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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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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从樊易小朋友嘴里听说了这件事,当下气的晕厥了过去,醒来之后气的浑身直哆嗦,庄天鸣和庄慧匆匆赶回家看她,庄老太太正坐在床上精神抖擞的大骂谢家。

“庄叙那小子从生下来就胳膊肘往外拐,跟我这个奶奶不亲,反而对谢家那俩老不死的亲的不行,从小就是个白眼狼,跟谢家人一样狗眼看人低!”

庄慧皱眉:“妈你少说两句,你知道这里面怎么回事吗?这件事不怪小叙,是二哥的问题。”

老太太瞪眼,拿着拐杖指着庄慧:“你闭嘴!你二哥现在被谢家告上法庭你还替他们说话?!你也想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你到底是谁女儿,我告诉你不准再跟谢蔚然那个小贱人来往,小心我连你也不认!”

庄慧对老太太的话非常不满,但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老太太此时气的脸红脖子粗,随时都有再次晕过去的危险。

庄天鸣坐在沙发上抽烟,愁眉不展,欣瑞这回是打算跟他死磕了,而且他刚刚听说谢谦回来了,顿时有了不妙的感觉,谢谦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这人精通律法,尤其擅长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致你于死地,保证让你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这人平时看着挺温和大气的,但是一旦站在法庭上,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形凶器!要不然这么多强者之中他怎么会一人独大呢。

他要赢你还要赢得漂亮。

庄老太太骂了半天,“庄叙那小子呢,把他叫来,就说我这个奶奶要见他。”

庄慧道:“妈,你就别添乱了,二哥的事,又不是庄叙一个人说得算,这是两家公司之间的矛盾,庄叙一个人做不了主的。”

庄老太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怎么我这个奶奶想见他一面还见不得了?今天你们不把他叫来,我就去谢家!”

最后还是庄慧出的头给庄叙打了电话,庄叙一听说老太太想见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太太想拿长辈的架子让他撤诉想的也太天真了,既然庄慧开口了,去一趟也好,让他们彻底死心。

打电话的时候谢蔚然正好在身边,这种时候庄慧打电话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见他要出门,谢蔚然赶紧站起来,“去哪啊?”

“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是不是要去庄家?”

庄叙一愣,笑道:“妈您真是料事如神。”

谢蔚然哼了一声,拿着包跟上去:“走吧,我也跟着回去看看。”

庄叙叹口气,谢蔚然也是个犟脾气,既然做出这种态度庄叙想拦也拦不住。

庄叙开着车到了庄家大宅门口,雕花铁门缓缓打开,庄叙将车开进去停好,一下车就看见庄慧远远地跑过来,庄慧看见谢蔚然下车的时候心里一愣,心里头七上八下,现在老太太和谢蔚然势不两立,一见着面还不得打起来,她心里着急却没办法,人家已经进门了还能再给请出去不成。

庄慧领着两人进了客厅,客厅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把人叫来了,庄老太太又不急了,现在正躺在床上悠闲的听小曲,准备把庄叙先晾上一会。

她吩咐了佣人不用去管庄叙,庄慧只能自己去给两人泡茶。

“蔚然,小叙,待会老太太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们千万别跟她计较,她人老了,就爱发牢骚。”

庄叙笑笑没有说话,谢蔚然道:“樊樊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他现在一边演戏一边学习一定很辛苦吧。”

庄慧脸上终于轻松了点:“还有,小孩子有的是活力,他自己喜欢就好。”

两人在客厅坐了一个钟头,老太太才在庄天鸣的搀扶下施施然的从楼梯上下来,懒洋洋的向下瞟了一眼,看见谢蔚然时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客气道:“我叫阿叙来你过来干什么?!”

她以为谢蔚然还是从前那个卑躬屈膝的媳妇可以随便欺负,当下嘴里也不客气,瞪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瞄着谢蔚然,哼笑了一声:“这是庄家人的地盘,不欢迎你这个姓谢的!”

谢蔚然轻笑一声,连看她一眼都懒得。

庄慧蹙眉:“妈,有话好好说。”老太太让庄叙过来的意图她怎么会不清楚,想让庄叙撤诉,说话还这么不客气,真当自己是颗葱了,哪来那么大的脸啊。

庄天鸣看见谢蔚然也是一愣,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们离婚的时候谢蔚然还是个狼狈的黄脸婆,现在的谢蔚然已经脱胎换骨,光彩照人,高贵优雅,跟此时落魄的他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庄天鸣有意讨好庄叙,劝老太太道:“妈,小叙好歹是庄家子孙,你给他点面子。”

老太太冷冷的哼了一声,她现在看谢蔚然真是越看越不顺眼,面带冷意的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阿叙,你还知不知道你自己姓什么啊?”

庄叙心里冷笑,他倒要看看老太太这架子还能摆到什么时候,笑道:“您有话直说吧,我赶时间。”

“怎么的,跟我这个奶奶说说话你也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了?”老太太放下茶杯,拄着拐杖拿眼瞥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谢蔚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笑意,不紧不慢的道:“岂止是浪费时间,简直是浪费生命,庄叙还愿意回来看你一眼,你就要有自知之明,摆这副架子给谁看,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老佛爷?”

“你!”老太太被谢蔚然当面嘲了一顿,气得发抖,脸色狰狞,她在家里向来霸道惯了,说一不二,谢蔚然什么时候敢什么反抗她,反了天了!当下站起来就想拿拐杖去打谢蔚然,被庄叙一把攥住,冷道:“奶奶,你要是真动手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庄天鸣站起来蹙眉道:“庄叙放开你奶奶。”又转头对老太太道:“妈,您怎么能动手呢,蔚然就是这么个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家人都互相包容包容——”

谢蔚然笑着看着眼前发怒的老太太:“庄先生别弄错了,我们可不是什么一家人,马上我就让小叙改姓谢,从此跟你庄家再无一丝关系。”

“蔚然你怎么能这么做,阿叙就算改姓谢了也是我庄天鸣的血脉。”

“难得你还记得庄叙是你儿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跟儿子过不去,不惜拿炸弹来拼命的,你就是这么做父亲的?”

庄天鸣被谢蔚然堵得无话可说,半晌软下声音道:“都是误会。”

庄老太太看见庄天鸣这个低声下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刚才她也算长了点教训,知道跟谢蔚然对着干没有好处,不甘心的坐下冷哼了一声:“你们都给我闭嘴!阿叙,你既然还认我这个奶奶,那奶奶跟你求个情,父子俩哪有隔夜仇,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好了,你爸爸还能存心害你不成,至于拿到法庭上争个你死我活?丢不丢人!你是庄家的子孙,儿子告老子简直是大不孝,你让我这个奶奶哪有脸下去见庄家的列祖列宗!”

