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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她规矩。”
周围人噤若寒蝉。
贺临一度想翻脸,差点拍桌子跳起来,只是到底不敢撕破脸。
旁边的年轻人岿然不动,桃花眼微微一眯,笑了笑,也不劝。
其实他们这种家世地位,很少有指着对方鼻子骂的,更不可能亲自动手威胁别人,显得没风度。想整治一个人多的是手段,摆在明面上是最难看的一种,太跌份儿。
可惜有人听不得别人指摘自己的东西,明明几天前还说是:
拿来取乐的玩意儿。
只有赵东阳一个人受不了这氛围,打了个哈哈,想解围,不知所云地絮叨了几句,“我说,你们不渴吗?水果都切好了,吃水果吃水果。”
这哪里像是切水果?
齐晟更像要一刀一刀刮他的命。
“我一再退让,是希望齐贺两家能和气生财,齐总今天过了吧?”
贺临面上实在难看,冷笑了声,“我贺家经不起查,难道你齐家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您那位二叔在南城掺和了多少,我相信齐总比我更清楚。”
“你拿他来威胁我?”齐晟指腹压低了酒杯,摩挲着杯口转了转。
“不是威胁,是奉劝。”贺临以为拿捏住了他的命门,心底暗喜,悠哉悠哉地拖长了声音,“说到底,何家荣对我来说就是一条狗,但您二叔,可是您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叔叔,齐总不至于送自己的亲叔叔吃牢饭吧?”
赵东阳眉心突突地跳,心里骂了一句这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就齐晟那个二叔,还想谈旧情呢。
齐家明争暗斗那么多年,真让齐晟逮到把柄,往监狱里送都便宜他二叔了,这些年吃了多少不正当利益都得吐出来,说不定还得脱层皮。
你跟没亲情的人谈亲情,就跟和刽子手讨论杀猪宰羊一样。
“做错事的人付出点该有的代价,我没什么意见。”齐晟微妙地弯了下唇角,“他一个长辈惹事,难道还要我一个小辈收拾烂摊子?”
他身上冷漠刻薄的劲儿,像是寒冬数九浸了雪的风,吹得人肌骨皆寒。
贺临眉弓一跳,“齐总难道一点都不顾念亲情,要大义灭亲不成?”
“亲情?”齐晟淡笑了声,压低的音色显得有些阴沉,“贺临,你好像搞错了,我只跟和我作对的人谈亲情,因为我是能断他们生路的祖宗。”
一份厚厚的档案袋摔在了矮几上。
“什么意思?”贺临以为他反悔了,“封口费?”
贺临随手翻了翻,视线瞥到几条信息,漫不经心的态度一敛,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又往后翻了几页。
越往后看下去,他越坐不住。
偏偏有意捉弄他似的,这份还没翻完,又一份档案袋砸到他面前。
翻不到两页,贺临将文件重重拍在了矮几上,蹭地站了起来。
“你小叔贺九掌家以来替你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你该庆幸,他比我讲亲情。”齐晟拨动了下腕间的佛珠,意态轻慢,“不然今天被整成筛子样的就不是何家荣了,你说是不是?”
他的语气算得上平和,始终没变,变的只有旁人的脸色。
旁边的年轻人尝了口女伴喂的指橙,不用看也知道档案袋里有什么。
他心说贺临还真是脑子进水,被贺九压制了这么多年也不奇怪。
但凡贺临动动脑子,就应该考虑考虑怎么跟何家荣这种社会蛆虫撇清关系,等这把火烧到贺家自己头上,齐晟才是真要赶尽杀绝了。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
贺临今晚碰了一鼻子灰,本来坐不住了,现在反倒冷静了,“都是一个圈子的兄弟,我也是好心提醒。”
从前贺临一直以为他小叔贺九可怕,因为他摸不透贺九的心思。贺九可能上一秒还笑着同你叙旧情,下一秒就手起刀落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他觉得齐晟才变态,齐晟连跟人叙旧的兴趣都没有,肯算计你都是看得起你,绝大多数时候,他上来就要你命,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他不得不低头。
“平时脾气毛燥了点,我话说得可能不中听。”贺临话里还沉得住,只是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既然齐少不在意,倒是我多虑了。”
齐晟虚眯了下眼,唇角微妙地一勾,笑得有些刻薄,“看来你也知道,贺九没教会你好好讲话。”
贺临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