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6章
会所和酒店的本质区别在于——如果说酒店和客人的关系像一夜情，那么会所和会员就如同婚姻关系，每个会员在这里都有自己的专属房间，里面摆着会员喜欢的东西：大到工艺品般华美的家具，小到一个舒适的抱枕，某种意义上来讲会所相当于vip贵宾们在外边的一个家。
以上是蒋绝哄骗曲言琛澜泉club里没有多余房间了的官方借口，仅供参考。
诱哄曲言琛和自己一个房间的原因并不是害怕对方会被c区的人趁机救走，事实上，蒋绝也不能清晰明了解释这么做的原因，或许仅仅是为了确定什么。自己和曲言琛的初次见面就偏离了预计轨迹，所以导致后来的每次见面，他一看到曲言琛就越变越奇怪，一点不像平时的自己。
“你再这样下去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低头系上宝石蓝丝绸睡衣的带子，外表无害得不像黑帮老大的曲言琛抬起头看蒋绝，他不是傻逼，更不是言情偶像剧里的女猪脚，蒋绝胡诌的理由当然骗不过他。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觉得。正用曲言琛的手机玩《神庙逃亡2》的蒋大少闻言手一抖，操纵的游戏角色‘啊——’一声掉落悬崖，蒋绝叹了口气，用‘哥觉得自己好像弯了而且暗恋对象竟然是相爱相杀不死不休的宿敌哥现在觉得前途无亮日月无光肿么破？’的悲伤眼神看着曲言琛，后者被盯得手也抖了一下，刚系上的睡衣带子又扯开了。
曲言琛：“… …”
和死对头睡一张床上，蒋绝第二天就知道了代价。
早晨起床，蒋绝衣衫不整坐在地毯上，扶着腰咬牙切齿盯着床上睡颜安静的人，好不容易才忍住了骂娘：卧槽，谁把老子踹下床的！
答案显而易见：自作孽不可活。
平息了一下火气，蒋绝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睡得毫无防备的曲言琛，起床气忽然就跑得无影无踪。啧，我姐说的还真对，警惕性真差，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红唇微抿睫羽纤长的人躺在床上，眉头微微蹙着，好穿更好脱的系带睡衣经过一晚的蹂躏早已经松散开来，露出大片白皙的脖颈和肩胛，右肩还缠着纱布，更添一种脆弱美感。因为武力值这个硬伤而不用保持身手的缘故，虽然是零脂肪好身材，却也没有更多肌肉，看上去简直是为了诱受这个标签而生！
蒋绝维持着面无表情，眼睛从对方攥着被角的修长手指向下滑到平坦小腹最后再到穿着宽松睡裤曲起的两条长腿，脑海中不可抑制浮现出他拉下那条睡裤，将它缓缓褪到‘睡美人’的脚踝，然后不温柔地扯掉对方的内裤，手趁机滑进去，抚摸他，指尖感受着夹着自己手的大腿内侧细腻温暖的肌肤，看着曲言琛在自己手下哭泣…
蒋小绝缓缓站起来向蒋绝和曲言琛招手示意。
蒋绝默默捂脸。
太邪恶了…
等到曲言琛睁开朦胧睡眼看着莫名其妙站在自己面前的蒋绝，想要问‘你干吗？’却发出一声刚睡醒人们通常都会有的□时，蒋绝脑海中名为‘哥是直男教教主…’负隅顽抗的弦彻底崩断，有个声音在耳边说：蒋绝，你完了。
因为早上的事，蒋绝直到吃饭时都心不在焉，而且起床后就没有和曲言琛说过一句话。
“昨晚做噩梦了？”曲言琛并不知道昨晚自己把死敌踢下床的丰功伟绩，更不知道早上自己成了死敌的意淫对象，当他清醒时，蒋绝早捂着鼻子跑得不见踪影了，曲言琛只当他发神经。
用餐刀戳着盘子里可怜的荷包蛋，蒋绝眼睛不看曲言琛忽然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妞儿。”
“… …”曲言琛停下进餐的动作，用怀疑眼神望着蒋绝。可是对方还是不看他，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喜欢什么性格和外貌的女人。”
原本想直接送他一句：“关你毛事。”但曲言琛记起自己现在阶下囚的身份，思考了一秒给了蒋大少一个可以锻炼发散思维的答案：“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放过了备受折磨的早餐，蒋绝终于抬眼看他。
“我猜你不猜。”让人把杯子里的咖啡换成纯净水，曲言琛握着杯壁，笑容疏离：“所以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好到可以谈论这些。”
