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现在的你,或怀瑾握瑜,或大隐于市,但你终将属于这个舞台,原创风暴再起,寻找凡尘中深藏不露的你!《乐动全球》今日撼世开唱,音乐有你才精彩!”
巨大的led显示屏正如火如荼的播放着歌曲大赛的宣传片,如电影大片一样的震撼场景,搭配煽动十足的宣传语和让人眼红的丰厚奖励,再加上国内各大卫视和媒体平台大肆报道,让留白娱乐这一档投入巨资的比赛,未播先热,甚至在海外专场都掀起了一股热潮。
今天是比赛开始的第一天,晚上八点整,节目官网和海外专场将同步开通所有投票专线,参赛曲目无一例外都要经过亿万网民的考核,才能决定谁去谁留。
为了保证公平,选手的个人资料都将保密,网站和节目组只提供下载和在线聆听服务,在决赛之前不会公开任何选手的照片,最大程度保留音乐的纯粹性,不去看不去猜测,只靠自己的耳朵,选出你心目中最好的原创音乐。
这样的创新形式,在国内尚属首次,迄今为止没有有任何一家娱乐公司敢把初赛的晋级权完全交给观众,现在留白娱乐做到了,自然引来无数粉丝的追捧,今晚的参赛曲目也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不过这些暂时都跟骆丘白没有什么关系,他并不是很在乎名词,与其一整天都胆战心惊的守在电脑跟前,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票数,担心自己会不会输得太惨,还不如抓紧时间多睡会儿懒觉,休养一下他最近被祁沣压榨太多次的老腰。
今天一大早,祁沣就急匆匆的去了公司,等到骆丘白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他打了个哈欠就感觉到胸口有个圆球似的东西死死地压着他,让他连气都喘不匀了。
他动手去摸“圆球”,圆球动了一下,滚了一下差点从他身上掉下去,幸好骆丘白眼疾手快,赶紧抱住才发现是他家的小兔崽子。
小家伙睡的很熟,圆嘟嘟的身体埋在被子里,一只小手抓着爸爸身上的睡衣,嘴角淌下来的口水在上面留下一滩大大的水渍,哪怕现在差点滚下去,仍然没有醒,撅着屁股继续睡。
“喂,小兔崽子,你怎么从婴儿床上跑到这里来了?”骆丘白哭笑不得,捏了他的小屁股一下。
小家伙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从眯眯眼的缝隙中看到了爸爸,接着打了个哈欠,一副爸爸讨厌,打扰我睡觉的模样。
“是不是大鸟怪把你塞进我被窝的?”骆丘白挑眉,把儿子抱进怀里,忍不住嘟哝一句,“他也不怕我把你这小兔崽子给压伤了。”
团团掀开眼皮,似乎想问谁是大鸟怪,结果还没等完全睁开眼,鼻孔里就吹出一个大的鼻涕泡泡,接着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骆丘白被小家伙的表情逗笑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阳光明媚,一洗前几天阴冷的天气,他戳破儿子的鼻涕泡泡问道,“团团,好几天没出门了,爸爸带去你去晒太阳怎么样?”
本来睡的混混沉沉的小家伙听了这话,努力睁开眼睛,嘴里发出“呜啊”一声,接着咯咯一笑,抬手拍一下拍到爸爸脸上,笑的两只眼睛都没了,一副不睡觉也要出去玩的架势。
“不就是三天没出去玩吗,看把你乐的。”
骆丘白笑着戳了戳他的脸,冲了点奶粉把小家伙喂饱之后,就抱着他去了平时经常去的那个公园。
今天是上班日,上午公园里的人非常少,骆丘白推着婴儿车走到一片空地,旁边有一棵合抱粗的梧桐树,地上铺满了金色的叶子。
小家伙高兴地对着飘落的叶子伸手,惊讶又开心的咿咿呀呀的叫。
骆丘白看着他玩的开心,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祁沣。
【某人小时候有这么可爱吗?】
短信石沉大海,半天没有人回复。
祁沣打了个哈欠,盯着屏幕上四爪朝天,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的小家伙,脸色僵了僵接着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笑话,他小时候才不会为了一片叶子露出这么蠢的笑容。
不轻不重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单音,周围正在滔滔不绝讨论着今晚比赛的下属们瞬间噤声,忍不住偷偷看他,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引得老板生气。
骆丘白看祁沣没有反应,已经能够猜到他的此刻那副古怪的表情,对着儿子又拍了一张,接着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是一震,祁沣皱起眉头,他的妻子到底有完没完,就算想念他,也要懂得分清场合,难道不知道今天他很忙吗?
