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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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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飞鸾知道这样的路见不平带给被救助者的未必是好结果,可是眼见那少年挣扎呼号,她却也无法坐视,再2那样打下去,那男孩也许当场就死了,不管怎么艰难,活着才有希望不是?

处事高调了些并不是飞鸾的本意,所以在众人的目光中两人迅速离开,拐了几次确定已经从刚才的事件中脱身而出后才松了口气,眼前是一栋酒楼, “客来居”的巨大招牌映进眼帘,足有五层高的建筑耸立在一片高低参差不齐的商铺当中,显得很是扎眼,艾飞鸾虽吃了饭,此刻却抬脚便迈了进去。

这店面外观大气,走进来却竟然布置的极精细,虽然脱不出古代的审美模式,可地板上不同桌面间的隔断和一些不经意处的植物游鱼,却让一间酒楼里的气氛大大改变,艾飞鸾眼尖,只略略一扫便看出这酒楼的布置还是花了心思的,便要找个桌面坐下来。

和允跟上来,对大堂中的环境皱了皱眉头,不过上位者行事没有他提出意见的余地,他要做的是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要保护好主子。

艾飞鸾满耳嘈杂,点菜上菜吆喝的各种声音,这才是她熟悉的感觉,说不上喜欢,不过在家里闷的久了,突然就觉得很亲切。

刚想摇头,大堂靠窗一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和允瞬间便移到那一边挡在艾飞鸾身前,就听临窗的一桌有个男人突然站起来叫骂:“我点菜快半个时辰了,到底什么时候上菜,一会还要接着做事,哪有时间陪你们耗着?”

片刻一个小二赔笑着过去道:“这位客官久等了,实在是中午厨房事忙,耽搁了时间了,两位少坐片刻,这就好这就好。”

“砰”的一声,还是刚才说话的男子,如今小二出来道歉,他不但不买账还有狠狠拍了下桌子道:“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来的晚凭什么都已经端上来了?”说着手指邻桌。

小二道:“这……客官您点的是气锅鸡,自然要比旁人的煸炒费些时间的。”

那男子却是不依不饶:“若不能做便早说,有银子还怕花不出去?”挥手间桌面上的茶碗花瓶纷纷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个时间酒楼里女人并不多,尤其是大堂中,但仍然还是有女客的,见这男人如此放肆,已然有几个皱起了眉头,轻声议论不知道是谁家的男人,竟敢这样丢妻家的脸面。

也有人道或者还是未嫁的,否则早在家里立了规矩,又哪里敢。

旁人便笑说都这个年纪了,若真未嫁,怕也是嫁不出去了的。

那男子听了这些话,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依旧是向着小二发火:“愣着干什么,以为我赔不起你这几个碗么?”

小二为难道:“这……自然不是,只是我家的碗盘都是一窖出的浅绛彩瓷,怕是不好配套的。”

那男人冷笑道:“那又如何,你上菜这般慢,我还没有同你理论耽误我时间行程的事,你倒讹上我了?叫你家掌柜来说话。”

这客来居的小二也是经过事的,这么大的酒楼,形形色色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也有故意找事吃白食的,客来居不是请不起一顿饭,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主。

小儿哥还是那副笑脸,点头哈腰道:“两位爷吃饭图个愉快,何必多生事端,此间客人这般多,咱们身为男子的,样子传出去也是不好看不是,不如各退一步,咱也不要二位爷赔碗碟了,二位爷稍安勿躁,小的这就叫厨房快快做出来可好?”

艾飞鸾寻了个偏僻视角却好的地方坐下来,他听那小二这样说,不觉摇头,两个男子分明就是来找事的,自然要和主事人说话,又怎么会在小二这里便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果然那边紧接着就是叮叮咣咣一阵乱响,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突然出声道:“呀,这不是蟑螂么?刚还没有,难道是从盘子里掉出来的?”

周围一片哗然,客来居的老招牌挂着,若说这样就能让人相信这酒楼的饭菜里有虫,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两个男子这么一说,也有不少人借着话头要退饭钱。

中午时分,偌大的酒楼里人不在少数,虽说不是雅间,菜品也不是昂贵的那种,但若真要退了,那也要赔不少数目,小二在外做工,日日还要将工钱交回家中,又岂敢应承,终于有些笑不出来。

正乱着,二楼却走下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来,微微笑道:“既是如此,不过一顿饭钱,算我请大家了,不过都是来吃饭的,话可说到前头,客来居开门做生意,不是一天两天,桐城之内,招牌立在那,更别说上头艾府大人盯着,若真有嫌脏的,放下筷子出去,今天决不收一分钱。”后面的话虽未出口,大家却也能听得明白,今天打这出去了,以后再想进来怕也是难了。白吃的饭菜谁不要,再说人家都把艾府端出来了,真要打官司,难道还会输么。

人群见这人下来,又可省下饭钱,便有人玩笑道:“还可加菜么?”