“我猜你不喜欢女人。”松开餐刀，蒋绝一错不错盯着他，像是要直接看到他心里去。
“那也不关你的事。”笑容不曾改变一丝一毫，有些人，哪怕微笑着，也能拒人于千里。
吃完早饭回到a区总部，时间刚好十一点十五分，夏锦姗来到顶楼老大的办公室，ac两区boss正拿着各自的手机玩单机，一人占据沙发的一头。
“绝哥…”夏锦姗看了一旁的曲言琛一眼，示意老大外人在场我不方便说。
“很重要的事？”蒋绝抬起头。
杀手点头确定：“很重要，关于悠野二小姐。”
“那就不重要了，你说吧。”又回到游戏里，手指滑动屏幕操纵游戏角色跳过障碍物，蒋绝注意力明显不在主题上。
“悠野惠子被人救走了。”
仍旧没反应，倒是一边的曲言琛露出个诧异眼神。然后没反应的那位忽然有感应般朝他笑得阳光灿烂，曲言琛撇开眼只当没看见。
对于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杀手显然比执法堂堂主和暗组组长有勇气得多。夏锦姗嘴角上挑，语气不再公事公办：“那头儿你说追不追啊？”
“追干嘛，回来多个吃白饭的？”游戏角色第n次被玩儿死，蒋绝懒洋洋丢开手机：“不过也要做个样子，你让佟佳或者白左去，他们两个比较闲。”
“那我真去了啊，回见头儿。”两指并拢开玩笑般打个军礼，杀手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蒋绝的办公室。
“我们的‘ace killer’。”待夏锦姗离开，蒋绝侧目微得意道，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意味在里面。
“就是她打败我的手下？”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曲言琛问。平淡无奇的反应让原本想瞧他变脸的蒋绝非常扫兴，百无聊赖抛着手机，又恢复成心不在焉的态度：“是啊。”
“你从早上就不对劲。”从桌子上的金属烟盒取出一只烟，刚拿出来就被化身大狗猛扑过来的蒋绝抢走，然后找事的人要多欠揍有多欠揍挑起一边眉毛，咬着香烟滤嘴满脸得瑟只差写上‘有本事你来揍我啊’一行大字。
“怎么个意思？”对他影射自己身手差的有恃无恐行为不置一词，曲言琛干脆把打火机一并丢给他，依旧不温不火：“换做平时你绝对不会做这么幼稚没品的事，受什么刺激了？难道昨晚我不知道的时候把你爆了？”
眼见自己的行为没能激怒对方，蒋绝取下嘴里的烟同打火机一起扔到一边，对曲言琛的话撇撇嘴，嗤之以鼻道：“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承认也没关系，”一向话不多的曲言琛像是对这个假设话题来了兴趣，此时完全不顾忌自己俘虏的身份，笑意盎然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负责的。”
蒋绝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变脸或者反驳，眼神忽然诡异起来：“真的？”
本来就是开玩笑想试试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听他这么问，曲言琛倒是真惊讶了，但还是镇定道：“假的。”然后勾起一边嘴角开玩笑：“该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听到那句‘假的’时就知道被耍了，蒋大少的脸色黑了下来，然后非常傲娇地恶狠狠道：“你想多了！”
下午两点，蒋绝接到澜泉club韩让的电话，说今年和南街接洽的军火商是美国西斯维尔家族，对方派来了他们的二少爷威廉。
带着曲言琛又回到早上刚离开的澜泉会所，蒋绝现在俨然有了把死对头二十四小时绑在自己身边的趋势。
澜泉会所的休闲区一共分四个版块，接见威廉是在其中专门会客的‘暮晖馆’。奢华富丽的会客厅一面是全落地式强化玻璃，从房间内可以看到外边漂亮的游泳池，拱顶挂着数盏昂贵不菲的艺术品水晶吊灯，一组棕色真皮沙发摆在下面，整体风格简约而优雅。
蒋绝和曲言琛两人坐在一起，容貌气场不相上下，谈判对象坐在另一边。西斯维尔家的二少爷是个棕发绿眸的美国人，称得上英俊，但对方的眼神让蒋绝非常讨厌。
