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英呢神特
吃完饭,贾天真秉承着绅士风度送箫音回家。看她开的标志,抢过钥匙,让她给自己效劳的一次机会。
上车瞬间,瞟到远处有人在用相机给自己拍照,心想应该是梁老头等自己所有东西都转到聚义之后,再拿出来给小优看,用来将自己一军。冷笑,自己有多少财产估计梁老头比自己还清楚,不过也好,若是小优连这点都不愿相信自己,那就算了……弄了这么久,怎么样,心都已经很累了。如果有人问支持自己撑下去的是什么,可能自己会说是那份不甘。说不爱不可能,说很爱也不可能,人的忍耐与承受都有极限,过了那个点,再厉害的人都会垮。
发动车子,很久没开手动挡的车了,打火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紧张,担心自己死火引来笑话。幸好一切顺利,车子缓缓的在路上开着,无视身后不断按喇叭的车主,她可没胆量开着手动挡的车在路上嚣张。
好不容易把箫音送回家,熄火之后,刚拔出钥匙打算给箫音的时候,对上她憋笑都快憋变形的脸,自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好了,想笑就笑吧,我真的太久没开过手动挡的车了,紧张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不行跟我说又不会怎样,逞能真的很重要?”
看着箫音面带微笑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在小优面前是不是太逞能了,若是自己与她好好谈谈,会不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独立自强太多年,习惯成自然,忘了讨论人多力量大的真理……
送她上楼,打算离开之际,箫音竟然开口邀请她进屋喝茶。看了眼箫音,透过她看向她的家里,很古典的装修,跟自己在美国的家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好奇心驱使,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巡视一圈,一居室的房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喜欢这种风格。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太怕,正打量,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紧张,偏头一看,发现一只慵懒的中华田园猫窝在窗台上,正睨着眼睛审视着她。
偷偷瞄了眼在厨房准备的箫音,一个箭步冲到中华田园猫面前,伸手开始撩拨它的小胡须。发现小猫除了厌烦的用爪子不断抚脸,似乎在控诉自己的行为。笑着双手搭在小猫面前垫着下巴审视这只懒猫的慵懒,心里十分羡慕它的惬意与舒适。
“这只猫叫英呢伸,你叫它,它就会有反应了。”
试着叫了几句,顿然觉得不对劲。英呢伸,英呢伸……innocent!立马看向一脸憋笑的箫音,贾天真灰溜溜的回到茶几前乖乖喝茶。innocent,顾名思义不就是天真!她刚刚一直调戏的那只猫,还不断的叫英呢伸,瞬间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饮了口茶,发觉味道怎么怪怪的。再看一眼,才发现是水果茶……话说怎么好像有种被玩了第二次的错觉……
只听耳边传来箫音对英呢伸的呼叫,那只小懒猫竟然抬起头,踏着优雅的猫步跳到了箫音的怀里。很少见如此乖巧的小猫咪,正想说些什么,电话响起。掏出一看,竟然是小优来电。朝箫音点了点头,起身绕道窗边接听了电话。
“在哪?”
“朋友家?”
“嗯。”
“我去接你。”
“不用了。”
“那待会来我家。”
“好的。”
对话一下结束,贾天真拿着手机,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好奇方才是真的小优来的电话?略带歉意的重新坐回到箫音面前,见她像是知道什么一般,没有询问电话的事,而是进屋拿了一份剪报给自己看。
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眼前,眉头微皱,报纸上的名字好像是当年让自己改专业来数学系的教授。没想到他在前几年已经过世,剪报上叙述了他的一生成就。看报纸的质地,没猜错应该是学校自己举办的报纸。叹了口气,想要把剪报还给箫音,却看到了剪报后面的记录。翻过来看了一遍,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这……是真的?”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服气的原因。教授说你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有潜力的学生。你在数学上的顿悟超越了任何一个人,很多东西说一遍你不仅能融会贯通,还能通过自己的理解加上很多不一样的解法。每次你的试卷他都特意去看,每次解法都很让人意想不到,简单明了,不按老师教的写就算了,还自己创造完全找不到问题的简洁解法。他还说没能把你劝来数学系,他很不甘。”
目瞪口呆的望着箫音,不管她说的其中有多夸张,但自己似乎对不起了一位老人。怪不得箫音一直想要超越她,想来箫音在教授未来的日子里,都陪着他。摇摇头,只能表达自己的歉意,她有太多太多的理由不能去从事。人有很多选择,但大都是自私的……
“邀请我,就为了给我看这个?”
