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桃花泛滥变成灾
时姒一惊,连忙起来,紧张地话都不知该如何说,“皇上……您……您怎么在臣妾殿里?”
云清继续批奏折,没有抬头,“那日你妹妹进宫,闹出了事情,朕虽然已处置苏恒,但是没有重罚,朕是来听听你的想法的。”
时姒微愣,真的不知道梅千千这么得宠,皇上随意的一个决定居然也来问她。
“皇上决定的事情,臣妾怎么敢说话。”时姒含含糊糊的说道。
云清面不改色,“苏恒是宫中最好的御医,皇后身子不好,朕的身子也渐渐变差,朕不能杀他。怕是让你妹妹受了委屈,她可有和你抱怨些什么?”
时姒低着头,很认真地说道:“皇上言重,苏恒是位好御医,是臣妾的妹妹任性惹麻烦,还让皇上担心,是小妹的错。”
云清这才放下笔,抬头看她,“千千,那日韦贵人说你与苏恒交谊深厚,可真?”
时姒身子缩了缩,冷汗直冒,怕自己说错话,“臣妾和苏恒无交情,只是小时候有些兄妹的感情而已。”
云清继续道:“苏恒人品不差,他成为你妹夫,必然会好好对你妹妹的。你无需担心。”
时姒点头如捣蒜,“是,臣妾知道。皇上的指婚总不会错的。”
云清向时姒挤出一个笑容,“这么相信朕?”
时姒头点得更加厉害,马屁拍得像顺口溜,“皇上是天子,任何人都会相信。”
云清含笑,温和道:“你继续睡吧,怀孕的身子是乏些。朕看着你睡。”
时姒听着心里发慌,总觉得这皇上的情话说得诡异中带着危险。
“睡不着吗?”云清问道。
时姒摇头,盖着被子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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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苏恒便被放出狱,皇上和皇后合计着时日,觉得三月三十是大吉,于是梅相二女,梅依依将于三月三十日出嫁。
苏恒下了迎亲六礼,梅府也派人将事情打理得妥妥当当。虽说两人的婚事来源不太光彩,但毕竟是皇上指婚,梅相是高官,梅依依也算皇亲,所以京都一片隆重大喜。唯一难堪的事情就是,静昭公主依然哭闹着不让苏恒迎娶她人。云清将她关了一顿禁闭才算好。
时姒也托人去丞相府道喜,将备下的嫁妆赠与梅依依。
明召国,光熙十五年,三月三十日,大吉。
丞相府,一片红烛。
“依依,今后你便要嫁为人妇,在夫家不比相府,三从四德是女子的基本礼仪,你莫要违背,其他的事情,嫁娶嬷嬷也与你说过,苏恒是好儿郎,你切记要珍惜。”梅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
长女刚刚出嫁半年有余,现在次女也要嫁出府,想想便觉得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梅依依穿着一身鲜亮的红色,面色娇羞,眼角含泪,“女儿知道。”
梅相威严的站在她对面,重重喘了口气,“你是怎么使计嫁与清言的,为父知道得清清楚楚,清言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你嫁与他,我虽然放心,但是你勿要再任性妄为,嫁与了别人,做了人妇,要知道分寸,别让清言为难。”
梅依依似乎是怕他,缩在梅母后面,点点头。
梅母又与她交代了些别的事情,见时辰到了,才放梅依依离开。
这个晚上,月亮微露头角,时姒看了看自己宫里的五弦古琴,对着羽落道:“我以前经常弹琴吗?”
羽落点头,笑道:“娘娘弹的琴声很悦耳,任谁听了都是享受。”
时姒仔细端详着古琴,哭丧着脸。以前的梅千千琴声悦耳,但是她没学过琴,现在自个的琴技,弹出来怕是堪比杀猪声。
不过,时姒以前在电视上看古装片,里面的女子弹的琴声娓娓动听,她动了动琴弦,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羽歌:“娘娘要弹吗?奴婢帮您拿出来。”
时姒点头咧嘴笑。
“许久没听过娘娘的琴声了,今天看来是个好日子……”
时姒对着被拿出来的琴,手轻轻一动。
她的指尖颤着,慢慢搁上琴弦。弹出来的琴声却如泣如诉,带着点点忧伤。时姒忙住了手,这声音太悲,不是她的心声啊……
羽歌和羽落惊得看着她,“娘娘,怎么不弹了?”
“我……我不是想弹的,这声音不是想要我弹的,罢了,不弹了。”时姒收手,看看天色,“已经到了吉时吧?不知依依和苏御医如何了?”
羽歌抬首看天色,猜测道:“可能在拜堂吧。其实苏御医真的是好人,二小姐有福气。”
羽落也看着天色,微笑的道:“娘娘要不要去歇息?”
时姒摇头,“这些日子睡得挺多的,我饿了,想吃东西。”
羽落应声准备去拿,却突然跪下,声音惊恐,“皇上,奴婢叩见皇上。”
时姒大惊,手停在古琴上,一脸的惶恐。奴才都不知道通告一声,皇上听到多少,她也不知道……
“皇上怎么来了?臣妾参见皇上。”
云清微笑扶起她,“都是有身子的人,无需见这么大的礼,当心孩子。”
时姒脸上依旧诚惶诚恐着。
云清道:“朕路过你宫门口,听到了你的琴声,很悲泣,千千,是怨朕了吗?”
