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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樱兰高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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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须王家,说到底就是金融产业链相关的企业,再加上非常知名的洛瓦格兰酒店和樱都剧场,以及聚集了无数的上流名门家的后人们的樱兰学院……

而凤凰院家的发迹史却比须王家要多了厚厚的一层强运光环也掩盖不了下面的那些惨烈与血腥。

在凤凰院空吾之前,这个昔日的华族家早就破败没落的不成样子,可偏偏除了他之外的每一个人还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空吾从未奢想过本家的家主继承人的身份,居然会在面容丑陋的争夺里落到他的头上,随即他就又被强塞了一个他一点也不喜欢的妻子。

贪婪于权利金钱,沉迷于自己**的人,无论男女都让年轻的凤凰院空吾觉得恶心的要命。

年仅十八岁的空吾,是个厌恶自己的妻子又极度的精神洁癖,所以在和她如完成任务一样勉强生了三个孩子后,就抛下了妻子和孩子遁入了佛门。

在佛门中带发修行的他,遇见了日后的继室。

那是一位让他从未见过的少女。

少女是寺庙主持的女儿。

一位美丽又单纯,以为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心灵满足的生活着的天真姑娘。

他的正妻死于所有人都羞于启齿的那种性|病,他则在三年后迎娶了那位姑娘。

这三年里,凤凰院空吾用谁都没能想到的恶劣手段,满怀恶意的攻击性态度,仗着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黄金年代,从金融产业上席卷了大笔灰色资金,又和黑白两道建立了可怕的关系网——

为了挣得足以迎娶自己意中人的钱,昔日有着精神洁癖的孤高青年放□段,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满怀恶意也要获得大笔金钱的恶徒。

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能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样子,也能放下心房,真正的去爱一个人。

大家都将那位死于难产的继室视为禁忌。

——不能说出来的一个人。

想看凤凰院空吾瞬间变脸,之后又充满恶意的让自己生不如死——

那就提起那位夫人吧。

失去了所爱之人的恶徒,在这十几年间成为了让所有人都畏惧的恶意怪物。

作为移情的对象,这位空吾先生宠溺着爱人所留下的唯一血脉。

——他又一个人负担起了小女儿,本因作为一个社会人所需要负担的全部责任。

那份责任是为了让人长大成人而付出的痛苦代价,而凤凰院空吾压根不想让她接触到这世界可怖又丑陋的那一面。

凤凰院沙罗和她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见过她母亲的人都对她的相貌感到惊悚,而更让他们感到惊恐的是,空吾居然会将自己的女儿嫁了出去。

即便是政治联姻,这位恶徒依然嫁了女儿。

虽然他后来做的事情让人大跌眼镜,可却让人由衷地从心底产生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些旧事能从私下里的闲谈中获得。

常陆院家的双子在兴致上来的时候,曾经专门调查了一番那明明很笨蛋却又惊人的不可思议的须王环的妹妹。

无论如何,他们三人是幼儿园和小学都同一个班的同学,就算不想记得也根本不会忘掉须王迦蓝。

毕竟——

她长得很漂亮嘛。

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人,却偏偏背后的关系复杂到让人望而却步的程度。

毕竟——

她也没有美到“就算知道会招来一堆永无止境的麻烦,依然脑子发热的想要得到她”的程度。

.

.

“殿下,你的妹妹的家世还真是复杂啊。”

常陆院家的双子一人一边,将自己的手臂搭在须王环的肩膀上。

“不过这位妹妹居然不来我们的host部捧场,是不是太冷淡了?”

几年的相处之下,已经成了无药可救的妹控的须王环立刻暴走:“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啊你们两个混蛋!”

.

.

