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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这样,旧的问题解决,新的问题就会出现。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屋里寂静无声,倚在外面墙上的杨光眸光暗沉。
那几分不自在在房门被关的一瞬间便已退去,杨光不是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什么样的场合都见过,或许不适应,但也不至于害羞到那个地步。
-----说了不在乎,是否就能真的不在乎呢?
仰着头,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黯然,杨光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让杨希言察觉到,他深呼了一口气,压下眼里多余的情绪,又再次推开了那扇门。
毫不意外跟之前他离开时一样,杨希言只是躺着,目光怔怔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看到杨光时,他的眼神里没有指责或者难过,似乎从杨光开口说出那句话开始,杨光的任何态度,这个孩子都能接受。
重新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看着他,杨光轻叹一声,“别这么委屈自己。”
犹豫了一下后,他抬手顺着被子的连缘又探了进去,他离开的这一会时间,杨希言竟就这么硬生生的忍了过去,只是现在那处热源在杨光的手上又有复苏的迹象。
“二叔。”杨希言摇摇头,捉住他的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杨光笑笑,没有坚持,只是问:“自己不会吗?”
“会的。”杨希言说:“我不喜欢。”
“那就干忍着?”居然只是因为这种原因,杨光摇头失笑,问:“不难受吗?”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
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杨光无奈,骂了句:“蠢东西!”
“我不是。”
双手勾着杨光的脖子,在看到他眼里的宠溺时,杨希言也跟着柔和了眉眼,凑上来舔了舔杨光的唇。
“一会又要难受了。”对于他这种连接吻都算不上的碰触,杨光并没有拒绝。
其实很多事情只要换一个思路,就不会有那么多小纠结了。
以前他习惯了以长辈的身份来对待杨希言,这种根深蒂固的思考方式想要改变总是很难,但是其实又有什么好改变的必要呢?
杨希言吻的人不是他的长辈,杨光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用的也不是长辈的身份,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平衡需要自己去找,杨光只知道自己不能再把杨希言只当成一个孩子,他有欲/望,会难过,即使他话不多,表情也不多,但是杨光亲眼见证的事情,总不会再欺骗自己。
“没关系。”又是没关系!
“我有关系!”在杨希言惊讶的视线中,杨光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舌尖轻易的叩开了他的牙关,一路长驱直入,带着一贯的强势。
不适应的地方慢慢调整好了,别别扭扭的感觉,总不符合他的性子。
“这才叫吻!”放开气息不太平稳的少年,杨光闭上眼睛压下那被挑起的感觉,笑睨了一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杨希言一眼,“以后别这么挑我,再等等,好吗?”
“嗯。”点点头,杨希言窝进他的怀里,他看着杨光,眼也不眨。
他等,他信,所以这种连梦境里都不会出现的场景才变成了真实。
二叔,你是不是再也不会推开我了?
想问出这句话,却也知道这种等同于不信任的询问会让杨光生气,所以杨希言有些犹豫。
“怎么了?”
一低头,看到他脸上的迟疑,杨光说:“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不管是哪种身份,我都希望你对我坦诚一点。”顿了顿,他补充道:“我说过你有什么不懂的疑惑,可以直接问我,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来第二次了。”想起杨希言因为司徒磊的挑拨而露出的那种心如死灰的模样,杨光就难免的有些不悦。
“好!”握住他的手,杨希言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保证道:“我只信你。”尤嫌保证不够似的,他又小声加了一句:“二叔,你别生气。”我会改。
杨光听不得他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但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我没生气。”气息平和下来,他摸了摸杨希言的头,就算这个孩子已经不再只是孩子了,然而习惯性的举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得掉的,也还好杨希言并不介意。
杨光说:“不管听到别人说了什么,都不要轻易的相信,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都是会骗人的……”这个世界上能信的事情本来就不多,连杨光自己也不敢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以后对待杨希言不会有一句的谎言。以后的事情太难说,做不到的承诺也没有随便说出口的必要。
不过有些保证,杨光还是给得了的。
杨光说:“以后只要你不故意惹我生气,做一些我不允许的和伤害自己的事情的话,我不会生你的气。”包括那些不信任。
闻言,怀里的少年又笑弯了眸子。
这么多年里杨光对他真正生气的事情只有那么一件,因为这件事,杨光打过他一耳光,又因为这一耳光,他才没有差一点破了这个男人的忍耐极限。
想到司徒磊曾经跟自己透露过的事情,杨希言眉眼间都带上了浅淡的笑意。
杨光不知道,司徒磊在杨希言面前把他卖了个彻底,从他跟杨光的相识开始,到杨希言离开之后的他知道的杨光的点点滴滴,他是一点没漏的都告诉了杨希言。
知道的越多,越了解这个人,自然也就明白他听过第二次的这种保证不过是因为杨光想让他少一点顾忌,活的任性一点。
司徒磊说过,杨光不会爱人,只会宠人,你在他心目中占的份量越大,他对你的容忍度就会越高。
“你在笑什么?”
