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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到极致,骨肉削瘦,根根手指笔直的一如那高山雪地覆了皑皑冰雪的瘦竹。
孤崚崚的手腕一翻,帘子被翻开,倏尔间,一人便从那帘子后飞出,借着白色锦衣人伸出的手,稳稳的落在了椅子上。
李子清先被那人的动作惊了一惊,再待看清那人的形容的时候,更是一如被三棱的长枪透了心脏,血管肌肉骤然收缩,一时间连手心都沁出汗来。
帘子里出来的人并不是如何仪表堂堂威武雄壮,更不是仙人绝色霸气侧漏,让人一见倾心,再见忘俗,从此天下地下河里海里都只剩下一个他,亲情友情梦想**财富智商都可以不要。
那人并不如何好看。
任谁病到了他这般的田地,都不会好看。
一张曾经线条利落俊秀晕光的面容如今苍白盛纸,轮廓瘦得锋利逼仄,甚至还笼着一层病气,若是远远看上去那就是实打实的骨瘦形销,命不久矣。
但是李自清离他并不远。
他就站在他的面前。
那个人也正看着他。
李子清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双眼睛里,燃不尽的寒光鬼火,度不过的刀林剑海。
李自清的瞳孔瞬间收缩,心脏忍不住鼓噪挣扎,一时间所有的理智平静宠辱不惊都从沸腾的血液中被生生的蒸了出去。
似乎这个人只要坐在这里,就是平地生戈,铁马冰河,只让人不敢有半点失语错处,更是想要一退再退,退到再渺小不过的地方去。
气势之盛,竟至如斯!
这就是苏梦枕!
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
李自清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原先想好的话语一如那海上泡沫火上冰雪,扑棱棱的破裂融化了个彻底。
“李大人。”
他不说话,苏梦枕却是说了,他看着面前肤色黝黑,线条冰冷坚硬的中年人,说道。
“如今情势如何?”
他虽所称的是大人,李自清却是不敢应也不该应,他压下心中颤动心绪,扯开嘴角,苦笑一声:“唤我自清就好。”
“情势并不好,二位先入书房,我们详谈。”
苏梦枕眉峰微皱,道:“好。”
话音刚落,白愁飞已然抬手按上了苏梦枕所坐的椅子,苏梦枕神色不见起伏,由他推着。
那负责照顾苏梦枕行路的青衣人竟是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二人跟着李自清一路穿廊过厅,走到一处黛青瓦红木楼。
小楼不高,上书安然两个大字,外观简单自然,周遭清风习习,竟是当真有些世外之地的气度。
李自清推开雕花红木门,引二人进到内里。
几排黄梨木书架坏绕四壁,上面密密的摞了些书籍册子,同样的梨木案子放在窗口,上面放的却不是
画作诗书,而是一张微微泛黄的地形图。
安然居里不安然。
李自清径自走到案子前。
“你们看。”
苏梦枕白愁飞抬目看去,只见地形图上用细豪蘸朱砂勾出了细细的两条路线。
“金兵此次南下,兵分两路,此次连下三城的为西路军,”李自清指着其中一条线路道:““这些金人从云中出发连下三城,统率者却一直黑纱蒙面,我派去的探子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到现在也只知此人复姓完颜,是金国完颜家族的一员新起的干将。”
“此人心思缜密,兵法诡毒,着实不好应对。”
“共用多少人?”
苏梦枕冷声问道。
“十万众,多数为骑兵,”李自清苦笑:“此次完颜是当真想要灭宋啊!”
苏梦枕闻言,冷笑一声:“他们何时不想?龙口夺珠虎背拔毛,正是这帮子蛮子的念头,也只有那天真烂漫不知世事才以为宋金能和睦相处,只有那些愚蠢之极利欲熏心的人才能期盼于龟缩于壳便能海清河宴天下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
挠脸,几天没写,被公式一冲,速度慢了好多……大家见谅,下次更新是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