他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左手端起一杯红茶往嘴里灌了一口,点开了妻子的短信。
接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亲眼看到老板狠狠地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该死的芙蓉勾竟然……竟然给他发这么银荡的照片!
手机屏幕上是一坨粉嘟嘟的小肉,仔细一看就能一眼认出来这是团团那个小兔崽子的小鸟!
“唔啊……?”团团歪着头 小家伙一脸无辜的看着爸爸,对着他露在外面的小屁屁咔嚓一声,然后露出一抹恶作剧一般的笑容。
【某人小时候的那玩意儿也这么粉嫩吗?可是长得不像啊】又一条短信发过去,祁沣的脸当即一阵红一阵黑,这时候他终于给了回复,【你怎么这么无聊,照片我已经删掉了,不许再给我发这种不要脸的照片,否则直接取消你比赛资格。】一条短信刚发过去,一条短信紧接着发了回来,祁沣不耐烦的打开刚要回复“不是告诉你不许发了吗”,结果点开一看当即愣住了。
照片上是骆丘白的一张自拍,他怀里抱着团团,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举着小家伙的胳膊对他做鬼脸,他笑的露出两颗虎牙,小家伙鼓着包子脸,笑的眼睛都没了,肉肉的小手冲着镜头,似乎想透过照片去摸祁沣的脸。
【这张照片也要删掉吗?(づ ̄ 3 ̄)づ】
祁沣看着照片,呼吸一窒,接着脖子都红了,【……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骆丘白捧着手机笑了起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团团,就像看到了那个口是心非的大鸟怪,忍不住亲了一下,团团高兴的“呜啊”一声,咯咯一笑,接着整张脸都埋进爸爸的胸口,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父子俩正胡闹着,一阵很轻的咳嗽声响起,骆丘白下意识的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坐在长椅上的老人家,正出身的看着他跟怀里的团团。
她看起来大概六十多岁左右,头发花白,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看起来家境不错,但面色却透着点虚弱的苍白。此刻她发现骆丘白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当即调转视线,看向一边,神色多少带着些失落。
又是她……?骆丘白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碰到这位老人家,以前他带团团来逛公园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边,有时在翻书有时坐在树下发呆,因为都是亚洲人的面孔,他就留意了一下,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
可是他毕竟在娱乐圈里混了那么多年,哪怕一直不温不火最后还落个一身骂名,至少也习惯了狗仔队的那些招数,所以对于别人暗中观察的视线费外敏感,这才注意到这位老人家经常会偷偷的看他,每次在他要去捕捉的时候,她却在低头看书,照不出一点破绽。
一开始骆丘白的确有点不舒服,不过这位老人家的目光没有任何恶意,甚至还带着羡慕和温柔,这让他不好意思上前阻止,甚至已经适应了这种目光。
她到底为什么总是盯着我跟团团看?她……到底是谁?
骆丘白一头雾水,这时一阵风吹过,头顶树叶沙沙,叶子纷纷飘落,怀里的小家伙惊喜的“呀呀”两声,伸出手就要去抓。
兴许是小家伙的声音太开心了,老人家没忍住又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这一次正好对上了骆丘白的目光。
骆丘白冲她笑着点了点头,还拿着小家伙的爪子冲她挥了挥。
老人家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骆丘白竟然会主动给她打招呼,很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站起来往外走。
她非常的瘦,脊背略微佝偻,身体也不太好的样子,每一步都颤颤巍巍,像是随时随地要摔倒。
骆丘白为她捏了一把汗,正想要不要上去扶她,不远处却突然窜出来两个自行车的小孩,他们互相追逐着,骑得非常快,一个急转弯才突然发现了旁边还有一个老人家,尖叫一声刹车,却已经刹不住了……
“小心!”,
骆丘白喊了一声,老太太愣了一下接着往旁边挪了一步,可是自行车还是擦着她的胳膊过去,把她撞倒在地。
团团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咿咿呀呀叫了两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骆丘白也措手不及,愣了一下,接着抱着小家伙跑了过去。
老太太面色苍白如纸,几乎没有了血色,骆丘白摇了摇她的胳膊,“夫人,夫人?您还好吗?”
