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决议（四）
半夏不想骗他们,可有些话真的不能说的，所幸来了个似是而非,真真假假参杂在一起，倒也挺像是真话的。而且,面前的两人也无心探究这些,精神力外放什么的——这不科学！！！
“不科学？丧尸危机也不科学！可这还是发生了。”半夏挑眉,半开玩笑道，“我现在甚至开始相信，是不是以前真的有仙人，而现在他们飞升到另一个位面去了。”——如果不是这样,那我的空间又是怎么来的呢？
“那……那本《自然诀》……？”越将军的想法很实在，管他从哪里来的，黑猫白猫能逮得着老鼠的就是好猫，在这样的世道里只要东西能派得上用场的就行。如过半夏说的那个什么《自然诀》真的有那么神，那可真是件宝贝！“半夏，你的意思是……？”
“听说，家里并不是很安全。”半夏朝这位老人歪歪头，答非所问，然而意有所指。
……
“不行！在这种危急关头，我们不应该这么自私！”越擎紧紧皱着眉头，“应该把这样的功法公布出去，让大家都能受益，这样我想危机一定能很快度过的！”
“噗！越擎啊越擎，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天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升到大校的，真的不是靠老爷子的关系才没被挤下去的吗？”陈倩嗤笑，对越擎的话不屑一顾，“这种东西公布出去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我说过了，就是……”越擎从小就和陈倩不是那么对头，几乎只要遇到就注定会不欢而散，两人唯一一次和平共处还是在他哥的婚礼上，想想陈叔叔这么温文尔雅嫂嫂也很温柔可亲，真不知道这样一家子脾气都极好的家庭里怎么会养出陈倩这样一个阴阳怪气的“刺头”来了？！“陈倩，这事正事，你不要因为我们不对付就故意反对好不好？”
“故意？反对？哈，我有那闲工夫吗？今天还有两台手术预约在那里呢！我可没那个美国时间来听你胡扯！”陈倩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无框眼镜下边的丹凤眼倒是因为这个动作显出几分妩媚来，“来来来，半夏……啊，你是当事人，不好说。来，小九，你来给你家‘天真善良’的圣母小叔解释解释那什么要是把《自然诀》完全公布出去会有什么结果！”
半夏几乎要被这样的陈倩逗笑了，原来这位除了在外人面前的“道貌岸然”长辈眼中的“稳重可靠”韩郜那儿的“忠犬狗腿”这几重形象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如果没看错的话，爷爷和外公都是在偷笑吧，他买看错吧？半夏又不禁为那两位默哀了一下，他们的斗嘴就成了两位长辈用来围观看戏满足两个“老小孩”的恶趣味了。ma，就当彩衣娱亲，这也没什么嘛！半夏有些心虚地转过头，正好对上越九黎带着浓浓笑意的眼眸——显然，这样的戏码这位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并且还乐此不疲。
“嗯嗬，小叔叔，你有没有发现或者说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自从我开始晋级以来其他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越九黎按下笑意，认真地同越擎分析起了现在上京基地的局势，“这个基地除了我们两家这外还集结了很多势力，甚至说，我们家只是这整个基地的所有力量中的很小一部分，要不是现在的大秩序要靠部队官兵的力量来维持，而爷爷和外公正好对这支队伍有很强的掌控能力，并且小叔你掌控着部队里重要的战时资源——粮食枪支子弹等等在这样的世道里必不可缺的东西，那么我们家是不会有说话的机会的。”看到越擎诧异的表情和皱得更紧的眉心，越九黎坐直了身体并微微前倾，把双手手肘支在桌子上以增加自己的掌控力和压迫感，这才接着继续说，“吴优，王启和，郑靳，李恪己，他们四个算是我的发小了，而且他们家里的立场和我们家的一直很一致——包括现在，我们几家还是合作的状态。但是，他们几家以前的能量比我们家大，而且人口也比我们家多得多——这样就会造成人均资源并不多的情况，而他们也绝不会安于现状唯我们家马首是瞻的。我毫不怀疑，只要利益足够大，他们会给我们背后捅刀子捅得毫不手软，比如……《自然诀》。而只要这本书的能力和半夏说的一样神奇，那么以程家为首的原先的政府力量以宋家为首的属于黑道的力量以何家为首的上届力量以及一些车队组织组成的力量，他们，这部功法一定对他们极有诱惑力。到时候他们一哄而上，不但会导致我们家扛不住被灭，还可能导致上京基地的内乱，也许不用等丧尸来消灭人类了，上京基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因为贪婪和权利之争分崩离析了！”