庄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摇摇头道:“您恐怕误会了,这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这是欣瑞的决定,整个公司的股东的决定,爸爸当初指使人拿炸弹去炸度假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官司必须要打,我也无能为力。”

“你,咳咳咳。”

庄天鸣赶紧扶住老太太,扭头对庄叙道:“阿叙,你难道还不相信爸爸吗,我是遭人陷害的,你仅凭着吴乾坤的一份证词就认为是我指使他去炸度假村是不是太荒唐了?吴乾坤呢,你找他来当面和我对质,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巧舌如簧假的也能换说成真的。”

庄叙冷笑,“你的意思是吴乾坤自己想要这么做的?事情败露之后故意想拉你做垫背的?”

庄天鸣点头:“你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您这么问心无愧,更不应该害怕和欣瑞的律师当堂对质啊,您放心,欣瑞向来是就事论事,如果您真是清白无辜的,法院肯定会还您一个清白的。”

庄天鸣眉头皱得死紧:“你真的要和爸爸打官司?”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法庭上见。”

庄老太太向旁边的保姆使了个眼色,镇定自若的道:“阿叙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恨你爸爸离了婚,我想来想去也觉得心有愧疚,你妈妈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歹替庄家生了一个孙子,这样吧,我做主,让你爸爸和你妈妈复婚!”

庄叙以为自己幻听了,“谁和谁复婚?”

老太太心里哼了一声,谢蔚然当初有多喜欢她儿子她可看得明明白白,被庄天鸣甩了之后,心里肯定在气庄天鸣和她离了婚,现在自己退了这么大一步,她心里肯定高兴的不知所措了吧。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改日我和亲家找个好日子,咱们把婚复了,一家人还打什么官司。”老太太从保姆手里接过一个首饰盒,打开放到桌面上,对着谢蔚然道:“这个玉镯子拿回去吧,以后好好和天鸣过日子。”

庄天鸣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抿了口茶水。

庄叙简直无语了,老太太哪来这么大的自信认为谢蔚然还会和庄天鸣复婚?!这一家子都是精神病吗?!

简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自说自话到了这种程度也是个绝活。

谢蔚然怜悯的看了一眼老太太,以前庄老太的为人她就了解的很清楚,她刚和庄天鸣结婚的时候,庄老太对她还是很客气的,做事说话都和和气气的,脏活累活抢着干,把自己这个媳妇当钱罐子供了起来。

可后来随着庄天鸣越来越有钱,庄老太的态度渐渐就变了,对她各种看不上眼,暗地里挑拨离间,觉得自己儿子现在有钱了,她就不用再看谢蔚然脸色了,以前受过的气她也要慢慢还给谢蔚然。

说到底都是心里在自卑,谢家比庄家有钱有势,庄老太就觉得自己处处压在她头上,其实根本没有谁压着她,都是庄家人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到后来,庄天鸣有了自己的企业,庄老太养尊处优,越来越自负,渐渐的她也忘了自己出身寒门,把自己和豪门贵族放在一起,在庄家做了个土皇帝,恨不得用下巴看人。

这个什么祖传的玉镯也是她自己有钱了之后买来充门面的,口口声声庄家的列祖列宗,她却从来不回去扫墓,因为那样会使她想起自己以前是个农家姑娘。

谢蔚然倾身拿起那个玉镯站起身,庄老太脸上势在必得,闲闲的掀起眼皮,“既然是复婚就不用办的太夸张了,随便——”

“啪!”

谢蔚然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两指一松,那个翠绿的玉镯掉在地上,一下子摔成了两瓣!

所有人都安静了,庄老太一口水呛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谢蔚然擦了擦手指,居高临下的看着庄老太:“中海市的上流圈子从来不承认庄家的存在,知道为什么吗?”

“庄家在我们眼里只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暴发户知不知道什么意思,家族底蕴浅,用钱充门面,说得就是你庄老太,你说这个玉镯是祖传?我记得庄家以前只不过是小镇上的贫户,老太太你也只是穿着件花裙子的农村姑娘,常言说得好,富不能忘本,你还记得自己家的祖坟在哪吗?”

“谢蔚然你这是什么意思?”庄天鸣站起来气愤的看着她,“好歹是老人家一片心意,你不接受也就算了——”

“啪!”又是一声脆响,庄天鸣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庄天鸣愣在原地,反映过来后怒不可揭的瞪着眼睛,指着谢蔚然道:“你疯了?!”

庄老太太被谢蔚然揭了伤疤,恼羞成怒,站起来大骂道:“贱人!你们谢家没一个好东西!啊!”

谢蔚然拿起桌面上还有些发烫的茶水一下子全泼在了老太太脸上,老太太精心染好的黑发狼狈的黏在脸上,捂着脸叫了一声,旁边的保姆忙递上纸巾。

庄天鸣见自己母亲受人欺负,撸起袖子扬起拳头就要去揍谢蔚然!

☆、第 63 章

“反了天了你!”庄天鸣气势汹汹的样子非常吓人,一脚将茶几踹出老远,瞪着眼睛眼几步上前,眼瞅着就要将粗壮的拳头挥到谢蔚然脸上,谢蔚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眼中的嘲笑让庄天鸣气红了眼。

庄叙当即闪身挡在谢蔚然身前,接住了庄天鸣的拳头,冷然道:“爸,不打女人以前可是你教我的,今天你要是非动手的话,我肯定是站在妈这边。”

“你让开!”庄天鸣吼道,“今天我不给她点教训,她还敢骑在我和你奶奶身上了。”

老太太擦了擦脸,一脸狰狞的站起来,满脸的皱纹都扭曲了起来,尖厉着嗓子指着谢蔚然道:“你敢泼我?!你还知不知道尊老两个字怎么写了?!什么大家闺秀就是个泼妇,天鸣好好教训教训她,要不然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谢蔚然冷冷的哼笑一声,“为老不尊还想让别人尊重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太太气的直哆嗦,见庄叙拦着庄天鸣没办法下手,举起拐杖便去打谢蔚然,下手又狠又准,对着谢蔚然的脸就去了。

庄叙蹙眉一把将拐杖抓住,震的他的手骨都疼了起来,可见老太太用的力气有多大,这要是打在谢蔚然脸上,不毁容也能把脸砸烂了。

庄老太瞪眼:“你想干什么?!放开!你想造反是不是!”

庄叙当然不会放手:“奶奶,我还叫你一声奶奶,你要是还承认我这个孙子就别动手,大家有话说话,动手打人就太难看了。”

“好好。”庄老太呵呵冷笑:“就准你们欺负我这个老太太,不准我打这个贱人出口气了,笑话!亏你还记的自己是庄家的孙子,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畜生,跟你妈妈一个样!”