他用的是英文,因为他不确定老人家是哪个国家,可是老人家竟然一动不动,眉头轻微的蹙着,只是跌了一跤竟然就昏厥了。
骆丘白被吓了一跳,旁边两个闯祸的小孩一脸惊慌失措,一时竟然大哭起来。
此时公园里也没有人,骆丘白抓了抓头发,安抚那两个小孩,让他们去找公园的工作人员来帮忙,接着把随身带的热水给老人家喝。
等到工作人员来了之后,老人仍然没有醒,而且找不到她身上任何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只看到她随身携带的书本上写的是中文,没办法只能先把她送去医院。
本来这个时候,已经没骆丘白什么事了,可两个人怎么说也算是“旧识”,虽然从没有说过话,但他也不忍心丢下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抱着儿子就一起上了救护车。
到了附近的医院,仍然没有查到老人家的任何信息,骆丘白先帮着垫上了诊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结果,怀里的团团这时候已经睡着了。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骆丘白凑上去问,“医生,她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
“她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昏厥是因为重度贫血和低血糖,一会儿输完葡萄糖就可以回家了。对了,你是她的儿子吗?平时是怎么照顾她的,她这个岁数不应该这么瘦弱,要补充蛋白质和糖分,你不能只顾孩子不顾老人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骆丘白怀里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委婉的又叮嘱几句之后,转身走了。
骆丘白摸了摸鼻尖,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睡的口水都出来的小家伙,忍不住笑着戳了他一下,“听到没有小兔崽子,人家医生说你胖呢。”
团团翻了个身,撅起屁股继续含着手指头完全没有理会爸爸。
输过点滴之后,老人家还是半梦半醒,清醒的时候说要回家不愿意留在医院,可是迷蒙中又说不清家庭住址,骆丘白也不知道能把她带去哪里,最终把她带回了家。
太阳西斜的时候,老太太终于醒了,她迷茫的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不知道身在哪里。
坐在旁边的骆丘白停下手的铅笔,摘下耳机,“夫人,你醒了?”
这一次他说的是中文。
老太太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在公园和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过了很久才歉意一笑,“是你救了我吗?多谢你,你是个好孩子。”
躺在骆丘白怀里的团团“咿呀”,抬手好奇的想去摸一摸老太太,她愣了一下,接着满眼里都是温柔,看了骆丘白一眼问道,“我……能抱抱他吗?”
“当然。”骆丘白笑了笑,把小家伙放到了床上,团团也不惧生,或者对这个奶奶也有印象,所以被包起来的时候还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老太太脸上的纹路都柔和了下来,轻柔的碰了碰团团的脸,看起来非常喜欢。
骆丘白端来一碗热汤递过去,“夫人,先吃点甜的,医生说您血糖低,得加强营养以后才不会晕倒。”
老太太惊讶的看着骆丘白,像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这个陌生人这么好,端着热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很久才笑着开口,“你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把我往你家里带?更何况……以前的事情,你应该都发现了吧?我以为……你恨不得离我这个偷窥的怪老婆子远一点。”
把以前的事情摊开来说,骆丘白反而尴尬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老实的点头,“以前我的确注意到了,不过我感觉您对我跟我儿子应该没有恶意,否则不会等到今天,所以……”
说到这里他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反正多看两眼又不会少两块肉,我不介意的,只不过……我有点好奇,您到底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提到这个,老太太一下子沉默了,团团在床上玩着他的小黄鸡,圆鼓鼓的小肚皮倚在老太太的手臂上,像个白嫩的肉团子。
她低头看着小家伙,目光越发的低落伤感,过了很久才苦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只是……我看到你还有这小家伙就想到了我儿子。”
“您儿子?”骆丘白惊讶的挑了挑眉毛,接着想到老太太连在路上晕倒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一个家人出面,大概是家庭不和睦,不由得心里替她难受,劝慰道,“儿子跟妈妈哪儿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夫人您别难过,我相信您儿子或许只是……”
老太太很淡的笑了一声,望着窗外逐渐下沉的太阳,拍了拍骆丘白的手,一开口声音低哑,“好孩子,你不明白的。我儿子……”
“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他死了。”
骆丘白愣住了,老太太垂下眼眸,摸着团团的脑袋,声音似乎还带着些笑意,“我儿子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是这个小家伙这么大点,我也喜欢每天带他去逛公园,晒太阳,他也喜欢去捏树上落下来的叶子。那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着他。”
“后来他长大了,是个很帅的小伙子。”提到儿子,老太太的苍白的脸孔似乎都带上了亮光,“我不是开玩笑,我儿子真的很帅,他很有才华,也有挚爱的事业,很多人都喜欢他,我也为他骄傲,那时候的他就跟现在的你一样。”
“……我?”骆丘白指了指自己,如果说她的儿子小时候长得像团团也就罢了,长大了变成他这个样子,怎么说也不能算很多人都喜欢的帅哥吧?
