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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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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溪村的村民却仍在讨论着,姚家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他大哥儿给的?各种猜测都有。

至于魏大哥儿第二天他才知道,姚家在短短一个下午内,进镇买宅子搬家落户。

知道这事的第一反应,一股子不安涌上心头,他顾不得忙手头上的事,立即换了衣服匆匆忙忙的到了姚宅。

“阿麽阿爹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是怎么一回事?”刚进屋,魏大哥儿就急忙的问了一句。

姚郎听着,笑着说。“大哥儿是我们姚家的财运到了。”

紧接着他把捡到古方到卖古方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出来。

末了,他还感叹了一句。“唉,这财运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财从天降啊,这话果然不假。都是姚家祖宗们护佑的好,大哥儿你回来了正好,我跟你阿爹说了,明天回河溪村,去好好的祭拜祖宗。”

自家阿麽后面说了什么,魏大哥儿完全没的听到,当他听到古方被苏锦明买走后,他脸色一白,虚汗如雨般冒着。

脑海里只剩下三个字:完蛋了。

“大哥儿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姚郎看着反常的大哥儿,慌了手脚,赶紧拿出手帕给他拿着额头的汗。

魏大哥儿慢吞吞的反应过来,慢吞吞的看着他的阿麽,渐渐的眼睛有了焦聚,然后,他死死的抓住姚郎的手,用着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捏着,牙关紧紧的咬着,瞪大着眼睛看着姚郎。

“大,大哥儿……”姚郎被吓着了。“大,大,大哥儿你怎么了?姚大快来,快过来,好疼。”

“怎么了怎么了。”姚大也看出魏大哥儿的不对劲,用着力气甩开了他的手,把媳妇护在了身后。“大哥儿你在想什么?这可是你阿麽。”

这种要吃掉他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把我们都害死了!”魏大哥儿看着姚大大吼一声,紧接着,他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姚宅。

希望还来的及,他得把这事告诉魏大,得让魏大告诉上面的人,赶紧想应对的法子。

他把我们都害死了……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姚大和姚郎目瞪口呆站着。

大哥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魏大匆匆忙忙的回了魏宅,抓着一个小厮红着眼睛一脸煞气的问。“魏哥儿在哪里?”

魏大哥儿刚好进屋,听着这话,立即应了句。“我在这里。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魏大转过身,在他转身的刹那,魏大哥儿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坏事了,他想也没想,拔腿就往外跑,结果,被魏大给抓住了,被抓住的瞬间,他立即就生出了悔意。

他不该跑的,这一跑,往后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我就问一句,为什么将古方卖给苏锦明!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掐住魏大哥儿的脖子,魏大咬牙切齿的问。

果然是这样……

魏大哥儿心里一阵犯冷,却还是抱着希望回了句。“不是我。不是我偷的古方。”

“不是你偷的古方,古方怎么会出现在姚家!”

…………………………

河溪村王家屋。

“不知道事情发展到哪里了。”季安逸往火堆里添了柴,小声的在王小二耳边嘀咕了一句。

王小二也特别想知道事情发展到了哪里。“我们进镇一趟?”

“还是避着点好。”想了想,季安逸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颇为痛苦的说了句。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全部消息了吧?也不知道这古代的办事效率怎么样。唉,等待是种煎熬。

☆、第八十七

姚家发了大财,搬进镇上大宅子里,过上了没忧没愁的好日子。

在河溪村村民的眼里,有钱,就等于没忧没愁。

围绕着姚家发财这个话题,热闹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平息了,隔了不到两天,关于姚家,再一次掀起一股热闹。

这回,可没有羡慕。只有唏嘘。

姚魏俩家家财尽数充公,三天后,流放边荒二十年。

边荒,那可是大西北,听说,那里头寸草不生,一年都难得落回雨,环境恶劣的没法想像。

姚魏俩家究竟犯了什么大罪?

这会才二月初,还未到农忙时,正好这几天有点闲空。

出了这么一桩大事,可以说,整个河溪村多少年了,还是头一回出这种大事。

大伙心里头都好奇的紧,生出不少猜测来,更有甚者,专门跑到了镇上打探消息。

关系好的人家,凑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热火朝天的说着。

猜测最多的,就是那笔大钱了。

很明显的事情,姚家突然发大财了,在镇上买了大宅子,当天就搬进镇了,这新宅子,富贵日子,过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得流放边荒。

啧啧,这人呐,还是得脚踏实地的好,千万莫要起歪心思,瞧瞧姚家的下场,福没享成,反倒要过上更苦的日子。

二十年哟,整整二十年哟,谁晓得还有没有命回来哩。

村里热热闹闹的八卦着姚家的事情。

王家屋这边,听到消息的当天,就套了牛车往镇上赶。包括季阿强他们一家三口也都进了镇。

小木见着他们,笑着招呼进了后院。“东家傍晚才能回来,这会正在路上,我正想着明个大早去接你们,你们倒是先过来了。”

“就是想知道这里头究竟出什么事了,没忍住就过来了。”季安逸笑着接话。

小山端着果子进来,听到这话,说道。“我倒是知道点。”将手里的果子摆放在桌上,他笑了笑继续道。“魏家老二骗了一个哥儿,具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只知道他家那挣钱的卤猪肉,那方子就是那哥儿给的。后来那哥儿死了,听说是魏大哥儿出的主意,把家里的钱财都搜刮了回来。”

“还有一个说法,是关于姚家的。说魏大哥儿私藏了不少钱财,偷偷运回了姚家,这才让姚家有钱钱在镇上买宅子。不过,我觉的这事不太可能。魏大哥儿偷偷拿回姚家的钱财,就算过了大半年,姚家也不可能这么蠢,就这么大张声势的拿出来用。这不明摆着招人眼球。”说到这,小山皱了皱眉,深思着说。“若说姚家的钱不是魏大哥儿给的,那钱是从哪里来的?那大宅子值好多钱,据说近千两的银子买下来的。”

等小山说完,张三哥儿喃喃自语了句。“果然是这样……”还真是这魏老二做了缺德事。

“官差来抓人时,那魏老二口口声声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勾搭了人家哥儿,睡了几个月而已。那人是魏大哥儿出的主意。”小山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平日里看着那魏大哥儿挺温和的,也挺好说话的一个人,谁知道心肠这么歹毒,为了钱财谋害他人的命。”

季安逸听着有点奇怪了。“出了这事,那边就没人出来说话?”

