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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谁知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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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得真巧。

谢亦骞:“……”

米绪瞧着二世祖吃瘪他心里当然高兴,但是他又瞅了葛妈一眼,还是不动。

葛晓霖只有先他一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谢亦骞的表情难得精彩,像是暗喜但又透着诡异的纠结感,米绪很想提醒他一句,你当葛妈犯贱么,就是因为不在乎才能随便面对好不好?

这么一想,米绪又宽心了,于是爽快地也坐到了车里,由着一脸复杂的谢亦骞将他们送到了x街。

一路上米绪一直在琢磨这两人份的菜如今变成了四人份,客是一定要请的,要不然这顿饭就没意义了,不过到底要怎么点才能不亏了葛妈和陈羽宗,也给自己最后留一点路费回家。

然而才到了x街饭店附近,谢亦骞正在找停车位,米绪无意间一瞥,却见到一熟悉的身影自眼前晃过,然后直接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

米绪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陈羽宗打了个电话。

“到了?”

他本想说我就在外头呢,你是不是找错地儿啦,那家虽然也有饭吃,但很贵好吗!

然后陈羽宗的回答却是:“还没,你到了吗?”

米绪一愣:“我、我……”

陈羽宗以为米绪是怕赶不上着急了,软了声音安慰他:“我也还要一会儿时间,先到先等吧。”

米绪看着那头的咖啡厅,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蹦了个“好”字。

挂上电话,他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问葛晓霖:“外面挺热闹的,时间还早,逛逛去不?顺便买点啥垫垫肚子。”

葛晓霖没说话,但还是配合着刚要同意,却听前座的谢亦骞道:“逛什么逛,要垫肚子眼前不就有么,我正好也想喝杯咖啡。”

米绪:“……”

……

另一边的陈羽宗合上手机便对上对坐直直看过来的目光,那视线不冷不热,带着一种沉静,却又犀利的让人无法闪躲。

“有喜欢的人了?”对方问。

陈羽宗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半晌“嗯”了一声。

那人点点头,淡淡一笑:“你脸上的表情和你爸爸当年一模一样。”

陈羽宗手里的小勺子和杯壁相磕,发出了一声轻响。

“他知道吗?”那人又问。

“应该还没。”

“嗯,不过早晚会的,就和我一样,不是吗?”

陈羽宗放下了勺子。

对方能感觉得出陈羽宗情绪的紧绷,她喝了口咖啡:“要叫点东西吃么?”

陈羽宗摇头,又看了看手表。

“赶时间?”她明知故问,“那长话短说,你发我的邮件我都看了,但是你却没提奥兰多教授的事情,为什么?”

陈羽宗说:“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

陈羽宗沉默了。

……

谢亦骞走在前头,面对两旁投来的各种目光,到底还是没忍住瞥了眼身后把兜帽前扯盖住眼睛,又把领口拉到鼻子以下的人。

“你的忍术哪个老师教的?”

米绪忙用手指抵在嘴边的位置:“嘘……不要暴露!”

谢亦骞:“……”

瞥了眼一旁淡定自若显然对此已是习以为常的葛晓霖,谢亦骞无语地继续往前走,挑了一面装饰木栏前的位子坐下。

米绪一进来就用他的雷达系统将整个咖啡厅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扫荡,然后他注意到陈羽宗面前坐的是一个女人,那女人穿得很得体,模样也很年轻,长相更是出挑得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如果不是她与陈羽宗过分相似的五官和米绪知道陈羽宗只有一个弟弟,并无其他姐妹,米绪真要以为这是哪里来勾搭他的倾城少妇了。

此刻他不由要给谢亦骞竖个大拇指,这丫选的地方真是要多隐蔽就多隐蔽,这家伙对于偷鸡摸狗暗度陈仓的事果然信手捏来天赋异禀。

然后不等米绪换一个姿势,或者调整好角度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巨大信息,一盆冰水已是冷不丁当头朝他泼了过来。

泼冰水的正是那位美丽的妇人,米绪听见她缓缓地说:“你现在是在浪费时间,羽宗。”

☆、我会走的。

服务生上了饮料,葛晓霖把一杯奶茶推到了米绪面前,他却没接,目光有些直愣愣的看着虚空处。

米绪在等着陈羽宗的回复,但是陈羽宗却没说话,反而是那位女士又开口了。

她说:“你一向懂事,让我放心,也让我骄傲,你已经长大了,这些年我也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决定,但是有时候某些环境会让人身处其中,以致被一些情绪影响了正常的理性判断,这些我和你父亲都曾经历过,而这时候旁人适当的提醒是很重要的,如果你足够聪明,就不该让你的人生出现莫名的弯路。”

陈羽宗终于道:“这不是弯路……”

对面的人却不这么认为:“至少现在他干涉到了你生活原本的节奏,你敢说如果没有那些额外的考量,你还会留在这里耗时间吗?羽宗,你比我清楚你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时机、条件、人选都已经成熟,你最该做的是在最好的时间抓住它,而不是拖延下去,留下除了原地踏步没有任何用处,早走晚走都要走,何不潇洒一点呢?”

陈羽宗转头望向窗外,夜幕降临,街上来来回回的人流不少,璀璨的霓虹交织,就他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清对面“武火快烧”四个大字,也是这一次米绪请他吃饭的目的地。

“学生时代的爱情很美好,尽管也许我未必认同你的选择,但是这并不是我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相比于此我更关心你的前途,或许你以为你耽误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留学机会,但是一年的时间太久了,很多想法也许都会因此而改变,包括你在学业上的热情、你的进取心,和其他的机遇,羽宗,你不该冒这个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陈羽宗的视线从窗外转了过来,看向对面的人,也就是他的母亲,罗珏。

陈羽宗说:“对,所以……我会走的。”

“——咣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不远处响起,陈羽宗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就看见谢亦骞和葛晓霖坐在身后不远处的桌边看着他们。

陈羽宗心内一凛,左右看了看,起身问道:“他呢?”

葛晓霖冷冷地别开眼没说话。

谢亦骞则弯腰捡起地上被他摔碎了的咖啡杯,招呼服务生来清理。

“走了啊……”他笑了笑,“刚从你身边过去的,你没注意吗?!”转而又小声感叹,“我错怪他了,那忍术还是学得不一般……”

葛晓霖以为陈羽宗会面色大变,或者丢下一句“他往哪里走了?”就急忙追出去,但是对方却没有,不仅没有,陈羽宗还一派淡然地又坐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葛晓霖瞪着陈羽宗半晌,好像确认了他的真实态度后,扔下勺子,起身朝米绪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

谢亦骞望着葛晓霖的背影倒是皱起了眉,脸上玩味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对上罗珏看过来的洞悉目光,他挺直了腰板叫了声:“阿姨……”

罗珏颔首,微微笑说:“亦骞,我们也有一阵不见了吧,你父母好吗?”

