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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帝王的北堂昊回到自己太子时代已经有一月有余,对于自己还没有找到北堂未泱的踪迹很是心急,某日听到小福子说未泱和他‘唯一’的孩子很是要好,用另外一个词语形容,或许应该叫‘亲密’?
真是让人不快的‘亲密’啊~!
“太子殿下,小王子在那呢。”小福子无意间看到穿着紧身练功服,刚刚练完剑回来的北堂鸿煊。
北堂昊看了过去,只看到他的孩子急急忙忙的绕过一拐角处。北堂昊深黑的黑眸似笑非笑,这孩子就快成年了吧?原来成年后的北堂鸿煊长的就是那副模样?这孩子像极了他,不管是气质还是外貌,生北堂鸿煊的是他的嫡王妃,那嫡王妃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没有和拓跋嫣儿相比拟的家世,可是却胜在听话,不过也是个短命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嫡王妃过明年就是病逝。
北堂昊已经在世间飘荡了许久,脑海里除了北堂未泱的种种之外,已经有好多事情都忘却了,不过他还是很清楚的记得,他此时唯一的嫡长子北堂鸿煊在前世可是没活过八岁的,他的嫡王妃病逝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思儿过度,所以郁郁而终的。
北堂昊不由不感叹,果然是他的孩子,才刚想到这孩子,居然就出现了,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跟去看看?
“小福子,你先回去。”
“诺。”
北堂昊带着探究的心思尾随在北堂鸿煊的后面,前面的人很是着急,可惜腿迈不开多大的步子,无奈下只能用上一点点的轻功加快速度,北堂昊悠哉悠哉的跟上。
他倒要看看北堂鸿煊这是要去哪里。
伏召折叠好衣物,整齐的放在柜子里,妥善的整理好后,他放下手上的东西,专心一致的看着贵妃椅上那披着厚重毛毯的国师殁烎。
那双无情的眼睛终于闭上,伏召很开心,不过……那眼窝下的黑眼圈真是碍眼,怎么才能把那黑眼圈弄不见呢?改天要向一些宫婢指教指教才行。
伏召两手手肘撑在贵妃椅的边上,掌心撑着两边的下颚。假如这珠帘面罩能去掉就好了,那一定会很好看吧?他很想动手摘去,可是他知道,现在看着像睡沉的殁烎可能会在下一刻就醒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赌不起。
伏召瞪圆了自己的大眼,嫉恨的目光直盯着殁烎衣襟处若隐若现的紫红印记。
就在伏召全神贯注的盯着那红痕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人,伏召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是暗首?伏召装作无意的打开门,意外的对着面前的人说:“您是……?”
“属下有事要禀告国师大人,请你传达一下。”暗首从头至尾都没有抬起头,就算他抬起头也看不到什么,暗首出现在人前的脸都是假面,要识别他是哪个暗首就得闻他们身上的味道了,一种十分特殊的香料,寻常人是闻不出来的。
“国师才刚睡着,如果不重要的话……就和奴才说吧,奴才会在国师醒的时候立即转达,如何?”
暗首考虑了一下,摇摇头,“麻烦你叫醒下国师。”虽然事情不是很重要。
“……稍等。”伏召关上门,往纱帐里瞧了眼,终于还是走了过去,轻轻的拍殁烎的肩部,“国师,国师醒醒,国师?”
殁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双灰白双瞳迷离的看着伏召,像极了一只兔子,让人有抱住的冲动,等殁烎真正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一开口就带着一点点的喑哑,“怎么回事?”
“禀国师,有人找国师。”
“嗯,给我梳洗下。”
“诺。”
门口一动不动的暗首凭着灵敏的耳朵,可以清楚的知道他等待的人已经醒来,并且已经梳洗完毕,他摆好行礼的姿势,等候国师殁烎的到来。
“伏召,你先去帮我拿点温水来吧。”
“诺。”
支走了伏召,殁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已经没有刚起时的沙哑,“暗七,你来有什么事?”
暗首维持着之前的动作不动,“禀国师,神殿外有个人一定要见到国师,他已经站在那大半个时辰了。”
能出动暗首来禀告并希望他能出去的,除去北堂傲越,大概就只有暂时知晓他身份的北堂鸿煊了吧?他合上门,低语:“让他回去吧。”
耳力惊人的暗首自是听到了,“诺。”不过只怕那人不会就此放弃。皇家的人都执着得过分。
北堂昊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有点问题,抛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居然陪着他的儿子‘一起’傻傻的在神殿站了半个时辰,只是这也引来北堂昊更大的探究,究竟神殿里的那国师有什么魅力,能让他的儿子忍着冰冻,干等这么久就算了,还有点不见到就不死心的模样。
啧啧,真是不像他的儿子。
暗首越过神殿高高的墙,姿势优雅的落地,对北堂鸿煊行了个礼,“小王子请回,国师大人现在没有时间见您。”
没有时间?不可能,他的小皇叔在任何时候都会放下手上的事情见他的,从不会——!