“喔。忘记告诉你们。那哥儿姓余,是老来得子。余老爷子是白手起家,攒了一笔家业,余家就给余哥儿招了个女婿。余阿麽死的时候是四十九岁,没两年余老爷子也去世了。留下来了余哥儿俩口子,余家招的女婿很不错,很有经商头脑,在他的手里余家家业又壮大了近一倍,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不知怎么的,有天这余家女婿就犯了急症,只来得及叮嘱余哥儿两句,人就咽气了。”

“家里人都死了,余哥儿听了自家男人的话,把家业都收拢收拢,隐退了起来,一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这魏家老二去年到济元城玩,无意中碰见了余哥儿,俩人就好上了。”说完,小山挠了挠头。“这都是听来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还得东家回来才能知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傍晚苏锦明回来了,一进后院见着他们一伙人,眉开眼笑的问了好,进屋洗换后,也坐到了后院,不等旁人问起就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起来。

跟小山讲的没什么出入,就是要更仔细具体些。

比如说,余家哥儿被杀这事。

确实是魏大哥儿出的主意,却是经过魏老二同意的。

原因是,魏老二拿走古方时,是这么说的。这是为他们的以后着想,等挣了钱,就风风光光的娶他。

余哥儿信了这话。

眼瞧着卤猪肉的生意越做越大,魏老二的身影却不常出现,余哥儿有些慌了,多次千里来寻魏老二,还透露出他手里有钱,想让魏老二好好的跟他过日子。

这话恰巧被魏大哥儿听见了,魏大哥儿原本是想让魏老二娶了余哥儿,本来魏老二挺喜欢余哥儿的,这会见余哥儿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心里就反胃的紧,一点都不想看见他,语气特别不好的拒绝了这事。

魏大哥儿跟余哥儿接触了几回,不着痕迹的侧面打听了一些情况,见魏老二死活不愿意娶余哥儿,余哥儿家里人都死绝了,便起了歪心思。

杀人夺财的这事说出来,魏家没一个反对的,反而商量出了一个妥当的计划。

有个传言是真的,魏大哥儿确实私藏了银子,却没有藏在姚家,而是另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听说在牢里被问出实话后,魏大听了,差点就把魏大哥儿给掐死了,幸好官差阻止的及时。

姚家之所以被流放,是苏锦明跟上面的人递了话,他这是把季安逸的事放心上了。

这还没上路,还在牢呆里,问出了各种话后,姚魏俩家好好的姻亲关系就成了死生仇敌似的,这到了边荒日子还不知道得过成什么样。

能说的苏锦明都说了,有些可以说的跟官场里扯了关系的事,他自动给跳过了。

小老百姓就该过小老百姓的生活,不该掺和别掺和,免的引火上身。

回村时,路过姚家新买的大宅子上面已经贴了封条。

季安逸等人感触良多。

回了家,一伙人都聚在王家屋的火坑旁。

“这事算是过去了。”张三哥儿小声的嘀咕了句。“往后日子就能踏实的过了。”

想当初知道季阿强的事时,心里头的滋味,真是恨不得跟姚家好好的对骂一场,现在,想想姚家的下场,也只剩下叹息了。

王宝儿看着怀里睡熟的小胖子,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这人呐,还是不要太冲动了。”

谁能想到,当初一时的冲动,会留下这么大的隐祸。

姚郎若知道,一切事情的源头,皆因他一时的贪念,造成如今这般局面,不知会作何感想。

等小胖子大了些,就让他跟季哥儿多相处,得学学季哥儿的性子,莫要学他,他的性子……

以前不觉的,现在回头看看,唉。

“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瞧着气氛有些沉凝,季安逸笑着说了句。“进了三月就要开忙了,哥,家里新买的两块荒地,你打算种点什么上去?”

王小二在旁边说了句。“媳妇。冬笋差不多可以挖了。”

冬笋比春笋味道更好。他更喜欢吃冬笋。

“当时买地时,跟村长说了会话,这地准备种上经常要卖买的菜。”顿了顿,王宝儿又说。“我估摸着,冬笋腌出来的酸辣笋味道可能更好些。”

今年有了两块荒地,可以种不少菜,这菜卖的价钱高,就能挣不少钱了,再加上季哥儿那边的钱。

这日子,总算慢慢好起来了。他家的小胖子,以后就不用过苦日子了。想吃点什么,也能给他买上。等他大了,有了五六岁,到时候依着家里的情况,或许还可以送他去识字。

光是想想往后的生活,王宝儿这心呐,就跳的特别快了,眼睛越发的明亮有神,眉宇舒展露出欢喜向往的笑容。

“现在山里的蘑菇也多,种类特别多,不如明天进山看看?”张三哥儿跃跃欲试的说着。

谢七在旁边哈哈大笑的说。“窝了一整个冬天,总算可以进山遛哒遛哒了,这时节山里好东西多着,野物也开始出来活动了,明个天气好的话,我们进山玩玩去?带上大黄和小黄,这两只肯定欢喜。”

“也好,趁着农忙未开始时。”季阿强点着应着。

这时候蘑菇种类多,有一种蘑菇味特别好,就是比较难寻,正好可以去找找,寻着了收拾收拾送给苏老板。

等忙完农忙,就快要进五月了,山里也就没什么好东西了。

话题说开了,厨房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二月的天,属于寒冬的阴霾散去,窗外的阳光,虽不温暖却很明媚。

春天即将来临。

☆、第八十八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有风轻拂稍带寒意。

如此好天气,很适合外出。

季安逸一伙人早早的起了床,吃了早饭,把家里的事情都收拾妥当,每人背个大竹蒌,里头准备了水和干粮,手里拎着工具,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往山里走。

大黄和小黄摇着大尾巴,屁颠屁颠的在前面欢乐的奔跑着,今个母羊也出来了,慢吞吞的在后面跟着,走一会见着新鲜的嫩草了,就低头啃两口,然后继续慢吞吞的走,那悠闲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掉队这事。

王宝儿虽然很想跟着进山,但他不能去,他得在家里带着小胖子。

小胖子还小,水嫩嫩的,可经不起进山折腾。

抱着孩子站在屋门口,瞧着他们都走远了,王宝儿才关了屋门进屋坐着。

“小胖子快点长,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跟着一起玩了。”见孩子精神正好,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转啊转的,王宝儿也不急着忙家里的琐碎事,坐在火坑旁,握着他胖嘟嘟的手,逗着他玩。

小胖子是个爱热闹的孩子,就喜欢有人逗他跟他说话。就算听不懂,可他还是会很开心。

就像现在,阿麽跟他说话,他听不懂,可他会认真的看着阿麽,咧嘴露出傻呵呵的笑,胖嘟嘟的手会握着阿麽的手指头,扯啊扯的,仿佛在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会笑的特开心。

跟小胖子玩了好一会,见他精神有些蔫了,瞧了瞧时辰,都快辰时末了,也该把家里的琐碎收拾收拾,王宝儿便哄着小胖子,等他睡着了,把他妥当的放到了床上,周边拦了一排椅子,又挡了一张桌子。

做好这事,又仔细的检查了四周,没有任何隐患后,他才亲了亲孩子胖呼呼的嫩脸,踏实的忙着事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以清晰的听见,屋后传来的咯咯咯的鸡叫声,以及稍远处,有狗吠声响起。

床上熟睡的小胖子,扭了扭小身板,含住了自己的大拇指,还吧了两下嘴巴。

王宝儿忙了一会,搁了活儿,进屋看了一眼,瞧着孩子睡的好好的,手也没露外面,他笑了笑,出了屋继续忙着。

待他刚走一会,地面突然长出一片绿叶子,紧接着,有更多的绿叶子从地里冒了出来,像条藤似的,轻巧的缠上了椅子,顺着椅子爬到了床边,绿莹莹的绿叶子,停在了床头。

停了好一会,绿叶子才颤了颤,慢慢的,慢慢的,很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小胖子的脸,绿叶尖飞快的亲了一下小胖子的脸,然后,哗的一下迅速的钻进了地里。