如果罗珏和陈羽宗不坐在一起的话,也许你未必会觉得他们有什么相像之处,毕竟外表看上去他们是完全两种风格的气质,但是母子牵绊必然非同一般,尽管陈羽宗平时低调再低调,但是他那种华丽张扬的属性完全继承自眼前的女人,这一家子的闪光度哪怕给丢煤窑里封了盖估计都没办法随便抹杀,就好像此刻罗珏笑起来,你就会觉得这小小的一个咖啡厅都要盛不下那种光芒了但是谢亦骞从小被她看着长大,他可是深知罗珏的脾性,和自家那两位火了能把屋顶都掀了的父母不同,这位阿姨清清冷冷的,谢亦骞也从没见过她发火,可别说他,就连夏淼淼打小遇上罗珏都莫名的不敢吭声,要不然也不会一听说这事儿夏淼淼就心急火燎让他过来了,自己却躲在后头。

“阿姨,”谢亦骞一番琢磨,又看了眼低着头的陈羽宗,还是决定问清楚,“我只想确认一下,是……我哥给您打的电话吗?”瞧对方态度,显然已是把陈羽宗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怕是连米绪的也逃不过。

罗珏喝了口咖啡,声调依旧轻柔:“亦骞,你从小就聪明,长大了条件也那么好,不过,你也要好好的,别老是让你父母担心,也让你哥哥操心,我这次来的急,改天找个时间请他们吃饭,也谢谢亦炀一直以来对羽宗的照顾。”

谢亦骞跟被掐了尾巴的兔子似的,罗珏那么一说,他只得笑着点了点头,给陈羽宗投去了一个“同病相怜、兄弟你别怕还有我在!”的支持目光后,先一步的……溜出了咖啡馆。

陈羽宗沉默地看着谢亦骞远去的背影……

“既然决定要走,那很多事都应该安排起来了。”

罗珏的话拉回了陈羽宗的视线:“我觉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罗珏一怔。

……

陈羽宗从出了咖啡馆就开始给米绪打电话,只是一直没有被接听,等到他拦到出租车后,对方的手机则显示已关机的提示音。

陈羽宗沉默地捏着手机看向外头流泻的景致,然而待车一停妥,他却丢了钱直接打开门飞奔下来往寝室冲去。

于是当夜有人惊异地瞧见向来悠然自若走路无声的大城草竟然一路横穿整个u大前行政楼广场,又越过操场,如一阵旋风般刮过众人的眼前,然后极速消失在了宿舍楼内,让所有目睹之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羽宗跑到楼下的时候就发现寝室里的灯是灭的,但是他却脚步不停,一口气跑上六楼,继而掏出钥匙开门,直到对上空空如也的房间和床铺时,他才真的确认,米绪没有回来。

他没有回来,两人在一起同寝了一年多,这还是米绪第一次夜不归宿。

陈羽宗喘着气站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然后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快要晚上十点了。

米绪会去哪里呢?

陈羽宗下了楼,在路灯下望着周围的一片黢黑,最后一返身,又往校外走去……

米妈正在家对着电视抹眼泪呢,米爸则老早就和周公钓鱼去了,忽听外头卡车声响,是小区晚上来装箱的垃圾车,于是米妈难得挪了挪尊贵的屁股起来去关窗,然而手一探出去就顿住了。

她朝着楼下眯起眼看了半天,继而披了件衣裳开门走了出去。

三月里的天气,刚开春,夜晚还是很凉的,米妈走出楼道,对着不远处杵在一棵梧桐树下的身影轻轻地喊了一声。

“羽宗?”

那人一顿,转过了头来。

米妈讶然:“羽宗?还真是你啊。”

陈羽宗把手机放回口袋,对米妈点了点头:“阿姨好。”

米妈走过来看着他被风吹的有些发白的脸,拉着他说:“你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做什么?找人吗?跟阿姨到楼上去喝杯热茶吧。?”

陈羽宗本顺着她的力道跟着迈开了步子,然而在听着之后三个字时又一下子住了脚。

米妈问:“米绪呢?”

陈羽宗没有出声。

“他……”米妈对上陈羽宗略微沉着的脸,也意识到有些问题了,“你是来找他的吗?他跑哪儿去了?”

陈羽宗沉吟了下说:“我和他,发生了一点误会……”

米妈“哎哟”了一声:“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误会啊,别放在心上,能说清就说清,说不清打一顿就好了。”

陈羽宗摇头:“这回是我不好。”

米妈拍他的肩:“羽宗啊,你的人品我信,阿姨不会看错人……”

陈羽宗打断了她:“阿姨,米绪他……会去哪儿呢?”

米妈想了想:“肯定是几个同学那儿吧,葛晓霖还有以前的室友,这小子认识的孩子不少,不过还出息了,到学校都能离家出走了。”

陈羽宗道:“不是,我给葛晓霖打过电话了。”

在路上陈羽宗就第一时间联系对方了,葛晓霖接的很快,但是态度并不是很好,只说了一句“米绪不在”就挂了电话。

尽管询问了,陈羽宗却没轻易信他,思考了下,还是又给谢亦骞打了。

谢亦骞果然不负所托,直接给了确认的答案:“怎么,你把人给丢了?他是不在小霖子这儿,我就在他们寝室呢。”

陈羽宗对于他的动向没时间发表看法,而是直接就跑到米家来了。

在得到米绪也没有回家的时候,陈羽宗抿着唇,侧脸绷得很紧,尽管他抑制的很好,但这的确是一个难过的表情。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别的地方找找。”陈羽宗开口告别。

米妈倒反而没有他那么担心,但是看着那颀长挺拔的背影,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名为失落焦躁的气息,她忽然叫住了对方:“羽宗。”

陈羽宗停下,转过头来。

米妈道:“你别着急,米绪小时候就这样,被我揍了就往外跑,但是他胆子小,从来跑不远,外头绕一圈就会回来的,要是没回来,指不定是被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给绊住了。”

陈羽宗心内一暖,对她点点头:“好的,谢谢。”

米妈顿了下又道:“我们家这个傻子你别看他挺好说话的,一直被人骗,但是脾气其实很犟,而且视力不好,常常只顾眼前,看东西看不过十米,和他爸一模一样。如果他平时有了什么错处,你别和他计较,他……还小,他要有什么不懂,也有劳你这个学长帮衬担待着,毕竟天天见面,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阿姨谢谢你了。”

陈羽宗怔然片刻,继而点了点头,他说得轻缓却认真。

他说:“我会的,我会把他照顾好的,您放心。”

回去的路上,陈羽宗一直在想米妈的话,待到重新站到宿舍楼下,陈羽宗那深沉难过的情绪已是去了不少,只是在抬头看着六楼仍旧漆黑一片的寝室时,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不安和担忧。

就在陈羽宗犹豫要不要再给谢亦骞打电话,让他多喊几个人过来一起找时,忽的他身形一怔,顿了两秒后,慢慢回头望向了一旁沉黑寂静的灌木丛中。

陈羽宗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继而迈步向那里走去。

踩上柔软的草皮,他伸手拨开层层叠叠的枝杈,终于在最里头看见了倒在那儿无声地龇牙咧嘴的米绪。

米绪抱着腿在正小幅度的左右翻滚,待听着动静才猛地回过头来,就见一高大的人影背着路灯幽暗的光,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米绪一呆,抽了抽惺忪的眼皮,呐呐道:“腿、腿麻了……”

