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回 乙之砒霜
被罗马里奥扔在桥边的未来首领无声叹息。
他半倚在栏杆上，回想着这五天来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山本的微笑还是了平的热血，都是让他发自内心感到无比喜悦的东西。他虽然表面上一无所变，事实上内心无比的珍惜着这将永远不再拥有的点点滴滴。
但无论如何，今日都是最后一天，而他的意志也并无更改。即使山本甚至可能加上了平在内都通过了rebo和迪诺的测试，只要在十二点之后他依旧向rebo坚持自己的意思，就算是rebo也不可能罔顾未来十代目的坚持强行为他选择绝不接受的守护者。
……有一点的不舍，好吧，绝不只是一点。
可是即使如此，只要他们能过的好……这样的话，就足够了。剩下的一切一切，都由他来背负。
正想着，未来的首领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他感到了杀气……不，这是对杀气的侮辱……
冷汗挂上了纲吉的额角，看着面前一步步艰难走来的铠甲人，未来的首领终于忍不住在内心极为不雅的向自家教师竖起了中指。
rebo你这一次居然还是不肯放过小春吗啊喂！
“呼……呼……终于找到了。”身穿铠甲的小春紧握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气喘吁吁道：“你这个人渣，小春一定要替天行道，消灭你这个污染纯洁的幼儿心灵的恶棍！”
纲吉抽了抽嘴角，苦笑道：“那个……我，我怎么污染了幼儿的心灵了……”
“你居然还有脸问！”小春一把摘掉了安全盔，大怒道：“你不仅让小rebo整天认为自己是那种可怕的黑手党，还让小蓝波整天拿着玩具手榴弹随口就要炸飞别人！你知道这对于幼儿而言是多大的伤害吗？他们现在还小，万一以后大了真的这么做了怎么办？！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虐待儿童！”
“……”未来的首领已经连吐槽的力量都失去了，几乎是呻吟着道：“我怎么虐待儿童了……”
“你天天不给小rebo吃饱饭，还不肯给小蓝波吃糖！你知不知道小孩子正在长身体，是最缺不得营养的！”小春怒道：“小孩子爱吃糖是天性，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孩子！”
纲吉无力扶额道：“然后呢？你是不是请rebo吃饭，给蓝波买糖？”
“当然！我才不像你那么狠心！”
“……你请了什么？”
“呃，我算算……”小春抬头想了想：“我请小rebo吃了寿司拼盘，给蓝波买了好多葡萄味的高级营养糖果……呜呜，这个月的零用钱全部花光了……”
你被骗了孩纸……我几乎所有零用钱都给蓝波买糖了……
未来的首领抽了抽嘴角，心中默默吐槽，突然听后面熟悉的声音笑道：“那可是她自愿的哟，我什么也没有说。至于她是怎么想的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未来的首领忍无可忍：“不要再欺负无关人员啊rebo！”
rebo挑眉：“无关人员？你确定？”
纲吉顿时浑身泄了力：“rebo……”
“小rebo！”另一边的小春高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rebo拉了拉帽檐：“当然。”
纲吉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你们约定了什么？”
“只要打倒了你这个坏人——”小春举起球杆冲来！“小rebo就跟我回家！”
“唉……”未来的首领微微一叹，灵活的侧身躲避了攻击：“抱歉，他是我的家庭教师，不可能跟你走的。”
“哦？”rebo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让我离开呢。”
“怎么可能……”纲吉再次躲避攻击：“……或许，我一生都可能无法离开你，不需要你吧。”
rebo微微一顿，他拉了拉帽檐，不再说话。
未来的首领轻松地闪避对方的每一次攻击，相反小春累得满头大汗。未来的首领想要制止小春此时的行为非常简单，但他在想一个可以让对方永远放弃最好两人再无交集的一劳永逸的方法。
微微有些出神，就在未来的首领再一次躲过小春的袭击之时，却不料对方因为恼怒使得用力过大，冲过去之后无法刹住脚步，竟然直直掉进了河里！
“呀——！！救命！咳咳！救，救命！”
“小春！”
纲吉心中一惊，正要去找人来救。却不料rebo用列恩变成钩子一把勾住了纲吉的衣领：“蠢纲，为什么你不去救？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
“我不会游泳啊！”看着因为太重而无法移动的小春就要坚持不住了，纲吉心中大急：“与其自己也添乱不如找人帮助理智吧？好了快放开我rebo！”
“……呵。”rebo突然笑了：“那可不行啊，废柴纲。”
“什——哇！”
他被rebo一把扔进了水里！
“咳咳……”勉强从河面浮上来，凭借着上辈子并不算好的游泳记忆，未来的首领勉强保持自己不会沉下去。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游到河岸边然后找人来救小春，但是看着女孩痛苦的挣扎着即将沉下去，那颗善良的心终于背叛了理智，对于这个前世至死都保护着他相信着他的女孩，他根本无法做出置之不理。
rebo站在桥的栏杆上嗤笑了声：“真是不理智呢，蠢纲。”他的唇角却是带着微笑的。
他低头看了看表，再看向沉下水的两个人，低声道：“嗯，时间差不多了呢。”随即列恩变成竹蜻蜓，带着rebo飞离了原地。
rebo刚刚离开，便听到一个男声惊恐道：“阿纲！！”
而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正准备强制破坏九代目封印爆发死气炎的纲吉因为那个声音心中一安，气力一松，再也坚持不住的开始和小春一起下沉。
