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殁烎一大早就收到一张邀帖,邀帖里写的十分简洁,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望国师大人如约至,安陵墨垣。
他把邀帖拿给张烙,“安陵大人好像很着急。”话说完,他就马上起身,“张烙,你跟我出宫吧。”
张烙立刻低头,“诺。”
一直呆在一边的伏召急忙的问道:“国师大人,不带奴才去吗?”
殁烎看了眼伏召,眸色微微一深,“你先留在神殿,若无也要照看着。”
“……诺。”伏召知道自己没有反驳的权利,假如现在……可以理所当然的出现在皇兄的面前,那该多好?
胸口猛地抽痛一下,殁烎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右胸处,眉头紧皱,张烙赶忙扶住他不稳的身体,“国师大人怎么了?”
殁烎犹疑的看了眼伏召,看着伏召脸上比他还紧张,他收起所有的疑惑,装成没有事情发生过一般的对张烙说:“张公公,没什么,只是有点心悸,这是老毛病了。”
张烙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十五皇子的确身体很虚弱,即使在当上国师后,身体也不是太好。张烙没有多疑。
殁烎一直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在那次伏召看到北堂傲越侵犯他时,脸上的表情就和现在如出一辙,当时他的胸口也有一瞬间的抽痛,可是……没有道理啊,明明……伏召只是一个太监而已,不可能会影响他才对。
“张公公,我们走吧。”
“是,国师。”
留下伏召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殁烎整理好出宫的行头就步行出宫,一路上欣赏着极少看到的景色,心情也好了不少,张烙也是一路上都带着笑意,虽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不过还是看出张烙的心情不错。
他突然停下脚步,冲在身后的张烙问道:“张公公,伏召是哪里人?”
嘴角的笑意一僵,“国师怎么好端端的好奇起这个来了?”
“只是问一问而已,张公公不知道吗?”说完他又开始走起来,边走边看脚下的树叶,神情自若。
“奴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京城人士,家道中落才会沦落到皇宫,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是……吗?”那就是说他的异样和伏召无关,是吧?虽然他和火麒麟说身体并无大碍,但是他自己却知道,自己的身体真的开始出现了异状,胸口抽痛是一个,还有一个……或许就是情绪的变化。他总感受到自己能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情绪,在前世偶尔也能感受到,但是不如这一世来得明显,当时的他以为是自己生活得太压抑了,才会导致出现这种状况,现在想想,也许跟火麒麟前日说的话有关。
是不是会出现什么变数?
喧嚣的声音渐渐离他们很近,估计是集市到了,张烙对他说:“国师大人,走过这条街就能到丞相大人府上了。”
“恩。”他看向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距离上一次出来好像也才半月不到,可是为什么现在只有和北堂傲越出来玩过那两次记忆是清晰的?
他最恨的人啊……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模糊中似乎听到张烙和他说“国师大人当心!”,下一刻就被人拉扯到一边,他立刻清醒过来,有些慌乱的看着张烙,在看街上奔跑的两匹马的主人双双回过头来,他凝神一瞧,马背上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颇为俊俏,女的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可是他却看出来了。
那男的他一定见过。
“国师,您没事吧?奴才一时走神,没有及时带走国师,请国师恕罪。”
殁烎收回目光,“张烙,是我自己大意了,不关你的事,还有不要叫我国师了,现在是大街上,等会要是影响到人就不好了。”
“诺。”
另一边‘驭!’的一声,奔驰的马停了下来,另外一匹也跟着停下来,只见那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一脸困惑的对另一匹马上的男子说:“主子,怎么了?”
“那个人……你去查一查。”
“主子,现在还是先办其他事要紧,再慢一点,我们这几年的心血就全没了。”女子着急的说道,马上抓紧手上的缰绳,‘驾!’。
男子收下多疑的心,也同时用马鞭鞭了下马的屁股,让马重新奔驰起来。
殁烎站在丞相府前,让张烙上前去让家丁传话,没想到张烙才上前门就被打了开来,家丁一脸的奉承嘴脸,对着他们一边哈腰,一边说:“两位请,丞相大人有吩咐过,这个时辰会有贵客到,请进请进。”
张烙看向殁烎,“国师……?”
“进去吧。”他真猜不到安陵墨垣来找他是所谓何事。他一点都看不透安陵墨垣,除了小时候救过狼狈的安陵墨垣,其他的就只剩安陵墨垣当北堂鸿煊侍读的时候,常常都是一个人站在一边,扮演着看他和鸿煊顽耍的角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刚踏入丞相府,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丞相府仙境般的景色,而是刺鼻的血腥味。如今的安陵墨垣为了这个丞相之位到底牺牲了多少人命,或许那血腥味可以告诉他答案。
张烙看到他停留在原地,问了句“国师?”