庄老太面相年轻的时候还挺温和的,越老面相越显刻薄,吵起架来一张嘴战斗力持久惊人,这两年养尊处优把以前的那些泼妇行为收敛起来了,但是现在被惹急了,又恢复了本性。

庄老太瞪着眼对着保姆和管家一挥手:“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上啊,操家伙给我往死里弄,出了事算我的。”这口恶气不能就这么咽下了,还从来没有谁敢这么对待她,在自己家的地盘上,她还怕了谢蔚然不成?!

管家老头叹口气,上前犹犹豫豫的想把庄天鸣和庄叙分开,保姆倒是胆子挺大,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上了。

庄天鸣趁乱就想给谢蔚然那一嘴巴子,靠上前刚抬起手,谢蔚然抬起下巴睨着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淡然的扯着嘴角,镇定自若的抱着手臂,眼中冷冽的目光冻得庄天鸣愣在原地,愣是没敢下手。

庄老太看不下去了,抓过保姆手里的鸡毛掸子就往谢蔚然身上抡,就在这时,谢蔚然猛的将庄天鸣推了过去,庄老太这没来得及收手,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的抽在了庄天鸣下巴上,庄天鸣还没反应过来劈头盖脸的就被他妈来了这么一下,嗷的一声惨叫起来,下巴剧痛难忍,庄老太吓得赶紧扒开庄天鸣的手去看,居然抽出血了。

顿时心疼的不行,恶狠狠的瞪向谢蔚然:“你还敢躲?!”

不躲难道还等着你来揍不成,庄叙翻个白眼,赶紧拦在两人中间:“再动手我就报警处理,有本事你们到警局跟警察嚣张,妈,我们先走。”

“还想走?!”庄老太咬牙切齿,“把门给我关上,今天我不好好跟你们理论理论,谁也别想走。”

管家赶紧小跑着去把门关上,庄老太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憋着一肚子的气,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打谢蔚然出口气,她就不准备放庄叙和谢蔚然离开。

庄老太嚣张的指挥着,看来今天这事不让庄老太称心庄家就打算没完没了了,庄老太把开车的司机也叫了进来,大门关紧,气势十足的站在房间内叫嚣道:“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把她那张脸给我撕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

“啪!”一声巨响,庄叙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渣渣,满地的陶瓷碎片滚得到处都是,大家惊愕的转头看着另一边的庄叙,全都愣在了原地。

庄老太简直要气厥过去了,反了反了,敢在她的地盘上撒野,真当她是纸糊的老虎了。

“还愣着干什么——”

谢蔚然突然冷冷的道:“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明天这个时候我保证你就拷在警局的审讯室里,谢家的律师负责让你们在拘役所里待上几个月,好好尝一下牢里的大锅饭是什么滋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本来就不想动手,庄老太是他们雇主,雇主发话他们也得做做样子,此时听谢蔚然这么说,全都打了退堂鼓,一个个挤在后面谁也不上前去。

庄老太气的翻白眼,耳边听谢蔚然笑道:“没想到老太太你为了这个儿子还挺拼的,我真很佩服你的心胸和大度,竟然可以原谅庄天鸣和他的大嫂唐曼云私通。”

庄老太冷哼了一声,“你不用在这挑拨离间了,天鸣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他和唐曼云是老大走后才在一起的。”

“是吗?”谢蔚然挑挑眉,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倒出一大把相片,捏起其中一张对着庄老太:“上面的人你应该认识吧,看看下面的拍摄时间,我记得那时候庄大哥还健在。”

庄老太瞥了一眼下面的时间,顿时怔愣住了,相片上庄天鸣和唐曼云亲密的抱在一起,而所显示的拍摄时间,那时候老大还在病床上挣扎。

庄老太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捂着胸口:“孽子!”

庄天鸣脸色惨白,看着谢蔚然将信封扔在地上,带着庄叙走出了庄家大门。

谢蔚然舒了口气,她以前在这个大宅所受的委屈今天全还回去了,今天她要昂首挺胸的离开这里,永远不再涉足。

庄慧实在不想掺合庄天鸣的事情,一个人在后院收拾午饭,回到前院的时候庄叙和谢蔚然已经走了,只剩下庄天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老太太躲在楼上房间谁也不见。

“这是怎么了?”

庄天鸣呼出口烟气:“从现在开始在家里好好陪着妈,以后不准再和谢家人见面了,尤其是庄叙和谢蔚然。”

庄慧叹口气:“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自己有分寸。”

庄天鸣将烟头扔到地上:“你有个屁的分寸!我告诉你别再给我添乱,给我惹急了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庄慧突然冷笑起来:“你是怕我跟谢谦见面吧。”

庄天鸣呼的站起来:“别在我眼前提这个名字,滚!”

只剩下亲情这最后一棵稻草了,庄天鸣只希望庄叙能看在他们的父子情分上对他下手轻一点,他现在的处境虽然还不是很糟,但是手里握着一条人命,心中有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他还有张亲情牌能打。

庄慧这两天也睡不着,谢谦回来了,最近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她的压力越来越大,她不想再一个人背负着沉重的担子,她恨不得现在就对谢谦把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全倒出来,一了百了。

只有吴乾坤的一张认罪书,欣瑞暂时拿不出有力的人证,两方一时陷入了僵局,庄天鸣请来的这位律师还挺棘手的,擅耍小聪明,不过欣瑞的律师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第一次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想到底哪一方会赢的时候,警方突然接到了一桩报警,报警的是海边的居民,称在海边的某处礁石地带发现了一具男尸。

警方很快到位,将发现尸体的地带控制了起来,尸体由于泡水时间太长,浑身肿胀,但是尸体的基本样貌还是能够辨认的,经过调查后发现,这具海边男尸正是失踪了好几天的爆炸疑犯吴乾坤。

消息一经传出,大家都震惊不已,吴乾坤从医院逃跑不可能专门去寻死,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谋杀了,再牵扯上利益关系,其中的猫腻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深思了。

而且,警方还在尸体身上发现了一枚钥匙,经过查证,最后在吴乾坤的家里发现了一个保险柜,打开保险柜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张银行卡,和少许的现金,一个优盘,剩下的就是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吴乾坤的这张银行卡里有二十万,对比他现在像个穷光蛋的生活,这二十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警方在优盘里发现了几条录音,全是吴乾坤和庄天鸣的通话记录,两人如何预谋炸了欣瑞度假村的通话,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庄天鸣的犯罪行径。

而最后的牛皮纸袋则是吴乾坤收集的庄天鸣这些年来生意上用的违法手段,一桩一条记录清晰,甚至连时间地点人物都清清楚楚,只要稍微一加验证,庄天鸣就全形毕露了。

这几乎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只要给点时间全部都会查清。

庄叙在知道吴乾坤下落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真的没想到庄天鸣居然会不折手段的摊上人命,把自己推入深渊。

在警方准备逮捕庄天鸣的时候,庄天鸣失踪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中海警方也展开了全面搜索,但是两天过去居然还是没有发现庄天鸣的踪迹。

在一个荒僻的小山村,胜子和几个小弟紧紧地盯着一处破旧的四合院,突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胜子道:“孙哥。”

孙德元道:“把人看好了,过了凌晨就报警。”

胜子不解:“咱现在就报警得了,干嘛还得等到凌晨啊,这破地方到处都是蚊子,喝饱了一批又来一批。”

“你啰嗦什么,好好给我看着。”

“唉行行行,我闭嘴,唉!等等!”