在私底下拥有“生长在悬崖峭壁旁的孤高之花”这种超长外号的须王迦蓝,她今天依然是幕后操纵着收购案。

在前段时间被托奈鲁家掌控的投行在背后狠狠的阴了一把后,她就做出了非常惊人的报复。

她并没有对幌子一样的投行下手,反倒是直接对后方大本营的格蓝德奈鲁公司出手。

几个月的争夺战,那叫杀得一个不见刀光剑影却能从大笔的金钱流向中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肉腐烂的腥臭气味——

为期两个月整的暑假,她就打出“和妈妈外出度假”的幌子,私底下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远程操控着这场收购案。

已经踩着法律的底线低空飞过了也没关系,被人说是下手狠辣也无所谓,反正到了最后托奈鲁虽然依然是名义上的经营者,但是整个蓝德奈鲁公司的所有权还是易了主。

风声在被媒体掀起之前就被私下里的各种交易给掩盖了下去。

昔日名不见经传的midas投行也被相关的业内人士们记住了他的名字,以及那位投行的董事总经理——

亚瑟`兰德尔。

而这家投行的真正幕后所有人,则是须王迦蓝。

她从空吾先生手上所得到的自己那价值170亿的成年之前的全部费用,全部用来建了个投行。

除了不犯法的事情,她什么金融相关的生意都做。

“既然正道上就能挣到那么多的钱,我干嘛还要冒着犯法的风险去挣还没有那么多的钱?”

这是她的理论。

对空吾先生来讲,这位外孙女的想法和他的并不相同,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却更加的好用。

两人并没有如外人所想的那样,唯一的联系也不过是谁都知道“一点也不靠谱”的凤凰院沙罗,他们两个人每个月都会抽出十五分钟进行交谈,随便说什么都行。

喜怒不定的空吾先生却在和自己的外孙女说着他最烦的事情时,也不会露出半点不满。

毕竟他再怎么想要对自己的后人一视同仁,可惜须王迦蓝在她还没出生前就比其他的长辈和同辈们站在更高的起跑线上了。

唯一的爱人所留下的后代与讨厌的老婆留下的讨厌小孩,是个人都会偏心。

凤凰院空吾再怎么恶劣,也依然是个人。

——偏心是一件谁没有办法扭转的事情。

.

.

她其实是个从不将同龄人放在眼中的傲慢货色。

而她的这份傲慢,则源自于空吾先生编纂的家廷教材的教导。

只不过她更常使用的则是沉默和安静以及不务学业的形象罢了。

用表象伪装内在也会被某一类人给看穿——比方说是须王环这样依凭直觉的天才。

所以,她采用的方法是,全凭自己的本心来表现。

喜欢就微笑,讨厌就皱眉,该冷酷的时候绝不会露出和煦的微笑,该温柔的时候也绝不会装作冷淡。

她的感情少的可怜,所以才会让再怎么拥有直觉的天才,也依然觉得是个安静又沉默的人。

就是这样子的她,却是真的喜欢须王环。

谁不喜欢阳光一样的人呢?

和这样子的在一起,就连心灵都会被治愈。

即使这种“治愈”不过是假象,也不会有谁想拒绝。

空吾先生的教导里,从来没有教过她“拒绝自己可以享受到的”这一件事情。

他教的是,享受你该享受的,完了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简单来讲,就是“贿赂照收,事情不干”。

廉耻节操和职业道德这些潜|规|则的事情,对于“极恶之徒”来讲根本就是比纸糊的东西还单薄的存在。

她进的1年d班,可结果班级里居然有黑道的四代目继承人什么的……

须王迦蓝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这位眼神凶狠的红发少年看上去真得有很可怕的长相。

趴在桌上的少年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瞥了她一眼。

只是那一个眼神,就吓得附近的同学落荒而逃。

关东圈里超有势力的笠野组继承人真是光用一个眼神就能吓得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大小姐们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早上好。”

她冲着对方礼貌的点点头,打过招呼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夏目漱石全集》中的一册文库本,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从容不迫的看起了书。