老太太被他逗笑了,一旦熟络起来,她竟然是个很健谈的人。
“对,就是你。我看到你跟小家伙就会想到我儿子从小到大的样子。其实你们并不像,我只是说你们看起来过得都很幸福,其实你比他强多了,我看得出来你很重视家庭,否则也不会这么疼你的儿子。不过我儿子就差劲多了,他经常为了工作奔波,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黏着我,我一年甚至都见不到他一次,只能看着相片想念,那时候我就想他要是再平庸一点,或许就能天天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了。”
“我的丈夫死的早,儿子还没出生就去世了,几乎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是……”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声音都带着哽咽,“他还是走了,走的太突然,甚至我还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就只收到了他的骨灰和遗物。”
“这次他终于能时时刻刻的陪着我了,可是又能有什么用呢?”她笑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了。
骆丘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死者长已矣,任何话语都是多余。
他抽了张纸巾递给老太太,把团团抱起来,戳了他的小屁股一下,小家伙腆着圆脸凑上去亲了老太太一下,嘴里发出“呜”的声音。
老人家破涕为笑,摸了摸团团的脸蛋,歉意的摇了摇头,“抱歉……我说了太多没用的,我总是看你跟孩子已经做的没有道德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下次……不会了,你放心。”
“其实是我跟团团让您触景生情了……该说抱歉的是我。”骆丘白赶紧摆了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我父母也很早就死了,现在我也是一个了,那时候我跟您一样绝望,可是我一想到爸妈都在天上看着我,我要是自暴自弃他们也会伤心,所以轻易不去想这些悲伤的事情。我知道我一个晚辈跟您说这些实在是卖弄了,但是失去亲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您把自己跟孤独关在一块。”
老太太愣了一下,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轻笑起来,“我倒是走运,碰上你这个傻孩子愿意听我捞到这些。”
她抬手拍了拍骆丘白,“放心吧,这么多年了,我过的很好,平时在家里听听歌,看看书,日子还算过的去,今天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小宝贝。”
说着她笑着捏了捏团团的脸蛋,“下次见面,我还能这样抱抱他吗?”
骆丘白抿嘴笑,“当然,这小兔崽子外向的很,最喜欢跟别人撒娇了,只怕你最后都受不了他那股黏糊劲儿。”
老太太失笑,慢慢的起身下床,骆丘白伸手去搀她,不小心被笔记本电源绊倒,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面的乐谱、电脑和耳机全都摔在床上,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耳机被扯了下来,电脑里播放的参赛曲目立刻被功放出来,骆丘白赶忙扶着老太太坐到一边,困窘的说,“抱歉抱歉,您先坐一会儿,我收拾一下。”
他手忙脚乱的整理洒了一床的乐谱,老太太听着电脑里功放的音乐先是一愣,接着轻微蹙起眉头,她下意识的拿起几张散落的乐谱,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这是你写的歌?”
骆丘白尴尬的脸都红了,旁边的小兔崽子还唯恐天下不乱在床上咯咯地笑,“嗯……自己胡乱写的玩的,您也喜欢音乐?”