“请你进去再和国师说一句,我会一直等,直到他见我为止。”北堂鸿煊强装镇定的说,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承受着多大的恐惧,他已经隐隐知晓小皇叔不见他的原因。
果然是他的眼神太露骨了吗?
北堂昊有趣的靠在一棵树上,对于不远处的对话有点讥讽。他的孩子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死缠烂打可不是他们炎烈皇族所为。
暗首再次出来时,依旧还是那句话,“国师让小王子您先回去。”
听到回答的人一时身形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暗首想要扶住他,可是却被人拒绝了。
皇家的尊严么?暗首不懂。他更不懂的是国师大人对眼前的小王子态度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次这小王子还被国师大人带进神殿参观了下。
暗首耳朵不着痕迹的动了下,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方向,敛去自身的气息,全神贯注的观察起附近。……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小王子,属下先行告退。”他要禀告给他的主子。
北堂鸿煊面无表情的颌首,两眼珠子却一转不转的看着神殿,身形挺拔得如同一棵松柏。
北堂昊看多了热闹,决定出去拉他那犯傻的儿子回逵釉殿,才跨出一步,他脸上噙着的笑容就凝注了。在他的愕然中,神殿缓缓被打开,带来厚重的吱呀声,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白色靴子,慢慢朝上看,只见到那满头银发的男子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在阳光的反射下,那张脸模糊得看不清脸庞,让人不由只能关注到银白的外衣,这么单薄的身子在冬日里居然才穿了两件衣服,直到男子跨出神殿,北堂昊才看清他,暂且不说那遮掩了半张脸的珠帘面罩,那双灰白色的眼眸就能拉走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倘若那双眼睛眼瞳是和黑珍珠一般的黑色,眼睛里没有那看破俗世的感觉,转而换上一个倾慕仰望卑微的目光的话……
国师殁烎啊~!
那一瞬间北堂昊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未泱……’,是他太思念北堂未泱的缘故才会误把那国师代入到幻想中吗?不,不是。那眉目,日.日都折磨着他,他一闭上眼都能清楚的描绘。北堂未泱左眼虽然是双眼皮却有点内双,右眼却是标准的丹凤眼,右眼眼尾轻挑就能带来他自身无法比拟的诱惑,只可惜那人从来都不知道,每次都只会用那只眼睛做出唯唯诺诺和期盼的眼神,他还记得北堂未泱的左眼眼尾处长有一颗小小的痣。
北堂昊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对着空气伸出手,仿佛他又回到了梦境里,他一伸手就只能穿透北堂未泱的身体,留不下任何痕迹。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非常讨厌。
“鸿煊……”
就是那声音,就是那声音,此时的北堂昊几乎可以断定,那白衣飘飘,蓝颜白发双目灰白的国师殁烎就是他找了很久的北堂未泱!
“……国师……”北堂鸿煊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双目噙着泪,“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再管鸿煊了……”
殁烎走到北堂鸿煊的面前,一直站着不动,看着北堂鸿煊的肩膀微微的抖动,终于还是忍不下心肠,往前跨了一步,慢慢的环抱住北堂鸿煊。
一直在背地里观看的北堂昊冷着脸,看着神殿外‘卿卿我我’的两个人,脸越发的冷凝。
“鸿煊,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鸿煊,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殁烎敦敦教诲的语气说,“你还小,以后你就会发现,你只是太孤单了,把我当成唯一亲密的人才会如此。”
北堂鸿煊脸刷白下来。小皇叔真的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就是因为这个才疏远我的么?
北堂鸿煊居然奇异的冷静了,他头靠在殁烎的肩上,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小皇叔,晚了,一切都晚了……”北堂鸿煊能感受到拥抱他的手僵硬起来,可是他还是选择继续往下说,“可能你觉得我还小,可是我想说,年后我便十三了,皇室的人比你想象中的容易早熟,这句话真的太晚了,小皇叔……”倘若那时安陵墨垣没有点醒他,也许他现在还在浑浑噩噩中不得知,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爱上了便是爱上,他挣扎了这么久才发现说出来的感觉会是这么好,虽然这可能会让他完全失去接近?/li>
作者有话要说:困,又是下班临时赶的,明天有划龙舟,我要去看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