☆、我信你……

昏暗的楼道里,一步一步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空荡,米绪悄悄瞥着身下背着自己但却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羽宗,对方从来算不得爱美爱打扮,但是外表永远是整洁干净,哪里像现在这样,头发被吹得散乱,有几簇还不老实地翘了起来,上衣领口也是歪的,一只袖子半卷,整个人显出难得的狼狈来。

陈羽宗进了寝室,打开灯,把米绪放在了床铺上,然后就着这个角度拽过他的脚揉捏着对方酸痛麻痹的小腿。

米绪忙躲闪着往回缩:“我好了我好了……”

陈羽宗却不放手,反而一用力,扯得米绪“哎哟”了一声。

再看陈羽宗冷寂的面色,米绪不吱声了。

只是他这人从来沉默不过三秒,到第四秒后又忍不住开了口,顺带从陈羽宗头发上撸了片小树叶下来。

“那什么……头发脏了哟……”

快去洗澡吧,洗澡吧,给我一点空间~~也给我一点时间~~~米绪一边感叹一边在心里高声唱着。

谁知陈羽宗只是睨了眼米绪拿着的东西,继续动作不停,反手还脱了米绪的鞋。

米绪挣了挣,陈羽宗捏着他脚腕的劲道半点不缓。

米绪终于也皱起了眉,他沉下了声:“你别逼我。”

陈羽宗看着他不动。

两人视线就这么对视着,良久,米绪咬牙一把狠狠推开了对方。

陈羽宗往后一退,不由放开了桎梏着他的手,就看着米绪赤着脚跳下了床就往门边冲去!

然而临到门边忽的又身形一转,返身在储物柜前蹲了下来,接着一把拉开门从里头捧出了个东西就“砰”得放在了桌子上,噼里啪啦地扯开了包装,然后生气地对陈羽宗说:“还能不能好了!偏要这样,偏要这样!现在surprise都没有了,那时候你给我准备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满脸惊喜,感动万分,给你多大的成就感啊,现在你就这么对我,这么对我!”

别说在一起了,哪怕从两人第一回见面到现在米绪也从来没用这态度和语气跟陈羽宗说话,眼看着他腮边的肉都抽抽了,可见是真受刺激了。

陈羽宗却一脸怔然地看着前头,只见那桌上正摆着一个六寸左右的小蛋糕,蛋糕有着诡异的嫩绿色,不规则的奇怪形体,然后上头还歪歪扭扭地写了好几个字,陈羽宗眯眼辨认了一会儿才确认那的确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给我的吗?”陈羽宗问。

米绪刚想说“不然呢?”,下一刻又反应过来:“你……没想到吗?”

陈羽宗摇了摇头,又问:“这蛋糕……我过生日吗?”

米绪觉得这俩问题问得和大城草一概的聪慧形象很是不符,但如果对方真没意识到,那自己这个surprise还是算成功了吧,这个发现让米绪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

他推了推面前的蛋糕道:“上面写了happy birthday啊,还是欧式复古花体的呢。”

“……”陈羽宗走近认真看了一会儿,了然的点头,“嗯,是我没注意……”

米绪笑了,方才的阴霾一扫而去:“没关系,原谅你,来,先许愿吧。”

说着,他麻利地点上了蜡烛,然后将陈羽宗拉着坐了下来,又跑去关灯,一如当时在陈羽宗家时对方给自己做的那样。

再回头就见莹莹一点烛火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空间,陈羽宗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尽管形象比较非主流,但还是能看得出这蛋糕蓬松柔软,奶油鲜嫩欲滴,凑近了还能闻得到淡淡的甜香飘散,明显是新鲜出炉的,想到米绪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陈羽宗不由问:“刚做的?”

米绪点头:“不错吧,这可是考究的功夫,幸好我天资聪颖,无师自通,不需多琢磨就行云流水的完工了,把店里的师傅都惊呆了。”

米绪见陈羽宗看着蛋糕不言语,又贴心地安慰他:“你也不要丧气,我的水平目前和你还是有差距,虽然追上指日可待,不过你也可以继续努力的。”

陈羽宗:“……”

手臂突地一重,米绪就被一股力道往旁边扯去,然后直接按坐在了陈羽宗的腿上。

米绪一惊,顿觉这姿势不对劲,忙要站起,陈羽宗却抱着他没放,又把米绪没穿鞋的脚从地上提起来放在自己的脚上,下巴则搁在对方的肩膀上,然后从后头环臂一抱,米绪就完全杵在他的包围下没法动了。

米绪耳根发热,嘴里还不依不饶:“你这样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对我无限才能的妒忌……”

“嗯,妒忌你……”

陈羽宗如此坦荡,米绪反倒脸皮比他薄了。

“蜡烛都燃到一半了,你不吹我吹啦。”

说着米绪撅起嘴要凑过去,却被陈羽宗拉了回来,然后扳过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算急躁也不算凶猛但莫名的就是很烧人,带着一种黏腻的滋味,就好像面前还没有吃到嘴里的蛋糕一般,化在了两人的心里。

米绪有点喘不上气了,陈羽宗却没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也没松,那力道让米绪摆开头抗议。

“崴……崴着脖子了……”

陈羽宗这才缓了力气,转而沿着米绪的唇角脖颈一路细细的亲着。

“对不起……”陈羽宗道。

米绪缩了缩肩膀:“我身上可还挂着草呢……”又觉这句话讲得太对了,自己身上可不正挂着一棵大草嘛,形容表达方面总是那么精准,真佩服自己。

然而陈羽宗却动作没停,又轻轻说了一遍:“对不起……”

米绪一顿,感受着那人的环抱和温度,终于回过头也伸出手环住了陈羽宗的脖子。

“那我也给你道歉吧。我错了,我承认我第一回是听着你下楼的脚步了,但是我躲在灌木丛里没出来。”

其实米绪从咖啡馆跑出来的时候就直奔着蛋糕店去了,这蛋糕的表现也深切地代表了他当时的心情,所以回到寝室后米绪依旧难以平静,他费尽心思安排了这么久,结果却落到这么个待遇,他能乐意嘛,但是生日还是要过,自己的不满也要表达,所以他要怎么办呢?地点和时间都经过了米绪仔细的盘算计划,走远了他怕陈羽宗找不着,走近了又难以抒发自己的情绪,还耽误正事儿……这才有了那么一出。

“不过,我对你的智慧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我觉得你一定能发现我的,所以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啊,然后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手机也没了电,要不是被冻醒,估计陈羽宗再在米绪面前路过十八回,他都不一定能察觉。

米绪把楼下的灌木丛恨个半死,睁眼的时候铲平它的心都有了,平时明明瞧着硬邦邦的,没想到那草地会那么软,不过也怪米绪最近实在忙得太累,那地儿瘫久了让一直睡眠不足的他身不由己,也因此害得计划大乱,真是失策!

