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暮光侵城（十七）
陶成从雪坡上滑下来，凑到两人身边，“这种生物真温顺。”伸出手摸了摸旁边一只羊驼，卷卷的毛无比柔顺，带着一丝凉意，摸久了却会觉得很暖。
毛绒绒的东西总是很招孩子和女人喜欢，即使姚红也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骆大哥，这种生物可以养吗？”
“当然可以。”骆征的笑容温和，“不但可以养，羊驼还可以骑乘，速度不下于马，这下代步工具不用愁了。”
何玉军对他的最后一句感兴趣，上下打量着羊驼，把手放在羊驼背上按了按，“这玩意儿真能当马骑？”
“羊驼性情温顺忠诚，一旦有人骑到它的背上，它就会认定那个人是它的主人，终生不弃。”羊驼只在末世初出现过，后来就再找不到这种生物的踪迹。
“怎么骑上去？跨上去就行了？”连何玉军自个儿都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想要骑上羊驼的背，是需要技巧的。”羊驼虽然性情温顺，但如果有人想要骑到它的背上，它也是有脾气的。
“小衡看中了哪一匹？”骆征问弟弟。
骆衡的大眼在周围的羊驼身上溜溜地扫了一圈，拍了拍身边一匹眉心有一道褐色竖纹的，对着他叫了两声，笑容在他脸上洋溢着，骆征觉得空中的阳光都没有弟弟的笑容耀眼。
“哥教你怎么骑上去。”骆征拉着他的手，绕到这匹羊驼身后，“一定要在羊驼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跨上去，动作要快——”
骆衡推着他，没有自己要骑的意思。
“小衡说是一起？”
骆衡点头，踮起脚尖在骆征脸上亲了一下，似乎是要奖励骆征说对了。
骆征没有拒绝，把骆衡抱起来，众人只看到他微一蹲身，从地上跳起来，稳稳地落在羊驼背上。羊驼感觉到了背上的重物，在地上了扒了两下蹄子，神情变得比之前更加温顺，轻声叫着，转过脖子，亲昵地拱着两人的小腿。
骆衡坐在骆征面前很高兴，趴□，把脸贴在羊驼的脖子上，柔软的毛顺滑温暖，让他像猫儿一样舒服地眯起了眼。
骆征看得好笑，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骆衡迅速地转过头瞪他，大眼睛活泼生动。小衡的表情恢复了记忆中的灵动，让骆征很高兴，小衡就该是这样的，会任性，有些小霸道，会在他面前撒娇耍赖……
骆衡在羊驼背上死活不下来，骆征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
何玉军吐槽，“你这是宠儿子呢？”
“你嫉妒？”
何玉军被噎了，不再理会骆征，拉着陶成去挑坐骑。有他帮忙，陶成很快有了自己的坐骑，何玉军挑了羊驼中最雄壮的一匹，得瑟地在骆征面前炫耀。骆征发现何玉军这人在熟人面前很有些痞性，爱得瑟，爱炫耀。
姚红和严大舅也各挑好，一行人离开坳地的时候，已经从步行改成了羊驼行。
天色暗下来，需要找到一个过夜的地方，不仅仅因为夜里风硬温度降低，还有安全的问题，好在羊驼脚力矫健，奔跑起来疾如奔马，在太阳落山后他们赶到了一个小镇上。
小镇呈现一种破败景象，被雪覆盖了白白的一层，掩饰了地面上曾有的污迹和狼藉，新生的变异植物占领了这个小镇。他们在靠近镇里主干道路的边上找了一所房子，幸运地在厨房找到了半瓶燃气。
骆征升起了炉火，陶成和骆衡拎着一堆地薯从外面走进来，把地薯放在地板上。骆征已经烧热了水，两人拉了凳子坐下，把地薯放在温水里洗干净。
“骆大哥，我们在后院看到一棵从来没见过的植物，上面的结的果实很像人参果。”陶成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果实递给骆征。如果不是大小不对，这真是栩栩如生的婴儿，无论是肤色，还是神态，无一不细致，不纤毫毕现。
“这也是食物吗？我能吃吗？”陶成，你的本质是个吃货吗？
“能吃。”骆征把东西放进他手里，下一句话没出口，就看到陶成张嘴咬了一口，“酸甜的，比地薯好吃多了。”骆征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陶成没注意到，分了一半给骆衡。
骆衡推让，让他看骆征的神色，陶成这才注意到骆征的神色不对，看着手里的“人参果”，“骆大哥说了我能吃的。”
确实能吃，但效果可能不会是你想知道的。
骆衡挨在骆征身边，指着陶成手里的果子，让他讲。
“你可以叫它人参果，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我想你不太愿意听。”
“啊？”陶成呆呆地应了一声，看看手里的果子，又抬头看骆征，“为什么？”
“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孕果。”