就算不提自己带着记忆轮回转世不知道多少世,单就在这一世,她就拖一年能见几次面的空吾先生的福,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了。

“……”

一番沉默之后,她在对方的注视下放下了手上的书,又取出了另外一册文库本。

“这本借给你,”她对这位眼神凶恶,气场骇人的同桌神态自若的说道,“夏目漱石的小说里我很喜欢这一篇,推荐给你……”她看着对方迟迟不接过这本书,又补充了一句,“看完了当然要还给我哦。”

对方一把抽走她手上的书,动作毫无疑问是略显粗暴的。

“多谢。”

几乎是若不可闻的一声道谢传来,她端着书,轻声的回答:“不必客气。”

.

.

将笠野组继承人当做一名好书友来对待,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就连须王环这个不知道该说是天才还是笨蛋的家伙,都能在自己的身边聚集了那么多才能家世都无可挑剔的友人,为什么她会没有同龄的朋友呢?

作为一朵好看的让人侧目的“不可接触的高岭之花”,她很乐意用漂亮的皮相让人忘记了解自己的内在。

她真正的内在,就算是与空吾先生已经苍老扭曲的让人感觉气场宛如白发恶鬼模样的面容相比,也不遑多让。

在借了他夏目漱石的全集后,她又陆续推荐了不少古今中外的有名作家的书籍给他。

单单就日本国内,每年的出版书数量约为八万册,就算花六分钟的时间读完一本书,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用来看书,不眠不休的用来看书,那么也不过是堪堪一年看完八万六千多本书。

但是这还不算国外的出版物。

有那么多的书,一个人一生可能都看不到。

那么她与笠野田律的这个“两人读书会”只要不是谁单方面拒绝,当然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有那么多的书做储备呢。

不过她可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落到被须王环这个笨蛋哥哥和他的那群写作部员念做牛郎的友人们跟踪的地步。

“我的妹妹最近老是一个人跑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去,结果过了十几分钟才重新出现……”

须王环的兄长之魂深感受挫。

“这个十几分钟到底她去了哪里!啊啊啊啊啊,我的妹妹如果被什么坏人威胁了要和她独处怎么办!天啊孩子她妈——”须王环扭头看向凤镜夜,被打上“孩子她妈”标签的凤镜夜对这个称呼毫不动容,“我一想到迦蓝酱会遇上的骗子,心就——”

“孩子她妈”则一推鼻梁上的眼镜:“既然如此,去跟踪看看好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除了藤冈春绯。

“我总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她一边这么说,却一边“被”那对常陆院家的双子给拉了出来。

因为打碎了价值八百万的瓶子而背上债务的藤冈春绯,现在正在以女扮男装的状况在这个男公关部里担任男公关一职。

结果所有人都见到传说中的可怕黑道四代目,拿着一本《银河铁道之旅》,老老实实的听着须王迦蓝吐槽那神奇的剧情。

长长的吐槽后,她总结道:“……果然,宫泽的想法我真的理解不能。”

四代目欲言又止的注视着身旁鲜活的少女,而躲在旁边偷窥的须王环则被部员抱着腰的抱着腰,捂着嘴的捂着嘴,大家深怕这位一根筋的部长见到自己的妹妹与别的男人——重点是男人——相谈甚欢就气得脑充血不管不顾的直接奔出去破坏这好气氛。

可是他们这些人的动静也着实大了点。

——不,可能“不止一点”。

须王迦蓝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还在拼命挣扎的兄长,口中吐出一句话:“真是差劲。”

“唔!”

须王环因为被心爱的妹妹所讨厌而发出了一声悲鸣。

“我从来没想到环哥哥居然是这样子过分的人。”

她的表情冰冷目光冷淡,须王环已经快要被言语里沉重的关键词给戳爆自己的心脏了。

“差劲。”

重要的词语要重复两次。叠加后造成的效果绝对是翻倍。

她拿起书,掉头就走。

结果须王迦蓝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上学。

.

