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生为大美人的阴险男
古玉昭睁开眼睛,脸上带着迟钝的茫然神色,脑子里混杂着两段不同的记忆,一段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他在睡梦中被人用绳索勒住了脖子,当时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似乎仍然存在,他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清新的空气就是这时候畅通无阻的进入他的胸腔,与此同时另一段陌生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
它们是属于这具身体的主人,一个名为祁莲白的病弱秀才。
后来的那段记忆并不完整,他现在除了知道祁莲白是个带着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的鳏夫之外,就是今天了——祁莲白续娶的日子。
他很清楚,凭着当时的牢房里的情况,他根本就活不下来,而古亭枫和潘十娘这两个贱人也不会给他活着的机会,所以,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但却在死亡之后借助了另外一个躯体重新活了过来。
古玉昭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净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事实上,古玉昭的手和祁莲白的完全相反,骨节粗大难看,皮肤粗糙,上面还分布着许多细小的疤痕,一点也不好看,但非常有力。
这就是夺舍重生。
古玉昭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眼神阴鸷,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不少人都挺喜欢诅咒他去死的,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只能怪他太大意,给了那对狗男女可乘之机,但既然阎王都不收他,如果不好好的招呼那两个贱人,不但辜负了阎王的一片苦心,更对不起把身体“借给”自己的祁莲白。
至于祁莲白的填房,已经被轿子抬进家门了,看一看也不打紧,祁莲白一个身有功名的读书人品位应该不至于太差,若是那个女人可以看得过去,留着也无妨。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前一阵眩晕,古玉昭急忙扶着桌子,缓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些。
刚刚夺舍,所以还不能完全适应吗?
古玉昭皱皱眉,没怎么在意,身体既然是他的,就算祁莲白从地狱里爬上来也别想让他还回去了。
门口挂着一个大红灯笼,左右两扇门上分别贴着双喜的就是新房了。
祁莲白的婚礼没有亲朋好友的到访,自然也没有酒席,新娘是被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子抬进来,轿子已经被抬了回去,现在新娘子正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等在新房里。
真够寒碜的,古玉昭不屑,秀才又如何,不入官场,依然是无用书生一个。
“爹爹。”旁边传来一个细小稚嫩的声音,古玉昭推门的手顿了顿,转过头,看到台阶下站着的小小身影,一个恐怕还不足三尺高的小孩,应该是祁莲白的儿子祁楚音了。
古玉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祁楚音见父亲没说话,于是走过来,动作笨拙的爬上台阶,抓住了古玉昭垂在身侧的手。
和古玉昭比起来,他的手很小很软,古玉昭小拇指被他轻轻的握住,低头对上即使在黑里也依然璀璨如星辰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些异样。
“爹爹。”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柔顺乖巧,他的另一只手抓住古玉昭袍子的下摆,仰着头,吐字缓慢,发音有些模糊,但古玉昭还是能听得明白,“楚儿睡不着,爹爹陪。”
古玉昭挑眉,“你在哪里睡?”
祁楚音反应慢了一拍,才松开古玉昭的衣摆,转过身指着旁边一间黑乎乎的房子,祁楚音没记错的话,那里是灶房和柴房,祁莲白居然让他的儿子睡柴房?
“今天以前睡在哪里?”
祁楚音咬了下手指头,指着新房小声道:“跟爹爹睡。”说完,他松开了一直拉着古玉昭不放的那只手。
古玉昭眯着眼睛,视线落在祁楚音的脸上,小男孩儿眼睛睁的很大,安安静静的,眼神带着一丝生疏。
“回去。”古玉昭不温不火的吩咐,淡漠的瞥他一眼,丢下祁楚音,转身推门而入。
被关在门外的祁楚音面对着紧闭的房门,傻愣愣的站着,一动也不动,冷清寂静的庭院里,他小小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可怜。
打发了祁楚音,房间里的景象却在古玉昭的意料之外。
原本应该盖着盖头坐在喜床上安安静静的等着他接盖头的新娘子,却被绳子绑着,倒在距离床五六尺的桌子旁边,而且在她的脚边还散落着一堆瓷器的碎片。
古玉昭视线落在桌面上,茶杯有两个翻到了,杯子里的茶水流的到处都是,茶壶不见了踪影,很显然,地面上的碎片就是摔碎的茶壶。
他挑眉:“你在做什么?”
新娘子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身体显得有些僵硬,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转过头,对上了古玉昭的视线。
待古玉昭看清楚她的脸,骤然睁大眼睛,失声道:“潘十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古玉昭冷笑一声,捏紧了拳头,哪料才往前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在书房的眩晕感再次席卷而来,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古玉昭胸口发闷,眼前发黑,仿佛踩在一团棉花上,耳朵里嗡嗡鸣响,头重脚轻的晕倒在了地上。
颜非为傻眼了。
从轿子出了事故之后她就一直晕晕乎乎的,清醒过来之后就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她原本是想打破茶壶用碎片隔开绳子,但手里刚拿到一块碎片的时候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她想站起来退回床上,没注意却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颜非为直呼倒霉,想着要怎么把范三给应付过去,听到古玉昭的声音的时候心里其实十分的惊讶,没别的,因为她实在没办法相信,这个音色低沉温润清爽干净的像山间泉水一样的声音,居然属于一个人品下作的无赖兼之混混。
就是对方的语气听来着实让人觉得不妙。
她静默片刻,还是抬起头来,当她的视线落在古玉昭的脸,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即使两根红烛同时点燃,可房间里的光线依然无法与电灯相比,虽然不会昏暗,也不够清晰明亮,朦胧而模糊的光线让视线里的一切都带了一层不真实的梦幻,尤其是眼前身着红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长发如墨,眉目似画,颜非为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副与真人比例同等的美人图。
直到美人忽然情绪激动的叫了一声:“潘十娘!”
又一个把她当成“潘十娘”的,颜非为奇怪,但她甚至连眉毛都没来得及皱一下,对方却忽然趔趄一下,蹙起眉头,摇摇晃晃,如同一只火红的蝴蝶一般,翩然落地,人事不省。
颜非为:“……”
作者有话要说:容易晕倒什么的只是开始……昭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