“孕果……孕果？！”陶成像是受到了天大惊吓，手一抖，果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儿，滚在他脚下不动了。他双手抱着肚子，声音僵硬，“这种东西能让人怀孕吗？”
“它不能让人怀孕。”骆征用这句话安他的心，看到陶成的神色好了很多。
“你们在说什么？我也听听。”何玉军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他刚才去洗澡了，换掉了已经发霉的衣服，这会儿带着水的清气，原本被雷电烤焦的皮肤已经恢复了原色，只是头发被烤焦后掉了，刚生的一层青茬覆在头皮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是刚从某监狱越狱出来的。
骆征把陶成脚边的人参果捡起来，递给他。
何玉军接过来，喀嚓咬了一口，咽下去了才发觉屋里人看他的眼神不对，“怎么了？这果子不能吃？看起来很像人参果，吃了能延年益寿，……”
陶成双手捂住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抖一抖，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孕果的作用能让男性自然人，嗯，是说没有进化的普通男性具备受孕的条件，在体内形成孕囊，另外就是用来保胎，怀孕的男人女人都使用。”骆征的介绍意外地简短。
何玉军举着手里的人参果，含在嘴里的一大口像是一团苍蝇，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孕果在末世可是好东西，稀缺的时候一颗孕果值一颗三级元素变异晶核。”骆征感慨着，把水盆里的地薯洗干净了，喀嚓捏碎成几块，丢进锅里，“如果有随身庄园就好了，孕果三个月一熟，可以媲美摇钱树。”
某人的表情很愉悦身心。
何玉军把嘴里的吞下了肚，几口把剩下的吃完了，模糊不清地道：“你也说了是没有进化的普通男性，我吃了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就当是水果了。”
“孕果可以强健普通人体质。”骆征搅拌了一下锅里的菜，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陶成可以吃？”
“你不准备让他生孩子的话，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一颗效果是三个月。”在陶成看不到的角度，骆征对他呲了一下牙，他用了精神链接，其他人，当然包括陶成都听不到。
何玉军的神色倒是变也未变，骆征看出他的心思也不是值得丢人的事。他的性向是天生的，在z国这样传统的国度是要被批斗被游街示众的，但他改变不了。私心里他有些感谢末世降临，瞧，人们都忙着逃命，再没有人盯着他，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没有作奸犯科，没有偷盗杀人，只不过喜欢的人是男人就罪大恶极了？被排斥，被打压，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谁知道这些衣着光鲜的人背后的男盗女娼，难道不是更肮脏？
骆征做了一锅炖地薯，炖了的地薯味道浓郁，口感粘糯，骆衡吃了两碗，看着锅里还有些馋。骆征不敢给他再吃了，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吃撑着了。”
骆衡在他怀里扭着身子，讨好地对他笑。
屋里的火堆已经升起来，是严大舅和姚红去捡的木柴，夜晚的温度太低，镇上用电的取暖设备早就停了，加上末世是从五月份开始的，并不是z国的供暖月份，把席子铺在地上，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人盘膝坐在上面，倒也暖和。
骆征给骆衡揉着肚子，帮他消食，姚红拎着刷好的锅碗瓢盆从外面进来，厚厚的棉帘子掀起来带进一股冷风。把东西放在地上，姚红搓着手跺着脚，围着火堆转悠。
骆衡真的吃撑着了，相同症状的还有陶成，两人围着火堆转圈消食。
骆征从翡翠晶石里面挑了一块正黄色，“舅喜欢什么？牛，养，猪，鹅，鱼……”他问了一长串。
“牛吧。”严大舅不是很明白他要做什么，挑了一种。
骆征这次的雕刻并没有精雕，寥寥几笔划下去，一只前蹄半跪，后蹄蹬地的牛犊跃然于手中。
何玉军兴致盎然地看着骆征的手，“你在做什么？”
“一个小能量法阵，你没事做？”骆征放下手里的翡翠雕件，“我教你一个方法，可以训练对元素能量的控制力。”闲着没事，不要浪费时间。
“什么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羊驼：坐骑出现鸟(*^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