老太太没回答,表情更加惊讶,指了指手上一张乐谱,“功放的这首歌,就是这张谱子吧?这是你自己写自己唱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屏幕,正好是骆丘白的音乐主页,一时间表情甚至带着惊喜。
她拿的那张乐谱正好是骆丘白按照《river flows in you》的灵感写的那首曲子,因为参加比赛的缘故,取名叫《想念》。
骆丘白点了点头,没想到老人家这个年纪竟然懂这些,试探的问道,“夫人……您以前难道听过我的歌?”
老人家顿了一下,接着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我只是很惊讶你这么多才多艺罢了。”
“对了小伙子,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们聊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骆丘白的嘴角快速的抿了一下,心里有点打鼓。
他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她自己的真名?
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说实话,笑着说,“我叫骆丘白,您叫我小骆之类的都可以。”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家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一种介于笑容和心酸之间表情,她仔细的盯着骆丘白看,哪怕以前偷偷盯着看了那么久也没有像这一次那样仔细,她的目光太过复杂,像是要把骆丘白的模样深深地记下来,又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事情,不愿意挪开一眼。
这样的神色让骆丘白有些后怕,他害怕这位老人家听说过他在国内那些荒谬的丑闻,哪怕两个人并没有多大的交际,就算被识破了,也没有什么影响,可他还是觉得难受。
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笑,试探性的问,“夫人,您以前认识我?”
老人家愣了一下,接着回过神来,脸上所有表情都被覆盖,很淡的笑了一下,“当然,否则我去公园里看的是谁?”
骆丘白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不过只要不是知道他以前的“丑闻”,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忍不住笑了笑说,“夫人,您倒是会开玩笑。”
“夫人怎么称呼,总是夫人来夫人去感觉好奇怪。”
他抬手抓了抓头发,老人家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姓苏,你可以叫我苏阿姨。”
*****
华灯初上,祁沣在为比赛前最后的事项做准备。
整个留白娱乐的所有员工,不管是跟着老板去美国的海外分部,还是镇守在国内的全线员工,今天全部加班,整个大楼里灯火通明,弥漫着大赛前最紧张的气氛。
“测试网络,防止所有参赛曲目一旦上线服务器立刻崩盘!”
“核实选手资料和编号,小张,你那边的防止刷票的软件能不能行?”
“应该没有问题!”
“宣传组跟各大电台联系,宣传片和广告的投放密度加到最大,微博和论坛直播贴,跟网站时刻保持联通!”
……
整个实控大厅里全部在紧张的忙碌着,祁沣紧紧盯着屏幕,每一个细小的环节也不漏掉,秘书端来一杯茶,“祁先生,休息一下吧,还以五分钟比赛就正式开始了,这一夜还有的熬。”
“不必管我,我心里有数。”祁沣的目光一动不动,心里却有些紧张。
他一点也不为比赛的成功与否担心,一个足够完善的策划足够让一场比赛精彩好看,更何况前期的投入和网络反响来看,这一次公司稳赚不赔。他真正紧张的是骆丘白,这一次的比赛对他至关重要,他比谁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能赢。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骆丘白的号码。
接起来,那边口气轻松地问他,“还在加班呢?适当休息一下,别那么拼命,赚多赚少反正饿不着就行了。”
祁沣没搭腔,过了好半天才问,“你不紧张?”
骆丘白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我紧张的现在手心里都是汗,不过紧张也没用,一会儿只有真正开始了才知道结果。”
妻子一说紧张,祁沣当即受不了了,脸色僵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放心,如果票数太低我就让管系统的给你刷成第一。”
骆丘白失笑,“你快饶了我吧,你当观众是瞎子啊,你今天把我刷成第一明天公司立刻倒闭,到时候团团的抚养费你给得起吗?”