孙德元蹙眉,“怎么了?”

胜子压低了声音道:“我看见庄慧了。”

庄慧提着一包东西,拿着个手电筒战战兢兢的沿着小路走过来,这地方乌漆墨黑的非常难找,她走了一个多钟头才找到这处四合院。

她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长时间门内才想起一个低低的声音:“谁?”

“二哥,是我。”

庄天鸣开了小门,露出了半张脸将庄慧拽了进来。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所有人都在找你你知道不知道?!”庄慧担忧道。

庄天鸣胡子拉碴,将庄慧手里的包拿了过来:“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你?”

“没有,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连樊攸都不知道。”

“过两天我就出国,你把妈照顾好。”

“出国?!你还想往哪走?哥,你说实话,你真的杀人了吗?!”

“跟你无关的事不要多问!今天来这里的事谁也不要告诉!”

庄慧也火了,这两天庄天鸣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每天提心吊胆的,庄天鸣却这么敷衍她!

庄慧哼笑:“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把我叫来?我千里迢迢的过来了,你居然连个解释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和妈都很担心你?!”

庄天鸣甩开她:“你够了,没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吗,你还想要什么解释,难道非让我亲口承认杀人了你才舒心吗?”

“你真的杀人了?!”庄慧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庄天鸣不回答就等于默认了,庄慧一颗心沉到了底,抓住庄天鸣的胳膊道:“哥,你听我话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跑是没用的!”

“你疯了?!我是你亲哥,你想让我进监狱是不是。”

“可是你杀了人是事实啊,万一被警察抓住了那就是死罪啊!”。

庄天鸣不耐烦的将胳膊抽了出来,“你走吧,今天的事拦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庄慧见他死性不改,抹了抹眼泪,道:“好!既然这样,我就是包庇你,你被抓了到时候我也跑不了,趁着我还没进去,我要把心里想做的事都做了,省的留下遗憾!”

庄慧放了狠话,庄天鸣一听不对劲,拦住庄慧:“你想干什么?!”

“首先先去一趟谢家,告诉谢蔚然和谢谦,庄叙是他们的儿子!”这是庄天鸣的软肋,庄慧只能希望用这个办法托住庄天鸣,让他去警局自首,争取减轻处罚,他这个样子现在哪里跑得掉,不用出国界,只要露出个头,警方就能逮了他。

庄天鸣当然不知道庄慧怎么想的,庄叙是他最后的稻草了,万一他被抓了,只要好好跟庄叙认个错,他相信庄叙一定会想办法替他求情的,可是万一被他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一切就都完了!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都敢杀人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你出你的国管我做什么?!庄天鸣你就是个懦夫!”

“庄慧你这个疯子!你要是敢出去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庄天鸣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杀了人心里的戾气也跟着大增,眼神冰冷的看着庄慧,面色凶狠。

庄慧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她不想再跟庄天鸣待在一个空间里,转身便走。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知道说出实情而已,比你坦白多了!”

胜子看到庄慧出了门,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身后的庄天鸣很快跟了出来,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庄慧理也不理的大步走开,她身后的庄天鸣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

胜子突然道了一声不好,只见庄天鸣眼神狠戾的上了四合院门口停着的一台破旧的桑塔纳,发动引擎开了出去。

庄慧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在听到身后车辆的咆哮声时,胆战心惊的转身,还没等站稳,便看到有一辆车冲了上来,强烈的白光打在她脸上,让她眼中一片白芒,反应过来想跑时,身体已经被冲上来的车子撞了出去,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最后的视线里她看见的是庄天鸣狰狞扭曲的一张脸。

车子停下,庄天鸣坐在车里,大口的喘着气,眼中的阴狠未散,反倒是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地无法自抑,后方瘫在地上的庄慧抽动了两下,庄天鸣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正要准备倒车时,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厉声呵斥:“喂!你干啥子?!!!”

庄天鸣向后一看,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拿着榔头从后面跑了过来。

庄天鸣看了一眼庄慧,没有时间了,赶紧发动车子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几个农民跑到庄慧身边,蹲下来探了探鼻息,还有气,赶紧把人抱了起来,庄慧满头满脸的鲜血特别吓人,已经失去知觉昏迷了过去。

“怎么办?刚才撞人的跑了!”

“先送医院,去老村长家借车!”

等人走后,胜子几个从草丛里钻出来,上了车赶紧追了上去:“妈的,庄天鸣这个祸害,这回弄不死他!”

胜子气的吐了口唾沫,对着孙德元那头道:“孙哥,都这样了我们怎么办啊。”

“跟着他,到了他停脚的地点就报警。”

庄天鸣开着车一路飞驰,不停歇的进入了另一个省市,依旧不敢走大路,顺着小路穿越村间小路,心中惊慌的像条兔子,撞了庄慧之后他就后悔了,当时一时气血涌上了头顶,为了不让庄慧泄露秘密,他根本无暇去向后果,只知道撞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就像他将吴乾坤毁尸灭迹时所想的那样。

他在一家荒僻的农家院前停了下来,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的吃一顿饭了,这里荒山野岭,根本不可能有人认识他,他坐下点了酒菜,刚吃到一半就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

庄慧被送进医院急救,庄叙接到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赶紧坐起来穿上衣服,连夜赶去了临市的医院,听到庄慧出车祸时他还不信,直到看见手术室外坐在那里哭了眼的樊易。

樊攸一直默默的站在手术室前眼神放空的盯着那两扇门,樊易扑到庄叙怀里,“哥,我害怕。”

庄叙抱着他:“别怕,有哥在不会有事的。”

手术一直进行到了第二天早晨才做完,庄慧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颅内大量积血,股骨干骨折,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樊易哭累了歪在庄叙身上睡着了,三个人一直守到了中午,温铭和宫纵赶了过来。

