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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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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出云捣鼓了半天,只累得吭哧吭哧直喘粗气。他在年瑾玉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随即腾开一只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掐住年瑾玉的腰肢,就要直捣黄龙!

不想年瑾玉却是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似的。他大叫一声,趁着沈出云空去一只手的辖制的当口,一下子从对方的禁锢中挣脱开来,抬起一只膝盖,为了保住贞操,也不管什么表哥了,使尽吃奶的力气往沈出云□一顶!

沈出云当即“嗷——”的一声,捂着自己的胯部往一旁缓缓倒去。

年瑾玉急忙从他身下滑了出来,拉起裤子带上扣子,一个鲤鱼打挺跳到一丈远去。他看沈出云侧身歪倒在床上,脸红脖子粗的,捂着下|身弓成一尾煮熟的虾子,一时又是快意,又是害怕。

“表哥,你没事吧?”年瑾玉胆战心惊地看着沈出云的下|身同情地问道。

沈出云吃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满眼的羞愤:“我有教过你这么下流的招数吗?!”

年瑾玉无辜地眨眨眼:“大哥教我的。”

这是某天大哥给他讲的笑话中出现的一个损招。大哥说虽然不好看不好说,但是事急从权嘛,果然不错。

沈出云一听,登时差点一口黑血喷出来:“你是想气死我吗?我教你那么多好招你不用,偏偏用——靳青河!!老子跟你誓不两立!!”

年瑾玉吓得一哆嗦,这下更不敢留了,跌跌撞撞,拔腿就跑。路过楼道口的时候,还不忘捡起他的小提箱。他的全部家当可全在这里了。他本来就打算乘夜去投奔大哥的。

沈出云在他身后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终日打鹰,不想今日被鹰叼瞎了眼!

··········································

夜色迷茫,秋风凄清。

年瑾玉一脚深一脚浅地朝靳府走去。

大哥不在医院,听医生说是早上刚走的,是被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抱上汽车,一群扛枪的卫兵拥护着离开的。听说那伙人直接开车去了车站,然后没再回来。

大哥走了。年瑾玉呆呆地想道。

现在他是不敢再回沈家了,表哥肯定要扒他一层皮!他的家远在柳州,那么远,已经六年没回去过了,太过漫长的时间把依恋都磨损了大半。他唯一想到的只有大哥。可是大哥走了。大哥还在生他的气呢!

他不知不觉地从医院徒步走到了靳府门口。靳府是个封闭式的四合院,闭合的红色门扉冷冰冰地耸立着,厚实严酷,根本不能望到里面的人。

不知道大哥去哪里了,要多久才能回来。留着大哥跟他共同美好回忆的世界他也进不去了。年瑾玉沮丧地想道。

他抱着自己的小皮箱,在靳府门口慢慢地坐了下来。手抱膝盖缩成小小一团。

谁还会在下雨的夜晚,从街的对面涉水而来,把雨伞撑在他的头上。

谁还会在**的夜晚,蹲下来替他拧干裤腿,把他藏进温暖的怀中。

今夜是干燥的,凉薄的,然而他却感觉到比雨天更深刻的寒意。彻骨的寒意。

他觉得脚好冷,冰凉的秋意从宽松的裤腿和皮鞋的空隙往皮肤里钻,一层摩登的薄丝袜根本不足以抵御寒气。那丝寒气蜘蛛网似的从脚跟慢慢往上攀爬,直至冻结了他整个身躯。

曾经有个人爱怜地把他的脚丫子藏在自己的衣袍里。

可是那个能为他温暖双脚的人,他回来了,他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

沈出云隔天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他仔细想了想昨夜的事情,不由也是暗暗草了一声。

他本来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小表弟,是怎么一时就昏了头,用了那种下作荒唐的法子了呢!

他追求的最高境界向来就是你情我愿,怎么就起了这种歹念了!

而且结果还是“身死人手,为天下笑”。真是太丢人了!

沈出云心里真是又憋闷又内疚,无端的还感到些许委屈。他在房间里来回不停地踱步,一双坚硬的军靴把木质地板踩地“咯吱”响。

他是一向以对方的长辈自诩的,舅舅不在这里,他便主动把自己当对方半个爹一样去管束他。他气他,也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气,对他向来也是端正严肃的教育,只有狠的鞭子,没有歹的作为。昨夜是怎么气昏了头,连脸都不要了?想想就觉得丢脸!