.

须王迦蓝没有回须王家的本家,那么只有可能去一个地方。

传说中的凤凰院空吾所在的凤凰院家的宅邸——除了沙罗外,他的其他孩子也只能在旧历的那三天新年时间才能进入的龙潭虎穴。

“上门拜访的话倒是不会被不待见。”

凤镜夜正在车上重复他们的作战计划。

“想见空吾先生根本就是难于登天,但是用迦蓝同学的身份求见沙罗小姐倒是会被答应的几率更大一些。”

“有多大?”

“一成吧。”

“什么啊。”

凤镜夜看了一眼泼冷水的常陆院家的双子中的某个人:“听说,当初须王伯父和沙罗小姐的婚事,空吾先生根本不答应,他甚至还扬言‘那混蛋小子想娶我女儿就算拿整个须王家来换都没可能’,但是沙罗小姐说自己愿意嫁给他,结果空吾先生好像自己根本没过之前的那番话——所以这婚事就成了。”

然后在那段时间里,须王家和凤凰院家的珠帘合璧,合作愉快的简直在全日本横行无忌全无敌手。

凤镜夜偶尔也会掉落下来这种知道的人本来就少,而更没什么人愿意说起的秘闻。

“为什么要称呼空吾先生呢……”

全无日本上流社会常识的藤冈春绯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提过的常识。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提过……”

明明是三年级的前辈,可偏偏外表娇小又非常可爱,极度嗜好甜食的埴之冢光邦(绰号honey学长)抱着粉色的兔子先生,轻声的解答春绯的疑惑。

“空吾先生非常讨厌自己的姓氏,曾经听说有人用姓氏称呼他,结果被整的生不如死,而当面连名带姓的称呼他,更是会被他整死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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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钱人的逻辑我真的无法理解啊!还有为什么你们都一副心有戚戚焉的点头的样子!)

“那么,须王学长为什么不来呢?”

所有人都沉默的注视着藤冈春绯。

“环啊……沙罗小姐看不见环。”

他们曾经见过,明明须王环就在她的身旁,拼命的对她说着话,她还是一脸苦恼的看着旁人,听着他们叙述须王环本人就在她的身旁,她却对他们说:“抱歉啊,我真的没有见到这样子的人啊。”

她完全的彻底的无法“看见”须王环。

如果这是报复自己的丈夫在结婚前就有了的私生子,那么这种无视便是真的世上最残酷的作为。

穿过结构超复杂的走廊后,他们这群人终于为了环殿下披荆斩棘的见到了沙罗公主——

“嗯……”

公主殿下态度非常友好的告诉他们。

“迦蓝和未婚夫两个人出去玩啦。”

(于是笠野田君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哪里来的未婚夫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须王家什么时候要联姻了!)

(……)

所有人的心理活动基本可以分为上面四种状况。

“嗯,”沙罗完全看不出来来访者们都快在脸上写清楚了的心理活动,自顾自的夸奖道,“兰德尔先生真是沉稳又可靠的大人。”

凤镜夜的脑子里顿时滑过尖锐刺耳的一个声音。

(兰德尔这个姓氏……莫非!)

于是当须王环听说了自己妹妹居然有了未婚夫时,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了。

直到樱兰的学园祭前他才稍微缓过神来。

或许是因为他和迦蓝的父亲须王让与他谈过的缘故,须王环几乎是拼上性命般努力的要在学园祭上将自己社团做到最好的地步。

而传说中有了未婚夫而处于神隐状态的须王迦蓝,也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同父异母的兄长所开办的社团——男公关部的门口。

见到这位从来没有在预约名单上的来客,须王环喜出望外:“迦蓝!”

