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9章
自家老大结婚，c区几乎调派了三分之二的人手，但还是防不住某些人，比如a区的那位。
有人手插在口袋里走进教堂，穿一身和新郎一模一样的西装礼服，只不过是白色的，逆着光身姿挺拔眉眼温柔，俊秀得不可方物。看到来人，许多人的表情都惊慌失措，有的甚至站起身来。
“都不要动哦，子弹可不长眼睛~“一打响指，数十道红外线瞄准教堂内的主要人物，包括c区高层，包括新娘和新娘那方的亲人，唯独没有一道在曲言琛身上。蒋绝挂着假笑朝他招手：“hello~我是来抢新娘和新郎的。”
新娘王嘉赛吓得扑进曲言琛怀里，曲言琛低头看了她一眼，温柔笑笑，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蒋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不许动！”靠近过道的亲友席中有人站起身，拿枪抵着蒋绝额头，说话的声音久违而熟悉，正是悠野惠子本人。
“你要是结婚了，我会伤心的。”照旧无视了她，蒋绝一眼注视着曲言琛，然后话锋一转冒出一句：“不过你的婚礼真热闹，祝你好运。”
曲言琛抬眼：“谢你全家。”
你怎么知道没可能有一天你也成为我家的？嘴角轻轻勾起，蒋绝终于将注意力转回即将暴走的悠野惠子身上，举起手做投降状：“thank you..”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有没有想过你也会落在我手里呢？”看到他态度转变，悠野惠子得意起来，屈起食指勾过蒋绝下巴，在他耳边低语：“那时候我可是差点就对你动心呢，但是最后被你破坏了。”
那我是不是该说句‘幸好躲过一劫’？蒋绝内心恶意轻笑：没想到这次变聪明了，知道混在亲友团里进场。
“怎么不说话？”以为他害怕了，悠野惠子继续侃侃而谈：“本来想收拾掉曲言琛再来解决你的，没想到你竟然也来了，中国人都是这么善解人意？”
“现在我确定你和悠野孝苑是亲姐妹了，都天真得可爱，一个两个妄想把我和曲言琛一网打尽。”蒋绝放下手，从上衣口袋抽出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态度完全不像一个人质。
“我做到了不是么？”露出个漂亮笑容，悠野惠子也不计较他毫不紧张的行为，继续炫耀道：“我比悠野孝苑聪明，我实现了这个目标。”
“嗯，”点点头模棱两可应了声，蒋绝忽然问：“这么久没见你姐姐还好吗？”
“知道有人关心她她在地狱大概会很高兴的，不久前她切腹自杀了。”用演技拙劣的惋惜语气叹道，悠野惠子又高兴起来：“是越歌救了我，又帮我从她手里得到悠野家，姐姐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她最信任的人，是我的恋人。”
“哟，这么幸运？就是上次见到的拿狙击枪的那个美人？”嘴角笑容加深，蒋绝眼神怀疑：“真的假的啊？”回答他的是悠野惠子的吩咐：“越歌，去曲言琛那边制住他。”南街她已经唾手可得。
下一秒同样一把枪抵在悠野惠子脑袋上，细长眼睛的阴柔美青年眼神冷酷，原本应该生硬的中国话非常流畅，朝蒋绝喊了声‘绝哥。’，而蒋绝则趁着悠野惠子震惊的空当举起手将她手腕扭得脱臼，然后轻巧从她手里取出手枪，接着露齿一笑，用嗔怪语气责备：“真淘气，我最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
局面一下子来个大反转，围观群众纷纷表示剧情太精彩了，险些没hold住，而a区的狙击手们始终尽责瞄准目标们。
“我刚才还想说你旁边的这位和我们k..a的王牌明歌长得真像。”故意模仿她刚才的话，蒋绝懒洋洋道：“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你的恋人，是南街的杀手。”然后故作惊奇：“你都没发现你在悠野家的大部分权利都被人架空了吗？”
寥落的掌声突兀响起，鼓掌的是曲言琛，在蒋绝看过去的时候朝蒋绝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看了一眼教堂内的所有人，转过脸对早就吓傻的神父说：“婚礼取消。”
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呢？此刻让我觉得如此有趣的你。
咳嗽一声掩去唇边笑意，“原来这么简单，”手插在口袋里，蒋绝垂下眼不让自己显得太在意，故意漫不经心道：“真没意思。”然后在表情崩坏前转身离开婚礼现场，至于抢新郎？那只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只要曲言琛不结婚，那么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悠野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大眼睛倒在地上，脖子上多了一条细长的血痕。阴柔美青年明歌身边站了个清秀少年，正拿着把裁纸刀蹲在死去的悠野惠子身边研究死者的扣子。