这下自己一直以来的严父形象真是顷刻间灰飞烟灭了。小兔崽子会怎么想自己!

小兔崽子整夜没回来,会去哪里呢?那个没用的软蛋,可千万不要在路上遇上点什么才好。

一切都是因为靳青河。沈出云气愤地想到。要不是因为怀疑对方玷污了自己细心栽培的表弟,他犯得着这么生气吗?所以一切的错还是在靳青河那里!他倒好,把他们沈家闹成这样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等他回来!要他好看!

沈出云独自关在房间里生了一个早上的闷气。

第一天,他想着一定要逮着小兔崽子报那断子绝孙腿之仇。

第二天,他想着如果小兔崽子主动回来认错,那么他就小小地教训他一下就好了。

第三天,他想着如果小兔崽子现在马上回来,他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表兄弟,一家人嘛,不能太记仇。

第四天,他决定再耐心等等看。或者大概可以说点类似道歉那样的话?

第五天,沈出云开始往四处打电话找人······

因为这件事,他倒是好几天没去想陆冬青了。

··········································

靳青河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他已经被丁太子捎带着进入了济南的赤霞山区域内,气得他三天没给丁太子好脸色看。

丁太子自知理亏,所以也是百般伏小做低地讨好他,直令随行的卫兵们啧啧称奇。

其实大家都知道,虽然丁太子把靳秘书长打进了医院,但是从他前些天衣不解带地伺候对方,到现在出门还不忘把人捎上一起带走可以看出,丁太子对靳秘书长是真没话说的。卫兵们心里拨着算盘,回去后要好好散播点流言,好把讨人厌的伍翻译打压下去。

一行人在山上走了三天,生生连个游击队的尾巴都没瞅见。眼见远方群山起伏,日暮已昏,大队人马只得原地扎营露宿荒野了。

三顶帐篷,两处篝火,枯树枝在火舌中烧得噼啪响。山林夜晚温度骤降,夜风嗖嗖刮过,草木萧瑟。

虽然山间的夜晚很冷,但是安排好站岗守夜的工作后,丁太子依然脱下灰扑扑的军装,只穿着白衬衫黄呢军裤,拿了瓶烧刀酒,一只刚烤好的,还在兹兹冒着孜然香气的乳猪腿,就钻进帐篷里。

丁太子一撩起布帘,探头便逮着靳青河的身影。

靳青河正两手枕着头半躺在被褥上。听见响声,脸上一点波动也没有。

丁太子讪笑着挨到他身边,把东西放在地上。

“阿青,吃饭了。”

靳青河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如此。”

“不,这是应该的。我愿意对你好。”丁太子对他话中的暗示充耳不闻,只插科打诨地笑道,“吃吧,幸好早上有发现个小村子,弄些锅碗瓢盆过来,否则今儿晚上还真难吃上点有盐巴的。等你吃完了,咱们早点休息。”

靳青河也不再多说,坐起身动手开吃。绝食抗议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全无必要的。所谓的绝食抗议,赌的其实只是对方的“不能够”,或者“舍不得”。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靳青河不愿意丁太子对他“舍不得”。

等他填饱了肚子,丁太子便热络地把烧刀酒递到他面前。

靳青河扫他一眼:“我不喝酒。”上次喝醉的后果太可怕了,他不敢再在这个人面前喝酒。

丁太子似乎有些难过:“难道我还会对你怎么样吗?我若真想对你怎么样,根本就不需要用到这么麻烦的方法。不就是因为没水了吗!前面不远倒是有一条小河,只是现在天都黑了,怕有山林野兽出没。所以,你就先凑合着喝点吧!”

这套说辞常理逻辑合情合理,遣词造句滴水不漏。靳青河想了想,也觉得无可反驳。他决定再相信丁太子一回。

事实证明,丁太子此人是不能相信的。

靳青河喝了一口,感觉很清甜,并不像现代的烧刀酒那么烈。他正是口干舌燥,便稍微放下心来再喝两口。

等喝到第三口,他蓦然感觉到不对劲。

丁太子盘腿坐在对面,笑得一脸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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