周围人戏称的“环殿下”自从建立了这个社团后,他的妹妹就从来没有捧过场。

穿着樱兰高中部校服的须王迦蓝,与周围穿着高级定制的礼服的女同学们完全不同,而她则冲着兄长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后,往边上走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她的身后是同样穿着樱兰高中部的女生校服,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的凤凰院沙罗。

这位都快奔四的人一出场,整个空间的气氛都变了。

在场的大人们里面,可有不少人都和她是昔日的同学。

想想看,在同学们都功成名就的今日,这位同窗依然是活在快二十年前那样风华正茂青春不改,笑颜如花。

凤凰院沙罗本人的存在,对于当时同届的女生们而言到底压力能有多大,不是当事人根本就不清楚。

能够发动两国的交锋,引得诸神都参加战斗的特洛伊战争——作为导火索的海伦,一定就是有着这样的容颜。

沙罗对着迦蓝开心的笑道:“真是好多人啊。”

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瞬间安静下来的停滞空间里,突然间又重新恢复了生命,但是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孩子们不能理解父母那临阵以待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会同样保持相同的态度。

“啊,你就是环吗?”

沙罗提起裙摆,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须王环的面前。

不知道是那几个人因为她的举动而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位沙罗小姐对于须王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表现,相当一部分不想看须王家和谐的人,就都当做一个对须王环幸灾乐祸的乐子来看。

“真是帅气的哥哥啊。”

她举起左手,拍了拍须王环的肩膀。

“迦蓝在学校里,多亏有你照顾了。”

“不,我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嗯嗯,”沙罗摇了摇头,“爸爸说了,当哥哥的,就一定会照顾好妹妹。”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兄姐到底有多希望自己赶紧死——死得越快越好,越凄惨就越好。

被一直无法看到自己的沙罗小姐认同了——这绝对是一针强心剂。

哪怕后来须王让突然跑过来了,也让须王环完全不觉得半点尴尬。

拜托在场的人都在用生命看须王家的八卦好么。

这对夫妻都离婚多少年了就从来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过,可偏偏这次就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

而带沙罗来的则是须王迦蓝。

说实话,过了那么多年,须王让依然是个英俊貌美(?)的叔叔。

“你好。”

沙罗对着须王让露出了礼貌又生疏的笑容。

面对自己的前妻,须王让极其难得的做出了临阵以待的姿态:“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

凤凰院沙罗歪着头,看着对方,随后招呼自己的女儿赶紧过来。

须王迦蓝走过去,就听到自己的妈妈靠在她的耳边,对她悄声问道:“这是谁啊。”

须王迦蓝眼中一片死寂,她张开口,回答道:“我的爸爸。”

“不可能。”

凤凰院沙罗不假思索的驳回了女儿所提供的答案。

“你的爸爸才不是这种中年大叔。”

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须王让的眼神都不对了。

满目的同情。

全场只听见凤凰院沙罗那轻快无辜的声音:“明明是比这种大叔要年轻帅气好几百倍。”

被年轻时候的自己比下去的须王让觉得脸上的笑容都要龟裂了。

但是敢在这种时候嘲笑须王家男人的人,只有一个人。

拐杖撞击地板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

以此为背景音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让君,被年轻的时候自己比下去的感觉怎么样?”

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旦出现在人前就一定会带来腥风血雨的不详存在,极恶之徒——

凤凰院空吾。

须王让脸上布满了虚弱的笑容:“空吾先生……”

迦蓝俯□,对自己的妈妈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听到她大惊:“诶诶诶诶!”沙罗瞪大了双眼,看上去反而可爱极了,无论她说出什么伤人寒心的话语,也会因为她的美丽而被完全原谅。

“时光真是可怕的事情啊……”

她轻声的感叹却不知道戳中了多少在场同学们的心脏。

更糟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绝对是毫无恶意。

这让看向须王让的目光中的同情更是翻倍了。

“对了。”空吾先生完全无视了自己宝贝小女儿给前夫的会心一击,轻飘飘的说,“我刚才看到了须王夫人。”