“嘘,你们怎么来了?”庄叙压低了声音。

“来看看,情况怎么样?”温铭在他身边坐下,看着庄叙疲惫的神色心疼不已,两人双手相握。

庄叙叹口气:“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医生说熬过今天晚上应该就没事了。”

“要不要转到市里大医院?”宫纵将手里的两个保温桶放在了椅子上。

“这里的医院已经很不错了,以后再说吧。”

温铭搂住他肩膀:“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庄天鸣的,一切有我。”

庄叙‘嗯’了一声,枕着温铭的肩膀睡了一觉,晚上的时候庄慧又被推进去抢救了三个小时,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稳定了病情,但是人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庄天鸣不久后就被抓住了,几项罪名确认下来,足够把他置于死地了。

开庭的时候温谢两家都到场了,樊易和庄叙坐在前排,庄天鸣现在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杀人未遂罪,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了。

庄天鸣开始拒不认罪,他不承认自己杀死了吴乾坤,直到对方律师把远在国外旅游的证人辛姬表请了上来。

辛姬表满脸惊恐,一直低着头浑身轻颤,听律师问她:“证人辛姬表,请你将当日所见到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向我们说明。”

“我,我,我看见庄天鸣和吴乾坤厮打在一起,吴乾坤手里拿着把刀,然后,然后,然后那把刀就被捅进了吴乾坤的身体里,我我没看清过程,然后庄天鸣自己一个人将尸体放进了车里,拿出去扔了,他让我谁也不要告诉,否则,连我一块处理,呜呜。”辛姬表抹了抹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庄天鸣指着辛姬表:“你胡说八道!法官大人您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满口胡言的表子!”

一项项证据压下来,纵使庄天鸣拒不承认,法庭最后依旧宣判庄天鸣死刑兼之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庄天鸣自然不服要上诉,被押期间和庄叙见了一面。

庄天鸣穿着囚服,落魄的坐在庄叙对面,急切道:“儿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

庄叙就像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你是无辜的?那姑姑是被谁撞的?”

庄天鸣眼神闪了一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庄叙,你要相信爸爸啊,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啊!”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铁证如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连亲妹妹都能如此狠心,你还有人性吗?!”

庄天鸣见这条路走不通,心急之下掉了两滴眼泪,“爸知道错了,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阿叙,爸当初一时糊涂跟你妈妈离了婚,我早就后悔了,可世上哪有后悔药能吃啊,你也知道谢家是怎么对我的,我心里一直憋着口气不吐不快,一时被人唆使才做了错事,我是被冤枉的。”

庄叙蹙眉:“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叫宋继业,海归人士,不久前成为了天明药业的大股东,我真的没有说谎话,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庄天鸣在法庭上确实这么坦白过,经调查他的公司股东里确实有宋继业这个人不假,但是中海市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存在,很明显,这个人用的是假名,连背景也是编造的。

庄叙蹙眉,庄天鸣确实不像在说假话,宋继业,到底谁是宋继业,为什么要跟欣瑞过不去?欣瑞的对手明着暗着也就那几个人,但是这里面却没有一个姓宋的。

庄天鸣看他脸色稍缓,便再接再厉道:“阿叙,温家权大势大,你劝劝温铭——”

庄叙突然站了起来,双眸一片冰冷:“我救不了你,也不能救你。”

“你,你这个孽子!!”

庄叙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庄天鸣在后面疯狂的嘶吼,被旁边的警员狠狠地压在了地上,拷住了手脚。

庄叙刚上了车,座位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头是樊易沙哑激动的声音:“哥,我妈醒了!你快过来,她要见你。”

庄叙马上发动车子去了医院,进医院直奔病房,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的人都在看他。

庄慧仍旧虚弱的躺在床上,但是已经有了意识,她听到庄叙的声音睁开眼睛,颤抖的伸出手,庄叙上前握住。

“姑姑,你怎么样?”

庄慧点点头,眼中湿润:“还好,小叙,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把,把你妈妈和舅舅叫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

☆、第 64 章

庄慧刚醒过来,身体虚弱,神色却很着急,庄天鸣进了监狱,庄老太现在在家养病,病房里只有樊攸和樊易两个人。

庄叙不明白她为什么一醒来就要见谢蔚然和谢谦,看她的样子便答应道:“姑姑你别急,先好好休息一会,我这就去叫。”

庄慧也有些撑不住了,过了一会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庄叙出去打了电话,谢蔚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谢谦那里倒是有些忙的走不开,也答应了晚一点就过去。

“医生怎么说的?”庄叙和樊攸坐在套间外的沙发上,樊易窝在小床上睡着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要想全部恢复至少也得个一年半载,现在我已经很庆幸了。”

庄叙宽慰道:“姑姑吉人只有天相,我早知道她不会有事的,对了姑父,姑姑为什么这么着急叫我妈和舅舅过来?”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总觉得她心里装着点事,这段日子尤为明显。”

庄叙心里突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先是度假村出事,再到欣瑞和庄天鸣打官司,现在庄天鸣因为杀人罪进了监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身边的人和事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但是却不得不接受,到底姑姑要跟母亲和舅舅说什么这么着急?舅舅谢谦出国已经二十多年了,他和庄慧几乎没有交集,庄叙百思不得其解,越来越举得有些不安。

庄慧病情稳定,樊易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陪床的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下午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头又回来了,缠着庄叙出去吃饭,两人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两碗牛肉面,各色小菜摆了一桌子,庄叙吃得很少,看着樊易狼吞虎咽不断地给他夹菜。

吃到一半,温铭的电话打进来。

“你到了?嗯,我们在医院侧门的面馆,吃饭了没有?嗯,我等你。”

过了不到两分钟,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面馆门口,温铭下了车,一身手工西装挺阔熨帖,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他一进了面馆,吃饭的都纷纷抬头看他,庄叙朝他招手。

温铭走过来,庄叙拖了一把椅子过去,“给你点了一碗手擀面,这里的面味道不错,做的也很干净,小菜想吃什么?”

温铭在他身边坐下,“我随便吃点就行。”

樊易吃完饭跑出去买炒栗子和辣鸭头,剩下庄叙和温铭坐在面馆的隔间里,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庄叙点了一盘炒瓜子。

“等会我妈和舅舅要过来,等我姑姑说完话了在一起走吧。”

温铭点头:“回去至少要好好休息一个星期,欣瑞缺你两天什么事也不会有。”

庄叙笑起来,温铭这段日子一点也不比他轻松,表面上看起来一派轻松应付自如,但庄叙知道背地里这个男人为自己做了很多,从度假村出事到现在,如果没有温铭的背地里帮忙,庄天鸣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告倒,虽然温铭不说,但庄叙心里有谱。

“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来,温总裁我敬你一个。”庄叙端起啤酒碰了一下温铭的,温铭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

庄叙将剥好的瓜子仁放进温铭手里,突然道:“对了,你手底下那么多人,能不能帮我查查一个叫宋继业的背景?”