小胖子仍睡的香香的,扭了扭小身板,左手露到了被子外面,袖子被卷起,露出了他白白胖胖的手臂。

地面又开始冒绿叶,这回冒的很快,眨眼就爬到了小胖子的枕头边,绕过他的小枕头,缠上了他胖嘟嘟的手。

白白胖胖的手臂,上面缠着一圈绿莹莹的叶子,甚是好看。

一小会后,绿叶松开了,推动着小胖子的手臂,一点点的推进了被子里。

也不知道是睡醒了,还是被动静给闹醒了。

小胖子睁开了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手旁的绿叶子,他觉的好新奇,从来都没有见过,顿时咧嘴就笑了,一把揪住那绿叶子,两只手齐上,扯啊扯的,还发出了笑声。

王宝儿虽然在忙着事,可仍分着心思,尖着耳朵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听到小胖子的笑声,他愣了下,立即扔了手里的活,往屋里跑。

同时,屋里的绿叶子,哗的一下钻进了地里,颇有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感。

咦……

小胖子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眼睛在四周转了圈,没有见着绿叶子,他不高兴了,他还没玩够。

一张嘴,哇的一下,就大哭起来了。

“小胖子,不哭。”冲进屋,顺手拿了披风把小胖子包好抱在怀里,王宝儿边哄着边检查着尿布是不是弄脏了。

小胖子哭的可伤心了,压根就不听他阿麽的话,仍哇哇哇的大哭着。

正在这时,王宝儿的身后,地面冒出一片小绿叶,它轻轻的摇了摇。小胖子注意到了,顿时忘了哭,趴在阿麽的肩膀上,红通通的大眼睛,还带着水雾呢,愣愣的看着那片绿叶。

尿布很干净没有弄脏。检查完毕,王宝儿把小胖子横抱在怀里。

不料,刚抱好,就看见孩子哇的一下又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王宝儿有点急了,赶紧哄了起来。

可这回不管他怎么哄,小胖子仍哇哇哇的哭着,那哭声,他是真的不开心了。

会不会是哪儿闹毛病了?

哄不好,王宝儿急的满额头是汗,就有些胡思乱想了,拿了钱,关好屋门,匆匆忙忙的朝着李大夫家赶。

一路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小胖子有个啥万一,他还那么小,就要受苦可怎么办。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了就成这样了。

王宝儿想不明白,心里头急啊慌啊,好不容易到了李大夫家,他急巴巴的把孩子抱了过去。

李大夫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番。“小胖子很好,没有任何事。”

“那他怎么一直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从李大夫手里抱回孩子,王宝儿紧紧的抱着,狠狠的松了口气。

这次可是真的吓了他一跳。

“你说他一觉醒来就哭?”李大夫皱着眉问了句。

王宝儿点着头。“对。”

“可能是做梦了,被惊着了,细心点看着,没什么大碍的。”想了想,李大夫安慰了句。

这会,小胖子也哭累了,他从来没有哭这么久过,脸上挂着泪痕,红着眼睛,蔫蔫的窝在阿麽的怀里,眼睛看着屋外,然后,他咧嘴就笑了,笑的特开心。

屋外有棵果树,果树上缠了一条藤,藤上的绿叶迎着风,一会左摇右摆,一会又哗啦啦的颤着,跟个蛇精病似的。

“看,这不没事了。”李大夫瞧见了小胖子的笑,笑着说了句。“王哥儿别太多心。”

王宝儿低头一瞧,小胖子果然在笑,还笑的好开心的模样,他彻底的放心了,有点不好意思。

回了家,也没心思再忙家里的琐碎事,王宝儿就在家里带着小胖子,陪着他玩。

这之后小胖子一直在笑,倒是没有再哭过。

下午未时末,季安逸他们从山里回来了,竹蒌都装的满满的,看样子收获颇丰。

上午的事,王宝儿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季阿强。

把寻回来的稀有蘑菇收拾好,还有一些冬笋,又拿了两只野物,这是明天进镇送给苏锦明的。

张三哥儿将蘑菇送了过来。“王哥儿刚季哥儿说了,今晚一起吃饭,他已经开始张罗了。”

“成。”王宝儿听着笑着应了。

晚饭很丰富,个个都吃的肚皮圆滚,红光满面的。

第二天,季阿强就套着牛车进了镇,正巧苏锦明在,看着送来的东西,他笑的很开怀,说很喜欢,尤其是那蘑菇。

季阿强瞧着心里踏实了,没多停留,又赶紧回了村。

回家到把这事说了说,俩人算是落了桩心事了。

时间不急不徐的走着,日子也不急不徐的过着,隔三差五的进趟山,寻点蘑菇冬笋野菜之类的,转眼进了三月。

三月渐渐开始忙起来了,得下种。

家里的酸辣笋也要开坛了,小木隔十天过来一趟。

忙完春种就是收割,得收割冬麦了,冬麦收割好,就是耕田翻地,得忙着种水稻。

事儿一件件的忙完,认真一看时间,已经是四月底了。

四月二十六,王小二十六岁生日。

十六岁,正式成年,可以娶妻生子了。这天对一个小哥来说很重要。

季安逸认认真真的整了三桌饭,家里没什么亲戚,他就请了刘阿麽一家,村长一家,还有钟三阿麽一家。

热热闹闹的吃过午饭后,还有后续。

他特意从镇上定了烧烤工具回来。

晚上星光特别好,临近五月,夜里也不觉的冷。

烧了一个大火堆,摆了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放了一个烧烤工具,另外还放着洗切好的食材以及调料和辣椒油花椒粉等。

一大伙人,近二十个人,开开心心的玩了半宿。

这天夜里村长觉的他回到了青年,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果然还是要多跟年轻一代处着,等回头给俩儿子写信,让他们常回来,也来玩玩这什么烧烤,好玩够劲。

夜深了,散场了,只熄了火堆,马马虎虎的收拾了一下,玩的很高兴却也很累的众人都回了屋准备睡觉。

喝的醉熏熏的王小二抱着媳妇,在他脸上噌了噌,傻呵呵的笑了,嘴里呢喃着。“媳妇我十六了,十四,十五,十六……嘿嘿”

季安逸今个很高兴,喝的也有点多,很困。“睡了,好困。”伸手在王小二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十四,十五,十六,媳妇我十六了……”王小二还有迷迷糊糊的嘀咕着,一个劲的笑啊笑,笑啊笑,也不知道在乐啥。

☆、第八十九

午后,阳光温热。

茂密的梧桐树下,铺着一张竹席。

小胖子身板利落了,会翻会滚,前几天还学会了爬。

一点也不老实了,逮着了机会就吭哧吭哧撅着小屁屁,东爬爬西爬爬,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什么就抓什么,幸好,不会往嘴里塞。