“小白，你在干什么？”原本跟在老大身后准备离开的k..a组长夏锦姗像是想起什么回头，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
“杀手每杀一个人都会拿纪念品，这是杀手的职业道德。”叫小白的少年抬头认真道。夏锦姗闻言抬手捂住眼，像是觉得十分丢脸，然后朝她手下的王牌一挥手，明歌揪着少年的衣领拖着人跟上去，一场声势浩大跌宕起伏的抢婚行动就此落下帷幕。
退婚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曲言琛为此几乎与国安部闹翻，而罪魁祸首却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一眼桌子上情报组刚送来的照片，上面的人正是蒋绝，对方坐在夜店的高脚转椅上泡妞，过来一个亲一个，每张照片上的女人都不一样。曲言琛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为了一瞬间的心动打破常规，做了一点都不像自己做的事，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对方还是直男，曲言琛忽然觉得亏了，很不值得。
蒋绝，你真的不要太欺负人。
南街a区总部外，蒋绝坐在杀手的车上，看着已经没有人进出的总部大厦，神色有了那么一丝伤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就舍吧，就当给曲言琛送份大礼，毕竟昨天我们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
blingbling的短信提示音响起，蒋绝点开一看是白左的。
照片已故意透漏给对方，他们会以为绝哥你现在在我们a区的一家夜店。by白左
收起手机，同样收起的还有情绪，蒋绝又变成微笑矜持眼神疏离薄唇傲慢抿起的蒋绝，扯出个招牌式假笑，蒋绝对杀手说：“小锦，我们走，哥带大家去欧洲度假！”
“好啊，”无所谓应了声，黑色雷文顿启动，将一切抛在身后，朝南街国际机场驶去...
此时的c区总部，各种暧昧的照片散落一地，与之不符的是曲言琛平静的脸色，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对楼主吩咐：“带人到那间酒吧，传下去，抓到蒋绝给一百万，要活的，还要活蹦乱跳的。”
“琛哥，刚才底下的人说a区总部有异样。”楼主听完命令，向老大汇报消息。
“什么异样？”曲言琛转头看他。
“底下人没说清楚。”似乎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没问清楚，楼主又说：“要不我带人去看看。”
“先办我交代的那件事，”制止了他的打算，曲言琛捏着那份蒋绝所谓的情书神色阴晴不定：“派其他人去，你先找到蒋绝。”
“是，琛哥。”
半小时后，曲言琛分别接到楼主和另一名高层的电话，前者说蒋绝不在酒吧时曲言琛的心里就升起不好的预感，而后者证实了他的猜测，那名c区帮众在电话里哽咽道：“琛哥，这是圈套，a区总部的人早撤光了，里面全是定时炸弹。我们好多兄弟都死了，我们出不去，一旦有走出去的意图，就会被炸死，对方在远程遥控！”四周不时响起连环爆炸的声音，曲言琛缓慢按下挂机键，将血色淡薄的下唇咬出血来，然后眼神漠然盯着桌子上唯一一张照片。这张唯一避免了被扔掉命运的照片上只有蒋绝一个人，正不知道在对谁笑，笑容心无城府满眼单纯，美好得简直不像话。
你就是这么算计我的吗，蒋绝？
蒋绝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a区所有高层，一时间帝都魔都妖都的a区势力都隐藏起来，其他新势力蠢蠢欲动。
没多久汤绮年找上门。
“部长让你把蒋绝引出来。”眉目如画的男子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平仄得像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
“你认为我有那个本事？”曲言琛平淡反问，语气更像是问自己。
“你有，他喜欢你，部长说只有你能办到。”
“哈，”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一直情绪淡淡的曲言琛轻笑出声：“我倒希望这是真的，可是你也知道，他临走还阴了我一把。是汤上校你没睡醒还是部长没睡醒？而且就算能，我也不会去做。”
