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苏恒下药二三事
时姒在一旁听皇上的旨意,听得目瞪口呆。这年头,骗婚都如此容易了吗。
韦贵人亦是不屑的轻哼,“最后还是让她嫁与了苏清言,梅二小姐这出奸|淫计可使得真好。”
梅依依哭泣着,“韦娘娘这是何意?女子皆是看重贞洁的,依依又怎会拿贞洁去开玩笑。”
韦贵人有意无意地瞟过时姒的面颊,喃喃着:“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知是谁教的。”
“梅依依。”云清清了清喉咙,“你可知罪?”
梅依依拍着胸口,“民……民女不知圣上此言何意。”
云清的视线慢慢扫过韦贵人,眼角闪过危险的银光,“韦氏尚居贵人,你怎可称其为娘娘?”
梅依依点头认错。
时姒更是捂着嘴,心里直笑韦贵人言多必失,活该吃亏。
云清见事已成定局,挥手打算让人将苏恒收监时,却见一名穿红衣的女子冲来。
“父皇,儿臣反对婚事,儿臣不依。”红衣女子扭着头,肆无忌惮的挽着苏恒的手,撅着嘴巴看向云清。
时姒在一旁边饮茶,边观察着苏恒那张桃花泛滥的小白脸,心里不禁啧啧赞叹,若是他生于现代,必定被人包养。
梅依依擦干净泪,眨着一双动人的双目直望着苏恒和红衣女子。
“昭儿!你胡说些什么!朕的旨意也是你能驳的吗!”
“静昭公主,你这是做何?男女授受不清,你这般抓着苏恒的手,是做何啊!”皇后也出声呵斥。
静昭公主傲气的一扭头,“本公主爱与他接触就是要与他接触,既然男女授受不清,我挨着他了,他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昭儿!”云清招手让身边的太监松开他们二人,“昭儿,苏恒只是御医,还行事不轨,朕不会让你嫁他!”
静昭默默抹泪,一张小脸梨花带泪,楚楚可怜,“昭儿苦命,自幼丧母,又体弱多病,如若不是苏御医悉心照护,昭儿今日怕是见不到父皇的。儿臣不想嫁给家世显赫的将军或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大臣,儿臣只想嫁与一个待我好的男人。父皇,儿臣不同意指婚,儿臣不同意。”
“昭儿,这世上的好男人何以之多,苏恒言行不一,品行不端,朕不许你嫁。”云清冷冷地道。
“你们还立在这做什么,还不快把公主拉开。”
一旁的侍卫上前将静昭拉离苏恒身边,时姒看着,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她还以为苏恒与梅千千情定三生,早已海誓山盟了,现在才知原来他是对任何女子都好。一个梅依依,一桩指婚,倒还把一位公主的情谊给惹了出来。
时姒接连摇头,吹着热茶,淡饮入口。
“苏恒,朕先关你十日,再挑一良辰吉日,让你和梅依依完婚。至于梅依依,”云清的眼角风扫视了过来,温言道:“今日是静嫔探亲之日,你且陪她一日,然后会丞相府,静待喜讯。”
苏恒不发一语,只是淡淡叩头。
梅依依也只是干噎了几下,一同叩□子。
闹剧总算是结束了,时姒领着梅依依回自己宫中。
两人一路上也是沉默,直到到了内殿。
梅母正焦急地等着,见她们回来,忙问了一通长短。
时姒坐在主位上,屏退了她人,一双眼睛锐利地扫在梅依依身上。她不是傻子,连韦贵人都觉得其中有蹊跷,她这个从现代穿过来,看过不少宫斗的人怎会不知名堂。
“你给我跪下!今日就把事情一点点说清楚!”
梅依依脸不红心不跳地跪下来,只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时姒。
“千千,千千你这是做什么?你妹妹做了什么错事,你要如此罚她!”梅母在一边劝阻。
时姒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心里直叫麻烦。抚着额头,对着梅母道:“娘亲,您不知道,这丫头动了不少歪脑筋,污蔑清言下媚|药,惊动得皇后和皇上大怒,甚至连公主都被弄来了。现在皇上赐婚,让她与苏恒择日成亲。”
梅母听后也怒了,嘴角一抽,“依依,你是疯了不是!苏恒是有什么好,把你们两姐妹哄得团团转。你姐姐熬出来了,你倒是一头热地又扎了进去!”
梅依依又开始哭噎,泪水随着发丝直往下流,“娘,我知道您从小偏心姐姐,什么东西都给她好的,就连清言哥哥也是,明明是我先遇上他的,您和爹爹却让他去照护姐姐。现在我姐姐好风光,怀有龙子,还可以和在宫里的清言哥哥暗通款曲。而我呢,我连见他一面都难,我只是想嫁个好人,我只是想嫁给我自己喜欢的人,我有什么错!难道像姐姐一样,被您和爹爹当垫脚石吗!”