这会,王宝儿忙着给小胖子做个肚兜。

现在是五月初,气温尚好,进了六月就热的慌,小胖子胖嘟嘟的,穿肚兜最合适了,不会被憋着。

张三哥儿也在做衣服,瞧着那尺寸,似乎是给某个人的。

某人昨个晚上当着众人的面,死赖皮脸塞给他的任务。

季安逸手艺差,折腾一回就够了,他完全不想折腾第二回,便接了一个艰难的任务。

看着小胖子。

这竹席就是最近订制的,大小都快赶上一晒垫了,铺地上让小胖子爬。上面还会放点小玩意,免的他太无聊。

只是小胖子忒不知足,看不上竹席上的玩具,愣是想爬啊爬爬啊爬,想爬出竹席子捡外边的石头泥巴玩,或许,他还想爬到更远的地方,去扯那小花小草什么的。

季安逸本来坐椅子上的,最后不得不脱了鞋子坐竹席里,好在第一时间拦住这只小胖猪。

小胖子以为他在跟自己玩,爬的可起劲了。

爬累了,他会老老实实的坐在竹席上,拽着手里的小玩意,咧嘴看着季安逸乐呵呵的笑啊笑。

王宝儿和张三哥儿听着他的笑声,嘴角也会跟着上扬。

“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足的劲头。”伸手将小胖子抱在身前,季安逸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

小胖子扔了手里的小玩意,伸手扯帕子。

季安逸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给他玩,迅速将脏的帕子扔身后。

“估摸着一会就得睡了。”王宝儿头也没抬的说了句。

小胖子最近越发喜欢动了,也是好事一件,胖嘟嘟的好看归好看,多动动是好的,只是,大人就得操心费神了,半步都移不得,好在这会不是农忙,到了七月应该会好点吧?

心里头想着,王宝儿瞄了眼竹席,才歇了一会,这小家伙又开始哧吭哧吭的爬了,也不知道这有啥好玩的,他玩的特起劲,晚上到了床上,还要折腾好一会才老实下来。

唉,到时候再说吧。

“我瞧着啊,还得大半个时辰才能乖乖睡。”张三哥儿笑着接了句,又说。“季哥儿那池塘啥时候扩张?”

鱼酱的生意越来越好,季安逸就想着,是不是把池塘扩张一下,免的到时候少了鱼。“小二说,明天就有空了。”

“那今年的黄豆也得多种点。”王宝儿笑着说了句,停了手里的活,准备歇一歇眼睛。

张三哥儿点着头。“对。去年的黄豆到了年底就有点少了。”

“我想再包个山头。”季安逸将这两天想的事说了出来。

“再包个山头?”王宝儿听着,愣了下,又问。“忙不过来吧?再说,山头大着你准备种什么?”

“对。我觉的再买块荒山就差不多了,山头也太大了点。”张三哥儿说了自己的想法。

季安逸笑了笑。“我也只是想想,再看看这事倒也不着急。”

正说着话,屋侧走出一个人。

“刘伯。”看清来人,季安逸忙站起身,穿上鞋子大步进了屋,搬了个椅子倒了杯水出来。

刘伯拘谨的笑了笑。“季哥儿。”顿了顿,似是有点迟疑,过了会,他才继续说。“我那果林今年结果子,你要不要?”

那果林,季安逸是知道的,种的全是杏。是刘伯特意为死去的媳妇种的,将家里的地啊田的都卖掉,凑的钱包了个小山头。“要啊。刘伯今个不过来,过几天我也会上门找你说这事。”

“那好。到时候我给你送过来。”说完,刘伯就喝了杯子里的水,站起身。“我先回了。”

“有了刘伯家的杏,今年的果酱可以多出一倍了。”王宝儿笑呵呵的说着。

“是啊。苏老板该笑了。”季安逸把爬到竹席边缘的小胖子抱到了竹席中央,在他小屁屁轻拍了一下。“你就不能老实点歇着?昨个这时候,都睡着了,今天瞧着精神还好旺。”

张三哥儿瞄了一眼小胖子,见他望着季安逸,乐呵呵的笑啊笑,忍不住也笑了。“今个上午他睡了个短觉。”

快未时,小胖子总算睡着了。

“可以喘口气了。”季安逸喝了口水,笑着说了句。

王宝儿收了针。“看看这小猪绣的像不像。”

“我瞧着跟小胖子倒是蛮像。”季安逸认真的说了句。

张三哥儿也凑过来瞅了瞅。“哈哈,还真像。你们看小胖子那睡样,可不就是一模一样的。”

“以后叫小胖猪得了。”王宝儿伸手轻戳了一下小胖子的胖胳膊。“又白又嫩,最近蚊子慢慢多了起来了,到了六七月就更多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愁了。

“没事,咱们用心看着点。”季安逸打着蒲扇打了两下。、

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听见了从屋前传出来的敲门声,还有喊话声。“张三哥儿,在不在屋里?”

“找你的?”季安逸看向张三哥儿。

张三哥儿显然听出了来人是谁,脸上带着疑惑,搁了手里的物,边拍着身上的布屑边说。“是我二哥夫,不知道过来有什么事。我看看去。”

“请他过来这里坐,我倒水去。”季安逸说着,站起身往厨房里走。

张三哥儿去了屋前。

季安逸端着水出来了,见没人,愣了愣,问王宝儿。“没过来?还是走了?”

“压根就没过来,我瞅着可能有事,你去看看。”王宝儿挺想去的,只是得看着小胖子。

“好。我去看看。”季安逸也觉的有点不太对劲,搁了手里的杯子,匆匆忙忙的出了屋前。

还没露脸,刚靠近些,就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说。“……那家条件好着,足足有六亩水田,住的是小三间的青砖屋,年纪虽大了点,却不显老身体强壮着,等你嫁过去,说不定没俩月就能怀上孩子。早些年,他媳妇刚死时,好多人想给他做媒,为了孩子他没同意,现在,孩子都成亲了,他就想找个伴过日子。我听到风声啊,觉的你的福气来了,就亲自上门问了问,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对你印象深着,说只要你愿意啊,他会正儿百经的娶你过门,把亲事整的热热闹闹的。”

这是来给张三哥儿说亲的?

季安逸愣了愣,硬生生的把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整个人紧贴着墙,细细的注意着前面。

这事他不好掺和,得看张三哥儿是什么态度。

“兴旺啊,你也别嫌人家年纪大了点,你得瞧瞧你自己的情况,你现在也不小了,都快二十六了,又是被和离的哥儿,这辈子想找个伴难着,那钟家条件好,你性子软和,嫁到别家是当媳妇,嫁钟家就是当阿麽了,没人敢踩你一头,老钟是个憨实的,是个会疼媳妇的人,说他大了点,其实也没多大,就比你大了十二岁,咱周村也有不少这样的情况,俩人相差了十来岁的,日子一样过的好好的,你俩都是经过事的人,心里头都清楚着,自然会知道珍惜,这日子啊肯定会过的舒心。”

那张二哥儿吧啦吧啦苦口婆心的说着,说的真真切切。

“二哥夫我不嫁。”听着他说完,张三哥儿才淡淡的说了句。“二哥夫没什么事,我得忙自己的事去了。”

季安逸在一旁偷听着,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好样的张三哥儿。

“不嫁,不嫁你准备怎么着?一辈子窝在这季家?等你老了怎么办?你真以为季家会给你养老?别做梦了,人家这会收留你,就是想让你帮着干活,等你干不了活,年纪老了,准得将你扫地出门。”张二哥儿明显的生气了,语气大了点。

“我心里头有数。”张三哥儿说了句,转身就走。

扫地出门,这四个字让他想起了那年冬天的事……

张二哥儿显然没有料到,张三哥儿会给这种反应,有点慌了神,话脱口而出。“不嫁也得嫁。”

