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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前尘往事非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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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是同胎姐妹,一个换了身粉色的衣裳,一个换了身绿色的,粉色的是妹妹,叫羽歌,绿色的便是之前腿上有伤的,是姐姐,为羽落。

两姐妹本是南方人氏,今年大雪突如其来,朝廷和当地父母官又无任何有效的措施,于是父母带着她们二人北上来到帝都。谁知在途中却突遇贼匪,爹娘为了保护她们而被杀害不说,连钱财也被洗劫一空,羽落也受剑伤。

据她们所说,帝都上有户人家曾受她们恩惠,两人长途跋涉来此寻人,没料到那户人家翻脸不认人,姐妹俩唯一的钱财也花光,这才在医铺前寂寥的徘徊。

苏恒拿了些吃的给她们,羽落眼里流露出几分渴望的表情,却又克制住,道:“您免费为我们诊治,还让我们姐妹换了身新的衣服,现在再拿公子的吃食,您莫不是让我们愧疚一生嘛……”

苏恒不说二话的将东西塞进她手里,微微一笑道:“危难之际,还管那些旁的虚礼做什么?活命才是关键。”

时姒也在一边应和,见她们二人吃起东西来,才默默把苏恒拉到一边,“清言哥哥,唔,我有件事情想与你说。”

苏恒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小家伙一定是看到她们两人可怜,想收她们入府,给两个各好去处。

果然,时姒拉拉他的衣袖,说道:“唔,那两位妹妹看上去也挺善良的,反正我们府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加上她们两个应该也不要紧吧……”

“唔,这件事情要与恩师说呐,我也做不了主呢。”他有心的想要看看她鼓着腮帮子的表情,梅伯父宠爱女儿,自然不会不应她小小的要求。

她果然不负他所望!鼓起那圆润润的红腮,薄施粉黛的脸颊也随之一起鼓动,实在是有一股让人想好好捏一把的**。

“唔……爹爹不一定会答应的……唔,爹爹喜欢清言哥哥,唔,清言哥哥要帮我一起和爹爹说。”

苏恒清秀端正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兴致昂然的点点头。

晌午一过,便又有不少人来到药堂里,羽歌这回也跟着帮了不少忙,等到太阳落山之际,时姒才带着她们和苏恒一起回到了府中。

梅毅果然没有反对,倒是梅依依,眼里多了一丝绿沉沉阴暗暗的目光。

******

明召国,光熙十二年,十月四日。时姒坐在苏恒的屋里,瞧了瞧屋外墨水般黑漆漆的天色,愁眉若展。

近来苏恒总是早出晚归,每天一副疲劳奔波的样子,却不知晓是为做何事,时姒很苦恼,很苦恼!

自苏恒进府起,她们两人做事多半都是形影不离的,就像俩连体婴儿。

现在苏恒每天不在府中不说,回来的时候还总是累怏怏的,半个月下来,每天她和他说的话还不到十句。唉,这样子下去怎么行呢,多不利于感情发展呐。

正这么想着,屋子的门便被打开了,苏恒的青绿袍子首先飘了进来,他面上的表情带着点点的疲倦,气质却还是那般闲云流水,如春风化雨般温柔。

“千千,你怎的还没安寝?”开口即是关心,突兀中还带着细致。

时姒娇嗔一声,手指头卷着长长的青丝,“清言哥哥最近似乎很忙,清言哥哥忙,我也会跟着操心。”

苏恒温和的笑笑,“我出去是为了些事情,不是做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千千担心个什么。”说完便习惯性的的伸手摸摸她圆圆的脑袋。

时姒很受用的任他摸,小心的窝着,“唔,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苏恒收回手,不愠不火的道:“千千是女子,出去抛头露面总是不好的,当心着日后嫁不出去。”

时姒气鼓鼓的道:“嫁不出去清言哥哥不会娶我吗!”

“嗯哼嗯……”回答她的是一阵怪怪的而又深沉的轻哼声。

怪哉!清言以前从不会给出这种不着调的回答,现在却如此模棱两可,有古怪!苏恒对自己感情也从未掩饰过,她倒不会以为他出去招蜂引蝶,只是,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呢?竟然保密的如此严实!