随着他所说的这句话,身后跟着几位身穿西装的保镖踏入门来的则是那位实际上的须王财阀的真正掌权人——

须王家的老太太。

须王环和须王迦蓝的祖母。

沙罗靠在女儿的耳旁,悄声告诉她:“老太太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副全世界欠了她好多钱的样子。”

说完这句明显不是凤凰院沙罗会说出口的话后,她又疑惑的更小声的嘟囔:“不过,被人欠钱不还就会这样子吗?真是好奇怪。”

从来没有为钱烦忧过的沙罗小姐,自然不会在意金钱这种东西。

她沉默了几秒钟后,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同她说了几句话。

两位美人低头私语的场景简直如画一般。

须王祖母一出场就拉了一堆仇恨。

她先是嘲讽了凤凰院空吾,又对见到自己而开心的迎上来的须王环来了一句“别碰我。肮脏。”,随后又用厌恶的眼神注视着凤凰院沙罗和须王迦蓝这对母女。

自己被嘲讽这件事情,凤凰院空吾还能记在心里下次再报复回来,但是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女儿在被须王老太太注视下瑟缩了一下的反应,让他立刻当场就炸了。

他扬起嘴角,无意义的轻声笑了笑。

“呵呵。”

曾经和凤凰院空吾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反应意味着什么。

不过须王老太太根本不怕他。

他们这两个人,一个鳏夫一个寡妇,两个人互相斗法了那么多年,期间落下的血海深仇根本就是罄竹难书。

而这血海深仇的最初缘故,则起源于当年须王家的前任家主的死因。

须王家的前前任家主在生前曾经遭遇过极大的危机,而凤凰院空吾在当时非但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抢回来了一大块的市场而他的这个做法,也成了加快他死亡的一个重要因素。

正因为凤凰院空吾干了那么一票,他才攒够了娶真爱的钱。

须王家办着葬礼的时候,他正在娶继室。

如果不是因为前前任死那么早,那么须王老太太的丈夫就不必临危上阵顶缸,也不会那么早就过劳死了。

这仇早已深不可解。

.

.

当须王环被须王老太太下命,要在这个学园祭的两天中都去陪伴那位名叫艾格雷露`托奈鲁的法国来的大小姐时,须王迦蓝正面无表情的陪着自己母亲逛学校。

“我当年念书的时候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子的地方呢?”

这是沙罗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到了第二天,那位传说中的年轻有为眼光惊人之好判断力超高天生就是为了金融界所生的亚瑟`兰德尔,出现在了这对完全看不出年龄差别的母女身旁。

midas投行的名字源自于希腊神话里的那位点石成金的米达斯国王,以这个词语做投行的名字,不是太过自信就是太过自满。

可亚瑟`兰德尔这位英国国籍的男人,却将“绅士”这个词语的含义展现的淋漓尽致。

前期和个英国绅士相谈甚欢,而女儿和未婚妻看样子也相处甚好……

须王让的心情要多复杂那就别提了,更糟糕的是他的母亲居然想给自己的儿子联姻,而且还找了个法国名门的大小姐……

这一团乱事之后,须王让又从当事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吓人的消息。

日本医疗器械业内的龙头老大——凤镜夜的本家真正的重心产业居然要被收购了。

凤敬雄语气平淡的讲述着自己明日新闻上将会爆出的大新闻,而对他们家下手的,正是托奈鲁家族所掌控的格蓝德奈鲁公司。

在日本收购了许多一流企业的格蓝德奈鲁公司,他们的背后所站着的幕后黑手,显而易见就是midas投行。

凤敬雄忽然问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友人:“为什么,你要将女儿嫁给一个区区投行的董事总经理呢?”