“张公公,丞相府的味道很难闻,你觉得呢?”
张烙还没有回话,跟在他们身后的家丁就马上插嘴道:“国师大人这就误会了,丞相大人的府邸栽满了花朵,说满是花香才对,怎么会难闻呢,难道是这某些花粉味不合国师的心意?奴才马上命人给拔了。”家丁是有点眼色的,听到张烙如何称呼贵宾的,自是知道了眼前的贵宾真是炎烈唯一的国师大人殁烎,他有幸能见到国师一面,甭提多高兴了,况且看丞相大人紧张这国师大人的程度,区区的花草移走又何妨?
“不必麻烦了,你在前面带路吧。”
“诺,国师请往这边走。”
才走了没多久,殁烎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安陵墨垣直直看着他,对着他恭敬的弯下身,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可是那习惯上翘的眼角和与生俱来的邪气却是怎么都无法隐藏起来,一来安陵墨垣没有北堂傲越的老练,二来安陵墨垣在官场打滚的时间也不长,还不足以让他学到怎么才能收发自如自身的气质。
“下官恭迎国师大人。”
“起。”
“国师大人请进。”
殁烎走进偏厅,看着偏厅的里面站着的人,呆了一下。
他……不是回到自己家中了么?怎么会出现在丞相府?这人变化得太快,愣是让他有一点点的不确定,假如不是他脸上的憨厚表情和上唇处的紫色痣……他还当真认不出这是就当年的小胖子,他当成朋友的李宥鸢。
李宥鸢今天穿了一身的灰衣,可是一点都没有遮盖住自身带给人的轻松感,只见他咧开了嘴,露出他四颗白的让人嫉妒的牙齿,说:“墨垣,这就是你的贵客?来来来,我已经泡好了茶,贵客请上座!”傻兮兮的笑容一点都没变。
殁烎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李宥鸢了,没想到……
傻厚的人终于发现了贵客身后站着的人,惊恐的跑到张烙的身边,用他的大嗓门说:“张公公,你怎么会这,难道这贵客是陛下?!”陛下这是要看他的进度?!他不是每月按时上交一份关于安陵墨垣的情报么,难道是露馅了,陛下知道他欺瞒了?怎么办,怎么办,陛下一定不会放过父亲母亲的。
死了!
就这么一想,就让刚刚还红光满面的人白了眼,连唇色都一并苍白了起来。
张烙对李宥鸢点了个头,“奴才见过李公子,您瘦了不少。如果奴才没有记错的话,李公子应该在李府才对,怎么会在丞相府呢?”张烙装成毫不知情,假模假样的说道。
“呵~呵~”李宥鸢干笑着不敢再说一个字,不过他更怕的是让安陵墨垣看出什么端倪来。
“宥鸢被我举荐进了户部,户部离李府有点远,所以本相便让宥鸢在丞相府住下了,张公公可还有疑问?”
“丞相大人言重了。”
“国师,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谅了。”安陵墨垣假意陪着笑,然后拉过呆着的李宥鸢过来,“他叫李宥鸢,之前是陛下膝下十五皇子的侍读,您应该没见过。”
呆呆的李宥鸢这才反应过来,一点一点的扭头看安陵墨垣,不可置信的说:“国……国师?”不是陛下?站在他眼前,包得完全看不到人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国师?!李宥鸢瞪大了眼睛,好像要瞪穿殁烎的纱帽。
殁烎被李宥鸢的举动逗笑了,语气也不禁好了起来,“安陵丞相不知找本国师有何事?直说无妨。”
安陵墨垣看了眼李宥鸢,“宥鸢。”
李宥鸢很是明白安陵墨垣动作口吻所要表达的一举一动,“哦,知道了。”马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闪身出去了,还吩咐任何人不能靠近偏厅。
“现在可以说了吗?”
“谢谢国师大人可以抽空过来,今日下官是想和国师商讨一件事,就是关于太子是否能担任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安陵墨垣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哦?丞相何出此言?再说这事和本国师商议也无用,不是吗?”
“国师大人真是自谦,如今陛下亲征,一切事情都交由太子殿下全权处理,炎烈皇朝上下现在除了国师大人,下官还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办这件事。”
“是吗?”殁烎隔着纱帽继续往下说:“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是依何理据认为太子殿下无法担当皇位继承人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好忧伤……
大家居然没有看出有完结的倾向……
〒_〒其实就才七八万字了,你们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