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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Chapter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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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乃峰调职的事情对家里瞒得铁桶一样严实,许乃峰他爸知道消息的时候,儿子早就已经离开北京城半个多月,人事安排什么的都已经定下来,就算他想把人逮回来也不可能了。

其实从京城调到外地基层工作几年的例子有很多,而且这样的平级外调大多是混资历和基层经验的好机会,相当于镀金,等以后回来了通常就可以直接往上升一级,是很多人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然而,许乃峰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去c省,这才是让许国锋血压噌噌蹿高的原因。

最近c省的打`黑风差不多已经过去了,新闻里不像半年前那样一直报道这方面的内容,不过倒是有很多关于c省的制度改革方面的消息,又成为了新的新闻热点。何海新在c省才呆了短短不到两年的功夫,就在当地弄出几个大手笔,很多人看热闹的的同时,也有一些人对此抱着不赞同的看法,认为何海新此人锋芒太过。

许国锋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政治敏感性是相当高的。一般在这个圈子里想要混出点名堂,就一定要站队。虽然现在距离下一次大换届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但最高层里已经隐隐划分出几个派别,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许国锋是属于支持何海新的何派。

其实认真算起来,许国锋和何海新的交情并不算深,何海新顶多是知道许国锋的名字,印象中有这么一个人。许家之所以被划归到何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许国锋的发小张宪权是何海新的心腹,此人也就是现任的c省公安局局长。不过,虽然只是这么粘筋连骨头的关系,如今何海新势头正盛,许家还是沾了些光的。

面对如今的大好势头,许国锋心里很矛盾。一方面隐隐觉得何家不得上面的欢心,恐怕最后难以上位,另一方面又不舍得放弃现在因依附何海新而平步青云的机会。人都是有野心而心存侥幸的,就像赌博,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想要得头彩,前提是得押注,想要稳赢不输是不可能的。许国锋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将赌注控制在一定额度内,他自己进来就算了,是绝对不想让他儿子也卷进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前一段时间得知许乃峰插手c省王喜来的案子,大年三十还跟他发脾气的原因。

如今倒好,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小兔崽子竟突然出了幺蛾子,自己跑到c省去瞎搅合,而且据说还是他主动争取的调职。这不是添乱么!

但是人已经跑了,又不能去c省套住他脖子把人牵回来,许父惊怒之余,只好强忍着压下了心头火,给几个在c省供职的老部下打电话,拜托他们多提点着点那个混蛋小子,顺便又打听了一些混蛋小子的近况,看看他跑去c省都忙活些什么。结果却听到了一件让他非常起疑的事。

叶起南来到许家的时候,楼下的客厅只有保姆张阿姨一个人在忙活,见了叶起南很是热情。

“小叶啊,你来了,外面很热吧,快喝点果汁凉快凉快!”

叶起南乖乖接过张阿姨递过来的果汁,喝了几口,凉凉的鲜榨猕猴桃汁,还放了点蜂蜜,很解暑。他突然想到什么,便问:“张奶奶,您丈夫的病怎么样了?”

上次除夕的时候,张阿姨为了让许乃峰父子关系缓和一点,不至于连顿年夜饭都要吃得不欢而散,便自作主张地临时翘班,搬出自己老公心脏病犯病的借口。叶起南听得上了心,这时便想起来问道。

“都几十年的老毛病了,有药控制着,也没什么大事。”张阿姨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喝果汁,觉得半年多不见,这孩子变化不少,不只是个子长高了,好像整个人都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看起来成熟稳重许多。“小叶长得好快啊,看不出,这小许还挺会照顾人的呢,把你养得很好嘛。”

叶起南笑了笑没说话,嘴角微微一扬,将喝空了的杯子还给张阿姨。

“还要再来一杯吗?”张阿姨看着叶起南那笑容,竟觉得有点移不开眼,觉得这孩子简直生得太好看了!记得小孩第一次让许乃峰带着来这里的时候,眼神还有点怯怯的,跟人说话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现在倒是变了很多。俗话说,看一个人,三分貌,七分气。如今气质不同了,自然连着外表也看上去增色不少。

“不用了,谢谢您。爷爷在吗?他说有事要问我。”

“在呢,就在楼下的书房,估计正等着你呢,快进去吧!”张阿姨指了指旁边一道小门,示意叶起南。

即将面对许乃峰口中常说的“死老头”,叶起南很紧张,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在门上先敲了敲,听许父说了声进来,才推门进去。

许国锋这时正坐在桌前看一份资料,见了叶起南,居然半天没说一句话,只是看向叶起南的目光带着点探究,而且还是看他两眼,低头看看手中一沓文件,看叶起南两眼,再垂下眼看看文件,如此反复几次,直到他将文件放桌上,缓缓向前推了一下,示意叶起南过来看。