季安逸听着脚步声,下意识的就想跑,可转念一想,不对,他跑什么。

然后,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张三哥儿过来。

“季哥儿……”看见季安逸,张三哥儿呆了呆,讷讷的喊了声。

看出张三哥儿的不自在,季安逸主动说道。“你二哥夫走了。”

张三哥儿侧身,看着二哥夫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蔫蔫的应了句。

“怎么回事?”见他们过来了,王宝儿抬头轻声问了句。

季安逸看了一眼正神游天外的张三哥儿,想了想,简短的说了句。“他二哥夫过来给他说亲,对方是个大他十二岁的鳏夫。”

“啊……”王宝儿初听,愣住了,过了会,才说。“他家……这事也太不厚道了。”

☆、第九十

瞧了瞧旁边正沉浸于自己思绪里的张三哥儿,王宝儿往季安逸身边凑了凑,挨近了,小声的说。“那谢七不是对张三哥儿有意思吗?张三哥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事啊……

季安逸想了想,才道。“不太清楚。那纸似乎还没有捅破。”

张三哥儿的性子,这两年虽说有些改变,那股子内向却仍未变。他俩的事,还得靠谢七来。

“我瞧着他俩挺配的,肯定比他二哥夫介绍的要强。”说着话,余眼瞄见小胖子,翻了个身,都快滚出竹席了,王宝儿搁了手里的肚兜,索性将小胖子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脖颈,都出汗了,拿过一旁的蒲扇,轻轻的摇着。

季安逸捡起被小胖子扔竹席上的干净帕子,帮他擦了擦脖颈背部的汗。“我觉的他俩日子肯定可以过起来,谢七这人很不错。”

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在一个屋檐下住着,那性子还不瞧的真真的。

“今个好像比昨个热了些,瞧他睡的一身汗。”季安逸收了帕子,伸手解开了小胖子衣服上的第一个扣,好透透气。

王宝儿看着怀里的小胖子,有点愁了。“他这胖嘟嘟的一身,六七月就得受苦了。”

他自个小时候吃的苦太多太多,有了小胖子后,他是一点苦都不想让小胖子受,就想着他能快快乐乐的长大,嫁个好小子,过上好日子。

“没事儿,穿上肚兜就好了。就是得注意蚊虫。等池塘扩张好了,我们进镇一趟,买点香回来,听说驱虫蚊很有效。”季安逸也拿了把蒲扇,在另一旁轻轻悠悠的摇着。

有俩人帮他打扇子,小胖子睡的更香了,也没再出汗。

张三哥儿从思绪里回神,不声不响的拿起衣服继续忙着。

季安逸瞧见了,冲着王宝儿看了一眼。

“张三哥儿。”王宝儿抱着小胖子往他旁边凑了凑。“你二哥夫给你说亲,你心里头怎么想的?”

“不嫁。”张三哥儿毫不犹豫的回了句。

王宝儿看着他手里的布料笑了,伸手扯了扯,等张三哥儿抬起头时,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张三哥儿忙垂下脑袋,停了手里头的动作,就愣愣的坐着。

“我刚跟季哥儿说,谢七这人不错,他对你又上着心,你怎么想?”沉默了会,王宝儿笑着说道。

张三哥儿仍垂着脑袋,只是双手,却紧紧的揪住了布料。

“你不成亲,我估摸着,你家人有一就有二,往后日子就有的烦心事了,如果你心里头不排斥谢七,也挺想跟他好好过日子,那成,我呢,找个时间跟谢七说说,让他准备准备。”说着,王宝儿搁了手里的蒲扇,拉住了张三哥儿的手。“你觉的怎么样?”

过了好半响,张三哥儿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又低低的应了声。“好。”

“趁着现在还算清闲,我们就张罗张罗,挑个吉利的日子把事给办了。”感觉怀里的小胖子在扭啊扭,王宝儿松了手,给小胖子调整了一下睡姿。

季安逸在旁边说着。“扩张池塘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不如我们明天就进镇,得把东西置办好。”

“嗯。等傍晚谢七回来了,跟他把这事说一说。”王宝儿说这话的时候,又看了看旁边的张三哥儿,他慢慢腾腾的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眼瞧着未时末了,谢七他们还没回来,却来了一个人,这人季安逸也认识。

张家阿麽。

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这张家阿麽匆匆忙忙的过来有什么事。

“大哥儿。”张家阿麽瞧着比上回要苍老些了,一到屋后瞧见张三哥儿,他就有些微微激动。

张三哥儿搁了手里的布料,站起身看着阿麽,就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移了转线。

阿麽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了。

“大哥儿那钟家我偷偷的过去打探了好几日,除了年纪大了点,旁的都挺好的,你……你这情况,也难找人家,怎么着也得为你以后想一想。钟家大儿已经成亲了,听说下半年会建个小三间,让他们俩小口搬出去住,你嫁过去了,到时候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上面不会有人压着你,左右也没有欺负你,就简简单单的两口人。”张家阿麽也没东拉西扯,很直接的就开门见山了。

不过,跟张二哥儿比起来,张家阿麽显的要更真情些,想来,心里头也是想着这大哥儿下半辈子能有好日子过。

“阿麽。我不嫁。我……”顿了顿,张三哥儿指了指搁椅子上的布料。“我找了个伴。”

张家阿麽看着椅子上的深蓝色布料,那料子瞧着还不错,他愣愣的看了好一会,才道。“伴?就那个谢七?”

“嗯。”张三哥儿点着头应了。

“他愿意娶你?他真的愿意娶你?”张家阿麽明显不相信,急急的问了两遍。

张三哥儿没有说话了。

“怎么会不愿意。谢七还说了,以后啊,每年送一只亲手做的簪子给张三哥儿,张阿麽你看,张三哥儿头上的簪子就是谢七做的。他还跟我家小二说,经常进山打猎,就是想着多攒点钱,以后成亲了,让张三哥儿过好日子。这不,今个进山了还没见回来。估摸着一会也就回来了。”季安逸笑呵呵的在旁边接了句。

张家阿麽往张三哥儿面前站了站,认认真真的看着那木簪子,看了好一会,他笑了,拉起张三哥儿的手。“好,好,那谢七啊,我瞧着也是个好的,他若愿意娶你,那是好事儿。大哥儿钟家那边的事,你甭操心了,我回头亲自上门跟老钟回了这亲事。”

顿了顿,张家阿麽又说。“啥时候办事啊?我瞧着月底有个好日子,再过段日子就农忙了,趁着现在把事办了怎么样?家里啊,我给你制了身新衣服,就快完事了,过两天我送过来。你呢,在这边就好好的跟着谢七过日子。都说先苦后甜,我瞧着啊,咱大哥儿的福是享在后头了。”

“阿麽,你晚上别做针线活。”张三哥儿认认真真的说了句。

张家阿麽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会瞧着比刚刚要精神多了。“我晓得,心里头有数。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了,过两天我再过来一趟。”

张三哥儿送着张家阿麽,待俩人走后,王宝儿看着季安逸说。“好在这张家阿麽还知道疼着自个的哥儿。”

“听他刚刚的话音,平日里怕是没少在咱村打听,到底是自个的哥儿,怎么能不牵挂着。”正说着话,季安逸就看见小胖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嘴巴无意识的砸了砸。“哥,小胖子是不是口渴了?”