男人一身青衣,有些旧,却浆洗的干净,加上整个人自内而外的气质,艾飞鸾不由得眼前一亮。

青衣男人道:“各位抬爱,不胜荣幸,给在座的每桌加一份招牌的蜜汁甜藕如何?”

叫好声响起一片。

两个来闹事的男人见青衣男子一下来,形势便逆转过来,愤愤的坐下,那小二见状,忍不住又调侃了一句,“给二位也加一份么?”

两男子脸色难看,却见刚刚还在楼梯间侃侃而谈的男子快行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抿嘴垂首道:“见过两位平侍。”

“哼,我还道文大执事眼里尽是大事,容不下咱们呢?”刚才第一个发难的男子道。

姓文的青衣男子看年岁还比那两人大些,此刻却连座也没有,只能低头道:“如今在外面,两位平侍若要论家法,还是等回家之后吧。”

“你……”那男子道,“你以为自己如今升了艾家执事,咱们就要看你的脸色做事了么,不过一个贱胚子,日日在外不知与谁厮混,回到家里还不知驯顺,我看哪日非回了主子撵了你,看你去哪里喝西北风?”话说到激愤处,竟然扬起手给青衣男子狠狠一巴掌。

清脆一响让大堂中诸人的眼光再次聚集在靠窗那个角落。

这半晌时间,又是推桌摔碗又是请客吃饭,到现在竟还直接将家里规矩拿了出来,众人只觉得这一顿饭实在精彩,艾飞鸾却看的皱眉。

刚才明明还很有现代男人处变不惊的架势,可转眼间竟然那两个一眼便知愚蠢的男人如此欺负,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白白可惜了一个人才。

青衣男子脸上浮起四个指印,却也知道这两人虽没有什么正业,家中地位却高于自己,若真不让他们出了气,晚上回去怕也不好过关,便不再出言顶撞,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恭敬的立着。

两男子见许多人的眼睛看过来,这本不是他们事先编排好的场景,如今理亏的是自己,也不敢太过放肆,气哼哼的走了。

“诶,造孽啊。”两个男子前脚出门,后脚便有人轻声叹,“原来是叶家的男人……”

“谁说不是,这姓文的小子以男子身份位列艾家商盟三十六执事之一,何等风光的身份,偏偏出身太差,在家里又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小侍,如此辛苦替着妻主养那一家子又是何必。”

“我看他若是不能挣,怕是连现在的地位也保不住,说不定早被打死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我说这就是咎由自取,男人嘛,在外做工养家,回到家中自然要懂驯顺乖巧,这才是和家之道,自己身份太过风光,难免回到家不将妻主当回事,又如何讨得妻主欢心,我要有个这样的男人,我也是不待见的。”

……

议论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出来,青衣男子却不去在意是谁说的这些话,反正早已经习惯了,他今日在这里宴请几位北方来的布商,也是想将家中的生意拓展出去,多些行当才更稳妥。

艾飞鸾早上只随意吃了一些,这时也有些饿了,倒不推辞客来居送的招牌菜,还另外点了不少别的。和允没上一个菜都先替飞鸾尝过后才上桌,飞鸾道:“你这样尝得出有毒无毒?”

和允闻言快速了看了一眼飞鸾,垂首道:“尝得出。”

“若是有毒你岂不是要先死了,如果真有人对我不利,你就算没死也没了保护我的能力,又如何?而若是慢性毒药,你尝的时候没事,日后又会发作怎么办?”

和允微微一愣,影卫替主子尝菜试毒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可是飞鸾说的这些也是实情,他却从没有想过。

飞鸾拍拍桌子道:“你也坐下吃点,” 略略回头不知道看向哪里接道,“人家的招牌菜。”

和允哪里敢坐?飞鸾是主他是奴,能不跪着就算不错了,正想说这不合规矩,却发现飞鸾看着他的眼神十分郑重,略一诧异便坐了。

飞鸾嘴角一翘,这个人虽说只是个影卫,应变能力确实不差,也不会死守着那些规矩,很有可塑性。就在刚刚和允答话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正被人盯着,视线来自正前方的楼上,所以她才借着同和允说话的机会抬头用余光一瞟。

和允坐在飞鸾的对面,虽说是坐着,不过却只是屁股浅浅的挨着一个椅子边儿,绷着上身,似乎随时准备着要打架似的。

飞鸾心情大好,拍着他的肩膀道:“别那么紧张,没事,有人盯着咱们,你说会是谁?”这话不自觉的带着点探讨的意味,放佛是在现代和队友一起执行任务。

和允摇头道:“没有杀气。”

飞鸾点头道:“所以我们尽可以好好吃一顿,再找地方玩玩。”

和允一愣,主子竟然不让他带人过来问问么?

飞鸾看他表情,笑道:“知道有人盯着,而且还知道那人在哪,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我今天出门这般张扬,若没有人来才有问题,你右后方隔两桌还有一个,吃菜。”

和允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是影卫,可是遇事竟不如主子镇定,揪出这些眼睛原是他分内的差事。

和允始终都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这样处理,飞鸾心道,优哉游哉吃了东西喝了汤,起身突然道:“桐城有伎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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