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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安的烹饪技术不错,他刀法快而稳,掌勺也毫不马虎,做出的菜肴不禁色香味俱全,而且也没有忽视其中的营养搭配。他认真并且高兴的享受着,一道道美味制作产出的过程——因为,是为那个人所做的呀。
林如安似乎早已在这座房子里屯了许多食材与必需品,这几天他天天和程赞呆在一起,完全不出门也没有给他们的生活造成什么阻碍。他将菜端进了卧室,程赞闭着眼躺在床上,他没睡,他只是听到任何声响也无动于衷罢了。
程赞不肯吃,林如安就等他,有时觉得程赞是在强撑,他就软磨硬泡非要将食物喂下去。
林如安将程赞身体扶起来,靠在床头。程赞现在的身体依然没有力气,不然一条绳子可绑不住他。林如安舀了一勺汤,送到了他嘴边。程赞还是没有睁眼。
看来今天也是一场消耗战了。林如安叹气,将食物放回保温盒,他坐到床边,端详了程赞的脸庞好一会儿,忽然说:“赞,我们来聊会儿天吧?”
他突发奇想,当然是没有得到回应的。
林如安仍笑着,他觉得只要看着程赞让他开心一整天都没问题,“果然啊……你真的好像永远不会被束缚住,像风一样,谁也捉不到。”他的表情随着说话而变得落寞起来,让人动容,可惜程赞却没有看到。林如安继续自顾自说着:“你也说过,我大概只有成绩读书这方面能厉害一点,所以……我只好更加努力,在这方面努力超过你,得第一,拿奖学金,让你回学生会,去酒吧找你……都是希望,你能注意到我。”
“这方法真蠢,是不是?”
他的语调轻而缓,此刻程赞朦朦胧胧在想……原来子轩说林如安早有预谋还都是真的?那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程赞睁开了眼,视野中所见到的却是林如安的苦笑,他说:“程赞,对于你,我真的已经把一生的爱和热情都给赌上。赢了,也许能幸福;但输了,就一定遍体鳞伤。”
程赞一言不发只是看他,那双眼睛很吸引人,一入就让人无法自拔,可如今却是冰凉的没有丝毫波动,宛如冰渊。林如安害怕面对这样的目光,于是错开了去。
“我饿。”
嗯?林如安惊喜地回头,真的是程赞说的话。这应该是几天以来程赞第一次主动开口说饿。林如安连忙将饭菜又全拿出来,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今天的程赞竟然毫不反抗,突然就乖顺听话起来,喂他什么就吃什么。林如安还没有期望程赞会被自己给打动,但是能有一点转变,也总比前几日两人双双对峙默然无语的僵局要好。
他心情不错地清理饭盒碗筷拿去清洗,刚回到厨房他又想起还没有给程赞喝水,要知道现在的程赞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什么都要靠他啊。林如安微笑地想着,急忙放下手中的餐具又往回走。打开房门的刹那,程赞的目光却是一闪,林如安没注意到,拿着水杯凑到床前想喂他喝,却不知为什么程赞死活不从。
林如安感到奇怪,想问他怎么了,程赞却不看他,偏头欲躲。
林如安不放心,又凑近了一点去细细查看,蓦然眼神一凛——程赞的肌肤也很白,说不定比林如安更加的白,但是因为程赞他的气势太强,人们第一眼反而忽视掉了他的面容。而现在,在程赞苍白的皮肤上,自程赞紧抿的嘴角边,竟蔓延下了一道鲜红的血!
诡异的,刺目的,强烈的。
林如安手中的玻璃杯跌在地上应声摔得粉碎。他捧着程赞的头,程赞反抗,林如安便加大了手劲。
他扳开了程赞死合的嘴,口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嘴边的血液爬过了他的指尖,林如安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慌,声音也颤抖,“赞,你,你在干什么?你在咬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咬自己的舌头?为什么?”
程赞的目光依旧没有与他相对,他沉默,神色冷然。
为什么为什么……林如安还在喃喃。赞,你疼不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伤害自己,伤害自己的身体,伤害了程赞的身体,伤害了赞……
怎么可以,怎么能允许……
怒火添上了干柴,烧得越发烈艳。林如安的瞳孔中腾起了黑不见底的火光,他的表情刹那变得异常狰狞。他猛地翻身骑在了程赞身上,右手一把抄起摆放在床头果盘里的水果刀,刀尖直对向程赞的眸!