王宝儿低头一看,对上小胖子黑亮亮的大眼睛。

小胖子睡醒了,见阿麽望过来,咧嘴乐呵呵的笑啊笑,露出了刚刚冒头的小米粒。

“瞧他乐的。”王宝儿轻轻的捏了捏小胖子的脸,拿起搁旁边的水,喂着他喝了几口。便把他放竹席上了。

一到竹席上,小胖子撅起小屁屁就吭哧吭哧的往季安逸脚边爬。

“你啊,真是片刻都闲不得。”季安逸脱了鞋子,把小胖子抱起来,走到竹席中间才放下他,噌了噌他胖嘟嘟的脸。

小胖子乐呵呵的笑啊笑,还笑出了声音。

季阿强正好过来,听见小胖子那乐呵呵的笑声,脸上也扬起了一个笑。

“回来了。”王宝儿瞧见他了,笑着说了声,站起身进了厨房,倒了杯水给他。

季阿强洗了把脸,接过水喝了大口。“今个收获不错。”

“他们俩还没回来?”季安逸问了句。

“小二搁野物去了,谢七在路上碰着了张三哥儿,跟着张三哥儿送张家阿麽回村。”季阿强回了句。

听着这话,王宝儿和季安逸对视一眼,一个个都笑出了声。

哟,这就遇上了,还不用他们回来说叨了。

“媳妇。我抓了窝小兔子,咱养不养?”王小二兴冲冲的跑到屋后,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正在一个人玩耍的小胖子,瞧见大黄和小黄过来了,呀呀呀的开始嚷嚷了,利落的就准备爬过去。

季安逸顾不上回答小二的话,赶紧把激动的小胖子给搂住了。“养着吧。大黄和小黄洗了澡没?”

“洗了。我给刷了一遍。”知道自家小胖子喜欢跟大黄和小黄玩,季阿强对这两只狗狗也上心了,早晚各一遍,带着到小溪里洗洗刷刷。

“看他激动了。”见大黄和小黄过来了,季安逸这才松了小胖子。

得到自由的小胖子,立即爬了过去,就差两步远的距离了,他停了下来,圆溜溜的大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趴竹席边上的两只狗狗,然后,把手里的小玩意,随手一扔,扔到了小黄的头脑上,他乐呵呵的又笑了。

小黄晃了晃脑袋,把小玩意给扔了回去,砸中了趴在竹席上正欢乐的小胖子。

小胖子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小黄,拽起小玩意又给扔了回去。

☆、第九十一

大伙都笑呵呵的看着小胖子和大黄小黄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谢七从屋侧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张三哥儿,俩人挨的近,目光往下瞄一瞄。

手拉着手……

嘿嘿嘿,好家伙,送了一趟人,这回来就不一样了。

果然是见了那啥啥啥,就能发生质的变化。

“我有事要说。”谢七气沉丹田,正儿百经的说着。

小胖子跟小黄玩的正高兴,被这大嗓门儿给吓着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谢七。

当然,不光是他看着谢七,屋后所有人都看着谢七。

顿时一片静悄悄。

对这个反应谢七明显的很满意,提了提嗓子正准备往下说。

小胖子缓神了,嘴巴一张,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那嗓门儿跟谢七刚刚气沉丹田有的一拼。

“汪。”小黄不开心了,立起身,冲着谢七叫着。

大黄直接窜了过去,咬住谢七的裤脚,扯啊扯扯啊扯,不知道它这是要干什么。

“唉唉,裤子要掉了。”刚刚还威风凛凛的谢七,这会形象全无,手忙脚乱的勒紧裤头。

“乖,小胖子不哭,不哭啊。”王宝儿抱起他,熟练的哄着。

张三哥儿走过去,在谢七肩膀上甩了一巴掌,冲着小胖子笑笑说。“不哭,你谢叔坏,我们打他。”

小胖子还是哭,眼睛瞅着小黄,哭的有点心不在蔫。

季安逸算是瞧明白了,这小鬼头,那股子鬼精劲,跟他舅还真像。“来,我抱抱。”

“这孩子都学会假哭了,半天净干嚎着嗓子,眼睛都没湿一下。”王宝儿哭笑不得的把小胖子给了季安逸。

“行勒,不哭,咱们骑小黄玩。”季安逸说着,冲着王小二使了个眼色。

上回小胖子是真哭,被小黄闹醒的,怎么都止不住,他鬼使神差的抱着小胖子骑小黄玩,果然他不哭了,还玩上瘾了,死活不愿意下来,玩累了睡着了,才停歇。

他是玩的高兴了,大人都被他给折腾的,累的够呛,当然,还有可怜的小黄。

王小二进屋拿了一个软垫子,朝着小黄走去,小黄迅速窜到了大黄身后,用头推了推它。

大黄侧头看了看小黄,慢吞吞的走到了王小二身边。

铺上了软垫子。季安逸抱着已经停了哭,正笑的特灿烂的小胖子,走到了大黄身边。

“媳妇,我来。”这活可不轻松,特费神劲,得弯着腰小心护着这小胖子。几圈下来,腰都得断喽。这种活,王小二怎么舍得让媳妇来。

谢七看着笑的乐哈哈的小胖子,嘀咕道。“这还没一岁,就这么调皮了。”

“你刚要说什么事?”季安逸走过来,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了句。

被小胖子这么一打忧,什么心思都没了。

谢七也没再整什么气场了,直接说。“我要娶张三哥儿。明天就进镇买聘礼,后天是个好日子,去张家走一趟。阿麽说,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我想这天迎娶阿旺。”

“哟,连阿麽都喊上了。”王宝儿看着张三哥儿,这话却是调侃谢七的。

结果,张三哥儿不好意思的垂了眼,这谢七却笑嘻嘻的接了话。“那是。早晚都得喊。我现在先熟悉熟悉。”

“今个是初八,正好还有二十天。”关于成亲这事,季安逸不懂,说到这,他看向一旁的王宝儿。

王宝儿笑着接了话,没再开玩笑了。“这里面的事,我也不是很通透,明天你们三进镇置办聘礼,我们去刘阿麽家走一趟,然后再进镇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二十天倒也来的及,能整出一个热热闹闹的婚宴来。”

“好。那就交给王宝儿和季哥儿了。”谢七掏出钱袋子。“我这有八两银子,我拿五两置办聘礼,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少了不打紧,先给我垫着,记好帐。”

“多了。”张三哥儿一听这话,忍不住出声了。“三两银子就够了。”

想当初,李家才拿了二两银子,另外搭了些东西,不过几百铜钱。

“不成。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让两个村的都看着,不让你再受苦。”这话,谢七说的特认真。

阿旺好多的一个哥儿,怎么就遇上那样一个不知好歹的。

季安逸笑了。“我觉的这想法好。我赞同。谢七你尽管照着自己的想法来,钱不钱的都不是问题。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

时间过的可真够快的,转眼,张三哥儿就在他们家住了快两年了,他性子好人又老实勤快,年纪大了他们不少,平日里干活做事都流露出一种大哥哥的范来。这个家有了他,里里外外的就显的更加妥当了。

如今,他遇着了对的人,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了。会有一个新家,会有一份独属于他的幸福。

“对。季哥儿这话说的对。”王宝儿笑着接了话。“这回,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委屈了张三哥儿。”

说起来,当初季哥儿嫁给小二,着实委屈他了,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

季阿强和王小二轮流护着小胖子骑大黄玩,另一边,几人开始讨论起一些成亲的事。

热热闹闹的,直到天色渐暗,才收了场,开始忙碌着准备晚饭。

小胖子也玩累了,趴在阿爹的背上,老老实实的没再闹腾。

等晚饭准备好了,王宝儿洗了手,过来抱小胖子准备给他喂果粉时,才发现,这只小猪趴在他阿爹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流着口水,沾湿了一小块衣服。“你都没感觉衣服湿了?”