“这个人你认识吗?”许国锋问。

叶起南走近几步,目光落到那份文件上,起初还有点莫名其妙,然而待看清上面的内容,瞳孔骤然一缩。

“你认识他?”许国锋眼睛微微眯起,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叶起南脸色的瞬间变化。

叶起南觉得刚刚有那么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甚至喘息不能,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兜头将他罩住,又重又闷。

那是一份身份档案,主人的名字是叶起南。旁边贴着一寸照片,熟悉的脸,陌生的神情,已经成了遥远的印象,正是他前世的照片。叶起南目不转睛看着档案姓名那里所填注的“叶起南”三个字,此刻的气氛变得微妙而诡异。

也许只是过了几秒钟,但在叶起南看来却仿佛有几个世纪那样漫长,他竭力平复下来,不去想许乃峰的父亲为什么要拿出这样一份资料给他看,回答道:“嗯,听爸爸提起过,说这是他大学时期一位很好的朋友。”

“他叫叶起南。”许国锋盯着小孩,脸上不显露任何情绪地说了这么一句。

叶起南垂下眼沉默,以便掩盖住此时心中的激荡。许父到底为什么突然会拿出这份资料给他看?

“孩子,你叫什么?”这次许国锋却不等小孩的回答,直接替他说了,“你也叫叶起南,对吧?”

叶起南点点头。

“我派人查过了,这个名字不是你在福利院的时候就有的,是那混蛋小子给你落户时才起的,对吧?”许国锋说话时一直看着叶起南,声音沉沉的,有种领导者的威严,使人不自觉就产生一种压迫感,“他为什么给你起这样的名字?为什么要叫你叶起南?竟然和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同名?”

叶起南此时已经心跳如擂鼓,他不敢去看许父的眼睛,但又摸不清许父到底知道了什么,今天找自己来究竟什么目的。大脑高速运转,想着所有的可能,最后以不变应万变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纪念这个人吧,毕竟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许国锋目光一动,他怎么不知道他那混蛋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重情重义了,一个大学里认识的同学而已,怎么收养个小孩以后还要用那个人的名字?这事儿想想就觉得稀奇!其实在许国锋看来,他儿子能突然心血来潮跑去收养孩子,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

“你在被臭小子收养之前,认识这个人吗?”

叶起南摇摇头:“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许国锋盯着这个小孩看了半天,竟然从对方沉沉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头绪,他再次将目光移向档案上的那张照片,很不起眼的一个年轻人,和面前这个小孩长得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他也派人查过,这小孩的身世一片空白,从小就被人扔到了福利院门口,然后规规矩矩长大,非要说有点可疑的地方,那就是据说这小孩以前是个傻子,后来突然变正常了。对于这一点,许父倒是不怎么在意,有的小孩开智比较晚,更何况福利院那种地方,正常的小孩都能给关傻了,何况是从小养在那里的?估计后来恢复正常也是因为从里面出来的缘故。

为什么会收养小孩?为什么给收养了的小孩起名姓叶?许国锋要是能相信儿子编的那套算命行善的瞎话就见鬼了。他一直着手调查这件事,但臭小子却没给他留下什么线索,因此一直没有进展。而如今他突然发疯似的跑去c省,到那里没多久就通过走张宪权的关系,调查了一个六年前的旧案,这才让许国锋起疑,派人要了这个案子的资料,才发现了叶起南这个人的存在。

将事情的前后稍微一联系,许父就脑补出这样一个可能:会不会许乃峰以前在大学里欠了那个叫叶起南的一个天大的人情?甚至还和他这个案子有关?那么,这个突然被许乃峰收养的小孩,会不会就是那个人的亲戚?也许是叔侄?

虽然越想越靠谱,但这毕竟还是许父自己脑补的结果,没有实际证据,所以他才特地将叶起南叫来套话,没想到这不大点的小孩居然八风不动,对答起来没有丝毫漏洞,什么话也套不出来。

“好了,既然你说不认识这个人,那就没什么事了。”许国锋拉长着脸,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让他很不开心,再也懒得看小孩一眼,那意思明显是要送客。

然而叶起南却站在原地不肯走,眼睛盯着桌上那份文件看。终于出声问道:“许爷爷,我能问您一下吗,为什么突然给我看这个人的资料?”

许国锋本来抑郁地不想说话,听小孩突然这么一问,却不禁在心里乐了。

果然,小尾巴藏不住了吧?

“臭小子去了c省,这你是知道的吧?”

叶起南一听到c省,眉头不禁微蹙。

“他到那里没多久就开始调查这个人的案子,六年前,这个叫叶起南的跳江自杀了,不过现在那臭小子却想翻案,证明这是一场谋杀。”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的八点档tot

大家放心,虽然我们的乃爸走了,但是俩人的互动还是不会少滴~~会甜哦,相信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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