须王让苦笑一下。

“我第一次从沙罗听她亲口跟我说,‘让迦蓝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吧。’”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知道吗?沙罗她所面对的每一个选择题,无论选哪一个都在空吾先生的接受范围之内,就连和我结婚,也是因为我是她所能见到的选择答案当中,所有条件最优秀的一个。”

凤敬雄一咧嘴。

(这家伙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还不忘记自夸,真是没救了。)

“但是,她第一次对我说,很明确的告诉我,以自己的意志,做出了空吾先生绝对不会答应的事情——”

须王让看向自己的友人。

“我怎么能拒绝她这样子的好女人唯一对我提出的请求?”

须王让理解了凤凰院沙罗的处境,即便作为当事人的她浑然不觉,可他依然以自己的方式,体贴的包容着她的行为。

凤敬雄:所以你家的老太太才会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将你所爱之人的儿子推出去联姻了。

“但是,我真没想到……”

须王让叹息了一声。

他自言自语道:“不,我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可还是……”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无论选择那一个,他都会真正的成长起来。

成长是很痛苦的事情,要付出很多的事情,才能成为大人。

沙罗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份痛苦,所以永远都是个被父亲宠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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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王迦蓝的耐心在艾格雷露`托奈鲁将须王环拉上前往机场的跑车后就消耗殆尽。

妈的敢对我的哥哥出手你死定了!

她对兰德尔一点头,后者立刻极有默契的冲她一笑,彬彬有礼的与沙罗告别后,就回到了midas投行在日本本土的会议室。

一连串的指令从这个大脑一般的会议室发出,通过作为中枢神经的各种联络方式通知了各个负责人。

在这个本应该是成为美好回忆的樱兰学园祭收尾的舞会上,不断的有大人的电话响起,带来一个个类型不同,内容惊人一致的坏消息。

被藤冈春绯带回来的须王环,正在和这位性格容貌都无可挑剔的女性跳着舞,而樱兰的学院外却是不见硝烟的金融战在结束之后的惨烈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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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进买进买进——全部买进!”兰德尔戴着耳机,站在一个操盘手的身后对她说道,“这个凤家的医疗公司就不要了,其他的全部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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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今日辉煌的战果时,须王迦蓝的语气与往日的都截然不同。

“上市有风险,行事需谨慎。”

她这么说了。

平日里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的须王迦蓝,突然间像是解开了身上枷锁的咒语,从一位灰色调的公主殿下,成为了色彩鲜活的叛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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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敬雄还在和须王让这个毕生的亦敌亦友的男人,就儿媳的人选进行着嘴炮争夺时,在同一时刻就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争执。

他们接完了电话后,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震惊。

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人中间谁说的:“须王家的产业……被midas投行给全买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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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合室里的凤凰院空吾看着满天的星斗,手上捧着杯热茶,喃喃自语:“日本,究竟在……今晚陷落了多少呢?”

他脸上的神情在星光的照耀下半明半昧,忽然,他仰起头,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须王家的那个死老太婆!你终于要被强制退休了!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婆不在家里和孙子培养感情,跑出来惹人嫌现在落得这下场还真是活该——”

之前在日本连续收购各家优质企业的格蓝德奈鲁公司,在今天下午所做的一切彻底将他们的野心大白于天下。

一夜之间,这天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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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idas投行的狙击之下,单从受损情况来看,凤凰院家的产业可谓是最为严重,而除了人老成怪的凤凰院空吾本人之外,涉足金融业的子嗣们却在这一夜之间从亿万富豪成为负债累累者。

走头无伦他们寻求这位冷酷的父亲,而后者则罕见的一口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债务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清还,但是你们得放弃自己和自己后代继承凤凰院家的权利。”他的眼中毫无没有半点同情,“也就是说,你们被除名了。”

说完这番话后,他又给了最后的会心一击。

“对了,我可不会让个信用破产还有负债者来当我的继承人。”

要么在凤凰院空吾死之前还清那不可能还清的欠款,要么放弃继承权。

须王迦蓝的长辈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凤凰院家的各种负面消息,只不过是这一场惊天变动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被踹到风头浪尖上来的亚瑟`兰德尔,玩得一手漂亮的媒体攻防战的同时也不忘保留下自己的战果。

“稍微损失了一点吗?”