时姒僵硬着,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好。她要是说了是,这爱妒的名声就落下来,如果说不是,皇上要是问她原因,她总不能说她也不知道,也许是她骨子里梅千千的感情在作怪吧……
“臣……臣妾……”时姒支吾着。
云清淡笑,“朕这些天的晚上都没来你这里,朕想着你怀着身孕,身子不便。没想到倒是让你心里生出许多小九九。无事,朕今晚陪你。”
时姒咂舌,今晚陪你……是什么意思。她怀着孕,不会还要侍寝吧……
云清摸摸她的肚子,笑道:“你怀着孕也辛苦,朕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时姒其实也很期待。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有老公,但是每次做那事的时候都带套,他说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就算时姒再喜欢小孩子,也没有怀孕过。
哪知道某天会死,还穿越到了一个带球的妃子身上,她也很期待。现在想想才觉得,自己还没有做过胎教,等到有空了,她要试试。
“朕的子嗣稀薄,千千若能替朕生一个皇子,朕必然好好疼他。”
“公主不好吗?”时姒歪着头问他。
“公主也好,只是朕总觉得会是个皇子。”云清皱眉,意味深长地笑笑。
“皇上只有静昭一位公主,静昭公主小时候应该也很伶俐可爱吧?”时姒问道。
云清脸上的表情不怎么高兴,虎着脸,“昭儿小的时候像极了她母妃,端庄而温婉。直到她母妃去世,她的性子改变许多,现在变得任性而刁蛮,也怪朕疏于管教,那日,昭儿训朕的话都是对的。”
“皇上?”时姒见云清陷入了沉思中,试探性地叫一声。
“苏恒御医高超,但不会是良人,朕要给昭儿许一个最优秀的驸马。”云清道。他脸上的表情骄傲而得意,俨然是一个好慈父。
时姒笑得诚恳,连连道是,“静昭公主值得更好的。”
云清搂着她,“不早了,你的身子不宜晚睡。”
时姒蔫了,该不会真的还要侍寝吧。她这身子可经不住折腾,要是真要侍寝,她可怎么活呐?!
结果是——她多虑了,皇上多少还是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晚上抱着她,最多也只是亲了亲她的唇角和脖子处。
明召国,三月三十一号,凶日。
第二天一早,一位小太监匆匆忙忙跑来,话语上气不接下气,“皇上……皇上……”
云清有起床气,被吵醒之后眯眼看着他,一旁的高公公恶声恶气地教训道:“兔崽子!这才什么时辰?皇上每日多忙你不知晓吗?清早就这么大声音,吃豹子胆了,可是不在乎你那头上的脑袋了!”
小太监认错,唯唯诺诺的直叩头,“皇上……奴才有事禀告,梅……梅二小姐出事了。”
云清揉着眉头,“她又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需要大清早跑来禀告朕!”
小太监垂头丧气的道:“二小姐……她……她……”小太监她她了半天也没说出口,眼神瞟向时姒。
时姒自然注意到了,说道:“有事但说无妨,不要耽误皇上的时间。”
小太监这才道:“苏御医刚才命人来报,发现二小姐早上没了气息……”
时姒睁大眼睛,抚着胸口,问道:“是早上才发现的吗?苏御医诊断过没?”
小太监点头,“苏御医诊断过,说无法救活。”
时姒重重地呼了口气,云清在一边扶着她,害怕她受了惊吓,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
“二小姐身体不差,怎么会突然逝世?”高德祥在一边问。
小太监道:“是他杀。二小姐的脖子上有一道匕首的血痕。苏御医说,应该是半夜就断了气。现在还未抓到凶手。”
时姒依然抚着胸口,觉得无法接受。虽然梅依依的性格她不喜欢,但是她死了,这是在她无法想象的。现代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朋友,又是孤儿,她从未接触过死亡这种事情,直到那次她被老公买凶杀掉,她知道被人杀的时候那种无力与无奈。
“千千。”云清在她耳边轻声唤她,“你放心,朕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时姒苍白的微笑,“臣妾相信。”
云清穿上外衣,嘱咐时姒别多想,便跟着小太监走了出去。
时姒自然睡不着,坐在床榻上撑着脑袋思考事情。她敷衍的用了几口早饭,出去打探消息的羽歌才回来。
其实按理说,梅依依只是个平妇,她死了是不应该惊动皇上的,但是她和苏恒是皇上指婚,而且她还是丞相的女儿,也算皇亲国戚,所以大理寺的人不敢贸然就审。
“娘娘,奴婢打探到了。”羽歌的语气有些衰。
时姒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羽歌一脸古怪,吞吞吐吐地道:“二小姐是半夜没气的,苏府的下人都说,半夜只见过苏御医一人,所以现在苏御医的嫌疑最大。”
“苏恒?”时姒惊诧,“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她相信苏恒作为一个御医,想要杀一个人绝对有千万种方法,而不会选取这么笨的法子。况且她更相信苏恒的人品。
“现在苏御医的嫌疑最大,皇上未将他下狱,只是软禁在了太医署里。”
“我父母亲是什么意见?”时姒问道。
羽歌搓搓手,观察着时姒的脸色,道:“老爷的意思是秉公处理。夫人的情绪比较……激动……她的意思是……绝不放过。”
绝不放过……绝不放过就是说,要是查不出真凶,苏恒恐怕就会毁掉。时姒着急上火,“那皇上的意思呢?”
“皇上还算相信苏御医。”
“那便好……”时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