温铭捧着个这几粒瓜子仁不舍得吃,听庄叙这么问道:“宋继业?能不能给点具体的范围?”

“庄天鸣说过他背后有一个同伙,也是公司的大股东,叫宋继业的,这个人肯花心思对付欣瑞,我觉得他很不简单,不把人揪出来总觉得不安心。”

温铭点点头:“我知道了,现在庄天鸣被抓,这个叫宋继业的也消失无踪了,说明他害怕了,你不用太担心,至少近期内他不敢再出来捣乱了。”

温铭在心里加了一句:永远也不可能再出来捣乱了。

庄叙听温铭这么说心里莫名觉得踏实,又奖励了温铭一把瓜子仁:“等忙过这段日子,把你那群小弟叫出来我们好好聚一聚,他们也跟着出了不少力。”

温铭点头:“也是时候让他们认大嫂了。”

庄叙笑道:“行吧,大嫂就大嫂,不跟你争一时口舌之快了,到时候我给他们发笔奖金,算是一点心意。”

温铭吃着香甜的瓜子,面瘫脸上嘴角难以发觉的勾了勾:“他们的月薪近万,你要发奖金可得大方点。。”

庄叙想了想:“发个集体奖金,然后让他们拿去平分好了。”

温铭黑线,看着庄叙笑起来神采飞扬的样子,自己也扯了扯嘴角,先照顾好媳妇的情绪,小弟们的以后再说。

吃饭完两人结伴回医院,进了病房的时候谢蔚然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和樊攸说话,庄叙将买回来的饭菜递给樊攸,对着谢蔚然道:“吃饭了吗?”

谢蔚然点头:“出门前才吃过,你打电话我就过来了。”

谢蔚然也是万分纳闷,她和庄慧虽然有接触但其实也算不上多么亲密,听说庄慧一醒来就要见自己,谢蔚然还以为庄叙听错了,刚才坐在这里跟樊攸了解了一番,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樊攸起身进去看了看,急忙走出来道:“人醒了蔚然。”

谢蔚然赶紧站起来,随着樊攸进去,床上的庄慧已经醒了,这回精神好了不少,眼神瞥见谢蔚然,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

她一条腿吊着,根本坐不起来,樊攸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使她稍微能靠着,医生护士进来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便走了。

谢蔚然来了庄慧倒有些不好开口了,谢蔚然坐在她身边,“感觉怎么样?如果不舒服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行不着急。”

庄慧摇了摇头,突然抓住谢蔚然的手道:“蔚然,我对不起你,有一件事情我瞒了二十多年没有告诉你,庄天鸣撞我的时候我还在想着,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你,今天把你和谢谦叫来就是为了了结我的一桩心事。”

谢蔚然拍拍她的手:“别急,你说吧我听着。”

庄慧抬起头,“樊攸,我的包呢?”

樊攸起身去了外间把庄慧那天去见庄天鸣背的包拿给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庄慧捧在手里,抖着手,这是压在她心里二十多年的心事,就要在今天卸去这块心头的重担,她的心里滋味万千,既轻松又担忧,轻松的是她再也不用背负这个沉重的包袱,担忧的是谢蔚然和谢谦,还有庄叙乃至整个谢家会接受这件事吗?她真的会变成庄天鸣口里的罪人吗?

谢蔚然看庄慧表情这么凝重,也跟着严肃起来,接过庄慧手里的东西。

庄慧道:“蔚然,这是我陆续不断从庄天鸣手里的偷偷收集的东西,瞒了二十多年,无论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

谢蔚然打开,轻薄的几页纸不一会就看完了,她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短短的几分钟却仿佛过了几万年,犹如几个炸弹在心中爆炸开来,炸的她惊恐不已,一下子颠覆了她长久以来心中的那份坚持,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飘渺不定起来,

她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两眼发直,“这不是真的。”

庄慧看着她的样子,担心不已:“蔚然,这是真的,我,我,抱歉我现在才告诉你。”

“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庄叙是庄天鸣的儿子,是从我肚子里的生出来的,我最清楚不过了,我,我跟他之间一清二楚,你拿这些东西给我看把我置于何地,我自己的事情我难道还不清楚?”

庄慧哽咽:“你那天喝醉了可能忘了,我,我怎么会骗你。”

谢蔚然一直紧紧的蹙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手里的这两页纸她拿着却有千斤重。

黑纸白字,庄叙是谢谦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庄慧赶紧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带着小叙去做鉴定,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你还记得那天庄谢两家第一次父母会面吗,我们都喝醉了,后来发生的事你一定不记得了——”

谢蔚然猛地记起,心中更觉惊惶,这时谢谦推门进来,脸上挂着儒雅的笑意,看见房间里气氛这么紧张,有些愣住了,随后微笑道:“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有什么好事啊?”

房间里两人都一愣,谢蔚然扭过头,庄慧尴尬的笑道:“谢大哥。”

谢谦看她不自在的样子以及谢蔚然紧蹙的眉头心中有些不安,看见庄慧频频去瞥谢蔚然手里的几页纸,走上前笑道:“手里拿着什么?能不能给我看看。”

谢蔚然不看他,他自己拿过来看了起来。

庄叙和温铭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和樊易一起吃炒栗子,啃鸭头,突然套间的房门被打开,谢蔚然拿着包匆匆的走了出来,谢谦在后面想拦住她,被谢蔚然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谢蔚然夺门而出,谢谦也跟着追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庄叙更是瞪着眼睛一脸茫然,这是发什么事了?

里面的庄慧情绪激动,医生护士又来了一趟,走的时候庄慧已经睡着了。

谢谦去追谢蔚然一直没有回来,庄叙和温铭等到了晚上,见庄慧没事才返回了中海。

庄叙坐在车里给谢蔚然打电话,打了半晌没有人接,又打给谢谦关机了,舅舅和妈妈从来没有像今天吵架吵得这么严重,居然动上手了,庄叙担心不已,最后给谢谦打总算接通了。

“小叙。”谢谦声音有些颤抖。

“舅舅,你和我妈在哪呢?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看着你妈呢。”谢谦顿了顿又道:“小叙,等舅舅回家后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庄叙笑道:“好啊,你们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庄叙叹口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吵得这么严重,我妈可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舅舅。”

温铭握住他的手:“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自然有分寸,你就别跟着担心了。”

“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里老是忐忑不安。”

温铭搂住他肩膀:“你这两天熬夜太多了,心情浮躁,就会乱想,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德元,把车开稳点。”