“嘿嘿。”季阿强看着睡着的小胖子,憨憨的笑了笑。“难怪这么安静,原来是睡着了。”

“这会睡着了,晚上又得好一顿闹腾了。”要吃晚饭了,王宝儿也不打算抱着他睡,便把他放床上了,用椅子挡好。

这边,一伙人围着大团桌,热热闹闹的吃着晚饭。

屋里地面冒出一片绿叶子,先是转了一圈,见四周没人,它迅速长啊长啊,熟练的爬上了床。

小黄从屋外窜了进来,伸着爪子轻轻的刨了刨地上的枝条。

一个白白胖胖的像极了萝卜似的,又隐约可见人影的物儿,从地里蹦了出来,一下子就蹦到了小黄的头顶上。

小黄甩着尾巴,又摇晃着脑袋,把人参给甩到了地上。

人参的绿枝条立即缠上了小黄的四肢以及他的尾巴,然后,人参把自己给扔出去了,砸中了小黄的嘴。

两个正闹的开心,突然床上传出笑声。

小黄往旁边一瞧,小胖子睁着大眼睛,趴在床边,乐呵呵的看着它们。

人参赶紧缩了绿枝条,哗的一下,蹦到了床上。

小胖子伸手一抓,把白白胖胖的人参搂进了怀里,哈哈哈的笑的更欢乐了。

“我怎么听见小胖子好像在笑?”王宝儿皱着眉说了句,又道。“我过去看看,说不定是醒了。”

小黄发出一声狗吠,声音不是很大。

被小胖子搂在怀里的人参,嗖的一下钻进了被窝里。

小胖子歪着脑袋瞧了瞧,嘿嘿嘿的笑啊笑,伸着小胖爪子就想拔开被子。

它以为人参在跟他玩呢。

王宝儿进屋,看见的就是小胖子屁屁撅着老高,脑袋钻进了被子里,也不知道在玩什么,乐呵呵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是睡的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王宝儿看着趴屋门口的小黄。“小胖子睡着了,不准闹他。”

半个月前,小黄跟小胖子玩熟了,小胖子睡着了,无聊的小黄进了屋里,竟然用自己的尾尖轻扫着小胖子的脸,把小胖子给闹醒了。

季安逸才鬼使神差的让小胖子骑着小黄玩,实则是在惩罚小黄。

小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拉耸着耳朵,一副蔫啦巴叽的模样。

说完小黄,王宝儿赶紧把小胖子给抱了起来,这样脑袋钻被子里,可不好,特别容易出事。

看见阿麽心情特别好的小胖子,笑的就更开心了,还在阿麽脸上印了个湿糊糊的吻。

“你个小调皮。”见他醒了,王宝儿也不把放床上了,抱着他直接进了厨房。

等人走后,小人参才从被子里蹦了出来。

艾玛,它又被小胖子给咬破了皮。

小黄看着人参头顶的绿叶都蔫蔫的,完全没了刚刚的精神劲头,它似乎很高兴,起了身,摇着尾巴迈着欢快的步子找大黄去了。

“怎么就醒了?”季阿强有点讷闷。这才睡了多久。

王宝儿抱着小胖子坐好。“不知道,我进去时,他撅着屁屁把脑袋钻被子里,也不知道在瞎玩什么的,笑的特傻气。你看,这会还在笑着。”

目光都聚到了小胖子身上。

小胖子扬着脸,笑的更开心的,那口水啊顺着嘴角流啊流。

瞧着他那股子开心劲,大伙看着都跟着笑了。

只有季安逸露出了沉思表情。

他怎么好像闻着了,小胖子身上好像有小人参的气味,千年药材特有的清香。等回头见着小人参了得问问它,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给他泡点果粉。”瞧着时辰,小胖子也该饿了,季阿强顾不得吃饭,利落的泡果粉去了。

☆、第九十二

不是农忙倒也用不着天刚刚蒙亮就爬起来,一般是卯时过半才起床。

吃过早饭,张三哥儿和季安逸忙着家务,王小二和谢七整着昨个在山里的收获。

快辰时,套了牛车,三人欢欢喜喜的进了镇。

他们仨去镇上张罗着聘礼的事,王宝儿抱着小胖子和季安逸去了趟刘阿麽家。

张三哥儿一个人在家里,他是个闲不住的,扛了把锄头,在屋前的菜地里,慢吞吞的忙着,显的有点心不在蔫。

铁哥儿手里拎了几株苗,看着王家屋的方向,他犹豫了好一会,侧头对着李进财说。“去趟王家屋。”

背着两捆柴,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正埋头走路的李进财,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嗡声嗡气的说了句。“不去。”

“不去。那一地窖的竹笋怎么办?顿了顿,铁哥儿凶狠狠的说了句。“不去也得去。竹笋卖不掉,晚上有你好受的。”

说罢,他大步往王家屋。李进财在原地愣愣的站着,没动。

铁哥儿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三步并两步冲到他身后,推了他一把。“赶紧的,别磨磨叽叽,家里还有一堆活。”

李进财一个踉跄,险险的站住了,抬起头瞪着铁哥儿。

“哟,胆儿回来了?”铁哥儿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今个晚上看你表现了。”说着,拉起李进财的手,匆匆忙忙的朝着王家屋走。

靠近了些,看清了在菜地里忙活的是张三哥儿,铁哥儿扬起一个笑。“张三哥儿忙着呢。”

正在走神的张三哥儿,听着这有点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瞧,愣了愣,过了好一会,才笑了笑。

刚刚他还在想着前些年的事,想到了李进财,没想到,这一抬头,就看见他了。

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以前的李进财,穿着体面,偶尔下地干活,也会穿上布鞋,头发整整齐齐的束着,一天到晚都干干净净的,就像镇上的公子般。

而他忙完家里的活还得忙地里的活,整天跟个陀螺似的没个停歇,一双手粗糙无比,冬天生了冻疮,还得干活,留下了疤痕,原本就粗糙的双更是丑的没法看。

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好,李进财还挺顾着他的,也爱跟他腻在一起,后来,活做的多了,风吹日晒的,他老的快,李进财不喜欢他了,拳打脚踢常常骂他越来越丑……

常常打一盆水,静静的看着水面倒影出来的人,他就觉的这日子过的像个恶梦。

这会看着李进财,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恍惚感。

衣服破破旧旧,脚上穿着草鞋,一双脚沾满了泥,脏兮兮黑糊糊的,背着两捆柴,头发直接用布捆扎着,上面沾了不少草屑树渣,埋着头看不到他的脸,曾经干干净净的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刮痕,粗糙了不少。

这样子的李进财跟当初的他多么的相像。

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曾经。当看见水里面倒影出来的自己时,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铁哥儿有事么?”张三哥儿笑着问了句。也没说什么请他俩进屋坐坐的话,就算是客套话,他也没法说出口。

对这般心平气和的打招呼,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点事。季哥儿不在家?”铁哥儿问道。

果然是来找季哥儿的。张三哥儿在心里嘀咕的想,就是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不在家,他跟王哥儿到刘阿麽家有事去了。”

“喔。那我等会再来。”铁哥儿说着,转身就走了。

李进财见他走了,也赶紧走,走之前,却没有忍住,偷偷的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菜地里的人。

这一眼,他就愣住了。

这还是张兴旺吗?