“我下回不会干这事儿了,就算要干也做个场地调研先……”米绪给陈羽宗保证。

可是他再如何嬉笑乐呵,陈羽宗的表情始终是深沉肃然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森然,一眨不眨地盯着米绪,仿似在研判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是不是在假装,在掩饰什么。

米绪在这样的眼神下,慢慢地敛去了笑容。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他问陈羽宗,“那我应该是什么表现?”

陈羽宗一愣。

米绪伸出指头,抠了蛋糕上的一小块草莓放进了嘴里:“我不想和你吵架,也没必要吵架,如果你要走了……”说到这儿他停了下,好像在品味草莓的味道,又好像在调整什么情绪,“我们就要分开了,那我们再闹别扭,我再生气,再怪你,不是更浪费时间吗。而如果你走了还能回来,那我们就更不该生气不该吵架,因为总有一天还能在一起。”

总有一天……还能在一起。

这句话竟比什么安慰都来得触动陈羽宗的心扉,他突然想起米绪对自己说过:我信你……

米绪从一开始就信陈羽宗的决定,无论陈羽宗的选择是放弃还是坚持,米绪都表示接受,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定是陈羽宗目前为止能做出的最好的考量了,如果他们不能在一起,那就好好珍惜眼前,如果他们可以撑下来,米绪也绝不会退缩。

这是他在听完谢亦炀的话就定下的想法,哪怕今天在遇见陈羽宗的母亲后也没有改变。

只可惜,眼下大概连一年都没有了。

忽然想到什么,米绪退开些把手探进怀里摸了半天,最后摸出了一个盒子出来交到了陈羽宗的手上。

“吶,有来有去好兄弟!”

这话由一个坐在自己大腿上人来讲实在违和得要死,但米绪说得出口,陈羽宗就能挺得住,所以他把那盒子接了过来,其实不用打开,他就知道是什么,这个品牌很多学设计的都如雷贯耳,只是真正会去买的则少之又少。

米绪见他不动,忙道:“我不懂这些,就是网上查的,人家都说好,要挑错了你趁早给我说一声,我去换!”

陈羽宗回神,在米绪催促的目光下还是拆了包装,只见精美的盒子内装着一支黑色的钢笔,笔身流畅,幽暗的烛火中还能隐约瞧得出其上浅银色的花纹,看着就像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你那支用得也太久了,就好像袜子内裤,万一哪天没得换,不得要急死人么,这支就当趁早备着的也好。”

陈羽宗把钢笔拿出来轻轻转了转,合金笔身流泻而出的光晕打在他脸上,也闪迷了他的眼,他仿佛又看见米绪站在促销台上那满头大汗,那被闷热蒸得通红的脸和他每天回来自己手下那沾满了汗水的衣裤。

陈羽宗吸了口气,点头说:“我很喜欢。”

米绪笑得比他还高兴:“小意思,生日快乐!”

“你想用它来抵债吗?”陈羽宗又道。

米绪呆了下,皱起眉头:“那是两码事吧,再说,这价钱也只够抵一半的啊。”

陈羽宗又紧了紧手里的笔,小心翼翼地摆回了盒子里盖上盖子。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帐还没两清,我走了,你的财产怎么办?”

米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就觉眼前忽然一暗,陈羽宗吹熄了蜡烛,紧接着米绪便双脚离地,被一股大力直接甩到了床上,然后眼前的黑影一脚踩上楼梯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100你什么时候走?

米绪瞪着覆在自己身上的陈羽宗,屁股条件反射的紧了紧。

“我、我好饿,我想吃饭……”这是实话,两人的晚餐都因之前那突发状况而泡汤了,在馆子里喝的一杯咖啡一半装进了肚子里,一半全摔了,米绪此刻可谓是腹中空空。

陈羽宗说:“我也想。”

米绪点头:“那我们赶快开始饱腹的程序吧。”

“好,”说罢陈羽宗剥去米绪身上的外套,又探进对方的t恤里,低下头轻吻着他的脖颈。

米绪:“????”

待裤子都从大腿上褪下去了他才明白陈羽宗刚才说得那话是什么意思。

米绪别开头,努力和他进行沟通:“我、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理解出现了一点偏差……”

陈羽宗动作不停:“哪里?”

米绪:“全部。”

陈羽宗抬头望向对方,似在思考,片刻道:“那各退一步。”

米绪:“怎么说?”

陈羽宗看看那里的蛋糕,又看看这里的床铺,目光在两边一晃。

米绪显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脸上不由出现一抹惊异。

这人这些都是打哪儿学来的?!!!技术水平已经超脱出常人范围了,要思维品德也越来越不纯洁败坏这可怎么是好啊!!??没办法平等相处了吧??

“唔……可是这床坐起来会撞脑袋啊!”米绪只有努力拿别的借口出来游说,只是一不小心把脑补多日的担忧说出来了。

陈羽宗动作不过一顿,继而又继续了下去:“那就换一个姿势……”

米绪:“!!!”

就在米绪仍是拘谨不从的时候,陈羽宗一句话彻底把他的犹豫给扫到了天边。

他说:“你不是说,时间不多了吗……”

米绪一怔,是啊,不仅不多,他们俩人还前途未卜晦暗难测,所以都这份上了,自己还在那儿扭捏个屁啊,于是,下一刻,米绪的所有抵抗都松缓了下来。不仅没挣扎,反而热情地一把抱住陈羽宗,腿都缠到人腰上去了。

“那来……吧!”这土说不准多推两回就松了呢。“不、不过蛋糕一会儿再吃!”

既然对方这么大方,陈羽宗自然不客气了,这肚子还空着,不抓紧点怎么行?所以一边低头去吻米绪的唇,一边则顺着他的腰摆向下抚去……

———灯,等灯,等灯———

……

第二天一早,陈羽宗没有先起,而是陪米绪一道躺着。

床就那么大,米绪要睡得舒服唯一的办法就是整个人全趴在陈羽宗的身上,陈羽宗想必也知道对方的情况,所以完全心甘情愿地做这个人肉床垫,哪怕手脚都有点麻痹也不敢轻易乱动。

察觉到靠在胸前的脑袋动了动,陈羽宗这才把压在米绪肩膀下的胳膊抽了出来,轻问:“难受?”

