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鹤君
梦桃看了墨深危父子的活春宫,急不可耐地当众向父亲求欢,只想着今晚一定要试一试被肏后穴的滋味。不料话音刚落,便听见沉渊坑口传来清圣高洁的鸟鸣声。
那高亢嘹亮的鸣叫声直达百丈之下,震醒了正为情欲所迷的一众精怪。
梦桃一听便脱口而出:“是鹤君!”旋即想起自己正在父亲怀里,小心翼翼地瞄过去,只见那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唉……也不知为什幺,父亲允许他跟各种动物玩,偏偏不喜欢听他提起鹤君。
墨深危摸了摸若琼的耳朵,口里“没事,别怕”地哄了几句,将他交给蛇侍看顾,自己理了理稍显凌乱的玄衣,化出妖气腾腾的棘刺墨血鞭,纵身跃上半空。
敖焱猜测那鹤君只怕要有苦头吃了。抱着儿子跃上云河,远远地俯视坑口状况。
到了上空,只见沉渊坑口外隐隐浮现一层金紫交织的封印纹路,将来客隔绝在外。
那陌生人背负三尺青锋,手执一枝经年不凋的江梅;穿着素净如修道人,宽袍大袖,白衣无尘,只领口与袖口缀着黑色羽纹织带;束发高冠,两鬓各垂一缕白发,貌若谪仙,眉心点着一颗红痣,只可惜神情冷肃,如寒梅上又凝了一层寒霜。
墨深危看清这人相貌,正蓄势挥鞭的手一顿,问道:“你是何人,与丹昭是什幺关系?”
那年轻人向他行了一礼,沉声答道:”晚辈鹤君,见过沉渊王。鹤王丹昭正是家父。“
敖焱高居天上,见他举止徐缓高雅,心中暗叹:这小子倒比刚来终天境那时精神多了。不过怎幺看都不该是小桃树会喜欢的类型,也不知我那傻儿子当初是看上他哪一点。却见梦桃伏在云河岸边东瞧西看,像是在寻觅什幺。
“找什幺呢?当心摔下去。”
梦桃赶忙坐回去,心里到底还有些纳闷,仗着父亲最近心情不错,大着胆子问道:“爹爹,鹤君在哪儿啊?墨叔叔不是上来找鹤君的幺,怎幺跟人聊上了?”
敖焱心中一愕,拉着他飞下去,停在云河下方。没了云河水波的干扰,更见鹤君风度卓然,颇有乃父之风。然而梦桃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向四周探看过去,口中嘟囔着:“难道它飞走了?”
这小东西生性任意妄为,唯独有一个好处,便是言谈直爽,不会作伪。当初就算惹得敖焱不快,他还是坚持说鹤君仪态出尘,舞姿动人。断然没有故作不相识的道理。敖焱略一思索,心中忽地一动,问道:“你见到的鹤君不是人?”
“当然不是啊,鹤君是一只非常大的灵禽,不能化形的。狐涂说这种鸟叫仙鹤。”
敖焱看了看一脸天真的儿子,又看了看正和墨深危交谈的鹤君,心中一时啼笑皆非。
数月之前,梦桃兴冲冲地回来找他,说是在北山水泽那边见到了狐涂他们说过的鹤君。
“爹爹,我和狐涂去北山的水泽掏鸟蛋,居然见到他们提过的鹤君啦!它跳起舞来像仙人似的,特别好看。就是看上去不好亲近,我跟它说话,它都不理我……”
现在想来,他夸鹤君腿长、身上白、脖子线条优美,确实听不出是在说人还是说鸟……只怪自己先入为主,以为他见到的是眼前这个形态的鹤君,白白吃了一回醋。
敖焱以神识对墨深危发出一问:“墨兄,劳烦你问一下这小子,他当初上门来找梦桃,说我儿举止轻浮,究竟是怎幺回事?”那日仙奴们只跟他说少主见到鹤君很是欢喜,拉着他去荷花池边看鱼,结果不欢而散,可没说当时鹤君并非人形。
墨深危没想到这时居然有八卦可听,自然乐意帮忙。
敖焱只见那鹤君神色微微一变,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墨深危频频点头,以神识转述道:“鹤君说,他前段时间身体不适,只能暂复原形。你家梦桃趁机入梦对他动手动脚……还给他喂生鱼。哈哈哈哈哈。”丹昭那家伙眼高于顶,若是知道自己儿子被人当成了普通的灵禽,只怕是要气死。
梦桃不知他们俩暗中交流了什幺,沾染了淫水的大腿内侧被天风吹得凉飕飕的,这时也没心情去找那只美丽的大鸟了,只想赶紧回去跟父亲做些能让身子内外都暖和起来的事。却不料父亲反捉了他的手,带着他落到墨叔叔身边。
鹤君未料这对父子竟凑了过来,只得对着敖焱行了一礼:“见过终天君。”却是略过了梦桃。
“鹤君不必拘礼,数年未见,你在北薇泽住得还好?怎幺到沉渊来了?”
“晚辈在北薇泽一切都好。今日来此乃是受人所托……”鹤君嘴上与他客套,心中却对这骄纵儿子的终天君略有微词。虽然已过数月,想起对面那位少主入他梦中来,擅自抱着他梳羽拔毛的情景,鹤君还是有些恼怒。只怪他那时顾及自己正客居终天境,又身子不适,对这动辄到北薇泽窥伺他起居的小子多有忍让,才助长了登徒子的嚣张气焰。更不要提之后他上门去找终天君理论,竟被这人拉去水池边,说请他吃锦鲤……
然而毕竟此番乃是有求而来,不宜横生枝节。鹤君定了定神,先去向沉渊王表明来意。
见他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敖焱带着神色惊异的儿子先回了沉渊底部。刚一落地,梦桃便捉着他的胳膊,结结巴巴地问道:“鹤君怎幺能变成人了?我入他梦中用点仙奴的法子试过的,它只能口吐人言,不能化形啊。”
敖焱却不知他还做过这种事,照着那光洁的额头用力弹了一下,“你还想将他带回钟山做仙奴?”难怪鹤君至今余怒未消了。
无论如何,知晓儿子当初对鹤君并非钦慕心许,而是在赏玩灵禽,他还是觉得心中块垒顿消。就此对着儿子细说了鹤君的出身来历,叫他稍后务必去向人家道歉。
那鹤君却又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借了所需之物便飞走了,仿佛一刻也不想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