“阿纲！”山本奔至桥边，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鞋和衣服就跳了下去。水性极佳的雨之守护者在水中看到两个已经昏过去的身影，他快速游到两人身边，微微犹豫，一咬牙抱住了小春的身体快速游到河边。厚重的铠甲为山本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将对方抱上河岸时即使是山本的好体力此时也有些脱力了。但对伙伴的担忧战胜了一切，山本几乎连气也不喘再一次跳进了河里，将几乎要被河水冲走的首领抱在了怀中，快速游上了水面。
“咳咳咳咳咳咳——”山本跪在河岸边不停的喘气，他浑身**的，窒息的痛苦和脱力的疲惫在他的身体中徘徊，但雨守根本不在乎自己。他解开对方的衣领，一边狠狠挤压着纲吉的腹部一边惊惧道：“阿纲！阿纲！醒醒啊阿纲！”
或许是因为被提早救上来，或许是因为本就水性不差。三浦春已经吐出了口中的水迷迷糊糊地咳嗽着，可是未来的首领却躺在地上，几乎没了呼吸。
山本按了几下见并无反应，立刻将纲吉的身体完全放平，抬起对方的头深深呼吸，然后借由对方的嘴唇将气渡进去，紧接着狠狠挤压纲吉腹部三次，如此往复好几次，才见躺在地上的人猛地翻身吐出了腹中的水，趴在地上狼狈的剧烈咳嗽起来。
山本大喜道：“阿纲！太好了……”
“阿……武？啊……”纲吉躺在地上缓缓道：“是你啊……咳咳，你……”
你又一次的，救了我。
“哈哈哈，你没事就好阿纲。”山本也累得索性躺在了地上，夏末的清晨，三个孩子就这样躺在有些凉的河边：“阿纲能醒过来真好呢……看到你睁开眼睛的样子，我真的很高兴。”
未来的首领微微闭眼。
如果那个时候你也可以再睁开眼，又有多好呢？
“阿纲。”
“嗯？”
“这五天，我真的很高兴哟。”
“……嗯。”
“其实有时我挺不甘心的。明明除了云雀，最先成为你朋友的明明是我，可是阿纲却总是在拒绝着我。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甘心，越是拒绝我我就越想要成功和你成为朋友。生气了还想过和你真的成为朋友的时候再和你绝交。哈哈，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幼稚呢。”
“阿武……”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渐渐注意到阿纲所掩藏的地方。比如说阿纲其实很强啊，阿纲有很多秘密啊，阿纲体育其实很好啊……阿纲总是那样温和的注视着大家，就好像……哈哈，妈妈的眼神一样。现在想起来，说是妈妈，不如说是大人对小孩子的包容呢……”
“所以看到狱寺才刚刚来就进入了阿纲的真实，我真的挺嫉妒的呢。哈哈！”山本笑道：“注意到了很多不是吗？我老爸说我从小就感觉很敏锐呢，像动物一样。”
“阿武……”
顿了顿，山本说：“比如……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吧，我总觉得，阿纲其实很高兴和我做朋友的不是吗？”
纲吉沉默。
半响，他哑声——也许是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是因为被水呛道了嗓子：“可是阿武，我不想害你……”
“黑手党吗？”
纲吉一愣。
“我知道的啊，刚开始我以为是游戏，可是后来也就发现不是了。”山本低笑道：“小鬼也告诉了我很多啊。”
“我不害怕。不是什么小孩子的玩笑，我是认真的，阿纲。”山本笑道：“不要不答应啊，我刚刚也是救了你吧？作为一个黑社会老大你可不能抵赖啊，我的救命之恩的要求就是加入你的家族哟。”
纲吉忍不住坐起身：“那是怎样的残酷，你根本不明白啊！未来你会遭遇的，甚至要付出生命！”
山本也坐起身：“我知道啊，小鬼告诉过我很多，比你想的可能都要多。哈哈，这么想来，小鬼还真是看好我呢，我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未来的首领紧握双拳，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山本微微沉默，然后，他笑了。
那是宛如阳光初升，黎明破晓。那一刻的美丽，那一刻的希望，是无法用语言所描述，足以洗刷任何罪恶的——
镇魂的微笑。
“只要是和阿纲在一起走下去的话，就觉得似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后悔啊。”
“……傻瓜。”
未来的首领闭住双眼，双拳紧握，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无法抑制的酸涩在鼻腔上下浮动，渲染一片。那一刻，他无法分清在自己积累在眼眶的，是头发滴下来的河水，还是那他以为自己早已失去的东西。
未来的首领哑声重复：“傻瓜……”
“傻瓜吗？也许吧！只不过……如果当事人都没有后悔的话，阿纲就没有资格认为那是错的啊。”山本微笑：“你觉得自己做的选择是对的，可是对我而言，却并不是最好的，甚至是最坏的选择。”
“在我选择被你吸引开始啊。”
……………………
后续：
狱寺篇——
“十代目你究竟在哪里啊啊啊啊啊啊！！！
“混蛋你过马路不看啊臭小子！！”
了平篇——
“可恶，都登到山顶了为什么极限的还没有找到人啊！”
“绑架泽田的人，给我极限的出来啊啊啊！！！”
云雀篇——
“泽田纲吉在哪里。”
“呜呜呜我错了我们桃巨会今天就解散大爷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泽田纲吉在哪里求您不要再打了呜呜呜……”
“……咬杀！”
三浦春篇——
“你别过来！真的，救你的是阿武不是我啊！”
“那样奋不顾身的来救小春，实在太～英～勇～了！啊，怎么办，小春堕入爱河啦！纲先生！还是你更喜欢小春用那天那个白毛那样的叫你的十～代～目～”
“你别过来啊！！！！”
“哈哈，很有意思啊阿纲！”
…………
“一群傻瓜哟。”
rebo坐在栏杆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河岸边的三个人，唇边露出了似乎嘲讽又更像是欣慰的微笑。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