“可是，只要我们完全公布出去就没事了呀？！大家都知道了，那也就不存在什么‘一哄而上’的问题了吧？”越擎听了越九黎的解释脸色居然好看了一些，显然是没有想到重点，而且误解了九黎的担心之处。
“贪心不足，得陇望蜀。这是人的通病。”半夏接着越九黎的话茬往下继续解释，他倒是很耐心，不过原因并不是好脾气什么的，纯属是因为不想让一朵白莲花出现在他这边的队伍里，猪一样的队友可是有可能把全队都给坑死了的！如果这人是必须要存在的，那么就必须尽早防微杜渐了。“我们公布了《自然诀》，那么人家会追究这样的功法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么，那时候是回答还是不回答？如果不答，一是无法保证功法的功效和安全性，那就会被人之一做这事的用心动机；二是人家会怀疑不只有一部功法，进而产生贪婪之心，会想法设法套出还有没有其他功法或是在哪里怎么发现功法的事情，那样家里的人都会有危险了。如果公布，那么同理，危险就会降临到我我的父母幼弟甚至曲家和韩家身上。显然，至少是对我们，公布功法是没好处的，从我自身观点来讲，我可没那么好心牺牲自己来换取大众利益，何况这还关乎我的家人朋友！”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大部分……”越擎几乎是要跳起来反驳了，然而他这样的劲头马上被他的宝贝侄儿给压下了。
“小叔，你别急着反驳我和半夏，先听我们把话说完。”越九黎抿了一口茶水，等到越擎又冷静下来才又继续说，“好，就算没有人会对我们家下手，也就算大家都接受了《自然诀》，并且修习了之后也都提升了能力，那么他们就真的能团结一致消灭丧尸了吗？我看也不尽然。”
“怎样蓄养自己的力量以达到在一个新生的权利的大饼划分到更多，这才是大部分的势力考虑的事情。”陈倩像是听不下去地插嘴了，“也许有一些民众是拥有了对付丧尸保护自己的力量，但是那时候的主要矛盾就会有人类和丧尸的矛盾转到上京基地内部各大势力的矛盾上了，越擎，我记得你还是党员来着，马克思主义哲学什么的应该学得不错吧，这你总是听得懂的？那上京基地也许就会因为这个变成一家独大的□专政，或者干脆因为内战破灭，也或许被其他基地捡了便宜成为其他基地的附庸？谁知道呢？但是，可以确定那时候就和‘战争’没什么区别了，普通人肯定会受到影响，社会不稳定最直接的反映就是作用在他们那些人身上！这样，你还是要坚持你自己的想法？”
“我！……”越擎有些接受不能。就算长到三十多岁，他的世界还是单纯而积极的，他所受到的教育和所经历的事情告诉他，只要努力只要有能力，就能实现自己的价值。被教导军人的正直奉献忠诚的信念的他几乎完全不了解属于政治方面的灰色地带。
“已经有人要向九黎动手了。”还是越将军出声打破沉默，“那些研究人员和医生当天在训练场里的那些——我们已经排查过比较信任的那一批里还是有钉子，虽然现在发现的只有两个，但是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影藏地更深的，也不能防备住新的。九黎晋级的事情应该已经被知道了，应该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虽然也许他们知道的不是那么详细，但是就怕他们还会继续下手或是借机生事。”
“我和老越，我们两个已经老了，而部队里的年轻人则在不断上来，不服我们的会越来越多，你和陈倩，你们两个都能在这方面取代我们俩继续影响者部队的势力，我们家里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九黎了。”陈将军补充，他说得语重心长，“这一点我们能想得到，别人也不是傻子，在根源上掐灭显然是一个好主意，省时省力，所以暂时这些小动作还只是针对九黎的。”
“我……我不知道……小九小九他……”越擎担心地去看九黎。
“我没事，小叔你要相信我啊，能暗算到我的现在还没出身呢！”越九黎给了这个一直很宠他的叔叔一个几乎可以说是灿烂的笑容。
“越擎啊，你会去自己也好好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自己掂量着点。小薇和文清那儿你也注意点，就怕她们不小心就说了什么——倒也不怕别的，就怕有些人会为了消息危害到她们。”越将军轻飘飘地扫了小儿子一眼，“这世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是，我会注意的。”越擎的脸色很不好，但是神色却比刚开始时沉静不少。
“那么，我想《自然诀》，自己家里的人可以练习一下试试有没有效果，就不必要扩散出去了。保持武力优势在这个世道里是必须的。而家里的力量也要保持——家里的人的品性都可以保证，至少这样的力量握在我们手里总比在不知道为人怎样的人手里强！”半夏笑眯眯地总结，右手在桌面下和爱人紧紧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