总觉得杨希言的笑容里有着什么更深一层的含义,杨光眯了眯眼睛,问:“有那么开心吗?”
“嗯。”从未有过的开心。
“二叔……”埋首在那宽阔的胸膛,杨希言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不会再推开我了,是吗?”他只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嗯。”懒懒的应着,杨光说:“你介意的话,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反正都要一起适应。
名字?
怀里的少年微微一愣,而后便是急急的摇头。
杨光好奇,“为什么?”
“不敢。”
杨光失笑,“这有什么关系。”
怀里的少年却仍是摇头,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二叔!”
一个称呼,一种身份,顶起他的一片天,代表了一个宁静而坚固的堡垒。
天不塌,城不毁,二叔还在,一切就是美好的。
“你啊!”杨光无奈,却没有勉强,杨希言都不在意的事情,他也就没什么在意的必要了。
拍了拍怀里人的背,他说:“睡吧,我在!”
“好!”
一夜安眠。
要不是荀成的提醒,杨光差一点就要把去赴洪云鹏那场约的事给忘了。
再来‘五味居’却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当洪三爷身边的管事过来迎人,看到那浩浩荡荡停在外面的车辆时,也惊不住一愣。
杨光没什么表情的睨了他一眼,点了几个身手不错的连同赵东和杨希言一起进了‘五味居’。
边走杨光边叮嘱身边的少年:“进去之后千万别乱来,我没说话你就不能动,知道吗?”他本不想带着杨希言来的,但是事情是因他而起,不把人带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嗯。”听话的点点头,杨希言亦步亦趋。
“三爷,人来了。”
管事的一声通报,正坐在亭子里谈话的洪云鹏和洪三爷都抬起头来,一见杨光的阵仗,洪三爷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
把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声音有点响,老头眯着眼睛瞅着杨光一群人走近,连讽带嘲道:“焰老大好大的架子,来我这小小的茶馆还带这么多人,这是来喝茶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洪云鹏仍是挂着一脸和气的笑,朝杨光打着招呼,“我还怕焰老大今天不来了呢!”
“为什么不来?”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杨光噙着笑坐了下来,赵东和杨希言一左一右的站到了他身后,其他人则站在了亭子外面。
洪三爷正在听管事的汇报,老头一张脸阴沉的都快能拧出水了,对上杨光的视线,老头冷冷的扯了扯唇角,“行啊!有本事了!”
手一摆,他吩咐一旁的管事,“上茶!”
管事毕恭毕敬的端过来一盏茶放在杨光的面前。
杨光看了看,没说话,好笑的瞥了洪三爷一眼后,他突然伸手连着茶杯一起推落到地上。
一声脆响清晰可闻。
“混账!”眼睁睁的看着那上好的白瓷盏摔了个粉碎,洪三爷一拍桌子就要发作,却对上杨光一双似笑非笑又带了几分冷意的眼睛。
杨光说:“我说过的,三爷的茶有些苦,我不喜欢。”
他语气淡淡的,像是丝毫不把洪三爷的怒意放在眼里,洪云鹏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一时之间小亭里静的就只听见洪三爷‘呼呼’的喘气声。
如果可以,杨光也不想做的太绝,只可惜洪云鹏非死不可!
所以这一趟根本谈不上兴师问罪,本来是打算在老头面前一团和气的虚应过去就算了,却没想到老头是铁了心要护着洪云鹏到底。
要不是荀成的提醒,杨光差一点就要把去赴洪云鹏那场约的事给忘了。
再来‘五味居’却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当洪三爷身边的管事过来迎人,看到那浩浩荡荡停在外面的车辆时,也惊不住一愣。
杨光没什么表情的睨了他一眼,点了几个身手不错的连同赵东和杨希言一起进了‘五味居’。
边走杨光边叮嘱身边的少年:“进去之后千万别乱来,我没说话你就不能动,知道吗?”他本不想带着杨希言来的,但是事情是因他而起,不把人带来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嗯。”听话的点点头,杨希言亦步亦趋。
“三爷,人来了。”
管事的一声通报,正坐在亭子里谈话的洪云鹏和洪三爷都抬起头来,一见杨光的阵仗,洪三爷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
把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声音有点响,老头眯着眼睛瞅着杨光一群人走近,连讽带嘲道:“焰老大好大的架子,来我这小小的茶馆还带这么多人,这是来喝茶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当然是来喝茶的,洪少爷请的。”对于他的怒意丝毫不放在心上,杨光噙着笑坐了下来,赵东和杨希言一左一右的站到了他身后,其他人则站在了亭子外面。
杨光问:“三爷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洪三爷没理他,听着管事的小声的汇报,老头一张脸阴沉的都快能拧出水了。
“行啊,有本事了!”老头端着杯子的手都在发颤,他瞪着杨光,“还喝什么茶?直接把你外面那队人马拉进来,你焰老大想怎么着我这老不死的都奉陪!”
