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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完全陌生的房间,“这是……哪里?”空无一人的房间让小福子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
“小福子公公醒来了?”刘梓卿端了三盘小菜进来,“小福子公公大概饿了吧,要不要先来用点膳食?我们楚毓楼的饭菜烧得还不错,很多达官贵人都常来的。”
小福子拘束的正襟危坐起来,瞄了一眼桌上放的菜肴,那与皇宫里膳食差不了多少的色|相,小福子却是一点都没有提筷子的冲动,奴才就是奴才,吃的东西自然也是有分别的。
“多谢刘公子了,奴才还不饿,浪费了刘公子一片好心。”
刘梓卿看了眼饭菜,再往小福子的方向看去,“小福子公公可还是怪我?幽兰的事情其实情有可原,当时如若我没救她的话,她早就死了,而且会在全部人的指指点点中,被人随意的扔在一个地方去,连个埋葬的地都没有。嫣姬娘娘与我一向不和,可是我也没想到那女人居然对她最亲近的宫婢下如此的狠手。”刘梓卿看到小福子那躲闪的目光就知道,这胆小假好人的太监在皇宫呆了这么多年,最失败的就是心太软,还有过于相信人,虽然他并未说谎。“小福子公公暂时就呆在这楼里吧,幽兰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你也很难再回到皇宫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你与我而言,就犹如恩同再造,梓卿一定会厚待公公你的,你说呢?”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能回皇宫了?我一个太监怎能留在宫外!?”小福子情绪不稳的问道,其他的太监或许会对刘梓卿的建议很感激,可是他却一点都不会,他从小便在皇宫长大,离开了皇宫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更何况太子殿下还在皇宫里呢,即使他有害怕现在的太子殿下,他也不会离太子殿下而去的!
“小福子公公,你现在即便想要回到皇宫,估摸着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不懂。
“幽兰已经代替你回了皇宫,明日皇宫就会发生大事,你回去的话,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刘梓卿善意的说道。
“杀……杀身之祸?”
神殿内聚集了很多人,殁烎无精打采的看着一群人在那叽叽喳喳,嘴角一直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国师大人倒是拿拿主意啊!太子殿下现在闭门不出,嫣姬娘娘身为拓跋族的嫡女,惨死于皇宫,到时拓跋族非来皇宫理论不可!”
“是啊,国师大人。如今就您能拿主意了。”
“嫣姬娘娘被烧得谁都不忍目睹,死状太为恐怖,宫里人心惶惶的,希望国师大人能及时说出解决之法。”毕竟嫣姬娘娘还是一国太子之妃。
殁烎扯出个轻蔑的笑,不过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看出来,“本国师听你们的禀报,似乎嫣姬娘娘房内有两具烧焦的身体,你们如何确定那是嫣姬娘娘而不是其他人?”
“……”在嫣姬娘娘房内的焦尸还可能是谁?嫣姬娘娘还□不能动,那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传达的都是同一个疑问。
“既然大家都不能肯定焦尸是谁,本国师决定此事交由丞相大人办理,你们觉得如何?”
“……这……”几个人都拿不定主意,终于一个人提出疑问,“国师大人,太子殿下可在逵釉殿?臣等认为此事由太子殿下处理最为妥当。”他们本来就打算去找太子殿下的,毕竟太子殿下如今掌国,可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一直闭门不见,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国师大人。
“太子殿下估计身体不佳,这事情本国师还是拿得了主意的。”殁烎一副悠然模样,没有摆出多余的神色,让人摸不透。
“那好吧。”几个人没有办法,他们专门管理宫中发生之事,宫中能请示的就那么几个,除了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就只剩下一人可以找,只可惜那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宫中的某个角落,那人便是傲帝亲自封的帝后,身份高于皇后,由他查办其实再好不过。听闻帝后娘娘一直都居住在陛下安排的殿中,终日不出门,宫中大小事务都撇手不管。
“臣等告退。”
“嗯。”
张烙走上前,“国师大人,大人们都走了。”
殁烎抬头轻声‘啊’了一下,“张公公,帮我去叫鸿煊来神殿一趟吧,就说我有事找他。”
“诺。”
张烙关上门,眼波中一抹困惑,国师大人在此时召见小王子,可是有何喻意?是否要和陛下说下?
