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禄以桑去看了一下受伤的傲帝就直接让张烙带他去皇宫的‘暂时’住处。
北堂昊分神的微眯眼,这边国的太子得寸进尺!可惜他的动作不能再加大,否则……
“太子。”清醒过来的北堂傲越见北堂昊凝重的看着殿外的方向,打乱北堂昊的思路。果然是他的孩子,只可惜北堂昊只拥有他的狠绝,也和他一样做不到完全无情。假如他没记错的话……他的太子貌似对他的‘十五子’抱有异样的情愫吧?不是所谓的兄弟情深,是吗?
北堂傲越表面装成虚弱的模样,宽厚的手掌盖住北堂昊的手背,“昊儿。”
北堂昊好像很是惊讶,这是他的父皇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喊他,明明应该激动的马上跪在他父皇的床前,可是他却没有,反倒是很镇定,保持着一国太子的风度,不骄不躁的回道:“儿臣在,父皇。”微低头,“父皇的身体没有大碍吧?刚刚儿臣有问张公公,张公公碍于边国太子也在,也就没细说。”
“无碍,只是一点小伤,休息个几日便好,所以这几日就你先暂代朕批阅奏折吧。”
“诺。”从头到尾北堂昊低下的头都没有抬起过。即使他表面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反应,可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他太了解帝皇的习性,另一个他也曾经是帝皇,一旦登上那俯视所有人的位置,看人都不能靠本人判断,任何人都会怀有目的,他要一步步分解那人的所有,即便是最亲的人,只要触到逆鳞就不可饶恕。
“朕要休息了,你回宫去吧,晌午让张烙把奏折搬到你逵釉殿去。”
“诺,那父皇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北堂昊退离北堂傲越的寝宫后就抬起头,眼睛犹如一滩深潭般幽深,让人看不懂。
暗首从横梁上轻巧的跃下,单膝跪地,右手握住刀柄立于地,左手附于心室,“陛下,暗七到。”
北堂傲越撑起身子,额头上冒着细微的冷汗,唇部发白,即便现在的他身负重伤,可是他帝皇的骄傲不容许自己脆弱的一面被自己的属下看见。北堂傲越孤傲的凝视床下跪着的暗七,“查得如何?”
“回陛下,暗七查了五天有了一点头绪,不过还不能确定,只能说各地的□虽然不全是边国太子所为,但是也少不了他那一份。还有……”暗七流利的回答,说到后面反倒犹豫了起来。
“说。”
暗七道:“陛下,或许太子殿下的逵釉殿也应该多派些人手。”暗七尽量委婉不直白。
北堂傲越心下自有计较,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对暗七摆摆手,“朕限你三天内查出幕后最大的主使者,假如是炎烈高位……”顿了顿,“就将全部都推于边国。”
“诺!”
北堂傲越道:“和千面传达一下,时候到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诺!”
“退下。”
“是,暗七告退。”
作为完美的帝皇他已经失败,只希望他的二子可以完成。
有了软肋,人就会变得脆弱。
软肋就不应该存在。
“未泱,什么时候你才能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朕……”一声叹气消失,忍着背后的伤口,北堂傲越闷哼一声后重新躺回床上,伤口渗出一点血丝,染透了纱布。
殁烎在午睡中醒来,可能是因为睡得不够,头有些晕晕沉沉的,他左手扶额,一杯茶盏马上出现在他面前。是白开水?
“国师喝口水会比较好。”小孩子清脆的声音传来,是伏召。
殁烎说了声‘谢谢’就喝了一口水,不适的确有些缓解。“伏召。”他将手心搭在伏召的手臂那。
“国师,可要起来了?”
“恩。”
伏召退后一步,马上从床边的衣架上拿出白日殁烎穿的那套衣服,红衣如血,伏召将衣服整了整,娴熟的抓住衣服肩侧两边,“国师。”
殁烎无声轻勾嘴角,自己穿上靴子,顺着伏召举好的衣服穿好,伏召立刻又在衣架上取下黑色的粗|大缎带缠于殁烎的腰两圈,殁烎双手像左右平伸,让伏召给他整理宽大的广袖,随后伏召再在梳妆台上拿出一串玉饰别于殁烎左侧腰间。
“好了,国师,请您坐好,奴才给你梳理梳理。”
殁烎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梳妆台那坐好,看伏召拿起一把桃木梳,仔仔细细的给他盘好头发,末的给他插上放在梳妆台最里边黒木盒里的凰展翅,甜甜一笑,“可以了,国师!”说到底这还是伏召第一次全套流程做好,想到他的哥哥从头到脚都是他弄好的,他心里就一阵甜蜜。
下一刻伏召的笑容凝固了。他看见殁烎不发一语的取下头上插着的凰展翅簪子,然后把不起眼的红玉簪子插上。
“国师……不喜欢吗?”他以为这样搭配最好看,不禁一阵失落。
殁烎只是将那支凰展翅放回黑木盒子里,放回它原本的位置,才慢慢启口,道:“伏召,日后都不要讲那支簪子取出,明白吗?”