“哦,原来您老在气这个……”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杨光有些好笑的看了老头一眼,说:“三爷,您也别生气,您要是实在是看不下去的话,我让赵东把我侄子送回去,人都撤走,我留在您这喝茶,您看怎么样?”
他太好说话了,老头反而愣了一下,一脸的怀疑,“你小子有这胆子?”
“赵东……”
“行了。”打断他要下令的举动,老头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杨希言,撇撇嘴道:“你这护犊子可护的有点过了啊!”
仍是责备的话语,却比之前少了许多火气,洪三爷看了洪云鹏一眼。
洪云鹏一直没说话,洪三爷和杨光之间的交情轮不到他插嘴,所以从杨光进来开始,他就一直挂着一脸的笑坐在边上当摆设。
像是根本没有注意老头朝着洪云鹏使眼色的行为,杨光神色间带着几分宠溺,说:“三爷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儿子,这孩子又是从小被我一手带大的,我还指着他帮我守好焰帮呢!”言下之意,我怎么护都不过份。
“还不错。”打量着杨希言,老头难得的夸赞着:“枪法好,手脚也利落,跟你小子很像!”
“是吗?” 脸上多了几分自豪,杨光也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都说跟我不像,长得不像,性子也太静。”
“那叫沉稳!”瞥了杨光一眼,老头有些嫌弃的道:“说跟你像那是夸你呢!你小子年轻的时候那莾劲,能教出这样的孩子来,也说明这孩子根底不错。”
话捡好听的说,谁都会,虽然知道其中有几分虚几分实,但是杨光就是听得开心。
伸手拉了拉身边的少年,带了些训斥的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看看场合,我可没教过你这么不懂礼貌!三爷夸你呢,还不快谢谢三爷!”
“谢谢三爷。”
“好,这孩子我喜欢,云鹏。”一声唤,立刻就有人过来在桌子上放了一个箱子,洪云鹏把箱子打开后转了个方向,让杨光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堆叠着的钞票。
洪三爷说:“这是一点见面礼,之前云鹏也不认识他,闹了点小矛盾,今天他请你们过来喝茶也主要是认认人,认清楚了也免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家人打起来传出去是要闹笑话的!”
自家人?
眼里划过一抹暗芒,杨光没说话,淡淡的视线落到洪云鹏身上,后者立刻点头哈腰。“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言少来,无意起了冲突冒犯了,还请焰老大和言少别跟我一般见识。”
其实真要说这也是个人才,洪二爷死的事情是引起过一阵不小的风波,但是洪门却至今没什么大的变动。
洪云鹏能屈能伸,当初跟杨光以朋友相称时勾肩搭背,后来焰帮压过洪门,他再跟杨光打交道的时候语气里就满是谦卑。他从不会提以前如何,真念那点交情的人不用你提,不念那点交情的你提也没用。
现如今洪门自然比不上焰帮,但是要真再给他几年时间,势必能赶上焰帮。
杨光一直不开口,亭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按杨光原本的意思和和气气的走个过场就算了,只可惜……老头一双利眼一直盯着他。
老头说:“焰小子,你小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别跟我玩那些弯弯道道的,行还是不行都给我一个实话。”
收了钱代表这事和平解决,不收,出了这个茶馆,两家就算得上是正式的敌对关系了。
“三爷,这事您非管不可吗?”洪三爷把话撂的清楚,杨光自然也没办法再只当这是个过场。
杨光问:“您以前不是说年轻人的事,您不插手吗?”
洪云鹏非死不可,不管有没有杨希言受伤这件事,杨光都不会留他。
所以杨光并不想把这件事上升到帮派纷争的地步。
洪三爷说:“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年,我就不管他的死活,老二也不在了,洪门里能管事的也就那么几个,我不能让洪门的基业毁在我手上。”
言下之意,是非保不可了。
杨光笑了笑,半敛着的眸子里的冷然别人看不到。
“洪少爷,不是请我喝茶来的吗?”敲了敲桌子,杨光睨了洪云鹏一眼,“就这么让客人干坐着,不好吧?”
闻言,老头的脸色变的有点难看,目光灼灼的盯着杨光半晌后,冷冷的扯了扯唇角,吩咐管事的:“上茶!”
管事毕恭毕敬的端过来一盏茶放在杨光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骂我更新不勤哈,存稿用完了,感觉很难回得去就码得有些艰难,我在努力中,争取近日早点恢复到隔日更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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