小家伙似乎就在他身边,听到“团团”两个字咿咿呀呀的凑上来,贴着爸爸的脸“呜啊呜嗷”了两嗓子,也不知道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祁沣攥紧电话,心脏跳得很快,嘴角勾了一下,可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懒得跟你说话,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放心,我不会想你跟蠢儿子的。”
骆丘白切了一声,抬手看表,“还有三十秒。”
祁沣不吭声,似乎真的比骆丘白还紧张。
“祁沣不论比赛结果如何,我都会回国,别担心。还有,你不回来就拿着儿子的鸡鸡照片睹物思人吧,不用谢我,爱你晚安。”
说完这话,他毫不犹豫的扣上电话,已经预见到祁沣因为最后一句话会暴躁多久。
祁沣放下电话,表情古怪难以言说,这种紧张的时候,他的妻子竟然还要说这些不知羞的话让他分神,简直罪大恶极!
他瘫着脸看电脑,蓝盈盈的屏幕上已经开始倒数……
5——4——3——
当最后一个数字跳出来的一刹那, 《乐动全球》的战火正式拉响,整个页面瞬间亮起来,所有参赛曲目瞬间上线。
在电脑跟前守候已久的观众和粉丝,早就迫不及待的涌了进来。
短短一分钟,整个投票界面的分数疯涨,眼睁睁的看着每个进度条都在不断往前进,而祁沣的目光却紧紧锁在34号上面。
34号,歌曲名:《想念》,演唱者:wh,参赛宣言:无十分钟票数总计:0
四十分钟票数总计:1
两小时五十分票数总计:9
……
祁沣就这样在电脑跟前坐了三个多小时,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都票数都在疯涨,而被夹在中间的34号票数少得近乎可怜。
海外赛区,所有歌曲不是英文就是取名很长,《想念》这个名字太普通,甚至这个歌手懒得连参赛宣言都没有,会让几个人有点开的欲望?
又过了两个小时,其他选手全都到了几千票,可是骆丘白甚至才刚刚破百,《乐动全球》六个小时统计一次票数大排名,骆丘白是倒数第三,几乎被其他人秒的连渣都不剩。
祁沣的脸紧紧地绷着,抄着口袋盯着屏幕。
他早就说直接签约,芙蓉勾那个笨蛋偏不听,公司都是自己家的,放着后门不用是傻瓜吗?
该死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按照这个趋势,他能赢才有鬼了!
他“砰”一声放下杯子,眯起眼睛按下电话,通知秘书,“按照我之前给你的安排,执行第二套计划,现在通知所有跟公司有合作的制片和导演,汇总最近一年要出的全部新片,然后把34号的demo发给他们,告诉他们这是公司指定要推出的新人,让他们想办法挤出配唱或者客串角色的机会。”
“是的,祁先生。”
“还有,我记得最近有几个一线饮料广告需要主题曲,现在就联系他们。”
秘书刷刷的记着,祁沣紧紧抿着嘴角。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帮骆丘白提高知名度,哪怕不让他露面,也要利用一切机会让他的这首歌红起来,如果他连妻子都捧不红,简直没脸当他的丈夫。
吩咐好之后,刚扣上电话,秘书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还有什么问题?”祁沣皱眉问道。
“祁先生,刚才前台接到电话,说有人想要请骆丘白为一组广告献唱。”秘书的声音带着惊讶,她还没按照祁沣的要求去做,怎么突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祁沣也愣了一下,“是那几个饮料商?”
“不是,是一组慈善公益广告,片方指名要骆丘白的那首《想念》。”
“……慈善公益广告?”祁沣听得怔了怔,他并不是觉得妻子不适合这种广告,而是没想到这种“正能量”主题的广告,现在还愿意找一个“丑闻加身”骆丘白。
“哪个机构来拍?指定要这首歌的人又是谁?”
秘书犹豫了一下,半响才开口说,“是全球关爱老人慈善基金总会投拍,指定人是……”
“苏丽玫。”
祁沣愣住了,并不是苏丽玫不出名,而是实在太有名。
当年娱乐圈首屈一指的金牌编剧,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剧本提名,最重要的她是个女人,三十五年前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突然结婚隐退,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再见过她,有的人说她死了,但是没人参加过葬礼,有的人说她移民国外生孩子去了,但没人知道她的孩子是谁,还有的人说她当了流浪志愿者,但又没有听过她的下落……
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这样的名声足够震慑娱乐圈。
而她,是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点名道姓的选中了骆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