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6
四进二的比赛结果让人大跌眼镜——一年级组成的新团队竟真的变成了一匹黑马，以压倒性的比分赢得部内决赛席位，四十分钟的比赛一直都是一年级组在单方面的进球。至于那帮被炮灰掉的二年级，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球又瞬间被劫走的滋味可不好受，甚至连对方的动作都没看清，以至于等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他们全全呆愣在了原地。
开玩笑吧……差四十多分的比分……这几个一年级的小鬼究竟是什么来头？
“嘛，没想到输得这么惨。”远山无奈地摇头，但心中仍有些窃喜，帝光今年居然多了那么多的篮球天才，也许真的能带领他们走上三连霸的光辉道路也说不定。他本以为凭一群一年级是绝对赢不过一队，但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被颠覆，正选的位置最后究竟被谁占去还很难预测。
面如死灰的二年级队员们被远山教练早早打发回家舔伤口，他们受伤的心灵估计到明年也无法愈合。
“接下来，帝光篮球部正选队与一年级队的比赛开始！”
哨声吹响，发球权由跳球决定。远山将球往上抛，先抢到球的是先发制人，拥有控制全场节奏的权利，因此第一球由谁接手是重点。
熊子和桃井两个女孩不能上场和少年们一起挥汗，只能呐喊加油，做个尽责的拉拉队。
她们还没看清楚究竟是谁将球抢到了手，一群少年将中间团团围住，等听到篮球弹地发出的清脆响声后才看到了持球的紫原。
“他的个子都快赶上一队的中锋了！不派最高的人出来跳球真是失策！”桃井自言自语一句。
“呜，我一直以为紫原是力量型的呢，原来身体也很敏捷。”
“不，应该说……他会无意识地给对方一种精神压迫感啊。”
再次将目光投到场上。对少年们来说，要追求的不仅仅是胜利，最让他们迷恋的是那快节奏的篮球比赛，给人们一种窒息的紧张感。
一队采取的是最保守的一对一阵型，在不知道对手任何信息的情况下这样做无疑是正确的。
转眼间灰绮持球绕过防线将球传交给青峰，他扯了扯嘴角，移动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到，让防他的队员追得很辛苦。
“太快了！！”围观的部员们爆发出一阵吃惊的叫喊。
“他进入兴奋状态后速度更快。”像是很了解他性格的桃井扶额。
“是吗？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哟。”熊子摸摸下巴，大概是他身上爆发出的气场太强大，让她无法忽视……这便是获得探知发光体的能力的好处，她永远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移动方向。
“咦？一般人是绝对看不到的啊，怎么会——”
“喏，阿三的球路好奇怪啊是z型闪电吗？球也不打算传给其他队员，看来是想独自逞风头。”熊子歪头，就算看到了她也无法理解青峰那诡异的球风，连她这外行人都觉得太不正经。“啊——进了……”
将一队队员们耍到团团转的青峰很得意，咧嘴露出一口闪亮的牙，跑到篮筐前将一手持球大力一跳，而三年级队也不是省油的灯，迅速反应过来后由队长亲自拦他。
“看玩笑，他想以这个姿势灌篮吗！？”一手投球对手臂力量要求极高，这个姿势一般一年级的队员是绝对做不来的。
“咚！”
对方也没料到青峰的滞空能力也不赖，看准时机后手腕轻轻下压，一记盖帽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个……我记得那位前辈是在青峰之后跳起吧，为什么他还能超越他？”熊子不解，连青峰的绰号都忘了叫。
“大概是因为他打了很久篮球了吧。”见够了青峰的实力的桃井一脸淡定。“篮球啊，只要到他手中，就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就像树根连着大树那样吗？”熊子恍然大悟。
“……还真是奇怪又贴切的比喻呢！”
青峰的大显身手让一队心中的警铃大作，更将他们比赛前嚣张的气势压了下去。他们在战术上做出了改变，选择联防青峰。
“虽然知道青峰厉害，不过还真叫人不爽。”绿间撇了撇嘴，这帮队员啊，似乎忘了一个事实——
“并不是只有青峰厉害哟。”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赤司只是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虽对青峰不顾自家队员一人横冲直撞的做法有些不满，但那毕竟是他多年养成的风格，赤司只能纵容。
“不过这样以后我们的进攻也能容易点了吧！”只有灰绮还抱着那一丁点纵容心理。
“联防的弱点是在远程投篮防守方面较弱，且削弱了他们的总体攻击性。交给你了，绿间。”赤司轻而易举地就用那双眼睛看出了对手的破绽。
“正合我意。”
身高本就占有优势在加上百步穿杨的射篮技术，绿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能够确保得分的“吉祥物”，前面的比赛中他没发挥几成实力，因此一队也没怎么将他放在心上。
比起他，全队中个子最矮又担当控球后卫的赤司就更没人理了。说他是这支队伍的队长也许不会有人相信。
“唉，这真的是我教出来的队伍吗……根本不会仔细观察啊。”远山对一队的表现很是失望，只能说他们在赛前掉以轻心了。队长往往是控球后卫或小个球员，这帮人到现在还没发现这个事实，之后在比赛中绝对会吃亏。先不说这个，一队里人高马大的中锋抢不到球，其他队员要么是漏接要么手持球太长时间失掉控球权。
他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自己印象中的一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毕竟也有进过八强……还是说，因为对手太强？
“这群一年级的实力已经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了啊。简直是……怪物。”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深处已腾升起一股烈焰，重新燃起了他对帝光篮球部的希望。