时姒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唔,明天一定要早起,在背后跟着他一起出去!

时姒第二天一早刚至卯时便起身,一晚上的担忧让她脸颊上挂了两个黑黑的眼圈和肿肿的眼袋。

对着镜子好阵梳妆,才有了副男儿样子。

“小姐,伺候您洗脸。”门外响起羽歌的声音,时姒打开门,羽歌看到她这副模样,吃惊的连脸盆里的水都险些洒出来。

“小姐……小姐……您这样是要作何……”

时姒把她拉进屋子,然后把脑袋深仇,对着门外张望几下,见无人,才道:“我今日要出去,你就在我屋里呆着。”

羽歌惶恐的连连摇头,“不,不行的。”可怜的羽歌进府之后,一颗安分守己的小心脏愣是被时姒教化的脆弱了百倍,自从这个外表清纯可爱,长相小家碧玉的小姐开始流露出完全相反的痞子气质顽皮风格时,她的日子就没有安生过……

这不?小姐又想出了折腾她的新法子……

时姒虎着脸,杏眼一瞪,“有什么不行!我出府是为了办正事情的,你莫要耽误了我的正事,不然,唔,不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羽歌哭丧着脸,表情如丧考妣,帮着你一起做坏事情,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她还是勉勉强强的答应下来——毕竟时姒给了她们两姐妹一种保暖的生活。比起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还是这样的日子过得有意思的多。

“那我出去了。”时姒洗漱好之后,对着羽歌道。

羽歌缩在屋子里,战战兢兢的对着她颔首。

时姒刚踏脚出去,就见苏恒出府的身影。她忙也隐身跟了出去,苏恒今日穿了一身黛色的衣服,走到集市上十分显眼。稳重中不失活力,温润中不失慵倦。

时姒在他背后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倒也不紧不慢。

苏恒一路来到一个卜算子前,二人有说有笑的。时姒猛然叹口气,清言不会信算命的吧!这路边的算子说的话怎么能信呢,唉,清言堕落了,唉。真为他发愁!

时姒正准备走过去,听清楚他们两说什么,顺便去教育教育清言时,却感到眼目前一片昏黑,阳光也猛然消失个殆尽。

哦擦……不会又被绑架了吧……

果然穿越到一个高官的女儿身上,被绑架什么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

一处破旧的屋子,几个人守在屋前,此处寂静而偏僻,几乎荒无人烟,强烈的阳光照射在窗前,一个布袋里一直在扭动不停,里面无疑是有一个人。

走近了才发现布袋里面还传来女子叫骂不停的声音……

“唔唔唔唔!”

“……”

那人把布袋打开,时姒的眼睛上被蒙着黑布,嘴巴被堵住,双手双脚也被绑着,时姒心一横,闭上眼,她现在的感觉糟透了,叫不能叫,纵她巧舌如簧,也无法自救。

正当她心如死灰的时候,那人却把她嘴上的布打开,然后开始抬起她的下巴,哼道:“又见面了。”

这个傲慢而又傲娇的声音,一听便知是谁!不过这声音倒比上次见面时多了份稳重而绝情。时姒慌乱的往后移了移,嗫嚅道:“四殿下你要干嘛……”

云嘉叹了口气,撕了她眼上的布,讲她身上别的束缚也宋爱,颇为沧桑的道:“唉,被你看出来了。”唉,被看出来了就不好玩了……唉。

……这很难不看出来的好吗!

云嘉此时用着一股暖烘烘的目光看着她,时姒被注视的全身发麻,把脑袋微微缩进臂弯里,知趣的恭敬道:“四殿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您这算绑架民女……要受刑的……唔,您还是莫要知法犯法的好。”

云嘉挑挑眉毛,略微沉吟了下,一双精细的眉目细细打量她,正色道:“上次见面时,你与我说你有婆家了是吗?”