西斯维尔家族原本是意大利黑手党移民，半个世纪前来到美国，现为纽约最大的军火商之一。他们和南街的交易去年才开始，a区摒弃了上一个贪婪的合作者，将其打压到灭亡，然后西斯维尔现任继承人找上门来，要求与蒋绝的a区合作，那人就是威廉的哥哥阿诺德。
交易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用美元换军火，而是拿毒品来交换。值得一提的是，南街a区在哥伦比亚有自己的罂粟种植地，每年收获的毒品转卖给其他国家的罪恶势力，从中获得巨额利润，主要交易目标是发达国家，还有东南亚地区。上一个被a区灭掉的就是越南黑帮。
对付贪婪的越南人，蒋绝用的方法很简单，没有做远赴越南与其火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是派人与当地其他一些比较弱的帮派联系，允诺为其提供价格公道的货源，那些人早对垄断当地毒品很久的蒋绝的前合作者心生不满，因为他给那些小帮派的‘粮食’价格几乎是当初从 a区那里买进时的几十倍。在a区的利诱之下，那些人联合起来灭了垄断者，a区兵不血刃消灭掉一个中型越南帮派。
威廉.西斯维尔背后站着两个保镖，蒋绝的背后则站着韩让。澜泉club的管理者是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精英模样的男子，戴一副白金细边眼镜，西装笔挺，细节完美。
“很高兴见到蒋先生，我哥让我代他向您问好。”威廉.西塞维尔目光扫过曲言琛，然后对蒋绝微笑道。他说完话蒋绝却露出明显不耐烦的表情，不理会合作者的示好，转头光明正大和他亲爱的死敌咬耳朵：“真想把他眼睛挖出来。”
曲言琛没有在他凑过来的时候躲开，而是挂着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官方笑容，嘴唇动了动低声问：“为什么。”
“他是基佬。”蒋绝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抑郁。
“你歧视同性恋？”这次转过头，曲言琛的脸上有了其他表情，称不上嘲讽，却也带着几分恶意。心底飞快划过一丝异样，曲言琛忽然打算只要他敢说是就立马亲他。
“也不是啦…”语气变得有些忸怩，蒋绝断断续续道：“不过你不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恶心吗。”
这是…在替他抱不平？曲言琛心底那丝异样感在扩大，恶意却完全消失了，盯着蒋绝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我都不在意你纠结个什么？”可惜的是他完全领会错了重点，蒋绝的行为不是不平，而是吃醋。
“我觉得我们才是宿敌，天生一对的那种，就算搅基，这种事也只能由我来做。”说完掩饰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不用紧张，我现在还没有那个打算。”才怪。
一直被忽略的威廉.西斯维尔脸色早难看得不像话，韩让不得不出声提醒：“绝哥。”注意场合啊哥！
“接下来的事你和西塞维尔先生谈就好了，我还有事。”蒋大少厚着脸皮说完这些堪称无耻的话，然后起身明目张胆拉着死对头离开‘暮晖馆’。
晚上在club的酒廊内，蒋绝身边仍有曲言琛，毫不在意当着他的面对韩让下指令：“那个‘二’少爷，找机会解决掉，不要放任何一个人回到美国。”
外表斯文的韩让露出吃惊的表情，不得不提醒蒋绝：“绝哥，我们不是要和西塞维尔家长久合作吗？”
蒋绝看了他一眼，晃着高脚杯嗤笑：“如果你的消息够灵通，就会知道阿诺德.西塞维尔并不喜欢这个弟弟，巴不得少个人和他争家产，就算我们杀了威廉小朋友，除了以此为由让我们在谈判中做出让步，西塞维尔家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我们的合作关系只会更长久。”
作者有话要说： 【坑爹小剧场之听琛哥讲故事。】
曲言琛：从前，有个叫蒋绝的孩子亲了他的死对头，然后捏捏他的脸叫了一声‘公主’逃跑了，死对头呆了片刻，整了整衣领抬眼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女孩子一边兴奋地对他指指点点一边窃窃私语，半晌后忽然觉悟：“…其实我才是攻，我才是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