“国安部准则国家安全高于一切，现在的蒋绝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野心和目的，这可能会威胁到国家安全。”汤绮年仍然用没有起伏的语气陈述，像是事先背下来一样。
曲言琛的气势却忽然凌厉起来，眼神乖戾笑容狠绝，褪去了温和无害的假面，瞬间锋芒毕露：“你们也说了只是可能！再者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说他会威胁到国家。”
“我们要将一切可能扼杀掉。”穿着黑风衣的**冷酷道。
“你没那个本事，我们都没有他聪明。”露出个嘲讽也是自嘲的笑容，年轻英俊的c区老大神色坦然：“而且我不会帮你们对付他。”就算蒋绝黑了他很多次，他的对手也不能被别人欺负。我们是死对头，天生一对儿的那种，这可是你说的。
“这由不得你。”汤绮年声音和神色同样冷淡。
开车离开南街，汤绮年接通国安部部长的电话，简洁道：“部长，一切搞定。曲言琛不配合，被我们的特工打晕用直升机带回帝都。”
“干得好，我会在总理面前提拔你的。”蓝牙耳机里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高兴。
“谢谢部长。”
挂掉部长的电话，又一通来电进来，是蒋湮的。汤绮年停顿了一下，然后接通。
“我在你身上安了窃听器。”
“......”
“我现在在你旁边的那辆车上，正用枪瞄准你，乖，不要动。”
汤绮年转头看了一眼和自己并排行驶的红色保时捷，非常熟悉，冷汗终于流下来。
那边又说话了，语气微微上扬，充满戏剧性：“不要妄想逃跑哦，我的车改装过，性能你是知道的。”然后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把枪是我爸爸给我的嫁妆之一，说如果以后丈夫对我不好，我可以直接崩了他——无论对方是什么背景，他和小弟都会为我扛着。后来我爸死了，就只剩下小弟，可是现在你却要设计蒋绝。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只怪当初我看走眼害了他，你和我结婚想必就是为了搞垮我们a区吧，这样就可以立大功，让你的仕途更平坦。何必呢？就算我是南街大小姐，你不照样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再见，汤绮年。”
砰！
一切都结束了。
“姐，姐我要去救我媳妇儿！”位于哥伦比亚首府的a区驻国外总部大厦，蒋绝坐在地板上撒娇打滚，抱着蒋湮的的大腿抗议：“我必须尽快去！不然我家小公主会有危险！”
“蒋绝你别任性。”无情踹开化身狗屁膏药的弟弟，蒋湮将手机砸到他怀里，难得声色俱厉：“你是曲言琛的什么人？你以为人家会稀罕？你认为这次去了国内政府的人会让你活着回来？”
一连三个反问句狠狠抛过去，被质问的人盯着手机上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的白左昨天发过来的短信，上面说因为曲言琛退婚的事军区向国安部施压，曲言琛和政府翻脸了，现在被国安部扣留。
看吧，没有哥保护你，这么快就受委屈了。蒋绝勾唇一笑扔开手机，抬头对脸色仍不好的蒋湮说：“姐，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怨我。”
“你真以为你有那么大本事？”微笑冷然，蒋湮不惜给自己弟弟来几句诛心之言，只要能打消他荒谬的念头：“如果人家真想娶那个妞儿，十个你蒋绝也破坏不了，不要太高看自己。”
“那也没关系，”只要他不喜欢别人怎样都好。蒋绝抬起下巴朝姐姐笑：“就算没有前边的原因，我也要去救他，我喜欢他，姐你不会想知道到什么程度。”我喜欢他，喜欢那么没良心的小王八，不管他有多么冷淡多么绝情，不管他是不是讨厌我，我喜欢他，坚定不移。
“…你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不然我揍你。”站起身走到弟弟面前，迫使蒋绝不得不抬头看她，蒋湮的眼神冷得可怕，修长的右手紧紧握起，表情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姐…”蒋绝抿紧唇说不出话来。
“你讲啊，我现在听你讲。”蹲下身视线与蒋绝平齐，蒋湮将头发别到耳后，声音越发和缓：“考虑清楚，如果你执迷不悟，我就将你打进医院，让你回不了中国。”
“那只好麻烦姐你把我打死了，”扬起眉毛眼神狡黠，蒋绝破天荒用上了挑衅语气：“打不死我爬也会爬回中国。”
“我怎么不知道我弟弟忽然变了性取向。”蒋湮终于被他气笑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没弯，怎么现在倒弯了？”
蒋绝状似无奈道：“世事难料啊，姐。”