绿间连续三次远抛进球，一队总算忍不下去了，恢复到原来的保守模式——这帮一年级的小鬼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能耐！不对，他们……真的是新人吗？虽然队员间没多少配合可言，但单独来看绝对每个都是高手。
第二节结束，眼看比分渐渐被拉大，远山喊暂定让他们休息三分钟。
“还不够。”这种我行我素的打球风格完全不是赤司想要的，虽然之前有告诫过他们要注重团队合作，等真正上场打比赛也很难实现。尤其是青峰，虽然刚才已经得到了被混防的教训，他还是喜欢半路截球耍着花招灌篮。“……我问你们，我是这支队的队长么？”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思其解地点点头。
“当然。”
“赤司有问题吗？”赤司脸色肃穆，一双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熊子下意识地觉得他有什么重要的打算。
“青峰你下场。”他的音量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对面的四人瞪大了眼，完全搞不清状况。
“怎怎么可以？为什么是我下场！？”青峰不干了，好不容易能上场玩一次他怎么可以放弃？“把比分拉大也有我的功劳！”
“理由？”虽然看青峰顺眼，但绿间认为这不像是赤司一贯的作风，对他来说，不是只要能获得胜利就好了吗？
“硬要说理由的话，青峰太抢风头了。”赤司的理由完全就像是不打草稿的谎言。
“哼，篮球不就是要这样打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场上要五个人？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赤司挑眉，“无法达到这点的人可以选择退出。”
青峰听后下意识地捏紧拳，表情骇人，赤司虽然得抬头45度仰视对方，威慑力却强得惊人。
“少了我，这支队伍一定会输的！”他撇过头，虽然音量比刚才稍弱一点，却还是很不甘。
“好，那我证明给你看。”赤司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淡然，“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是强大的，少了你确实是种损失，但我要你坐在这看着，有时候团队合作比单独一人发挥出的威力要更大。”
“第一次有人这么说青峰！”桃井惊讶之余也很是幸灾乐祸。
“阿三惨了，他下半节肯定得坐板凳。”熊子断言。
“诶，可是以他的性格是不会——”
“因为是赤司啊。”熊子微微一笑，眼里印满那抹红色，“绝对没人会违抗他。”
百分之百的服从——这听上去简直比什么百发百中超强弹跳力天马行空的扣篮还要恐怖。
“也怪不得他会成为队长啊。”桃井转念一想，若是赤司这样的人，也许真能压制住青峰也说不定。
……
少了青峰后的最大受益方绝对是一队，他们虽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目前少了一个最强的劲敌对他们来说只有优势。一队队员们重新点燃激情开始拼命追比分，紧紧咬在对方身后。
眼看比分就快追平，再加上赤司之前那番告诫起了作用，队里的其他几人也开始重新重视比赛，在无法脱身的时候将球传给距离最近的同伴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game! 48比52！”哨声再次吹响，胜负定下，一年级队伍险胜正选篮球队，并且是在4比5的情况下成为赢方，大大打击了帝光一队队员的自尊心。
“现在所做的牺牲都是为了久远的胜利……这才是理由。”赤司擦了擦汗珠，红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和后颈上，颜色变成了深红。
“赤司，毛巾。”熊子将干毛巾递给他，第一次看赤司留这么多汗，她并不认为他会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感觉。
“谢了。”赤司抬头，却发现熊子正用一脸崇拜的狂热表情望着他——
难道又要……
“赤司你真是太太太太太厉害啦！”熊子加重语气，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快要喘不上气了。“居然能治住阿三……我是说青峰那家伙，而且他完全没有反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来了。赤司在心中腹诽，熊子式的赞美。
“秘密。”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并不想打破自己在熊子心中的崇高形象，但这实在没有合理的解释，“所以说熊子，经常下将棋的话，也能培养气场的。”
他果然还是想把熊子拉去练将棋打发时间。
这回轮到熊子吃瘪，她愣了下，干笑着往后退起步，“哈哈那还是算了……再说了真太郎也练了很久将棋可是一点领导能力都没有。”
“姐姐，你的话我记住了。”
身后幽幽传来一个声音。
“呜哇，真太郎！”背过去偷偷说弟弟的坏话绝对遭报应——熊子见状，脚底抹油迅速逃出体育馆。
社团活动结束前，惜才的远山教练果真将这群一年级的新星召集起来，这么好的天赋不用绝对是种浪费——
“很好，等大家升入二年级以后，就成为帝光的一队吧！”他满意地看看一字排开的少年们，虽然他们并非完美，每人在不同领域都有绝对的优势，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年龄还有些小。
五人听后均没露出太惊讶的表情，毕竟——他们的水平已经可以和帝光一队队员媲美，是时候该旧换新了。
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海滩上。
“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少年们异口同声，像是发誓般说出自己的誓言。
“走吧，等升入二年级之后，我们就是——
奇迹的世代！”
他们必将创造奇迹，那些……被熊子称为发光体的少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