米绪迷糊地哼了声,声音还是哑了:“好得很,不过就是搬了八百斤砖,小意思……”

陈羽宗侧了侧身,一手捞起米绪的腿放在自己身上揉捏。

米绪感受着那酸麻的滋味皱起眉道:“我饿。”

陈羽宗又按揉了一会儿,手才从那大腿上滑了上来,顺带划过米绪平坦的小腹,继而撑起身下了床。

米绪继续像条死鱼那样趴在枕头上挺尸,目光则在屋子里乱瞟,待瞥到一旁歪歪扭扭的空蛋糕盒时,脸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羞耻,颇有些扭曲。

昨晚到后头蛋糕的确是吃上了,就在米绪还剩小半条命的时候,他以为这是陈羽宗对他的补偿和犒劳,至少还知道给自己留口气在,没想到这才是对方的大阴谋!吃,只为了补完体力继续折腾他!难怪米绪总觉得有啥事给忘了,原来是上回决定好有下一次两人再交流的时候一定要一展长技来让陈羽宗也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没想到这一次被搞得完全给忘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

米绪越想越憋闷,不由恨恨地看向那头从洗手间出来的陈羽宗。

陈羽宗脱了睡衣拿起一旁的衬衫穿上,光天化日之下那背脊到后腰的线条看得米绪的眼有点发直。

到底那腰力是怎么练的?

陈羽宗察觉到身后射来的炙热光芒,回头看过去。

米绪一对上他似笑非笑地视线,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热着脸不怎么爽道:“能、能不喝粥吗?”

陈羽宗问:“那要吃什么?”

米绪想了想:“我想吃鸡蛋烧。”又补充了一句,“食堂的!”

陈羽宗扣上扣子,走到床边对上米绪的眼神,那视线迷迷茫茫的,眼角还有点红,想到每回米绪没得吃陈羽宗其实也不好受,加之他昨晚体力消耗的的确不少,是该补一补,陈羽宗不由心头一软,破天荒地点了头:“好。”

立马得到了米绪的一个灿烂的笑脸。

陈羽宗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额头。

手机响了起来,陈羽宗拿过看了看来电显示,接了。

现在是早晨九点多,对以往向来习惯于夜生活的某人来说这时间几乎等同于夜半,没想到那头的谢亦骞很是神清气爽,还带着些嘚瑟地问陈羽宗:“你刚起来?我都吃完早点为人民服完务了。”

陈羽宗没理他,只说:“没事儿挂了。”

谢亦骞忙道:“别别别,我不正是打来想问你下周生日要怎么过的嘛,阿姨不留下吧,那我们一起?”

谁知,陈羽宗却道:“不用了。”

谢亦骞哼他:“又犯懒了吧,你这心里不痛快更该发泄出来才是,你怕麻烦哥儿来安排啊,把你想请的人都请来,保准给你备置得妥妥帖帖。”

陈羽宗淡淡瞥了眼床上又要昏昏沉沉睡过去的米绪,背过身道:“过完了。”

“过了?今儿个几号?” 谢亦骞一愣,把手机摘下来翻了翻,“才11啊,你不17号生日吗?你别想拿这搪塞我啊,大不了这回不想法子给你送好货总行了吧,你要去了国外,指不定比我见识到的类型还多呢……”

“我爱提前过,就这样。”陈羽宗听着那头瞎逼逼,直接给挂了。

米绪眯着眼看陈羽宗回到桌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送的那支钢笔收进了抽屉里,心里一暖,没忍住问道:“你之前那支也是别人送的吗?”

陈羽宗拿起外套披上:“是我自己买的,用高中第一次打工的钱。”那也是陈羽宗第一次不再只是往小基金里拿钱,而是试着填补进去,尽管只是一笔小数目,但却意味着他的成长,意味他以后可以越来越少用父母的开支,他在试着独立,总有一天他会自力更生,然后完成自己的目标。

米绪不禁想着自己第一回打工好像也是高中,发传单来着,累死累活了一个周末吧,虽然发的工资不多,但也足够他买套路边的小彩漫了,可谁知他正蹲那儿挑得高兴呢,一起身,别说工资,连摆在一边的书包都不翼而飞了,那叫一个凄惨,害他回去被他妈给好好的锤炼了一顿……

算了,过程太糟心,结局太凄惨,不提也罢。

陈羽宗瞧着他多变的表情,随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昨天是我生日?”

说到这个米绪眼睛噌得睁大了:“我不会自己调查嘛,我的人脉那么宽广,背景那么深厚。当然,这些都只有在不得已时才会为之,为表诚意,我还是靠得自己。”

陈羽宗疑惑。

米绪指指他的胸口:“你身份证上写着啊。”

米绪不信外头那些所谓的大城草的个人资料,他是趁陈羽宗去洗澡才偷偷摸摸看的,当然因为对方为人太过警惕,物件又全收拾得一丝不苟,米绪只要动过他的东西保不齐就会被发现,所以为保神秘,他可是等了好久才找到这机会的,匆匆抽了身份证又被对方上头附的照片给伤害到了。

谁说证件照全丑谁他妈出来!

心神漂浮了半天米绪才记起最终目的,忙急急一瞥放了回去,最终才得以瞒天过海掩人耳目。

陈羽宗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

待对上米绪一脸等着他夸赞的表情时,陈羽宗还是配合道:“很聪明……”

米绪呵呵笑:“过奖。”

笑完许是抵不过上涌的睡意,终于还是又闭上了眼。

陈羽宗看着他的睡颜片刻,转身穿上鞋要开门,忽地听身后轻问。

“你什么时候走?”

陈羽宗握着门把一顿,回道:“毕业。”

米绪一怔,猛地又睁开了眼,惊讶地看向陈羽宗。

陈羽宗回头笑着确认了一遍:“等我毕业,还有一年。”接着拉开门道,“再睡一会儿,我就回来。”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米绪呆愣半晌刚要雀跃欢呼,又觉不对。

如果这丫没打算急着走,昨天为什么这么急,还说什么时间不多,真要剩一年都足够铲车铲出百亩田了吧?那土都能给翻熟了!!

米绪越想越不忿,狠得想锤床,只是这手才探出,整个人又摇摇摆摆龇牙咧嘴地到了回去。

嗷嗷嗷,擦,他的腰!!!

……

然而那一头,u大的食堂在一个不知名的日子里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小小骚动,因为大城草竟然来买饭了……

☆、mr.grass&mr.rice

飞机场的候机大厅内,罗珏看着外头起起落落地飞机,对面前的青年点了点头。

“谢谢你来送我,亦炀。”

谢亦炀摇头:“您不让羽宗来送,我正好闲着,应该的,再说,这事儿……起因也在我。”

罗珏道:“你是为了他好,我代他谢谢你。”

谢亦炀笑:“羽宗从小就那样的脾气,其实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心里嘴里哪怕想着说着不管不管,但是总忍不住要把另一条更好更短的路摆在他们的面前,大人……不都是这么讨厌的么。”

罗珏也笑:“亦骞怪你了?”

“我们三观一向不合,不过这回我倒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估计能记好多年吧。”谢亦炀耸耸肩,又问,“您真的就这样走了?”