孙德元点头,车子稳速前行,庄叙枕着温铭的肩膀过了一会还真迷迷糊糊睡着了。

谢谦开着车回了家,谢父谢母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卡莱在喂那只高傲的秋田犬,一开始这只秋田犬可是对卡莱爱答不理,但是这两天愈发的对卡莱言听是从,叫他坐着不敢站着,连在谢父谢母面前都没这么听话。

卡莱扯扯嘴角,蓝灰色的双眸微微眯起,丢了一块狗饼干给秋田,秋田立马叼在嘴里,等卡莱左手打了个响指才欢快的吃了起来。

卡莱用纸巾淡然的擦了擦手指,满意的笑起来,看来这两天的训练效果不错。

这时门外的谢谦走了进来,神色疲惫,一身西装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双眼却透着微微的兴奋,看见谢父谢母一阵失神,谢母笑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厨房给你留了饭赶紧去吃吧。”

谢谦心中升起无限的愧意,他刚刚得知庄叙是自己的儿子,满心的喜悦和兴奋,还有彼此错过了二十多年的愧疚和遗憾,还从没想过如果谢父谢母得知了真相会是什么心情,看着谢父谢母微笑的样子,他顿时感觉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谢谦走到谢父谢母眼前,谢母还以为他要说话,没想到刚一抬头,谢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谢父谢母大惊,赶紧去扶他:“这是怎么了?谦儿,你跪着干什么啊?”

谢谦不起来,嘴里道:“我对不起您二老。”

谢母焦急:“你站起来说话,有什么对不起的非要跪着说,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们着急吗?!”

谢父也蹙眉,“怎么好好地你突然跪下来干什么啊?我们俩都这么大年纪了,心脏受不了啊。”

谢谦眼角发红,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谢父谢母,“您二老看过之后要打要骂随你们的意,是我错了,我对不起蔚然,你们怎么罚我我都无话可说。”

谢父疑惑的将东西接了过来,找出老花镜带上,和老伴儿严肃的看着手里发黄的几页薄纸,半晌之后突然站了起来,抖着手问:“这是真的?”

谢谦点了点头,“是真的,如果您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做dna检测——”他无比相信这是真的,从庄叙生下来的时候起,他就和这个孩子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以前有人说庄叙跟他长得像,都说外甥多似舅,谢谦心中会有微微的失落感,如果这个孩子是他的该有多好,现在这个奢望变成真的了,简直是上天的恩赐,他不能放手。

谢母看着白纸黑字,有些回不过神来:“这,这——”

谢父颤抖的摘下老花镜,坐在沙发上一阵失神,谢谦心中的愧疚更胜,正欲磕头谢罪,突然坐在沙发上的谢母哽咽了起来,连声道:“好啊好啊。”

“妈。”

谢宗明将他拉起来,蹙眉看他:“你这是不孝!”

谢谦心中苦涩难堪,“爸,求您原谅我,我——”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要是早知道了,我们也不会让蔚然嫁给庄天鸣,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皆大欢喜,庄叙也不用错认了二十多年的父亲!”

谢母连连点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你既然喜欢蔚然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嫁给庄天鸣那个混蛋!你啊你,小叙是你的儿子,你居然瞒到了现在!”

谢谦怔愣住:“我也是今天才从庄慧那里知道这件事,我不是故意要瞒您二老。”

“什么!”谢母站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庄家也知道这件事?”

谢谦点头:“我当初一时糊涂做错事,庄天鸣明明知道小叙是我的孩子,一直瞒着不让我知道,让我们父子白白错过了这二十多年。”

“混蛋!”谢母气得直哆嗦,她早就看出庄天鸣不是什么好胚子,庄叙是他们谢家的子孙,这个混蛋愣是让小叙姓了二十多年的庄姓,用心险恶,简直无耻。

得知谢谦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不知实情,谢父谢母刚才的那点责备也消失了,对谢谦更是百般不忍,但无论怎么说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喜事一桩,早该让庄叙光明正大的改姓谢了。

“对了蔚然呢?她知道这件事吗?”

谢谦点头:“她有些接受不了,回了她在市中心的公寓,不让我进门。”

谢父叹口气,“再等等吧,她肯定还有些接受不了,小叙呢。”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这是大事,书玲,你打电话把庄叙叫过来。”

庄叙正在闭着眼睛泡澡,门外温铭拿着电话进来,庄叙有些尴尬的抬起了腿。

“程女士。”

“我姥姥?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庄叙接过去,刚应了一声,程书玲声音激动地道:“小叙啊,你过来,奶奶有事跟你说。”

庄叙惊愣莫名,怀疑老太太没睡醒,奶奶?哪来的奶奶?

“唉好我马上就过去有什么急事吗?”

“你过来再说。”

庄叙收起电话,搞的还挺神神秘秘的,温铭一直站在旁边没走,庄叙讲电话给他,等他走了好起来擦身,没想到温铭拿着电话还在那站着,眼神不知道看哪,弄得庄叙浑身不自在。

“你非要这么看着我吗?”

“你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温铭眼神清澈的看着庄叙,倒弄得庄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庄叙想了半天,对啊,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索性,大大方方的光着身体从水里哗啦一声站了起来,还抖着身体甩了甩水,就在温铭的视线下长腿一迈,勾过毛巾擦了起来,从大腿到腹肌,从后背到前胸,仔仔细细擦得浑然忘我。

温铭看着眼前的笔直的大长腿,瘦腰宽肩,该有的肌肉一块都不少,紧绷的肌肉像是蕴着一层细腻的光华,弯腰的时候——

“你大腿根怎么有块疤痕?”

庄叙屁股一紧,扭头往后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撇了撇嘴:“现在还能看出来啊?”

温铭道:“别摸了!正经说话。”

庄叙倚在他身上笑起来,推着他往外走:“小时候学自行车的时候摔了一跤,磕破了,当时可难受了,坐着也疼站着也不舒服,糟了好长时间的罪,你看着是什么形状?”

温铭耳朵尖一红:“月牙形的。”

“你还看见什么了?”庄叙笑嘻嘻的问他:“脸色这么红。”

温铭二话不说将他推到墙上吻了上去,两人厮磨了好一阵才穿好衣服匆匆下楼,开车去了谢家大宅。

谢家大宅灯火通明,庄叙将车开进去,就看见卡莱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翩翩然的矗立在门口冲他招手,脚边那只高傲的秋田讨好的冲他摇着尾巴。

庄叙下车,冲秋田唤了几声,没想到这家伙半点不理他,庄叙气的瞪眼,卡莱笑道:“进来吧,都在等着你呢。”

刚进了门就看见谢宗明和程书玲迎了出来,谢谦站在不远处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庄叙心里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小叙快进来。”

一行人坐到沙发上,谢父谢母将庄叙围在中间,庄叙笑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这是,这么大架势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事了。”

“没犯错,我们家小叙这么乖能犯什么错。”程书玲满眼的激动,握住庄叙的手,“乖啊,好孩子。”

程书玲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给谢宗明使了个眼色,谢宗明叹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庄叙,庄叙接过来看了半响,突然沉默了下来,。

谢谦站在一旁既想和他相认又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站着干着急,看庄叙突然沉默下来心中不安,开口道:“小叙——”

庄叙突然抬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谢谦:“这是怎么回事?”