“头儿，我跟着你去。”杀手靠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用布子擦着枪，神态淡定如往昔。
“滚边儿玩去！”抽出杀手手里的布条扔地上踩过去，蒋绝面无表情叼着烟借火：“打火机。”
杀手从兜里掏出一个zippo递给，然后小心翼翼补充了句：“用完别塞你口袋里，记得还我。”
“…滚！一个破打火机都还找老子要，指望你跟着我回中国，让我死更快点吗？”恶狠狠将设计优雅的金属防风打火机扔给她，杀手顺手接住，然后弱气解释：“头儿，这个打火机有特殊意义。别质疑我职业操守啊。”
“你姘头送的？”冷淡扫了她一眼，蒋绝弹了弹烟灰问。
“那倒不是，这是我揍c区那个楼主时从他身上顺的，”将打火机重新塞回兜里，杀手认真道：“关键这是zippo发行的二战纪念版，全球限量。”
“… …”蒋绝重新从杀手口袋里把打火机取出来，然后再塞进自己口袋。
“… …”
“看什么看，充公。”插科打诨完，蒋绝忽然想起来怎么不见其他人，随口问：“你手下那个二小子呢？”
“二小子嚷着要买衣服，然后拉着明歌和韩让出去了，帮他做参考顺便当翻译，小白不会说西班牙语。说起来，头儿，当初说好的欧洲度假呢？哥伦比亚可是南美洲，连官方语言都和别人不一样！”
“公费旅游你还有意见？”把燃到三分之一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蒋绝看着打开门走进来面色凝重的佟佳，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对后边挥挥手：“走了，小锦，别跟上来。”佟佳在身后拦住杀手，两人一起看着蒋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你是怎么混上飞机的？”曲言琛站在蒋绝身边，后者正拿枪挟持着国安部部长，周围是全副武装的z国特工。他们两个人身后直升机的舱门打开着，旋翼与气流震动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想混上来就上来咯，”用沉甸甸的枪柄在国安部部长头上砸了一下，下手心黑又手狠，蒋绝歪头回答曲言琛，语调满不正经：“关键是想你了。”然后看了一眼被砸得头破血流面如土色的中年男子，蒋绝对四周的特工笑了笑，柔和的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任务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想好了再做打算。”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你喜欢我。”曲言琛也笑了，声音带着笃定，如释重负——幸好你也喜欢我：“所以他们猜到你绝对会来。”
“对啊，我来了，小公主开心吗？”
“开心。”这次没对蒋绝的称呼露出厌恶表情，曲言琛笑容愈发耀眼：“可是我们似乎快要死到临头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you jump，i jump，right？下面就是加勒比海。”
“别，”趁所有人猝不及防一脚将国安部部长踹下飞机，蒋绝将曲言琛拉进怀里然后用枪指着其他人和特工们对峙，神色温柔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你死了可是比你结婚更让我伤心的事。”
“你知道吗，我暗恋你好久了，可是你总是不拿正眼看我。”明明在笑，却用小孩子一样委屈的语气抱怨曲言琛，蒋绝搂着死对头的腰将人按在怀里，说着一些或许永远都没机会讲第二遍的事：“我好多时候都希望你当时没有救我，这样我就不会喜欢上你。”
曲言琛除了‘嗯，’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忽然觉得以往的记忆里这些都不是无迹可寻，可是却被他刻意忽略，以为那些都是蒋绝的乖张与任性，从来没没想过那会是一个从没有喜欢过同性的直男傻气的讨好。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将他抱得更紧，蒋绝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有眼泪掉在曲言琛的肩窝，濡湿一片。“国家还需要我们其中的一个活下来帮他们统一z国黑道呢。”
单手扣在曲言琛脑后猛然吻了上去，分开时曲言琛看着穿白西装的俊美男子笑着掉眼泪，然后开枪自杀，跌入一片碧蓝色的海…
才刚分开，我却已经想念小公主你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长亭外，古道边，别人笑我太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