罗珏沉吟半晌,竟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也说,羽宗的脾气早就是定下的,他爸爸很固执,我又很要强,这些也不知道是坏是好的毛病全落在他身上了。”

谢亦炀好奇:“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让我给他时间,让我相信他……”

罗珏不禁不回忆起那天陈羽宗的表情,很淡然,没什么起伏,但是那眼神却毫无摇摆,坚定异常。其实他的原话并没有那么平和,反而透着一股强势。

陈羽宗说:“您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您说得没错,一年的时间的确不短,也许期间的机遇变化是我没法控制和预料的,但是该有的热情和进取心却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我觉得可以就是可以,它们不该随着时间的拖延而有所怠惰和退步,相反,有时效性的认可因为正赶巧了才属于你,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因此失败了,那也是我不够好的缘故,如果成功了,才算是经得起考验的成绩,您说是么?”

罗珏很想说,你会这样说就是因为太年轻,没经历过重大的失败,才会有这样的豪情万丈。但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又吞了回去。

她不能那么矛盾的要求陈羽宗,既希望于他保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热血和冲劲,又希望他老成的面面俱到半点歧途都不走,这样未免太过苛刻。

“所以您如他所愿了。”谢亦炀感叹。

罗珏难得敛去了脸上的清冷之色,眼中露出一丝自责来:“他小的时候我疏于对他的关心,长大了总想弥补,却有时反而变成了一种拖累。”

“您一直很关心他,羽宗知道,所以从来没有对您有过责怪。”当年罗珏为了这个儿子放弃了蒸蒸日上的事业,毅然地辞了医院的工作回来照顾他,只是她和陈钺丰的感情因为种种原因终究差了那么一点,没办法走到最后,在陈羽宗小学时协议离婚,父母双方都是想要儿子的,但是陈羽宗却说,他要跟陈钺丰走,而法官在考量两方的实际条件后,也觉得父亲一方更优渥更稳定,也更适合抚养孩子,于是将孩子判给了他,其后罗珏便恢复了工作,紧接着一年后就被调往了国外。

“他是我的儿子,他怎么想的我自然知道。”罗珏说,哪怕当年陈羽宗没有选择自己,但是究竟为何,作为母亲,她不可能感受不到。这些年两人虽不似陈羽宗定时会去a市父亲那里小住,但是邮件也时常联络,陈羽宗大多只会说一些学习上的事,不过罗珏也能从别的渠道了解到他的一些生活变化,有空也会回来看他。

“我的确应该信他,不该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他的身上。”可以说或多或少让陈羽宗提前出国也有罗珏的私心在里面,她很希望儿子能跟自己走,就算早一天也好。

——叮咚。

登机的闸道口开了,候机室内的乘客陆陆续续起身往那里而去,罗珏也站了起来,拿起椅背上的衣服挂在手上。

“那……另一个孩子的事情,您也不管了吗?”

罗珏抬头看他,微笑道:“亦炀啊,我也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担心我知道后会干涉,你就希望晚不如早,趁着两人感情还没多深的时候,要分开还来得及,对吗?”

谢亦炀被看穿倒也不否认,只问:“那阿姨您现在……”他不信罗珏能这么轻易就看着陈羽宗和另一个男生相伴余生,在他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时候,就算再开明的父母也不致如此。

谁知,罗珏却道:“我的意见不重要。”

谢亦炀一愣。

罗珏解答他的疑惑:“这本来就是一件艰难的事,哪怕羽宗不是一个随意玩笑的人,但未来还很长,如果他们的所谓感情现在稳定以后生变,分手不过是自然而然,不需要我再多做什么,否则我的插手说不准反而会成为他们另外一种刻骨铭心的考验,倒让人念念不忘起来,电视里这样类似棒打鸳鸯的桥段还少吗?”

“那如果他们真的能走到最后呢?”谢亦炀又问。

罗珏想了想,提起行李往登机口走去,谢亦炀听见她悠然的声线顺风飘来。

“如果真是这样,现实对这样的关系已经有诸般尖刻,不应该再由最亲的人再带给他们更多的伤害……”

谢亦炀默然的看着罗珏的背影慢慢远去。

……

而另一边,米绪难得坐在床上看书,不过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去瞥楼下桌前搭模型的人,继而第n次把床板翻出了木头碎裂的吱吱声音,接着还附赠一声长叹。

“唉~~~~~~~~”

陈羽宗终于抬起头望了过来。

米绪斟酌着问:“你确定不用出门吗?我刚发现学校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很棒的饭馆!我们赶紧去吃吧!”

陈羽宗道:“在哪儿?”

米绪:“o区啊。”

陈羽宗看了看米绪手机屏幕上o区显示的地图,和一旁的站点提示:此地离您所在的大学城区域有56.6公里;离机场1公里。

陈羽宗:“……不远?”

米绪:“对、对啊,坐车努力赶一赶的话也不算很远很远很远……很远吧?说不准吃饭的时候还能看到飞机起降,多雄伟的风景啊……”

陈羽宗:“……”

面对米绪期待又鼓励的眼神,陈羽宗终于道:“不用了。”

米绪皱眉:“为什么?”

陈羽宗:“来不及了。”

米绪一怔。

陈羽宗说:“送不送没所谓,以后还会见的。”

米绪抿着唇不说话了。

下一刻就听陈羽宗道:“你不用想这些。”

米绪:“?”

陈羽宗:“无论是我父亲还是母亲,都不用想,这些都不会对我们的以后有什么影响。”

我们的以后……

米绪抽了抽嘴角才勉力控制住脸上不要出现泪流的表情:“我、我不希望你……”

“我知道。”陈羽宗直接打断了他。

就是因为知道米绪不希望,所以那些让他为难和伤心的事陈羽宗都不会让它出现。

米绪和陈羽宗对望,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神看穿他的这些想法和决心,米绪呆了下,然后猛地后仰倒在了床上,把脸在枕头上来回蹭了半天蹭到眼睛里的热气,这才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拿过手机点点戳戳。

“既然那里太远,那就从近的开始吃起吧,我看看有什么新地方可供选择……”

与此同时,米绪的微博上却出现了如下内容。

一锅菜饭:今日许下宏愿,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n年后,校庆典礼上,主持人热情地对观众介绍道:“这一次我们终于荣幸的邀请到学校成立以来最伟大的两位荣誉校友返校上台,他们就是——mr.grass和mr.rice!!!!”观众激动不已,掌声经久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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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米绪倒下的两天是周末,虽然周一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好全,某部些部位依然微恙,陈羽宗也是建议他再休息休息去上课,他可以替他去拿笔记,但米绪哪里会愿意,加上刚立下誓言,他必须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然而一走进教室迎接他的却是八方礼遇,到处都有人问候招呼,一如那时自己摔了手的情景。

等到葛妈也来关心时,米绪忍不了了,趁着下课问道:“谁说我不舒服的?”一边用目光恶狠狠地瞪向前排的庞智斐。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对我的冤~~”面条感受到背后的眼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在高声唱到。

“这回没他事儿。” 葛晓霖说。

米绪顺着葛妈的目光低下头,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胸前:“我?”

葛晓霖一脸:要不然呢?