“不是,我只是有些遗憾。现在找你拼数学的东西,就像你说的,可能求导都已经成问题了。不过我能从你眼里看到深深的疲惫,那种疲惫带着强烈的无力感。像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有什么能让你如此烦恼?”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越优秀的人压力越大吗?开个玩笑,每个人都不可能完美都不可能全能,也有很多事让我束手无策。每每这个时候,我就没了选择。生活让我不得不学会承担与承受,慢慢的忘了去寻求帮助。以至于到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自己竟不知应该去找谁才好。我是有些压力,不过都还好,我能挺住。对了,我要回去了,这样吧,这周末你有时间吗?陪我去给教授上柱香送束花吧。”
“好。能留给名片给我否?”
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在背后写上电话号码,说自己马上就不再是这个公司的职员了,所以只有电话和电邮是有用的信息,其他都可以无视。
告别箫音,贾天真反倒坐在了她小区楼下的椅凳上哪都没有去。答应了小优去她家,可大脑怎么都没法命令自己起身抬脚。今天跟她爷爷谈的条件,说不在意绝对是骗人的谎话。前半身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换来的不是一个人的完全拥有,而是听从他人的有条件选择。这样的笑话除了自己这种傻子,估计也没多少人会去同意。
满心不悦,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去发泄。知道自己也不能在人家楼下坐太久,万一被发现就容易引起误会。想起什么,撑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四肢,深吸一口气,像发狂了一般的奔跑。看到不远处还没关门的体育用品店,一口气买了个足球和排球,抱起就朝一旁的大学里冲。
看到不远处已经没有人练习网球的墙壁,将足球轻轻抛向空中,抬脚就是狠力一抽。看到足球因反弹力快速的向自己冲来,直接把排球高高朝墙壁砸去,用拳头狠力朝足球锤去。就在排球缓缓弹向自己的瞬间一跃而起,全身力量再次爆发,一掌派去,排球击中墙壁一个反弹,打在了贾天真的脸上,将她击倒在地。
倒在地上,脸部传来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用舌头顶了顶牙齿,感觉似乎都有些松动了。忽然脸上传来清凉,抬头看了眼天空,原来是落雨了。伸手摸了摸滴落在脸上的雨水,清清凉的感觉真好。和泪水比起来,那还真不算什么。
坐起身,单手撑在膝盖上,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一身汗还被球用力打了一下。她整个人像是醍醐灌顶般爽,像是一下卸掉了身上的负担,变得轻松多了。看了眼滚在一旁的足球,捡起来放在地上,开始一脚脚用力对准墙壁进行抽射。
每次都迅速跟上球回旋回来的位置再补上一脚,接连几次之后,贾天真终于累到在地上。望着滚落在不远处的排球和足球,嘴角一勾,心里的积怨也发泄的差不多。现在去小优家,就不会因自己忍不住而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了。
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校门口走去。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一阵嫌弃。去小卖部买了瓶大矿水,喝了几口,直接把剩下的倒在身上,浇去燥热的同时,她也该回去了。连拦了几辆车才打到车,坐在车上,掏出手机,见小优并未催促,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休息。
望着出租车扬长而去,梁优走了几步,从大树后走出来。眼神变得凝重阴冷,到底是怎样的压力让天真变成这样?以往纵然压力再大,她最多只是跑去游泳和狂奔,这一次的用球抽射,完全是在泄气。不在注意,而是选择了放纵。
回想今日在爷爷家外面见到天真,她那时候的苦笑,到底代表什么?再次看到她,询问却不愿回答的逃避,放心不下的跟随,碰到了他人与她并肩。远远注意到翁馨的表情,估计在诧异她与那个学校老师的关系。看两人的亲密度,难道她打算放弃了自己?
有些疲惫的靠向树干,心里滋生了一股浓浓的害怕气息……天真,你可千万别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