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似真似假,如梦如幻
墨凛拿着威后的信,一路急匆匆地往宫门处赶去。
他前脚刚离开丽德殿,孙嬷嬷带着人后脚便到了。
威后拿话搪塞了孙嬷嬷,孙嬷嬷毕竟“不敢”在明面上对她不敬,问了几句就只得先走了。
然后又去着人追墨凛,可是说来真是巧了,孙嬷嬷派去的人,正好就跟墨凛差了那么一步,等他们追到宫门处的时候,墨凛刚好离开了。
无法,这些内侍只得回去禀告孙嬷嬷。
孙嬷嬷暗恼一声,只能先回去禀告太后了。
许公公见孙嬷嬷回正仁宫去了,这才一路小跑着回了丽德殿,将自己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报给威后听。
威后听罢轻嗤一声,“太后老了,鼻子都不灵敏了,来的这样晚,还想要将墨凛拦下?若是本宫,在墨凛一来的时候,就会派人来将墨凛拿过去,也就不至于让墨凛带着消息出去了。”
“娘娘圣明。”紫英和徐公公对视一眼,皆道。
威后哼了一声,面sè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心头的气也顺了一些,“不是本宫圣明,是太后真的不中用了,不过她不中用也好,她要是太中用了,本宫还真就没把握斗得过她呢。”
而此刻威后口中那“老了”“不中用”的太后,亦在听孙嬷嬷汇报丽德殿的情况。
孙嬷嬷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后才道:“奴婢按照太后娘娘的吩咐,掐着时间去的丽德殿,正好给二皇子错开了时间,让二皇子先奴婢等一步离开宫门,二皇子如今已经带着信去右相府了,奴婢斗胆,敢问太后,是否还要派人将他召回来?”
太后靠在引枕上,面容肃穆,给了孙嬷嬷肯定的回答,“召,怎么能不召,演戏就要演全套,这是皇上和曜儿好容易布的局,咱们岂能演砸了,拖他们的后腿?派人去召墨凛回来,掐着点儿时间,等他将东西送给李仪之后,就召他回来,哀家还得审他呢!”
“是,太后。”孙嬷嬷颔首应罢,便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墨凛拿到威后的信之后,便直奔右相府而去。
右相这几日在府上“韬光养晦”,无事都不出门,听闻墨凛来了,忙叫管家将人带到书房。
墨凛见到李仪之后,便将信交给了李仪,故作惊慌地道:“太后娘娘知道我去见了母后,现在正派人拿我回去呢,我奉母后之命,赶紧先将信给外祖送出来,这就得回去了,太后的人没有追上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李仪闻言忙安抚道:“殿下稍安勿躁,您这样去见太后,若是被太后看出什么来了,可如何是好,您是要做大事的人,要镇定。”
墨凛听了李仪的话,长长的呼了口气,面sè缓和了一些,“外祖教训得是,孙儿受教了。”
李仪点点头,含笑道:“殿下是可造之材,自然明白老臣的意思,老臣相信,殿下也会应付好太后的。”
“外祖放心,孙儿定不辱使命!”墨凛挺了挺xiōng脯,一副被委以重任的自豪模样。
李仪捋着胡子笑着看着墨凛,那眼神,活脱脱地跟看个任由他摆弄的傻子似的。
墨凛完成了送信的重任,便大义凛然地离开了右相府,准备见太后去了。
孙嬷嬷安排的人到的“及时”,正好在海运司衙门口将墨凛“逮住了”。
墨凛被孙嬷嬷派来的人又请去了正仁宫。
待到了正仁宫以后,墨凛忙跪下行大礼向太后问安。
太后脸sè不善地看着墨凛,也不叫起,而是威严问道:“哀家说不许你们入内宫来,你是将哀家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墨凛闻言忙叩头道:“孙儿不敢,请太后息怒,实在是母后传召,孙儿不敢不从啊。”
太后哼了一声,“如此说来,你倒是被bī无奈了!”
“孙儿不敢狡辩,”墨凛的脸sè很是苦恼,“可是父皇常教导我们,为人子女孝行为先,故而母后传召,孙儿实在是不敢不应,可是孙儿也知此举是违逆了太后的意思,所以特来请太后责罚,无论太后如何责罚孙儿,孙儿都毫无怨言。”
太后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才忍住了没有下令将墨凛碎尸万段。
只要一见到这个畜生,她就想到躺在龙床上即将不久人世的祈阳帝,她的心就碎成一块一块,绞痛不已。
可是为了大计,她又不得不忍住收拾这个畜生的冲动。
“你都说了你是为全孝道,哀家又如何好狠罚你?”太后冷冷地瞥了墨凛一眼。
“太后娘娘仁慈。”墨凛再次拜道。
太后不耐地摆摆手,“别奉承哀家,你实话实说,皇后传召你,所为何事!”
墨凛闻言犹豫了,面上露出几分怯意,抬头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眉眼更厉,狠狠地一拍手边的案几,“快说,若是胆敢欺瞒哀家,你就是大不孝!”
他不是愿意拿孝道说事么,那自己就成全他!
墨凛听到太后这样说,面上就挣扎起来了,看着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也不做声,就冷眼看着他演戏,反正等他将戏码演全了,自会开口。
墨凛挣扎了一会儿,果然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咬咬牙,开口道:“其实,母后叫孙儿过去,是为了父皇。”
“为了皇上,她要做什么?”太后顺着墨凛的话问道。
墨凛见太后接招了,忙接着做戏道:“母后说她昨夜梦见父皇,今早犯了心悸之疾,实在是思念父皇太过,故而叫孙儿过去问问父皇的近况,孙儿见母后实在思念父皇,就,就违背了太后的旨意,跟母后透露了一些父皇的近况。”
“大胆,你竟敢违抗哀家的旨意!”太后怒道。
墨凛忙叩头求道:“太后恕罪,孙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可若是让孙儿眼睁睁看着母后受心悸之苦,孙儿不忍啊。”
太后最是心软,又喜欢重孝义的孩子,只要处处表现出自己是为孝道而为,太后必然不会太过为难。
果然,太后听见自己这番话,面sè松动了不少。
墨凛见状,chún角暗暗勾起了一抹自得的弧度。