时姒唔了声。

云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憋闷的,愤恨得声音,手猛然拍着桌子,僵硬着声音道:“你还敢欺骗本宫!本宫上次碰着你爹爹,梅相都说你没有许婆家!你难道瞒着父母,和那苏清言私定终身不成!”

提起这件事情便让他忿然!那次他以为她真的许了婆家,回去后还徒然伤心了很久……要知道这相当于是青涩初恋啊……

结果,结果!结果这让人火大的死丫头竟然是骗他的,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一时间连是该气愤还是该兴奋都没分清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梅千千果然是个让人火大的死丫头!

也怪不得他采取了如此极端的手法。自小是天之骄子的他从未遭到拒绝,要什么就得什么的生活几乎成了一种天性使然。她拒绝了他?不,他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这是对他云嘉的一种尊严上的侮辱,不能让这种侮辱发生!所以,他掳了她!哼,看她现在要怎么给自己交代!

时姒的眼珠转转,思虑着该如何回答……

“唔,我爹爹很喜欢清言哥哥的,他手下众多门生,他却只让他一人入府住下,就证明他没当清言哥哥是外人~”

云嘉额上青筋暴起,“你叫他什么?清言哥哥?你个让人火大的死丫头!”他伸出手将时姒的脸捏圆捏扁。这么亲昵的称呼,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竟然这般称呼一个陌生男子,真是个让人火大的丫头!!

“唔……唔……”时姒伸出手来挡着,眼珠一转,嗫嗫嚅嚅的道:“唔,四殿下,您英明神武,肯定不会与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听说你知识渊博,我恰好有个问题很想问问你。”

云嘉收回手,掀起袍子在椅子上一坐,霸气侧漏的道:“什么事情?”

时姒道:“四殿□为正宫娘娘之子,皇上挚爱的儿子之一,自小文武双全,熟读古书,必然对古史了如指掌。”她说到这,便觑一眼云嘉的表情,果然见到他受用的正扬眉微笑,看那洋洋自得样子,仿佛是在说——你现在才知晓本宫文武全才吗!怎么样?很想嫁给我是吗?

时姒继续面不改色的道:“唔,四殿下您这么优秀,本朝历史当然也是熟知的紧。既然对本朝历史熟知,千千有个问题在心中困惑已久,还请四殿下帮忙解惑。”

云嘉道:“说!”

“四殿下您可知苏据是谁?”苏据是清言的爹爹,这是时姒自己探听得知的,清言口口声声都不离要替自己父亲恢复名誉之事,他现在每天早出晚归,甚至连算命先生的话都听,肯定也是跟他爹爹的事情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源头要从苏据开始查起。

云嘉听了之后,倒是没有滔滔不绝的讲起苏据的事情来,反而是虚虚的看她几眼,脸上挂着疏离而警惕的微笑,“你问他做什么?”

时姒淡笑几声,“唔,我好奇。”

云嘉一哂,“他的事情你还是莫要太好奇的紧,当心连累了你的爹娘。此人一旦从你口中说出,你爹爹的仕途也要走到末路了。”

时姒不敢置信的道:“这般严重?”

云嘉露出一星笑,“你要是不信,大可去试试。届时可别怪罪我未提醒你。”

时姒缩缩脖子,讨好的拉拉他的衣袖,“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纵使你与我说,也不要紧……”

云嘉淡然的转过头,眼帘却无法克制的往时姒的表情上瞟瞟,“你到底想作何?”

时姒严防死守道:“唔,就是好奇!”

云嘉呵呵一笑,扎眼的红衣显得至尊而华丽,“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不会与你说的。”这种事情连他都是守口如瓶,如果不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挺可爱,他才不会松口。

时姒像只斗败的母鸡,说道:“前些时日在外面随意听到有人提起的,说他与我父亲怎样怎样,所以我就好奇了嘛。”她当然不能说出苏据与苏清言的关系,希望这个借口够合理,能够让他相信!

云嘉看看她的脸色,对她招招手道:“那你坐过来些,坐到我旁边来,我与你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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