☆、第 65 章

谢谦眼中抑制不住的激动:“简而言之,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子。”

庄叙捏着那一张纸:“就凭这一张纸?”

谢谦道:“你如果不相信我们可以做dna亲子鉴定。”

他心里有些失望,庄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觉得他们是在开玩笑一样,他可以接受庄叙或高兴或愤怒,但是就是不能接受庄叙一点情绪也没有,好像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程书玲握住庄叙的手:“小叙,你是不是在怨你舅舅?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是庄天鸣故意瞒着我们,当年他明知道你是我们谢家的子孙却故意不说,致使你们父子错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有错,如果当初坚定一点再劝劝你妈妈,可能——”

谢父道:“说这些干什么,小叙,我们只是告诉你真相,该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

这一刻庄叙心里突然异常平静,可能是这个真相对他冲击太大,反而麻木了,他是舅舅的儿子,他叫了庄天鸣二十多年爸爸,到头来这人却不是自己的父亲,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半晌庄叙才开口道:“不用做鉴定了,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对了我妈也知道了?”

谢谦点头:“她还有些无法接受。”

大家沉默了一会,门外温铭和卡莱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

卡莱笑道:“我想叙叙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他现在心一定很乱。”

温铭点点头,过了一会突然道:“只要他和我的关系一直不变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关心。”

卡莱挑了下眉毛:“如果庄叙既不是庄家也不是谢家子孙怎么办,你们的联姻还成立吗?”

温铭转身,冷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夜,“对于我来说,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终身伴侣,我不是在跟谢家联姻,我是在跟庄叙这个人结婚,其他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好!”卡莱拍手:“说的太好了,希望你们能一直在一起。”

温铭眼中寒光点点,卡莱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两人目光对上,卡莱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这时庄叙推门出来,对卡莱点了点头,对温铭道:“我们回家吧。”

庄叙走后,谢谦垂头坐在沙发上,谢母安慰道:“别急,总得让孩子有个接受的过程,慢慢来,我相信小叙这个孩子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他那么喜欢你,总有接受的一天。”

谢母激动地心情慢慢平复,想起这个事实被掩盖了二十多年便心酸不已,叹口气道:“你既然喜欢蔚然,当初就应该坚持下去,给自己一个机会。”

谢谦道:“我也想过给自己一个机会,可是你也看到了当初蔚然有多喜欢庄天鸣,她只是把我当成哥哥而已。”

谢母连声叹气,责备道:“那你也不应该,犯了错一声不吭啊,早一点坦白真相也许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谦心中苦涩,他纵使万般后悔但这世上那后悔药可买?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谢蔚然,他该如何挽救现在的局面?如何弥补给谢蔚然造成的创伤?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原谅他的?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谢母的责备更是让他无地自容,“我当时喝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蔚然说,我不能说,要不然蔚然一定会恨死我的,我不能毁了蔚然的幸福。”

谢母看他难受心有不忍,两个人都是她的孩子,她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不幸福,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苛责也没有用,重要的是现在,好好把握现在的一切,尽自己的能力去照顾好小叙和蔚然这就够了。”

“谢谢妈。”

谢父给谢蔚然打了电话,那头没有接,他又打了一次便放下了电话,现在谢蔚然肯定不好受,还是给她一点缓和的时间,不能把人逼的太急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周围的事物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一个女人家如何能一下子接受的了。

庄叙一直窝在座位里不说话,一路上都蹙着眉头看着窗外两眼放空。

车开到半路庄叙突然道:“找个酒吧坐坐。”

孙德元看了温铭一眼,见温铭点头,立刻开去了附近比较干净的酒吧,不过再怎么干净也很吵闹,温铭一进去,就被超重低音震得心脏发麻。

庄叙在吧台旁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拉温铭坐下,点了两杯酒。

“陪我喝酒吧,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庄叙和温铭碰杯,仰头将辛辣的酒液倒入嘴里,顺着喉管咽下,胃里立即蔓延开了微热的感觉。

温铭也跟着一口干了,握住他的手:“不开心吗?”

庄叙脸上看不出喜怒,还是那副淡然无谓的模样,他摇了摇头,让酒保再给加满:“没有不开心,我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我只是想喝酒,也不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单纯的想喝酒而已。”

温铭诱哄:“我们可以回家喝。”

“回家喝还有什么意思啊,你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好玩的东西多着呢,今天也跟着我体验一下生活,等会可能还有表演,唉最近查的严脱衣舞不让跳了。”

温铭不动声色的道:“你看过?”

“没看过,我比较想看男的跳脱衣舞,你放心,我只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待的,男舞者舞动的时候那种力量美感很震撼的。”

温铭看着他:“什么力量的美感,你就是想看他的果体而已,这世上你只能看我一个人的果体。”

“噗哈哈哈哈,你太霸道了!”

庄叙虽然表面上一派轻松,但是心里却酸甜苦涩不知道什么滋味,今天晚上谢谦告诉他的事情简直把他震懵了,这种狗血的八点档居然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身上,自己是舅舅的儿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人了。

温铭看着他,庄叙一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我脸上有花啊你这儿看着我?”

温铭一张面瘫脸柔和了不少,和庄叙凑得很近:“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我就在这里,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如果不喜欢他们,那就不要和他们接近,记住什么事都不要为难自己,因为你不需要,从来就不是你的错。”

庄叙抬眸看他,半晌缓缓笑起来,酒吧人多吵杂,但是温铭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就像一道光亮照射在自己心里,温暖而坚定,无需置疑,让他不由得去深深相信的他的话。

庄叙撇撇嘴,突然扭头在温铭的唇上啃了一口,“尝尝什么味道,怎么今天这么会说话。”

温铭抿了抿唇:“什么味道?一股酒味。”

庄叙倾身又和他交换了一个吻,喝了两杯酒心情舒畅了不少,本来已经打算不醉不归的庄叙出门的时候还很清醒的,和温铭回了家,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上了楼又洗了一次澡,温铭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庄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放着一罐啤酒。

温铭在他身边坐下,蹙眉道:“还喝?”

庄叙笑道:“没有,刚才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喝完,不喝就浪费了。”

被热水一蒸,体内的酒气泛上来,庄叙还真有些醉晕晕的了,一只手拄着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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