北堂鸿煊目光悠长的凝视神殿的匾额,考虑再三才跨进神殿,张烙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就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失踪一般,若是平时的他,一定会喝斥张烙一顿,现在……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每走一步,他就越发觉,他与小皇叔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似乎那杯打乱的湖水从没有泛起过涟漪一般。
“小王子,奴才斗胆问一句,您可是有心事?”张烙看到步子越来越小的北堂鸿煊,憋了大半天还没到神殿的目的地,终于开了口。
北堂鸿煊听言,停驻。
“张公公。”北堂鸿煊有气无力的说。
“奴才在。”
“国师大人如今过得可开心?”
“奴才想小王子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
是啊,他早就知道了。小皇叔从未开心过,从他第一天发现小皇叔开始就发现了,明明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却比任何人还会隐藏自己,掩饰自己的所有。在他面前的小皇叔也许算是比较真实的,也比较开朗,但是他知道,那只存在于表面。小皇叔的身上一直弥漫着一种深深的忧伤,好似深入骨髓般,即便他一直对着你笑,你看穿他的双眼就能发现,一切并非是你想象中的。
张烙推开门,“小王子请进。”
“嗯。”
北堂鸿煊收起自己所有的心思,快步走了进去。
长至腰下的银发披散在脑后,头上没有扎任何发髻,极为随意。听到门响动的男子侧过脸看向他,灰白的双瞳里带着笑意,摘去了面罩的五官洋溢着动人的神采,柔柔的注视着他,好半天才呢喃说出,“鸿煊。”
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后腰撞到桌子,两手向后撑住桌子的边缘。
殁烎神色一暗,不过在还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就马上更换过去,恢复刚刚展现在北堂鸿煊面前的神色。“鸿煊?”
北堂鸿煊迟钝的‘啊?’了声,“小皇叔,您找鸿煊有事吗?”
您?鸿煊可从来不会这么尊称他的。殁烎无奈的扯出个难看的笑容,站起身,缓缓向北堂鸿煊走去,北堂鸿煊还想要往后退,可是又不忍心,北堂鸿煊知道,小皇叔会难过的。
“鸿煊。”
“在。”
殁烎已经站在北堂鸿煊的面前,“鸿煊,以前的你从不会退离脚步,只会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如今你也变了吗?”眸中全是受伤的眼神。
“小皇叔……”
殁烎看了两眼北堂鸿煊,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
“小皇叔!”北堂鸿煊急促的叫道,他受不了殁烎摆出那个表情,好像极度的失望,“小皇叔……”带着一点哭音的语调,看到殁烎只是沉默的背过身,北堂鸿煊终于不顾一切的抱住了眼前的人。“小皇叔,不要怪鸿煊,不要怪鸿煊!”
故意忽略北堂鸿煊,殁烎道:“你走吧。”
“小皇叔!”北堂鸿煊慌得身上冒出冷汗,他感觉只要他的手松开一分,他最爱的小皇叔就会永远的远离他,再也没有一丝可能,连在小皇叔身边陪伴的机会都会失去。
“小皇叔,你不要怪鸿煊,鸿煊只是怕你再一次推开我,小皇叔!”在小皇叔昏迷期间,他一直都见不到小皇叔,没有人注意到他越发青黑的眼眶,有谁知道他每天入梦都能梦到小皇叔一次又一次的用无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就毫不犹豫的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知道小皇叔清醒了,每天盼着能见到小皇叔了,得到的却是失望,小皇叔并没有来找他!
“鸿煊,只要你不要想那些,小皇叔永远都不会推开你的,你知道的,不是吗?你是小皇叔唯一的亲人。明白吗?”
北堂鸿煊死命的点头,“鸿煊知道了,鸿煊再也不会乱想了!小皇叔……”那禁忌的爱,他会深藏在心底,再也不会妄想。
“傻孩子。”殁烎转过身,宠溺的看着北堂鸿煊,回抱住北堂鸿煊。
北堂鸿煊带着泪痕和殁烎并肩坐在一起,“小皇叔,您找鸿煊来有事,是吗?”北堂鸿煊敏感的问道。
“嗯,我们鸿煊真的很聪明。”殁烎没有吝啬的夸奖道,果然是皇家的孩子。“鸿煊。”
“小皇叔直说吧。”
殁烎直视北堂鸿煊的双眼,一派严肃的说道:“当太子,可以吗?”
北堂鸿煊睁大了眼睛,没有消化掉殁烎那大逆不道的话,“小皇叔……,太子的位置是我父王的。”
“我知道,我只是问鸿煊,你可以当太子吗?小皇叔会将江山放在你的手中,让你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小皇叔确定没有魔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