“孽障!”梅母情绪激动,一巴掌几乎要扇下来,时姒匆匆拦下,对着梅依依道:“那你也不该诬赖清言下媚|药,今日若非皇上法外施恩,他定会有牢狱之灾!”
时姒也被气得直喘气。
梅依依无半分内疚,坦白道:“皇上和皇后的身子日益不佳,清言哥哥是宫中最好的御医,下媚|药本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皇上有意偏袒,清言哥哥定会无事。”
时姒直摇头,为梅千千可惜,她怎么会有这么毒心肠的妹妹。这要是在现代,诬告罪定会坐实。真是可怜了苏恒,白白坐牢不说,下半辈子还得和这个毒女人过。
梅依依抹泪,“反正我的名誉是受损了,如果姐姐执意要去向皇上说明,我也无法。反正这辈子我非苏清言不嫁!”
梅依依的话说得直白坚持。梅母也软下心来看向时姒。
时姒一时心力交瘁,对着她们挥挥手,算是答应守着秘密了。
梅依依这才喜笑颜开,对着时姒接连叩头,梅母拉着她和时姒说了几句要小心之后,便到了出宫的时辰。
夜晚,红烛冰冷微弱的光在风中闪着,摇得深沉,美得绝望。
时姒细想了一下自己穿越过来的种种事情,只觉得做皇帝的女人,处处都是压力。
“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死了,再投一个好胎。”时姒嘴角带着哀叹,喃喃的入睡。
她又做了那个梦。
依然是花木扶疏的池塘。
小女孩抱着全身是血的猫,小肉手直抹着泪,嘴里哇哇的大叫哭着:“清……清言——言哥哥,相思死了,相思死了……清言哥哥。”
男孩子将她拥入怀里,一手遮着她的眼睛,哑着声音哄她,“没事的,没事的,千千,别看,别看……”
小女孩不听,拍着他的手,死死的抱住猫,两只手上也沾了血,“为什么相思会死,为什么!我昨天看到它的时候,它还会走路,还会爬树,还会吃鱼。何以现在死了……一定……一定是我养得不够好,一定是我弄死它的。”
男孩子的一双大掌紧紧的环绕着小女孩的腰际,将猫从她怀里徐徐抱来,嘴里说出温柔的话,“不,不关千千的事,猫,是有意外才会出事的。你养得很好,方式很对。”
小女孩不信,用力摇着男孩子的手臂,“清言哥哥,清言哥哥,你是神医,你……你有办法救它的对不对!清言哥哥?”
男孩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愧疚道:“我,我救不了这猫。它断气已多时,千千,我救不了猫。”
“那……那怎么办?”
男孩将猫以一种舒适的姿势放在地上,两只手扒着地上的泥,“我们在这为它挖个坟,也算是让它死后安宁。”
小女孩很相信男孩的话,也跟着他一起扒土。两人扒了许久,女孩的哭声渐渐缓下来,两张脸上却是多了不少泥巴。
男孩找来一块小木牌,用石头在上面刻出一个个娟秀的字,女孩和他一起拜完猫,又一头栽进他怀里,呜咽着,“清……清言哥哥,以后我们再养只猫,叫阿狗好不好?”
男孩不动声色的哄着她,应声说好。
小女孩还是不大开心,在他怀里折腾来折腾去。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相思会死,一定是我不好,一定是的。”
男孩无奈地抱着她,终于禁不住念叨,扬手抬起她的脸,脸颊潮红的吻了下去。
“唔……”小女孩睁大眼看他,只觉得他的唇舌温热而又糯甜,就像……就像是她最爱吃的面人。坏哥哥,吃面人不叫她。
小女孩伸出丁香小舌,使劲吮吸了下男孩子的舌头。
男孩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脸色看上去更加香艳,本就美极了的面孔更加让人离不开双眼。
时姒被这梦弄得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这种感觉太真实。就像是活生生发生在自己身上。
时姒捂着额头,靠在床上,自己穿越前也是有老公,嫁过人的人,但是似乎从未有过这么**的亲吻,更何况现如今只是在梦里。
不行,不行……时姒直摇头,再这么做梦下去,她觉得自己要喜欢上苏清言了。
时姒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已蒙蒙亮,天空此时深邃微白,只余一点铝灰色。想必时辰也不早了。
时姒喊了几声羽歌的名字,一个穿着整齐的宫婢便走来。
“娘娘,有何吩咐。”
时姒向上拉拉被子,“羽歌,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宫女微微福身,“娘娘,奴婢羽落。前几日都是羽歌一人伺候娘娘,羽落身子不爽,一直未尽本职。羽落向娘娘请罪。”
时姒随意地挥手,说道无妨。便又再问了一次关于时辰的问题。
羽落说道:“到卯时了,宫人刚刚打过五更。”
时姒点头,微笑道:“帮我梳妆,我想去牢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