“……诺。”语气里不乏带着一点委屈。
“我先出去了,你去休息休息吧。”
“诺。”
等屋里失去了殁烎身上的诱人体香后,伏召才渐缓的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眼睛里的狡黠仿佛告诉自己得逞了。他的目光转向那黒木盒子,笑容一点一点的褪去,直到完全不见。
殁烎一出神殿就重复着昨日的情景,北堂鸿煊在神殿外踌躇着,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想来北堂鸿煊应该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惊喜的看向他,眼中璀璨的神采让他不禁一惊,那是只有面对北堂未泱才会有这种表情的北堂鸿煊。
在他失神的那一刻,北堂鸿煊就站在他面前,把盒子举得高高的,明明相差着四岁,可是北堂鸿煊的身高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
殁烎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盒子,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殁烎不由想起曾经挂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幅画,北堂鸿煊送与自己的生辰之礼。
“……”殁烎没有说话,从北堂鸿煊面前接过盒子,沉默的打开,是一个……铃铛……?一个极其普通的铃铛。他皱起眉。
北堂鸿煊道:“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以后只要你一不开心,只要摇一摇铃铛,就可以想象我在你身边。”
这句话里的暗示让殁烎不解,不过他还是接受了北堂鸿煊给的礼物,“谢谢。我把礼物先拿回寝宫,你在这等我一下。”
“好。”北堂鸿煊看着殁烎拿着他的礼物进入神殿,自言自语的说:“小皇叔,生辰迟了几天给你,对不起。”因为他垂着头,所以没有看到那跨入神殿的人脚步微停顿,然后复又往里面走去。
伏召见殁烎重新返回来感到很惊讶,看见殁烎手里的东西,下意识的想要接过来,没想到手落空了。
伏召失落的看着空荡荡的手,恍惚中听到殁烎放轻了音量对他说:“我自己拿,你先去休息吧。”
“……诺。”
殁烎走到内室,坐在床沿边上,打开并不是很精巧的盒子,盯着盒子里面放着的铃铛,开颜一笑。
他的侄子……居然比北堂昊还更快发现,不过鸿煊是靠什么认出他的?
“鸿煊呐……”
北堂鸿煊直盯盯的瞅着神殿的大门,眼中满是期盼。他还以为今年不能送礼物给小皇叔了,没想到小皇叔一跃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不可谓不讽刺,但是他很开心。
小皇叔成为了国师,那么父王就不能像之前那么肆意乱为了。
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北堂鸿煊马上冲到殁烎的面前,“放好了吗?”
“恩,我会好好保存。谢谢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鸿煊是吗?”殁烎的珠帘面罩在午后的阳光下衬托得很是闪亮,他特意在名字前顿了下,表示他的不确定。
北堂鸿煊一个晃神,小皇叔露在面罩外面的肌肤,右边的侧脸还能看见大片的金色。
“你在看什么?”
“可以揭下你的面罩给我看看吗?”北堂鸿煊不自觉的吐出脑海里一瞬间的话语,之后醒过来的北堂鸿煊脸涨红的如同扑上了女子用的胭脂,窘迫着。
“你想看吗?”殁烎温颜道。
北堂鸿煊立刻点头,他想反正说也说了,何必矫情,他是真的很好奇。
殁烎灰白的双瞳释放出让人不忍转神的神采,一直盯着他眼睛的北堂鸿煊眼睛渐渐迷离起来,或者应该说是被蛊惑了。
“我可以给你看,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能与任何人说你见过我的容貌,可以吗?”殁烎淡漠出口。
北堂鸿煊继续点头,眼睛里全是渴望。就在他的注视下,殁烎拉过他的手,往神殿里面走去,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神殿。神殿不愧为皇朝中最神圣的存在,每个角落都显示着它的圣洁无暇,好像他穿着鞋子踩在白白的地板上都是对神殿的亵渎。那一刻北堂鸿煊想脱下自己的靴子,然后轻脚踩上,以表示他对这神殿的尊重和爱戴。
只要是皇朝的人,都从小仰慕高高在上的神殿,可惜神殿的侍从都是从贵族那选取的,否则要是在民间选取的话,指不定多少人会为此挤破脑袋,虽然在贵族中也是竞争非常的激烈,不过,贵族一旦被选为侍从,在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成为继承者的资格,不过他们毫无怨言,只要能在神殿呼吸着和国师一样的空气,对他们而言都是莫大的恩赐。
殁烎领着北堂鸿煊到他的寝殿,看北堂鸿煊端量着偌大的房间一副讶异的表情他就想笑,在这皇宫看得最多的莫过于一座比一座大,一座比一座华丽的殿堂,他实在不明白北堂鸿煊这是为哪般。
“看够了吗?”殁烎语带调笑的说,然后松开北堂鸿煊的手。
北堂鸿煊看向空空如也的手腕,有一下子的落差感。他有多久没有碰过小皇叔了?好不容易才能触碰到……
“要看吗?”
北堂鸿煊马上迫不及待的点了几下头,“要要要!”激动无比。
“好。记得不能和任何人说喔。”
“恩!”
在北堂鸿煊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殁烎慢动作取下遮掩了半张脸颊的珠帘面罩。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又要做活动了!加班加班再加班,我表示很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