她看着近期的回报,对于自己辉煌战果所遭到的那部分损伤略微表示了遗憾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啊,时间差不多了。”

近十年来,凤凰院空吾第一次举行的媒体发布会就在五分钟后举行。

纸媒电台能来的专业记者都来了,如此浩大的声势却全是那小道消息流传的“空吾先生要退休”的谣言。

须王家的资产清算,可是自从须王家的家产被基本收购后就再没个停歇,听说须王家的老太太被midas投行的那群人都给气得进了医院的加护病房。

不过和凤凰院家的损失相比,须王家非但保留了原有的位置不说,而且经营权全部都交给了须王让。

在外行人看来,这不过是须王家自己内部换了个人顶上罢了,可对内行人来讲,这却意味着须王家“变天了。”

须王老太太将儿子逼得只剩下一堆虚衔,结果这一次一出一进,她满盘皆输。

.

.

当凤凰院空吾在媒体发布会上宣布了个让所有人惊愕不已的消息之时,须王迦蓝正看着自己的新户口本。

“姓氏上的汉字越来越多了。”

她不耐烦的合上了户口本。

“笔画也越来越多了。”

真相是永远不可能被埋葬在阴暗中的,尤其是她也从来没想过隐瞒这方面的事情。

当真相大白于天下,众人这才发现:他们居然被须王迦蓝给耍了。

凤凰院空吾私底下给她的那170亿的生活费,全部都被她用来做各种各样的投资,而这笔钱的重心则化为midas投行的本体——

则如有神明在耳旁呢喃未来一般,让她将各式各样的优秀人才收入麾下,以预测未来似地精准眼光做出了得到大笔收益的投资……

只是短短的几年之间,她就将那170亿日元的币值更替成了欧元后又那数目也滚了一滚翻了个倍。

——3400亿欧元的流动资金,买下一个国家这种说法也显得毫不夸张。

可怕的不仅仅如同24小时不停歇的印钞厂一般的挣钱速度,还有她那副敢把全世界都欺骗玩弄的胆量。

欺骗性的无害外表加上凤凰院空吾的恶意才华,可怕的程度却不仅仅是翻倍那么简单。

谁能想到须王迦蓝拥有那么牛逼的挣钱本事?

又有谁能想到,她居然的背后居然会有欧美金融大鳄的影子在?

想要对她出手也要想想看她背后的那些真正的金融大鳄们会不会以此为契机打一场快速的侵|略反击战。

一向鄙夷自己的祖母被迫退休,挡在她面前继承凤凰院家的亲戚全部都“被自动”的放弃了继承权。

凡是让她过了非常不愉快童年的人全部都被扫在了身后,而她本人则终于可以轻松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因为还不到摊牌的时候,所以要一直循规蹈矩的隐忍着,但是现在能管她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东西,想穿什么衣服,全都凭她的意愿来决定。

恋爱?

她要爱人干什么?

她才不想变成外祖父那样的家伙。

只要她的哥哥——须王环去享受恋爱就行了,他想要长大的话,她也会将前路上的那些过于艰难的抉择给扫平。

她才不会和外祖父对待母亲那样对待自己的兄长,她只不过是——稍稍做点小手脚罢了。

“兰德尔,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钱我能挣到手呢?”

她每年都会给自己定下一个挣钱额度,然后每次都会骚扰一番自己那位曾经客串假扮“未婚夫”的下属。

“这全都要看boss你愿意做到什么程度不是吗?”

她想:多会哄姑娘的男人。

可惜她爱不了人。

更何况他还是个同性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基友说想看高利货这个职业,下一个世界就决定是这个了。(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不过,我接下来打算写的其他世界,大家有什么好提议完全可以大胆的提出来,我能写的都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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