的。
苏文清用袖子擦了一下汗,“九?公子排行九?”
木九久开始给伤兵缝合伤口,道:“是长久的久,我自小身体不好,父母取个长长久久的吉利寓意。”
那边帮忙的云承睿,凑到云沐风耳边道:“你家王妃穿着男装吸引力还这么大。”
云沐风冷飕飕的瞪了一眼苏文清。
苏文清警觉的感觉到背脊发凉,疑惑的四处打量一番,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木易峰处理完军务,亲自来请云沐风和云承睿去用饭。
进了伤兵营的院子就看见大家井然有序的忙着,烧水的、熬药的,往里送干净水的,往外端血水的…….
一间屋子内,门和窗户都敞开着,空气中飘着烈酒和药味,救治完的伤兵都安静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木易峰进来想行礼,被他制止了。
“感觉怎么样?”木易峰问一个腿部被刀砍了一个大口子的伤兵。
那伤兵刚喝过药,jīng神好多了,“好多了,属下没喝那劳什子麻沸散,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少爷用剔除伤口上的烂肉,然后用针线一针一针的缝起来。” 另一个伤兵说道:“是啊,太稀奇了,没想到这皮肉还能用针线缝,那么处理后真的不那么恶心、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