“你……你竟然让他流血!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你凭什么伤他!……不能原谅,我不原谅!谁要敢动程赞,我就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林如安几乎是发狂地吼叫着,他一手压着程赞的肩,一边不管不顾地挥着手上的短刃,寒光在空中闪过变得更加冰凉惨白。
程赞皱眉,林如安突然地发怒发狂让他感到奇怪而且陌生,但是他没有力气去阻抗。林如安这些天一直将他困在床上几乎让他也要疯掉,他像是变成了一个全身瘫痪的废人,任何事都要经由林如安的手——这还不如让他死掉来得痛快。
眼下看着林如安的反常举动,程赞下意识挪着身子想避开。但是这个动作却刺激到了此刻正在精神崩溃边缘的林如安,他睁大了眼怒道:“不准逃!你伤了他,我就要杀了你!”刀光一凛,猛刺而下!
“嘶——”锐物插|入**的声音振荡着耳膜。那柄锋利的短刃,刀身的一半都没入进程赞的左肩里。程赞疼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却竟然没有吭出一声!
但林如安仍觉得不够似的,他握住刀柄的手顿了片刻,忽然再次拔出!那一霎血液飞溅,床单都似染上一朵艶丽的花,林如安白皙的脸颊也沾染上那殷红,衬得他的表情更加可怖。他将沾上了程赞血液的刀身轻刮程赞的脸,阴冷地笑道:“痛吗?很痛吧?”
也许他以为刀下的人会做出惊恐求饶的模样,但是程赞只是更加的冷漠了,他身上的寒气几乎可以具象化,眼眸中满是漠然与冷淡。
林如安怔住了,他愤怒得一把将刀插-进了枕头,他大吼,吼得嗓音也嘶哑:“你凭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我!你这个凶手!你伤了他,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浸染着血液的双手突袭上身下人的咽喉,拇指死死扣住那处凸起的性感的喉结。
他是用了全力的,林如安真的想要杀了他。很快,程赞的脸涨得紫红,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他的四肢徒劳地微弱挣扎着,但是他依然不肯发出一丁点的求救,似乎林如安根本就是在虐杀一具尸体!
程赞的嘴角还有未干的血渍,他的眼只是无言地瞪着身上的人,死死地看着,连眨眼都不曾。
这目光太过平静也太过尖锐,好像什么也没有,好像又说了太多。林如安突然就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一震。
所有理智好像忽然全部回魂,他慌慌张张撤下自己的手,一秒钟前还是那样渗人狰狞的残暴面孔全都消失不见。他视线触及到程赞左肩上血淋淋的伤口,他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他身体向后倒去,往后倒退。林如安茫然的哆嗦的环顾四周,又看回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似乎沾上了难堪的洗不尽的污渍,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不——不——!”
程赞大口咳嗽着,肺部好不容易能够再次呼进空气,他的力气好像也涌上来一些。他疑惑地看着面前仿佛疯魔了的人痛苦的神情,眼眸中不知闪过怎样的情绪。
但他毕竟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程赞此时仍是极度的虚弱,内心也纷然杂陈。他看着林如安似乎颤抖着想伸手过来,却又怕惊动自己一般缩了回去。
程赞以为他快哭了,但是林如安没有。
这天夜晚,是两人相识以来最难熬的夜晚。林如安替程赞包扎了伤口,虽然这种急救远远不行,但血好歹是止住了。林如安没有像往常一样挨着程赞身边睡觉,而是独自缩在床下,抱着肩,不知是冷还是怕。
他没有再和程赞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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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学校与警官那头依然焦头烂额。这已经是第六天了,两个男生毫无音讯。
这天中午,瞿子轩和雷锦跑到了警局,想看看案件进度如何。明明只是两个学生而已,但是因为两人的背景,途中也没有人敢强硬拦住他们。
在负责这个案件的队长廖警官的办公室里,当听闻案情还是一筹莫展的时候,瞿子轩一冲动,啪地一声拍上了他面前的办公桌:“廖警官,拿着公家的钱,就要努力干活对吧?是经费不够吗?我可以慷慨解囊的。”
雷锦在后面拼命扯住瞿子轩,一边不好意思的道歉,而已年近四十的廖警官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当他准备不客气赶人的时候,一位小警察拿着一叠文件匆忙跑了进来。
“队长!有线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有bug_(:3」∠)_.....可以来抽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