米绪明白了,低声咕哝:“买个鸡蛋烧而已……”

葛晓霖:“嗯,鸡蛋烧,前后围了八层就为了看一个人排队买两个鸡蛋烧。”

米绪知道当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但估计也的确差不到哪里去。

只要是大学城的都知道,陈羽宗有多少年没去过食堂了,如今能让他跑这一回的想来想去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位身上了,当然,众人更倾向于米绪是病重得狠了,才能引得大城草同情心大发,为其奔走。总不见得只是小蓝朋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草爷惟命是从吧?

呵呵。

葛晓霖说:“你要不舒服就回去,下午我给你带笔记。”

米绪一怔,忙挺起背:“我很好啊,我没病!”

葛晓霖瞥了瞥米绪那不安生的屁股,从坐下到现在都移动了八百回了,又打量他面色,倒是真没有什么病气。

周围学生走了不少,待到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人后,葛晓霖才问:“你这是想好了?”

米绪顿了下,慢慢点头,把来回事情大致和葛妈说了。

葛晓霖叹气:“也好。”

米绪认真道:“你以后也不用给我带笔记了,我自己记!餐厅里现在也不忙吧,促销的活儿既然告一段落,那我想着得干点别的什么。”

葛晓霖有点不懂了:“你们这样……”就算陈羽宗不马上走,但是也不过就一年的时间了,然后两人就要迎来一段不算短的分离,在这期间米绪不是更应该好好珍惜吗,他要再出去忙,和之前卖薯片时差不多,两人就没有时间相处了。

米绪明了葛妈担忧,站起身扶着腰大手一挥。

“这一年,我和城草的距离不会拉远,但是这一年,我和学霸的距离却会!!作为未来的荣誉校友,我自然要对得起一家之主的身份!”

葛晓霖:“……”

☆、怎么这么酸?

既然要奋发图强,米绪自然说到做到,之后的专业非专业,必修非必修的课他都尽量到场,笔记全自己记,只要没累到趴在床上起不来,几乎不迟到不早退,连四月末的期中考试都没有再光顾过面条儿家的生意,害得当年213和222室的小伙伴们都被震摄得不轻。

庞智斐更是曾暗暗地找过米绪谈心:“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米绪一头雾水:“我好好学习,我难什么言之什么隐了?”

面条儿叹气:“你要真有困难,哥儿这里还有个三五百的,咱别轻易放弃,好好的把病治好,活不到十五活到初一也好。”

米绪一怔,哼哼笑:“好啊,钱拿来,我给你去挂个号,还是专家的。”

面条儿不信:“你没病?”

米绪瞪他:“仁兄哪里来的灵感?”

面条儿分析:“很多人不都是在人生尽头才去努力抓紧最后的一段时间,做许多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儿么?”

米绪沉默,然后一把推开对方,头也不回的离开:“做不到?呵,谁做不到?学霸的思维岂是你能理解的。”

结果期中考出来时米绪的成绩还真可以,从后段升到了中段,当然这和一小半科目都是开卷分不开关系,抄书这种技能,米绪已经是专家了。

不过这也算是对他认真态度的一种肯定,为表彰他的进步,陈羽宗还特地和米绪一道庆祝了番,在开学到现在,除了之前大城草生日那次之外,两人其后又有过了两次比较深入的交流,当然,因为顾念到地点的不便和米绪现在的繁重任务,陈羽宗也是加以克制了,基本浅尝即止。这也是米绪没有坚持要给对方好好展示一下自己技术的原因之一,他觉得陈羽宗说得也有道理,比起米绪来,他现在勉强算是有点经验,如果米绪要尝试也要等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再说,要不然太过仓促万一失败,并且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米绪在认同之后又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步调慢一拍,就拍拍慢,以后会不会再也追不上了??

大二下学期的期末下旬,米绪终于找到了一份还算可取的新活计。那活计是副团给介绍的,在区里的一个名为“天使之家”的福利指导帮教机构实习,是义工,没有报酬,但是对米绪的专业非常有帮助,而且可以长期做,还有老社工带着干,比之前参加乔晓阳等的课外活动,打一枪换个地方的组织要靠谱太多。

餐厅那边米绪当然也是照常去,毕竟那可是他现在所有的经济来源,不过也不知道是挑到了大神仙的哪根爽筋,米绪自从把财产都给了他屋里的那位保管后,他的背运竟然开始慢慢扭转了,一连两个月灵活开支都分文未动,当然这和米绪身上除了固定的一点小零花之外,基本不见红绿色票子的原因很有关系。

面条儿对于他随身携带的永远都只有那些零碎十分不可置信,没有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米绪倒是挺乐在其中的,吃穿用度基本二十四小时全和另一位黏在一起,有老婆的舒爽这些单身狗不能理解也是情有可原!唯一比较郁闷的是米绪和陈羽宗基本就是睡前见一面,醒来见一面,一天有时都说不上几句话,大多都是靠手机联系,可谓聚少离多。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是米绪自己的选择,陈羽宗对此也从来没有异议,他只会在有闲余的时候去附近等他,然后两人一道抽空吃上顿饭,再一起回去。

“天使之家”离大学城不远,坐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但是每次来回人流都非常汹涌,于是陈羽宗提议把他原来的结发妻子,比米绪早几天进门的正宫皇后借于他使用,米绪起先不肯,毕竟那位身价不凡,万一又给自己伤害了要如何是好,但是陈羽宗却坚持,如果米绪不用,那他自己就每回早起或者晚归,亲自骑了带他,这样就不怕弄丢了。

瞧着陈羽宗最近也是为了赶稿常常日夜颠倒,米绪哪里会愿意,结果勉为其难地接了下来,只是顺便又去配了两把大锁,光那碗口粗的链子都长得能把车都绕起来,偷儿是防住了,但米绪的二头肌估计也快要过度操劳了,扛个山地车比扛两把铁锤还重……

“天使之家”的部门有很多,各种社会福利项目都有涉足,米绪所在的团体是负责未成年人帮扶教育的组织,主要为很多曾经犯过错误从某些强制机构出来的未成年人提供教育引导,以便让他们可以更快重新融入到学校或者社会中去。

米绪不是主要负责的,他基本就尾随在后头跟着老社工跑腿,脏活累活一声不吭,你别看有些失足少年是受帮助的一方,个别人脾气可大着,特别是非自愿上门而是被学校或者家长逼来的,带着自卑自艾的怨气基本是没处撒。老社工年纪大了,自有一套能压制的法子,但是米绪年轻,又愣头青,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所以没少在背地里受他们嫌弃,连葛晓霖有一回都看不过去了,看米绪一天天追着人打电话过去陪着笑脸的让他们去体检去复查,那些少年小姐愣是当他放屁,冷漠不甩你都算是好的,有些直接爆粗口骂娘都样样来,葛晓霖劝他不用这么着急见案主,晚两年说不定会好点,或者换个别的文书工作,一样能熟悉环境,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米绪却挥着手毫不在意的模样。

“那还有什么意思,就好比新闻工作这一行,战地记者为什么那么牛逼,就是因为活在第一线啊,能直面群众情绪。在学校学了两年,这一行辛酸苦痛的事迹听老师在堂上说得还少么,心理准备也算是早做过了,而且这年头躲在后头享清福的已经够多了,总要有人站出来把担子扛下来才是!”米绪把胸膛拍得砰砰响,“什么叫勇者,这就是!比起我的伟大情操,这些毛孩子才真是屁都不是!你真当爷干不过他们么。”

葛晓霖想到米绪嘴上的战斗力和他的脸皮,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特别适合这一行呢?”