五月初,清早的阳光,柔柔和和的,张三哥儿今个穿着是竹青色的衣服,头发用木簪子束好,脚上穿着布鞋,握着锄头的双手,不知道是不是日光的原因,那双手白净了许多,修修长长的,特别好看,不仅仅是手,他的脸也白净了些,那模样,就跟当初他头一回见着他时,就是这般模样。

李进财突然想起,有天早晨,他起床漱口洗脸,无意中看见了水面倒影出来的自己,他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这只已经面目全非的手。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涌上心头,脚下一踉跄,他整个人摔倒在地。

他终于相信了,报应两字。

这动静有点大,张三哥儿停下了手里的锄头,站在菜地里远远的瞧着。

李进财摔了一跳,背上的柴哗啦啦的散落一地,铁哥儿踢了他的一脚,不知道在骂什么,俩人把柴重新捆好,匆匆忙忙的走了。

季安逸和王宝儿喜滋滋的回来了。

看见张三哥儿愣愣的站菜地里发呆,有些讷闷了。

“张三哥儿想什么?阳光晒着很舒服?”季安逸走近了,调侃了句。

张三哥儿回过神来,感觉有些发晕,笑了笑。“你们回来了。刚铁哥儿过来了,不知道找你有什么事,说一会他再过来。”

铁哥儿过来了,那李进财肯定也过来了……“他俩没怎么着你的吧?”季安逸问的直白。

主要是,刚刚张三哥儿那情况,不得不让他多想。

“没有。就是隔了这么久,头一回见着李进财有些感叹罢了。”张三哥儿笑了笑,擦了擦额头的汗。

没多久,铁哥儿又过来了,这会李进财并没有跟着。

“季哥儿忙着呢。”铁哥儿笑容满面的说了句。

季安逸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笑着说。“坐啊,我听张三哥儿说,你找我有事儿。”说着,进屋倒了杯水给他。

“是有点事。”铁哥儿笑着接过杯子,喝了口,继续说。“不知道季哥儿收不收竹笋。”顿了顿,他又苦笑了下。“我听说季哥儿家里自个腌制的酸辣笋能卖钱,因着我家那口子做的事,如今不能挑井水浇菜地,种出来的菜也只能挑镇上卖,换不来几个钱,眼瞧着村里家家户户日子都过好了,我这也是没了办法,才琢磨着挣钱的路子,想着季哥儿家里的酸辣笋卖的好,见山里竹笋长的好,就挖了些放地窖里,这不,厚着脸上来问问季哥儿收不收。”

难怪,今年的竹笋少了,原来是被他们俩口子给挖走了。

这酸辣笋能卖钱的事,整个河溪村都知道,只是也没见谁刻意挖了竹笋拿过来卖,这里头的原因,还是那口井,井水浇灌出来的菜,能卖个极好的价钱,大伙心里头都明白,记得季安逸的情。有时候,谁在山里瞧见了竹笋,还会顺手挖了送过来,有些呢,碰巧撞见了哪儿竹笋长的好长的多,会特意过来说一声。

说实话,季安逸心里头太痛快。

估摸着,这俩人在地窖里藏了不少竹笋,这附近山里的竹笋,今年他们几乎都没有挖到,只能往山深处挖,要比去年费了不少事。

今天如果他答应收铁哥儿家里的竹笋,尝到了甜头,这以后就没法收场了。本来纯利润的酸辣笋,到时候就得出本钱了。

“竹笋啊,产量已经够了。”季安逸露出抱歉的神色。

铁哥儿一听这话,有些急了。“怎么就够了?我记得去年这竹笋似乎比今年要多些的。”

“唉。”季安逸叹了口气。“生意不太好,这订货就少了。地窖里还放了些竹笋,我打算直接晒成干,冬天也是一道菜了。”

“季哥儿我那儿有不少竹笋,我便宜点全卖给你,你直接晒成干,你路子比我多,这竹笋干也能卖钱的,就是在咱镇上卖不成好价。”铁哥儿利落的说着,笑呵呵的看着季安逸。

王宝儿抱着小胖子走了过来,冷着脸直接说。“铁哥儿你是不是瞅着我家季哥儿人小心善,就想这样硬塞给他?这可就不地道了。”

“哪能。王哥儿这话说的可就不好听了。”铁哥儿虽在笑,可眼神却变了。

“呵呵。”王宝儿扯了扯嘴角,又道。“那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话说冲了,铁哥儿别放心上,我这人性子急了点。既然竹笋干能卖钱,铁哥儿就自个费点神劲张罗张罗,咱镇上卖不出好价位,可以挑个时间,去一趟城里,说不准还能发趟财。”

季安逸在旁边也接了句。“铁哥儿对不住了,我这边不做竹笋干的生意。”

铁哥儿冷着脸走了。

“原来竹笋是被他们挖走了。”张三哥儿嘀咕了句。“那他们地窖里可存了不少竹笋了,附近这一块,今年咱们几乎都没挖着,粗粗一数,怎么着也得有几百来斤。”

“何止啊。”王宝儿冷着脸说了句。“咱们周边的笋个头大,尤其是南边那块竹林,那竹林好生的笋也好,都让他们给挖走了,七八百斤跑不掉了,这是想在季哥儿身上捞银子,想的倒是挺美的。”

张三哥儿心里头也不舒坦了。“还好季哥儿没有答应,这么多竹笋,指不定得多少钱。”说到这,他又笑了笑。“季哥儿不收那堆竹笋,他们有的愁了。”

“估摸着铁哥儿会晒着竹笋干,那么多笋放着多可惜。”王宝儿想想就觉的心疼。白瞎的那么好的一堆竹笋。

☆、第九十三

吃过午饭,张三哥儿收拾着厨房,季安逸到大屋里查看坛坛罐罐,王宝儿带着精力旺盛的小胖子。

今个太阳有点烈,这会又是正响午,不太合适呆在梧桐树下。

便把竹席铺在过道口,这里有过堂风,不用打扇都凉快。

小胖子中午吃了一大碗果粉,估摸着也知道肚子饱饱,动弹多了就难受,这会倒是乖乖巧巧的坐着。

小黄咬了一朵野花跑了过来,扔到了竹席边上,用尾巴甩了甩,野花甩到了小胖子的面前。

小胖子捡着野花,乐哈哈的笑了,爬到了王宝儿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脚。

王宝儿停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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