米绪自豪:“带我的老师也是这么说哒!这就叫天生我财必有用!”

而同一组的几个别校实习的学生对于米绪的拼劲也是十分佩服,才来了没多久,老师就让他旁听个案,还能参与到一小部分的联络工作中去,也算是难得。

六月底的天气已是大热,米绪跑完了大半天的腿,顶着一脑袋的汗刚一进门,带他的张老师就招手让他赶紧坐下。

“喝口水,别中暑了。”

米绪撩起t恤直接用衣摆抹额头,一边和老师汇报他出门跟进的进度。

一旁有人直接给他递了瓶饮料过来,米绪回头一看,是一个叫许娜的女生,比米绪大,是东区那边的学校的。

米绪哈哈一笑,没有接,转而拿了桌上的一次性水杯去放了一杯冷的来喝:“不麻烦,这儿有呢。”

许娜笑着把手收回去了,看了眼米绪的电脑,道:“那边的档案资料要封存的很多,我刚看你不在,替你做了些。”

米绪回头瞥了眼桌上的东西,友好地对那女生点头:“谢谢了啊。”继而又动手把那些全拆了,“不过有些我还没记录在电脑里呢……”

许娜一顿,尴尬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张老师看了眼米绪,笑问:“小米有女朋友了吗?”

米绪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信息,摇头晃脑道:“有啦,不是一来就跟您说了嘛,还有谁不知道的,赶紧请我吃顿饭,我给他好好说道说道。”

一边的另一位老师也开玩笑:“小米条件不错,肯定要抢早啊。”

米绪不客气:“我条件当然要好,要不然哪能配得上我女朋友呢。”

说着收了东西,和几位老师打过招呼后,急急忙忙下了楼,才出大门没走几步就看见店门前站着那人,对方挑得位置很角落,不过那么远望过去仍旧是比一边的视频广告还打眼,米绪跑过去刚要开口,谁知老远听着有人喊自己,米绪一怔,顺手拉开一边的店门就把陈羽宗用力推了进去。

接着再回头,见又是许娜。

对方出来买东西,遇上了就和米绪打个招呼,问他是在这儿吃饭?

米绪直接高兴地点头,又补充道:“约会!”

许娜“哦”看声,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人,但也觉没趣,于是走了。

米绪这才进了餐厅,就见陈羽宗站在另一边的玻璃门后,看着许娜的背影不动。

米绪下巴一抬,用力地拱了拱鼻子:“这家是什么风格的菜色?怎么这么酸?”

陈羽宗眯了眯眼,手一探,直接捞过米绪的脖子就要揽着往外走。

米绪忙讨饶:“别别别,有事好商量,大家都这么熟了,暴力手段容易破坏感情,我可以解释,可以解释的。”

陈羽宗动作缓了下,转而拉着他坐进了靠窗的位子里,一边瞧着他们的服务生这才敢送上菜单。

米绪撩了撩头发道:“还不是怪你,让我坐享豪车,身背极品装备,爷现在在人眼里就是一有身价的大好青年,能不让人趋之若鹜吗,再加上我本来就魅力非凡,现在的姑娘啊,眼力可强了……”

见陈羽宗表情不对,米绪忙补救道:“当然,我这样的逼格,一般的人又哪里能入得了眼,自然要同等级的才有共同语言嘛,你说对吧,呵呵。”

其实米绪还有后半句没说:让这类人瞧着我总比瞧着你好,要不是挖个洞埋你太慢,我用得着推你么。

☆、饿狼大会

米绪站在镜子前拿着小木梳给自己上发胶,忽的瞥到一角出现的身影,米绪一怔,看看他,再看看自己,不爽地瘪起了嘴。

陈羽宗正在打电话,待意识到一边射来的不满视线,忙移开脚步出了镜子笼罩的范围。

待余光瞧不到这人了,米绪才继续整理他短的就剩一小茬的发型,之后对着镜子里的帅哥满意地一吹口哨,回身问对方:“怎么样?”

陈羽宗挂上电话瞥了眼过来,随意“嗯”了声。那脸上不见太多表情,一派漫不经心,目光也立马转回到电脑上了。

米绪瞪了他一会儿,继而扬起头,用下巴对着陈羽宗道:“我走了,晚上大概会比较晚回来,你不用等我了。”

陈羽宗点点头。

米绪又道:“说不准就不回来了,反正大家已经放假了,也能多相处一会儿。”

陈羽宗奇怪:“那儿有地方睡?”

米绪来劲:“怎么没有啊,一房间那么多沙发,请正视沙发的作用好吗!”

陈羽宗没说话了,也没异议。

他这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态度让米绪颇有些心里冒泡。嘿,之前说你胖,你现在就绝食了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啊,让你装!小心眼!

米绪拿出手机贴着耳朵一边咋呼一边开门出去了:“喂,副团啊,是我,我就要出门了。什么?学妹们都到啦?是新社员吗?还很多个?好的好的,不要紧,我是学长嘛,应该都由我来接待,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嗯嗯,等我……”

米绪离开寝室,把手机塞回口袋,一路小跑着去了大学城的娱乐街。

老地方,苹果ktv,米绪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齐了,一伙人把一个大包厢挤得满满当当,台上正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吼着“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然而一回头瞅着米绪了,所有的声儿一时间猛然消弭于无形之中!简直比按下暂停键还整齐!

米绪:“……”

众人:“……”

米绪:“抱歉,我、我来晚了,呵呵……”

众人:“……”

米绪:“大家久、久等了,不要管我,该吃吃该喝喝啊。”

众人:“……”

米绪:“别看了,也别紧张,就我一个,没别人。”

众人:“……”

米绪:“真的,我保证!”

一刹那暂停键被解除,喧闹再起,所有人若无其事欢笑成团,唱跳声响彻一片。

台上的小环学姐一把拽住米绪要拉着他合唱,趁着前奏悄声问:“你确定没打算再来个惊喜什么的,我们的人生可受不了第二次刺激。”

米绪很通情达理:“不会的,我就想着不能吓着学姐们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跟来的,你不知道他多难受,好几天都为此闷闷不乐了,还偷偷给我打了两趟申请,都给我狠心驳回了。”

“——啪!”

下一刻后背直接挨了一记化骨绵掌。

米绪大退三步,气沉丹田才没有被打飞出去,他看着小环难过地喊冤:“我没有骗人,是真的!”

小环直接用话筒吼:“他要来你竟然敢拒绝,你知不知道老娘说不定过了今晚就再也看不到他了!纳命来!!”

米绪一刹那间竟被她眼中的煞气所惊,还有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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